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电话刚好响起,他烦闷地捻熄烟蒂,懒洋洋地接起。
「老哥,我和定捷约好下班后去暍一杯,你来下来?」令熙在工地里,侧身夹住手机。
「没心情。」
「还在为女王的事烦恼?女人嘛,你要不就哄她两句、凡事让她,要不就狠一点,快刀斩乱麻,为爱神伤这种事已经退流行了。」
「你懂什么!」他没好气地低吼,事不关己果然一派洒脱。
「我是在传授你谈恋爱的技巧,在爱情面前大家都没有尊严可言,死撑着面子只会让彼此痛苦,各退一步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在一旁凑热闹的裴定捷抢过手机,开始面授机宜。
「你爱上何菊幽这种骄傲的女人,面子看得比什么都还重,想要她跟你低头,比登天还难。不过这种女人也不是没得救,女人只分好哄跟难哄两种,但总归一句,去哄她就对了……」裴定捷讲得头头是道。
「等会儿去花市买一束玫瑰花,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下班,接着带她去一间罗曼蒂克的餐厅吃饭,然后到阳明山看夜景,最好再带两瓶酒……」
令熙在一旁泼冷水。「没看到外面下着大雨,看啥夜景。」
「总而言之,爱情没有道理可言,也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爱与不爱。爱她,就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不爱她,就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混在一起,不用上班吗?」阿齐岔开话题。
「我请令熙替我在办公室设置个酒吧,他今天带设计图来,顺便量尺寸。」
「老兄,你会不会太享受了?」
「好像有一点。」定捷从不隐藏自己游戏人间、纵情享乐的态度。
「这么快活,当心遭天妒。」
「别谈我的事了,倒是你要不要去接你的女王?现在时间还早,去内湖花市买束花送她,再晚一点只能收菜渣。」
「考虑看看。」
「要是女王不理你,兄弟们会收留你。」
「再说。」他匆匆收线,瞥了墙上的时钟一眼,拿起外套和钥匙出门。
他驱车前往内湖,挤在人群里挑选绽放得最艳丽的玫瑰,他高大的身躯几乎要淹没在一捆捆的玫瑰花里。
后车厢里香气四溢,不知道是花香太浓烈,还是想起她灿烂的笑靥,连日来僵凝的面容缓和不少。
算准时间来到她的办公室楼下,他伫立在对街,盯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却苦盼不到熟悉的身影,直到办公室里每一盏灯都熄了,他心灰意冷的将一捆捆玫瑰花丢置在垃圾桶,接着开车到夜店与令熙聚首,颓丧地用酒精麻痹过分清晰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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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面前,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再强悍的女人,面对爱情时还是会患得患失、恐惧不安,就和每个女人一样。
菊幽试着退让一步,主动约他一起吃晚餐,这是重修旧好的第一步。
她从下午开始联络阿齐,家里的电话直接转到录音机上;打手机,而手机里那端一直传来机械的冷硬对答声:「您播的电话目前没有响应,为您转接到语音信箱,请在嘟声后留言……」
她纤细的手指卷着电话线,不习惯用这种方武对谈。「阿齐,是我……今天忙吗?那个梅笙说发现一家很好吃的餐厅,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好吗……」
她分别在录音机和语音信箱里留下时间和地点,尚未到下班时间就在好友的鼓噪之下先行离去,换了新发型和衣服,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儍儍地等着。
脑海里预演了几个不同版本的开场白,从人声杂沓的用餐时间坐到钢琴师掩上琴盖、收起乐谱,她脸色紧绷,僵直着背脊离开餐厅。
踅晃回公司附近时,她在街角的咖啡厅旁看到一捆捆被践踏得不成花形的玫瑰,好奢侈的浪漫,更凄凉的是它的下场。
招了辆出租车,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住处,晕黄的路灯下映着一条颀长的身影。
「菊幽。」阿齐丢掉手中的烟蒂,飞快地奔至她的身边。
「走开。」她甩开他的手,步入大门,挤进电梯里。
「妳听我说……」他趁着电梯门掩上前跟进去,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仅剩两人四目交接。
「如果你要给我难堪,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她别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
「我不是故意失约,手机没电,我刚才回来时才在录音机里听到妳留的话。」
他紧跟在她的身后,解释理由。「我中午就出门去花市,所以……」
她打断他的话。「反正你花房里那堆兰花就是比我重要!」
「我是去花市买玫瑰花送妳,站在妳公司对街等了妳一晚,如果妳不信的话,可以去咖啡厅旁的垃圾桶看。」
「那些花是你丢的?」
「妳看到了?」
她垂下头。「我今天提早离开公司,我想我们可能是因为这样错过了。」
愤怒持续了很久,却在这一瞬间剎然冰释。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不应该质疑妳对我的感情。」他跟着她进门,却被她阻在门外。
「我想你说得没错,我本来就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我的生活全都给了工作……」
他一手挡住铁门。「什么意思?」
「我今天想了很多,我们最好到此为止。」她撇过脸,眼眶蒙上一层水光。
她讨厌自己魂不守舍、为他牵肠挂肚的模样。
「就因为一次失约,妳就要判我死刑?」他蛮横地推开门,跨步进去。
「我累了,我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样有什么意义?」
「哪一对情侣不吵架,这只是过渡期,对我有一点信心好吗?」他箝制她的臂膀,不许她再逃避。
「但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每一次吵架后,我的罪恶感很深,总觉得我们一直在彼此伤害,我是一个不懂得怎么跟别人和好的人,好怕你就这样一走了之。」
她语音哽咽,泪水不知不觉又溢出眼睫,仿佛今夏干旱的雨全汇集在她的眼眶,多到足以将彼此淹没。
「就算我们吵得再凶,我一定不会走。」他拭着她腮颊上冰冷的泪水,心里一阵温柔的牵动。
「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我讨厌自己变得哭哭啼啼,讨厌自己软弱的模样,讨厌心思全被你占满,讨厌你没有回应时就胡乱的猜忌,讨厌嫉妒让我的面容看起来丑陋且令人憎恶,更讨厌被遗弃的感觉……」
他强壮的臂膀环住她,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任凭泪水濡湿他的衣衫。
「但妳却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我爱看妳为我吃醋的模样,我爱妳为我魂不守舍、为我跷班、为我打扮……」
她抡拳捶打着他的胸膛。「不公平、不公平。」
他俯身吻住她的额头、沾满泪痕的腮颊、冰冷的小手,最后停留在她柔嫩的唇办上,在深吻浅吮之间传递自己的感情。
他吻着她,一路从客厅到卧室,凌乱的衣衫迤逦一室。
两人浓密相缠的唇舌,如蜜又如火,她感受到一股灼人的热力,奔向她的四肢百骸,一种说不出的炙热情欲弥漫在空气中。
他利落地解开她衬衫的钮扣,双手覆住她柔软的浑圆,俯身吮尝她雪白的肌肤,印上寸寸烙痕。
她眼底有一股渴望的迷蒙,脸上晕染着异样的红潮,所有的知觉全被他摄去,仿佛封存的热情全在瞬间炸开来,要将她淹没。
「我想要妳。」他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着,爱得太狂烈,会忍不住想要完全据为己有,以最原始的行为表达深切的情感。
她光裸的背脊陷入床榻里,感觉到他强壮结实的身躯完整地覆压在她的身上。
不同于上次的经验,少了酒精的催化,所有的感觉显得格外清晰,他恋慕的目光停留在她完美无瑕的娇躯上,令她羞怯地闭上眼。
微妙的悸动从她的体内漾开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力量贯穿她的身体,微微的不适让她咬紧下唇。
「痛……」她的指甲嵌进他的背,娇喘道。
他放慢动作迎合她,暧昧的鼻息互相勾撩着,形成一股狂乱的漩涡。
良久,她疲惫的倚在他的肩上,偷偷打个呵欠。
「饿不饿,我去煮宵夜给妳吃?」他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来回的梳弄。
她摇着头。
「不如我们结婚吧?」他想用永恒的承诺来消弭她心中的不安。
「什么?」一瞬间,她的瞌睡虫全被吓醒。
「我说我们结婚吧,戒指我已经做好了。」他弯下腰捡起地板上的长裤,在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太快了,我们才认识八个月……」她呆愣地不知如何反应。「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在吵架,我们彼此根本不够了解对方……」
他打断她的话。「从现在起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研究对方,妳觉得不好吗?」
他执起她的小手,印上一吻,将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
「给我一个必须答应你求婚的理由。」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床上是猛男,这种内外兼具的老公不多了,错过了很可惜。」
「樊令齐!」她娇瞋道。
「刚才那是肤浅的回答,最重要的是我爱妳,嫁给这么爱妳的人,不好吗?」
他揽住她娇嫩嫩的身躯,在颊畔印上一吻。
「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但我对你真的太陌生了。」
「改天我打一份五百字的履历表给妳,详细述说个人生平。」
「我是认真的!」她不悦地鼓起腮帮子。「你真的瞒我很多事情。」
「我没有瞒妳,只要妳肯问,我一定会说。」他不安分的大掌从纤细的腰部游移至她的酥胸,却被她一手挥掉。
「安分一点。」她拉紧被单,遮住赤裸的身躯。
「好。」美色当前,教他安分简直是一种酷刑。
「那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用LucienVan发表作品的?」
「这算是访谈的一部分吗?」
「还有你在男人志担任特约作者、花艺培育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干咳几声。「我和定捷是高中同学,他创办男人志,我偶尔替他写几篇稿子,全属兼差性质。至于花艺培育家的事纯属误会,原本我是想以兰花为主题设计一系列珠宝,所以才引进那些花种……」
「但是你这次设计的主题是泪钻,跟你原先的主题不符合。」她提出疑问。
「这一切全都是妳给我的灵感,有一天,我看见妳被我气哭的模样,我脑海浮现了一句话--女人的眼泪是最珍贵的钻石,于是我设计了泪钻。」
原来这句话真的曾经回荡在她的耳畔,不是梦,是他许下的誓言。
他的爱,让她干旱的心灵荒园绽满玫瑰,眼角凝聚起感动的泪水。
「妳在时尚界应该听过一个浪漫的传说,曾经,香奈儿夫人痛失她的爱人,扬言要全天下的女人陪她哀悼,所以大胆使用黑色,让黑色成为经典主流,开启时尚新纪元。」他深情地凝视着她。
「而我樊令齐的女人一伤心,我要全世界的女人陪她一起哭泣,所以我以妳的眼泪为主题,设计了泪钻。」
「阿齐……」她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此生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满足的时候。
「妳是我事业上的缪斯女神,更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因为妳让我想到了一辈子,想到了婚姻和家庭。」
泪水缓缓溢出她的眼眶,他轻轻用指腹拭着。「别哭,找一个机会,我们一起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这个女人自私、骄傲、不讲道理、嘴巴又毒。」她反而对自己没信心。
「我自利、自大、霸道、说话刻薄,刚好跟妳很配。」
她破涕为笑,心像涂上一层蜜,甜上眉梢。
「不如圣诞节的时候,请妳的姊妹淘来家里聚餐,顺便从中挑选几位伴娘,如何?」
「我又还没答应嫁给你,结婚这事先缓一缓。」
「缓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们雨人能完全和平相处,而且不吵架的时候。」她撒娇地偎在他的怀里,指尖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我可不要在婚宴上还和你怒目相向、剑拔弩张。」
「要我们不吵架很简单。」他唇边噙着一抹戏谵的笑意。
「什么方法?」
「就是……」他倾身吻住她的唇,亲吻是堵住她刻薄言语最好的方法,也是培养感情
的最佳快捷方式。
好狡猾的计谋,但是她好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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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樊令齐奉着娘子军的命令上市场进行采买事宜,依照她们开出来的菜单,多少有存心踢馆的成分。
自小习武的霍梅笙偏爱中国料理,选了东坡肉和X0酱龙虾;戚竹影则选了红糟荷叶糯香子排和柠檬鱼;至于难缠的丁兰熏则要应景的圣诞火鸡大餐。幸好,以上餐点只要一通电话即可解决。
他上街的主要目的是买些花卉和香槟布置圣诞派对的场地,一切准备就绪后,只等待一票娘子军和他的哥儿们上门。
刺耳的电铃声随着电线延烧而来,阿齐连忙从厨房赶来应门,但映入眼帘的不是菊幽和她的同事,也非凑热闹的哥儿们,而是他久违的前女友--尤咏慈。
「樊,我回来了!」她热情地冲上前抱住愕然的阿齐。「你怎么一脸呆呆的,是不是太开心了?」
「妳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一记得他们分手后,他就搬离原来的住所,重新找落脚处。
「我打电话问你爸妈的。」她径自拖着行李进门。「人家刚从欧洲回来,还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半晌,他才回过神,跟在她的身后,阻止她随意进出每个房间。
「我们分手了,妳记得吗?」她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香水味令他厌恶。
「情人间吵吵嘴何必当真。」她噘起娇艳的红唇。「我们哪一次不是这样,吵完嘴就没事了,而且这一次我决定把航空公司的职务辞掉,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事实是,她和机长的婚外情曝光,被迫离职。
「我们分手了,八个月前在莎孚义式餐厅里,妳决定要和机长双宿双飞,把我甩掉,记得吗?」他拉住她如花蝴蝶飞舞的步伐,沈下脸提醒她恋情逝去的事实。
她自知理亏,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细声细气地哀求。「樊,当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一时寂寞而离开你。我们就跟以前一样,重新来过好不好?我还是没变,我还是很爱你的……」
「但问题是我变了,而且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的口气开始不善,想到菊幽下班的时间快到了,他一定要趁她们来之前把这尊「麻烦」弄走。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我前脚刚走,你就立刻另结新欢。」她索性坐在沙发上,百般委屈地数落他的罪行。
「每一个人对于自己不爱的人都很残忍,当初妳对我难道就不狠吗?」他的脸色阴沈了几分。
「我知道错了嘛!」她站起身撒娇道:「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这辈子永远只爱你一个人,绝不会再离开你半步,我会当个称职的好太太。」
「我们分手了,请妳认清事实,而且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你跟她只在一起几个月,怎么跟我们七年的感情基础相提并论呢?」重新搂着他撒娇示好。「我知道她只是你弥补空虚寂寞的替代品,我不介意。」
「她不是替代晶。」阿齐烦闷地更正。
她双眸展开水花攻势。「也就是说你要否认我们七年的感情,在一个女人为你付出七年的青春之后,你要娶别人?你怎能待我如此狠心?」
老天!他烦躁地扒着头发,这女人「卢」起来会让人生不如死。
「人家一下飞机就来看你,你非但不感动,还要跟我分手……」她抽噎得珠泪纷坠,声泪俱下。「人家还为了跟你在一起,提出停飞申请,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要以结婚为目的,幸福的离职,你现在这样,叫我怎么活下去……」
她爆出一记凄厉的哭号声,让他逼不得已只好坐在她身边,安抚她的情绪。
「妳先把眼泪擦干,别哭好吗?」他百般无奈的将面纸递给她。
「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她破涕为笑,马上搂住他的颈项,身体利落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像八爪章鱼般紧紧黏在他身上。
「妳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不是男女朋友。」他努力想挣脱她的纠缠。
「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觉,你骗不了我的……」她噙着一抹坏坏的笑容,双手熟练的脱着他衬衫的钮扣。
她解一颗、他扣一颗,眼看诡计难以得逞,她灵机一动改解自己的钮扣,露出大片酥胸。
「妳住手!」他握住她的手腕,低斥道。
「不用手,我还有其它的方法。」她深谙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完全不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倾身吻住他敏感的颈间,俏臀则不断地磨蹭他。
他愈是想挣扎,她的行动愈是热情,他想抽身离开,却反而被她绊倒,双双跌躺在沙发上。
「樊,我真的好爱你,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次好吗?」她俯身吻住他的胸膛,动手解开他的皮带。
「住手!」他反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妳不要每次做错事就用这一招,一时的激情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制造更多麻烦。」
「Surprise!」优雅的娇影从阳台穿过花房,直接抵达阿齐的客厅。
一群女人手里捧着蛋糕和香槟进门,却被沙发上两副半赤裸的交缠身影骇住,当场愣在原地,此时电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丁兰熏首先恢复理智,拉开铁门欠身让樊令熙和裴定捷进门。
两个男人瞠大黑眸,倒抽一口气。
阿齐连忙翻身站起来,拉着身上凌乱的衣服。「你们听我解释……」
菊幽恍若当场被刮了一记耳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绪波涛汹涌地翻腾着,除了愤怒、下堪,还有心碎。
「下流!」菊幽将手中的蛋糕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无耻!」梅笙抡拳臭骂。
「卑鄙!」兰熏一脸嫌恶。
「色情狂!」竹影也加入声援好友的行列。
「菊幽,妳听我说……」阿齐一身狼狈地追赶至楼下,只见四个女人已经跳上出租车。
他想冲上前拦住她们,然而横冲直撞的车阵将他逼退至人行道上,他只好一筹莫展的回到楼上继续解决麻烦,还没进门,就听到令熙和尤咏慈尖叫对骂的声音。
「嗲精,妳怎么不爬回妳的盘丝洞,还出来这里吓人!」令熙一脸憎恶,指尖指着她鼻头。「我告诉妳,休想把妳的蜘蛛网结在这里,要不然我肯定把妳扫出门。」
「如果我跟樊结婚,第一件事就是叫他跟你断绝兄弟关系!」她双手环胸,趾高气昂。
「阿齐,你回来得正好,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了。」裴定捷的耳膜差点没被他们的怒骂声震破,连忙搬救兵。
「你们都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阿齐拭掉脸上的蛋糕残渣,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一瞬间他的生活从天堂重摔至地狱,依照菊幽刚烈的性子,这场误会将会持续很久。
「嗲精,我大哥叫妳滚听到没?快把妳的蜘蛛装带好,从这里滚出去。」令熙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将她赶至玄关外。
「樊,你看你的死鬼弟弟是怎么待我的,你要替人家主持公道,他一直骂人家,好讨厌……」尤咏慈不死心的在他面前尽情胡搅蛮缠。
阿齐索性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凛声道:「尤小姐,我们已经分手,请妳正视这个事实。我不是当年那个让妳挥之即来、呼之则去的樊令齐,以后哄妳、照顾妳、关心妳已经不是我的责任,我希望妳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前一刻才和人家激情相拥,现在又要把我赶出去,我在台湾又没家,你要我去哪里?」她含泪控诉。
「我没有和妳激情相拥,是妳硬逼迫我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妳已经破坏我一次,不要再有第二次。」他把她拉至门外,顺便将行李递给她。
「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她朝着掩上的铁门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