他跟林浩是要谈那许家姐妹画廊的事情,他希望嘉颜可以通过画廊多结交一些朋友。她不是不会交际,而是不喜欢以前那些与人相处的氛围,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是最出色的女主人。这些天他都在考虑一件事,农历新年后,他更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一来,家里的大老的确对他威逼利诱外加用亲情打动,二来他也到了安定下来的时候。
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居家生活越来越吸引他,更重要的是他只想和嘉颜一起度过。这种感情很新鲜,但却并不让他讨厌。他是个务实的人,从来不会抗拒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希望嘉颜成为他的妻子,可以和他生儿育女。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爱她,但显然他对她的喜爱超越了其他女人。
林浩这时走了进来,“臣硕,最近很少看见你。”
他挑了挑眉,“你最近也很少出入公共场合,结婚后果然定性不少。”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你结婚的话就知道结婚的好处。”林浩叫来侍者倒酒。
“可能就快了。”
一句话让对方目瞪口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怎么也没想到臣硕真的会考虑结婚。
“我像吗?”
“天!”他也忍不住惊呼,随即笑容满面,“她是谁?我认识吗?不会是江家大老给你介绍的人吧?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
“你认识的。”想起嘉颜,他忍不住微笑,自己也不了解这感情的由来,“是嘉颜。”
“嘉颜?”林浩显示茫然地看着好友,忽然惊跳起来,“你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是她?”他妻子的姐姐?可是从来没有见这两人有来电的感觉,而且嘉颜也不是臣硕喜欢的那种类型。
“为什么不可能?”他沉下脸,“你觉得不好吗?”
“不,不。”林浩急忙摆手,“嘉颜很好,只是……为什么是她?”他越想越觉得疑惑,“你该不会为了敷衍大老吧?”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他警惕地看着臣硕。
他表情不变,“我和她在一起很久了,而且我发现她就是我需要的女人。”
“你是认真的?”林浩感觉简直无言以对。
“当然。”放下交叉的双腿,臣硕颇为严肃地说,“看起来不可能。可是你并不了解她,她与众不同,和其他任何女人不一样。”
“你们可真会骗人。”林浩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设想他们成为亲戚的可能性,“但会不会太突然?她知道吗?”
臣硕闲适地靠回沙发上,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流动,“她还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嫁给我,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地方之一。”当然,嘉颜的优点不止这些,她温柔内敛但却不软弱,她理智冷静但又可以热情如火——他轻轻地微笑,只有他见过她的热情。
看着好友脸上过分温柔的笑容,林浩惊讶万分,看来臣硕真的动了心,没想到他动心的对象这么特别。但是……他回忆嘉歆的姐姐,这么恬淡与世无争的个性或者才适合臣硕。
“老友,我祝贺你。”他扬起酒杯。
臣硕真心地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你们的婚礼会造成轰动。”林浩促狭地摇头,“想想会有多少女人心碎。”
“我管别人怎么想?我只要我的女人幸福就好。”嘉颜值得最好的。
“什么时候求婚?”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在场。
臣硕犀利地看他一眼,嫌他问得太多,“不闲扯了,谈正经事。上次的袭击有消息了吗?”
林浩表情一敛,“如果有就好了,就是没有才让人担心……”
两个男人开始了热烈的讨论,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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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颜不知道最近臣硕是怎么了,他几乎每天都来。而且来了就不准备离开,去他的别墅由于会有记者所以很不方便,待在她这里,她又会觉得地方可能太小。可是他从来也不抱怨,反而还说喜欢她这里的布置,感觉舒适。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呢?他已经许久没有找过其他女人,只来她这里!她在心里欣喜的同时,也越来越感觉烦恼。
那会是因为她的缘故吗?他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拒绝其他女人的吗?她知道对他投怀送抱的大有人在。门铃打断她的沉思,来不及让她再多烦恼什么,开心地打开门,一大束百合就摆在她眼前,她惊喜地接过。这已经是他这个星期送的第三束花了。
热吻过后,她把他拉进浴室,“你先洗澡,换衣服,然后我们就吃饭。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松子鲑鱼。”臣硕在美国长大,可是他一样很喜欢吃中国菜还有意大利莱,这两样都是她拿手的。
“我说了以后你不要都自己做菜,我们可以叫外卖。”虽然她的手艺很好,可他不想让她太劳累。
“你是不是怕油烟味,你放心,我用的米技炉又节约能源又几乎没有油烟。”
“我不是怕……”他发现她已经赶去厨房,于是摇摇头,随便她吧!
洗完澡他如往常一样拿出电脑看一些公司里没有看完的资料,上网和在其他地区的主管简单联系一下,然后吃饭。
嘉颜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他正盯着她的脸看,于是慌忙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他喝一口酒,“只是发现你不化妆的时候也很好看。”
她一时愣住。
“别傻傻的,快吃饭呀!”他含笑地催促她,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发呆的表情,也越来越喜欢逗她,她每次都能被他吓着。
她很好看?怎么可能?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因为他的话而感觉内心甜蜜。
吃完饭后,她发现他有些疲倦,所以建议早点睡觉。
“好呀。”他看她的眼神渐渐变深,在她羞赧的神情下抱起她,不明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是每次都会感觉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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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他依然搂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臣硕温柔地吻着她的颈项,然后深深地呼吸,“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香?”她惊讶地从他怀里抬头,“可我从来不用香水呀!”
她纯真的表情让他再次深吻住她,他喜欢看她,因为她的脸上从来没有过于修饰的彩妆,所以无论何时都显得这么素洁雅致,“我不喜欢那些香水味,闻得头晕。”
她气喘吁吁地避开他又一轮攻击,说出她的疑问:“可是你们男人不都说喜欢女人擦香水的吗?”
“我不喜欢。”他嘟囔,从颈项向下吻住。
她还有什么话想要问他?此刻,她再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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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的轻抚下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他放大的俊脸和下巴上新生的胡碴,每次看见这样的情景都让她感动不已,好像他们已经是夫妻一样……她知道不可能,可就是忍不住地想象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早,达令。”他亲吻她一下。
“早!”她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时间还早,为什么不多睡一回?”
他微微摇头,今天早上他有重要的事要对她说。
他看着她的表情让她紧张,因为他眼里突然加深的颜色和眼底浓浓的认真,她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要发生,嘉颜的呼吸急促起来。
“嘉颜。”他的声音如微风吹拂过她的脸,她依然躺在他怀里,眼睛一眨不眨,“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半年。”她小声地说。
“我已经觉得离不开你了你知道吗?我……”
就在她听见他的话激动不已时,突兀的门铃声却打断了他的话,嘉颜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定很重要,他从来没有以这样郑重的表情看过她,可铃声却如催命般地不断响着,臣硕诅咒一声,倏地放开她。
她抱歉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这么早会是谁,但恐怕得去开门。”
“不论是谁,打发他走!”他的声音隐含怒气,在他一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有人敢来打搅,简直不想活了。
嘉颜赶紧套上睡袍,从来没有人这么早的来找过她,她也纳闷会是谁,会不会按错门铃了呢?匆匆打开门,她愣在门前。
“爸?”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从来不与她联系的父亲,她顿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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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山冷着一张脸走进客厅,嘉颜无助地交握着双手,尴尬地跟在他后面,臣硕还在房里,如果他……
“爸爸,你有什么事吗?”她急切地拦着父亲。
“我有什么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他怒气冲冲,眉头紧锁。
“我……干了什么?”她刷得白了脸,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不知道?”他冷笑两声,忽然推开她,向她的卧室走去。
“爸,你不可以……”她立刻回过神,紧紧跟去,可是已经太迟,他已经推开房门,大步走进房里。
江臣硕还是好整以暇地躺着,仅仅扬起一边眉毛,挑衅地看着他,“许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嘉颜单手扼住自己的咽喉,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父亲狂怒的表情,再看向臣硕看似悠闲但却精光闪烁的双眸,完全感觉无助。
“穿好你的衣服,我在客厅等你。”撂下这句话,他父亲再次推开她走出房间。
她惊恐万分,看见他危险地眯起双眼,看着风暴在他眼里慢慢聚集,刚才温馨的气氛早就荡然无存,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猛狮。他倏地跳下床,飞快地穿着衣服,眼睛一刻不离她的脸,然后她听见他冷酷无情的声音:“你叫他来的?”
她知道他会作出这个错误的判断,可她无力阻止,只能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我……”
“他从来不来。”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他的眼睛告诉她。
看着他穿上衬衫,她忍住已欲夺眶的泪水,“请你先冷静一点,不要现在就定我的罪,给我解释的机会。”她捂住嘴,觉得痛苦就要从胸口蹦出来,准备撕裂她。
“我会给你机会。”他冷静地说完,越过她向客厅走去。
她呆呆地看着凌乱的床垫,不详的预感包围了她整个人,父亲绝对不会无故出现,而他的理由一定会让臣硕愤怒。她闭上眼睛,想要稳定自己的情绪,现在她最不可以的就是先行崩溃,即使她所有的希望就将破灭,她也必须保持清醒。她毅然地转身,跟随他的脚步而去。
“许先生,看来你一早到访就是来找我的?”他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此刻在他脸上的是狂妄与不在乎的表情,他靠在客厅入口的门框上,斜睨着那坐在沙发上暴怒的中年男子。
“江臣硕,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许子山腾地站起,脸上青筋爆裂,眼神犀利。
“我什么地方得罪了许老?”他眼里忽地闪过不为人知的火焰。
“你……”许子山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以显示他的怒火,“你睡了我的女儿还敢问我哪里得罪了吗?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嘴角抿出一抹嘲讽,“我打算怎么办?是该问你打算怎么办吧?”
“江臣硕,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我们家嘉颜清纯无知才会上你的当。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就休想离开!”
“爸爸,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嘉颜惶恐地听着父亲的话,每一句都让她心惊胆跳,“我是自愿的……”
“你住嘴!”父亲的怒火忽然间转移到她身上,“你干了这样的丑事还敢说你是自愿的?”
她瑟瑟发抖,“丑事?我干了什么?爸,我们都是成年人……”
“所以你就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愿意去当他江臣硕的情妇?你不怕给自己丢脸,我还怕丢我们许家的脸!”他指着她的脸骂道。
嘉颜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的父亲吗?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一时间她忘了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痛的感觉快将她击倒。
许子山胜利似的表情看向江臣硕,矛头又指向他,“你到底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他再次被气得全身颤抖,“我的女儿难道可以平白地被你玩过就算?你把我们许家看成了什么?又把嘉颜看成了什么?我女儿可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玩就算的那些欢场女子。”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嘉颜惊呼,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陷入这样窘迫的困境里。望着臣硕越来越阴沉的脸,她知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爆发,他的愤怒不是他们父女可以承受的!
“姓江的,你今天不给我交代,我就去找江家大老,要求他给我许家一个公道,给嘉颜一个公道!”不顾女儿的抗议,许子山坚决地看着江臣硕,今天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和她是你情我愿,是不是,嘉颜?谈不上谁玩弄谁。”他的声音冷静得有如来自地狱。
她蓦地转头看他,惊恐地点头,“是的,爸爸。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来干涉……”
“嘉颜年幼无知,才会上你这种情场高手的当。以你的手段,什么样的女人会抵挡得住你的蓄意勾引?可是她是我的女儿,不是那些你随便可以打发的女人,不管怎么样还有我为她做主,江臣硕!你最好立刻给我一个答复。”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女儿一眼,只是狠狠地瞪着江臣硕。
忽然,那个冷硬的男人仰头大笑,犀利的眼眸看向还在兀自颤抖的嘉颜身上,眼神冰冷如刀,“你要怎么解决?你说。”
对他的笑声略感惊疑,许子山转动眼眸,凶恶地说:“娶她,而且要尽快。不然我就直接去找你祖父。”
“原来说来说去就为了这个?”他再次冷酷地瞥一眼嘉颜,嘴角扬起巨大的讥刺笑容,“你大可不必如此大发雷霆,我本来就打算娶你的女儿。”
“你……什么?”这下换到他感到惊讶,他也望向嘉颜。
嘉颜脸色惨白地看着臣硕如铁般刚毅的脸部侧面。
“那好,我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终于他满意地点头。
“我当然不会,许老。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既然说我会娶她,就一定会娶她,而且会很快。”他挑挑眉毛,揶揄的笑容加深,眼眸深处的冷酷光芒不曾稍减地凝注在嘉颜身上。
她浑身颤栗,有如身处寒冰之中,麻木得不能移动,不能出声。
忽然,许子山热情地拍拍她的肩膀,露出得逞的笑容,“嘉颜,事情已经解决,你可以放心。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一下婚期之类的琐事,我先走了。”他又看向臣硕,“我会约两家家长吃饭,我们再商量细节。”
他像只志得意满的老猫般迈着得意的步子离开。
臣硕冰冷如刀的视线不曾离开她的脸,仿佛要射穿她单薄的身体,“现在你也满意了吧?”
她凄凉地抬起眼眸,不胜负担的表情让人同情,颤着声音说:“我满意什么?”
“你和你父亲合演的这一出好戏。”他指责她明知故问。
她倏地后退,“你以为这是我安排的?”她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然我还能怎么以为?”他冷笑,“你父亲在早上六点来按你的门铃,不会是他关心他的女儿吧?我知道你们父女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她颤抖加剧,但她顽强地昂起头,“不,不对!你完全误会我了,我和你一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嘲讽地瞪视着她,不明白现在她还想否认什么,还打算再耍什么诡计。他是个完全的笨蛋,才会被她骗了这么久。
“你必须相信。”嘉颜激烈地呐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臣硕,我向你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设计你走进婚姻,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娶我,这一切我同你一样不知所措,我……”她向他走去。
他伸手挡住她,也将她赶出自己的心门之外,“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事实就放在我的眼前,我不是傻瓜,会看不清楚真相?”可他的确就是个傻瓜,还相信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不。如果你相信这一切,你才是犯了最大的错误。”她激动地摇头,深刻地体会到她将永远地失去他,她太了解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她,即使这根本不是她的错。
“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你的话。”他的话在她的心口划开伤口,“我早就应该想到,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眼泪无声地滑下,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白费,他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没有话说了?”他拎起他的外套,甩在肩上,冷眼望着她脸上的泪痕,“我会让你如愿成为江太太,可我发誓你只会得到这么多,而且你的生活注定悲惨无比!”他凶狠地看着她,继而冷笑。
她无助地摇头,抬眼望着她深爱的他,那眼里包含她所有的爱意和真情,还有她坦荡荡的一颗心,为他燃烧为他跳动的心。
一时间他无法移开他的眼,但只要想到自己生命中第一次,他想付出他的真心,得到的却是背叛的回报,他便毅然地别开眼,拿起公文包,向门口走去。
她只是泪眼凝望他的背影,在他的手碰到门把时忽然叫喊出来:“请相信我,臣硕!”
“不,我不能。”他的声音冷酷,“你知道吗,我本来想今天向你求婚的,戒指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他不自觉的凄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她哭倒在门口,难道她真的已经永远地失去他了吗?还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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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许久,嘉颜觉得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挽回,那就是她拒绝这门婚事。可她根本找不到臣硕。他不接她的电话,也吩咐其他人谁也不能告诉她他的行踪,即使她去江家和大老见面,他依然不见踪影。
她想向林浩求助,但又怕他为难。如果臣硕存心躲她,谁帮他都会被他视为敌人。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去他公司等他。他可以不回家,可是他总得去上班吧?她知道他是个工作狂,绝对放心不下他的公司。
她已经在公司的接待处等了三天,每个员工都很客气,每次她都被告知无法透露总经理的行程,每次她都坚持等待,可每次都是无极而终。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等到七点多离开,站在大楼的外面,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记得和江家大老见面的时候,他也和臣硕一样的冷淡。虽然他们家人似乎很高兴臣硕终于愿意稳定下来,但看见她后,显然他们很失望。
是呀,她凭什么做他们江家的儿媳?谁都知道她是被父亲不要的孩子,虽然说是许家的大小姐,可她根本就没有娘家人可为她撑腰。她长相平凡,一点也不出彩,人又过于少言寡语,不是家长们喜欢的活泼类型。另外,她学的是美术设计,与江家的企业搭不上一点边,所以在大老眼里她大概是一无是处的吧?
他们看她的眼神告诉她,他们怀疑她是不是臣硕随便找来敷衍他们的女人,所以他们也就只是敷衍她,更何况臣硕本人连出现都懒得出现。
她走到大楼停车场的出口,吹着寒冷的春风,觉得自己的心也和这天气一样感受不到温暖。她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如何才能告诉他她的决定而不感到心痛?即使他同意不娶她,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他会自此走出她的生命,并且庆幸可以摆脱向她这样的女人。他曾经说过他原本打算向她求婚,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否是他的真心话。
即使过去是,现在也不会是了。一辆熟悉的BMW驶向出口,她丝毫也不考虑地狂奔到它前面,用身体挡住来车。尖锐的刹车声在传人她的耳边,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可能会被他撞死!
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她坚决地站在那里,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知道车子里的人是他,他一定是得到她已经离开的消息,所以才会决定离开。他就这么不想见她吗?
果然,从黑色的汽车里走出来的高大身影正是他,即使是黑夜她都可以看见他阴霾的脸色和眼里的怒火。他愤怒地走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冷酷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你不要命了吗?”
她温柔地抬头,见到这些日子来让她思念成灾的他,一时间竟然哽咽得无法言语,只能很专注很专注地看着他的脸,微微扬起脸颊,眼里是无法被人忽视的执着。
他狠狠地诅咒一声,大力地拉着她的手把她塞进车,也不管是不是把她弄疼,用力地关上车门。
引擎被迅速发动,他紧抿双唇,下颌紧绷,浑身散发出暴戾的气息。一踩油门,车子向街上弹去,两边的景物迅速往后移动,他依然没有说话。
尖锐的刹车声把她震醒,从上车就处于梦游状态的她缓缓看向那张怒气十足的脸,听见他冰冷的声音传来,“说吧,我给你五分钟,说完你要说的,然后立刻给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