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很难,孙家很难对付,她就要失去澜哥哥了!呜呜呜……关小白喘不过气来,眼前黑雾重重。
就在她心碎欲绝时,堆满黑暗跟泪水的棉被被人及时拉开。
“走开走开,我谁都不要理,澜哥哥要走了。”她的心碎了,全身好似受到重创,身与心都像被硬生生地切割。
她的身子被人温柔地架起,几乎要哭出血的双眸抬起,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灰色衣袍。
“澜哥哥……”她双手立即揪住对方衣袖,哽咽地哭道:“澜哥哥,我喜欢你,小白要嫁给你!你要不要小白?”她难过地大哭,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根本无法承受失去澜哥哥的痛苦。
“相信我。”相信我能解决这一切,相信我也同样喜欢着你,相信我能娶你,三个字包含着千言万语,这句话他说得温柔而笃定。
小白止住啼哭,双眼红肿,两眼迷茫地看着风长澜,那荏弱的身影揉碎风长澜的心。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缠绵而充满歉疚,他无法忍受见到她这么痛苦难过。
“相信我。”他在她的红唇上再次起誓。
孙关两家,在这一年的九月,因为婚约一事弄得满城风雨,甚至一度还惊动了长安县县衙。
进入十月,情况峰回路转,孙家乖乖地从关家取回婚书和礼品,主动认栽,至于这中间有什么内情,众人就不得而知了,关家人也一头雾水。暗中行事的风长澜不欲对人说起,他渐渐培养起来的影子势力已初见成效,即便是蛮横的孙家也不敢苦苦相逼。
不过精彩的事还在后头,气不过的孙艳雪曾上关家挑衅,破口大骂,最后被关家的捕头兄弟给赶了出去,成为全城笑柄,颜面扫地。
就在孙家要回婚书的同一天,风长澜拉着为情消瘦的关小白跪在关家家长前,求二老允婚。
关小白哭了,关家二老也老泪纵横,一家人哭成一团,最后又都开心地笑了。
第3章(2)
那一日,风长澜与关小白正式定下白首之约。
在相遇后的第五年秋天,两人在关家的老宅子里拜堂成亲。
第一次穿上艳红衣裳的风长澜,与前堂的宾客饮完一轮酒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转回张灯结彩的新房。
踏进房内,就见身批凤冠霞帔,红帕子半揭的新娘子正要往外冲。
“做什么?”风长澜向来孤绝的身影此刻镀上绵绵温柔。
“听大哥二哥三哥说今天要把你灌醉,我要去给你帮忙,刚才娘一直拦着我,我都出不去。”关小白挽起红袖,一派“谁跟我相公过不去,就是我关小白的敌人”的样子。
“他们还没那本事。”反身关上房门,风长澜走向关小白,揽过她纤细的身子。
今天,他终于挽住这片春阳了。
受他浓情感染,收起莽撞的冲动,关小白脸红了,望向头顶上的俊颜。
没有人说话,眼神热烈纠缠,充满喜悦和感动。
他们成亲了!
亲吻绵密地交织成网,将关小白紧紧裹缚,曾经数次撩动她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涌来,几乎要淹没她。
她幸福得晕眩,软软地承受着这样的亲昵,傻傻地看着他褪去喜袍,最后与他裸裎相对,
今夜他们属于彼此。
他听见了,听见她撒娇似的轻吟,也看见了,看见她在他身下,染上一层樱红的肌肤。他用唇轻轻摩挲,再用力吸吮,散落深浅不一的烙印。
等这一天,他等得都快焦急死了,他等到了,等到她终于由一个小娃娃长成娉婷少女,再成为他的女人。
“澜哥哥。”沉浸在极度陌生的刺激欢悦中,关小白浑身战栗,她双眼迷蒙,娇媚地吟叫出声。
那自然的反应,是一种最清纯的勾引,风长澜平时再冷然,也被她热情的反应融化了。
那一个黄昏,朱雀大街上,她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闯进他的生命里,从此缚住他的神魂。展开此生的纠缠。
她是光明,能穿透他冰冷生命的光明。
终于,他得偿所愿。
脸色潮红的她像春花一般怒放,她轻声呢喃,眼角含泪,当她在第一波满足中颤抖时,他沉入她令人疯狂的紧致之中。
她将他困住,就像这让人脸红的结合一样,毫无保留地将他困在那里,再用最美好的情感缚住他。
冷沉的他疯狂了,感动了,那狂喜愉悦让他只想与她一同沉沦到生命的尽头。
芙蓉帐内,春宵炽热,披散在大红锦被上的发有他的银灰,有她的乌黑,两种不同的发色紧紧缠绕,从此合而为一。
春天来临,樱桃树又披上嫩绿的衣衫,在春阳中摇晃。关小白挽起头发,一身绛红的长裙宽袍,在树下显得格外惹眼。
她脸色红润,眼中含着情愫,比成婚前多了几分少妇风韵。
当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举步而来时,她脸上的笑花扬起。
“相公。”声音软软的。
“怎么又坐在树下了?”
“樱桃树又开花了。”她拉过风长澜,笑语嫣然地指着枝头的粉色小花。
曾几何时,这棵树也花繁叶茂,摇曳生姿。
没有多话,风长澜守在娘子身畔,陪她一起看花,唇角柔情一片。
“澜哥哥,我们一起看了好几次花开呢。”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花开。”岁月在不经意间将情感层层累积。
“我们来约定吧。”她水眸晶亮,兴致勃勃地道。
“约定什么?”
“约定,每年都一起看花。”
“当然。”
“你不管在什么地方,有多忙,若傍晚没到家,我都会在家门口等你。”
“好。”如果是你出门,换我在门口等你,他在心底承诺着。他不会甜言蜜语,甚至由于自小的严苛训练,他不善表露情感,但那些承诺他都默默记在心底。
“还有,我变成了老婆婆,你也要变成老公公,不许耍赖哦。”
他莞尔,心软得一塌糊涂。
“最重要的是,”关小白突然停了下来,嗓音充满了感情,“约定来世还要找到你,嫁给你,你不管在哪里,都要等我。”
揽在她腰上的手加重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气息变沉,体会着此刻的缱绻。
“澜哥哥,这把银锁,我娘说是用来锁住我性命的护身之物,刻着我的名字供养在寺里,今日我把它要了回来。我只要你锁住我,一生一世,来生来世。”她从宽宽的袖子里摸出一把小银锁,将它郑重地系在风长澜的腰带上,眼角带着激动的泪光。
这把两端系着小银铃的锁儿就是另一个她,他可以带着这个她,到她不能相随的地方。
大掌爱怜地摸摸她的头,风长澜柔柔地扬唇。
春风里飘着花儿的淡香,粉色的花办在半空中散开,下起一场最美的雨。即使在许多年后,他们依然都忘不了此时的美景与浓浓的深情。
时光像一阵风般袭来,匆匆而过,在树影一荣一枯间已物是人非,长安城经过几次宫庭剧变之后,龙椅早已换人坐了。
“嗯,很好吃,不亏是雨斋书肆专列食单的白小君推荐。”女人像只贪嘴猫般地笑着,她一身干净爽利的衣裳,曲着半条腿坐在关小白面前,她是水上商道之主沈天傲之妹沈天娇,也是沈四少的姐姐。
“你大病初愈,别吃太多哦。”陪在小白身边的,不再是臭脸的诸葛悠仁。
她与澜哥哥成婚后不久,诸葛家便惨遭灭门之灾,全家除了悠仁之外,都被新皇下令处死,所幸诸葛家与掌管天下水道的沈家交情深厚,这两年沈家将诸葛悠仁私藏在府中避祸,后来为了给她自由的天地,沈家暗中将她送出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