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先把今天用的上的用品整理出来,其他的慢慢来」
她点点头,无语,只直看着他,心里想的是,他是过来闲聊,还是有正事?
「这里……」傅远新盯着她的唇,指尖指着自己的唇缘。
她不明所以,几秒后才懂得了他的意思,抬手抹过唇缘。见到指尖上的淡白色,有点尴尬。
「我是来问问看,你这边有没有拖把可以借?我那边宿舍退了后,想着拖把也脏了,干脆就扔了,忘了这边也得买新的」话才说完,她一转身走到前头空间不大的阳台去到来拖把。
「这里,你用吧,不用急着还」
傅远新接过时,看着他的唇。「好点没?」
她愣了半秒,才明白他意思,她摇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椰子水喝了吗?」
「啊,我打算吃饱再喝的,还放在冰箱里,」
「要真的不行,还是得去看牙医。」
她点头,「我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
见他要走,她忽喊住他,「学长」他回身时,她微笑道:「那个椰子水,谢谢。」
其实他没什么特别心思,他只是想着他曾经在他与张子洁吵架时借了雨伞给他们,知道椰子水能退火,便买了给她,算是还个人情。
「没什么,那……]他停了几秒,对她伸长空着的手,微微笑开,「新同事,新邻居,以后请多指教」
她想了一下,探出手,轻握住他手掌,「学长,请多指教、」
收回手时,她只是想学长的手好温暖。
刚调任过来,尚未订庭期,两人这两天皆忙着整理手中卷宗。
林宥箴看着卷宗夹里附上的照片,再看看笔录,「柏毅学长,上次你们说的雨夜怪客。是不是留下苹果面包和无敌铁金刚公仔?」
「对呀,」办公桌隔板不高,黄柏毅看了过去,仍能看见她脖颈以上,见她微低脸。像在翻看什么,他问:「那案子在你手上?」
「对,刚刚才翻到,上次吃饭时听你们说起这个案子,有留下印象」
「那件新闻你不知道?」傅远新也在看卷宗,他停下工作,偏首望向右侧办公桌
林宥箴抬首,脸蛋朝左方偏去,目光在他眼镜上停留几秒,看着他说?「我其实很少看新闻,也没时间看报纸,有时候我知道的案件,都是同事间传开的。」她笑一下,「我不太相信记者,总觉得新闻的真实性令我怀疑,但是我现在要处理记者的案子,感觉有点微妙。」
「虽然媒体不可信,不过还是要留意新闻,有时候也能从中学习一些侦办经验。」傅远新不紧不慢的说着,姿态柔和,像在指导学生,「好比几个月前咖啡店双尸命案过程中是不是有什么缺失,这个都可以拿来提醒自己面对工作时的态度。」
她想了想,缓缓笑开,「嗯,学长的话很有道理。」
「你要穿被害人来问话吗?」黄柏毅问了问。
她看看笔录资料,摇首说:「暂时没这个打算,传来问了,我相信内容也差不多,而且被害人。而且让被害人再次回想案发经过,我怕他心里会有阴影。」
「你们女生说考虑的,就是比我们男生细腻,要换着是我另外几个这案子,我——」话未竟,电话响起,黄柏毅看看表,应了几声后,随即挂断。他收拾着桌面,怨道。「刚刚才想说都要中午了,一大早没接到电话,今天应该就这么平静度过了吧,还想说等等要约你们去餐厅吃牛肉面,想不到连午饭都没得吃,得先出去相验。」
「柏毅学长很爱这牛肉面?」林宥箴看着他抓了他办公桌后衣帽架上的衬衫和西裤,只觉疑惑。
「员工餐厅最好吃的就是牛肉面啊,而且昨晚帮远新整理他宿舍,他说了要请我吃饭的」傅远新人桌后走出朝傅远新泡了一下眼,「欠着,明天还」
傅远新笑。「那有什么问题」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宥箴纳闷的开口:「为什么他要带衣服出去?」就算要带也是那件法袍吧,但外勤并不需要法袍啊。
「之前听他抱怨过一次外勤遇上的是腐尸,那天穿出去的衣服怎么洗都有味道,最后只能报废,所以他有备一套外勤穿的衣裤,」
「你也有一套相验时候穿的?」她侧首看着他
「有,轮值外勤才穿」隔板虽不高,能见着她五官,但他还是稍退椅子,直接看向她,「你没有吗?」
他摇首。「没有,不过。我外勤时穿的衣服会挑比较不容易沾气味的,象冬天时,外勤就不穿毛衣,这是之前在司训所时一个老师教的」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她纳闷时,他忽指着唇角,问:「有没有好一点?」
「有」她点头,弯起眼睛笑,「昨天喝了椰子水,还用优碘漱口水,早上起来就感觉有好一点,好像没有那么肿了」
「如果能早点下班,你还是去给医生看一下就比较好」
「其实这是老毛病,我只要连续熬夜和压力比较大,就会这样,有时小感冒也会这样。牙医每次都说一样的话,要早点睡呀,不要熬夜呀,放轻松啊,那些话我都会背了,不过真的很难做到不熬夜,除非离开这个环境」
她仿着医生说话的表情挺有趣,傅远新噙着淡笑,说:「听起来似乎是你体质的关系」
她猛点头,「医生也这样说过」
「检座,公文」办公室门板响了两声,替代役男推门进来
林宥箴拿了职章在收文簿上一盖,抬首时,只见役男直盯着她瞧。他纳闷的开口,「还有事吗?」
「没有,只是这个办公室之前都是男生,连配股书记官也都男的,我们私下就在说这件办公室阳气很旺,现在总算有女生了」
「所以……」林宥箴想了一下,微笑说,「这里终于有阴气了?」
「哈哈,不是啦,就是觉得有女生还不错,而且是年轻漂亮的女生」役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收文簿和其他公文离开。
她不以为忤,只笑了笑,快速看过公文后,把心思拉回到卷宗上头。看过完整数据和笔录,她好像明白了为何这个犯案人会被戏称为雨夜怪客。
案发在雨势滂沱的深夜,嫌犯用疑似钝器的物品袭击被害人,采用的是正面攻击,但未有致使伤口只在现场留下一个装有一块苹果面包的夹链袋,以及一个金刚公仔。
没有拿走被害人财物,也未危害,只伤害未致死,是警告吗?但被害人笔录上强调自己未与人结怨,也对苹果面包和公仔无感,身边亲友未有有人特别钟爱这两样,如果被害人没有隐瞒,嫌犯的动机是什么?
「学长,你还记得那件雨夜怪客的报道吗?」
「等我一下」傅远新未看她,双目直盯屏幕,一会时间过后。才起身走向他,「你说雨夜怪客?」
「嗯,」她抬首看着他,对上他镜片后的目光。「我看笔录,被害人说他未与人结仇,不认识嫌犯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嫌犯留下的指纹,而且嫌犯似乎未使用交通工具。无法跟车追人。目前我看到的证据就这么少?难道这案子要继续躺在案卷柜?」
「我看一下。」他低下脖颈,看着卷宗夹里的资料,被害人称是下班后由电视台走出不久,身后有人喊他名字,他才回身,一个长条棒状硬物迎面而来,根本搞不清楚被什么东西的就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