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翼摇摇头,「今天我有事要找妈咪,她人呢?」
「少爷刚去公司,少奶奶吃过午餐去休息了。」
「哦!我知道了。」野翼扶着榛木梯的扶子走上去。
克礼必恭必敬地跟在后头,「小少爷,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吩咐厨师做一份?」
「不用了!我吃不下。」上了二楼,他笔直地往主卧室走。「克礼,你别跟着我,去忙你的,我有什么需要会交代你。」
「少爷吩咐过,不准小少爷帮少奶奶出任何馊主意。」意思就是要克礼盯好野翼的行动。
「那么不信任我。」野翼听着浓黑剑眉的表情,跟雅各布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接着耸耸肩,不在乎的开口:「那你跟着进去吧!」
野翼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没等人应声就径自开门进去。克礼迟疑的站在门口,不敢随野翼进去,打算等少奶奶应声再进去。
「妈咪?」野翼绕过小花厅来到主卧房,偌大的四角柱大床罩着粉色纱帷,随着微启开的法式落地窗传送的微风,轻轻飘扬,如梦似幻。
为霖躺在柔软的丝被里,野翼爬上床,轻摇晃着她的手臂,「妈咪,我有事跟妳说,起来啦!」
为霖嘤咛,不安的翻身,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哝一声后,睁开清灵的眼,对上一双慧黠的眸子,「儿子乖!陪妈咪睡午觉。」她圈住儿子,准备要唱催眠曲。
「妈咪,我不是来陪妳睡觉的,我也没有当后补的习惯。我来是要跟妳讨论创业的事。」
「创业?」为霖的表情像作了场噩梦突然回到现实生活,嘴巴不自觉地张成O型。
「妈咪,虽然我们家很干净,没壁虎也没苍蝇,但妳这样子好『矬』,克礼看见了会伤心的。」想当初克礼教导为霖社交礼仪时,每每上课总是一脸要上刑台受死的模样,最后还是爹地看不过去,哄着妈咪不要再「虐待」克礼。当然虐待是爹地自认的,他有时挺担心爹地百年之后会下地狱拔舌头。
为霖送给儿子的脑袋瓜子一记爆栗子,「什么矬不矬,不会说就别乱用!你刚才说的创业是怎么回事?」
野翼揉揉后脑,这什么母亲嘛,居然敲自个儿儿子的脑袋,会变笨的吔。
「爹地不是答应让妳自个儿找工作做,这样爹地以后上班,妳也有事做,就不会老找我试妳的什么新发明。」说什么要证明爹地是否爱妈咪,原来核心问题是因为不想妈咪老拿他当实验室的老鼠。
「可是要做什么好?你爹地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可能让我出去抛头露面吗?」为霖真是服了雅各布的占有欲。连袂出席晚宴时,他总不像一般生意人去应酬喝酒,反而死守在她身边,活像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说他吃醋倒不如说他在保护自己的所有物。
「妈咪,这妳放心,我已经帮妳想好了!我们先不要告诉爹地,等妳事业有成,爹地就不好意思反对了,对不对?」
为霖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问:「儿子,你怎么突然那么热心?我好像有闻到阴谋的味道哦!」儿子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她对他的了解就像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野翼听听笑,深邃的眸子闪着温和的光辉像戴光环的天使。「妈咪,妳太多疑了。我是为妳好,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为我自己,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妳拿来当现代版的彩衣娱亲。」
为霖得意自己的推理,想想,跟在雅各布身边那么久,总算混出了点成就。
「我想开一家全能服务公司。」
「全能服务公司?」那是什么新兴行业,他没听过。
「少奶奶,您别跟着小少爷起哄,这绝对行不通的。」说话的是克礼。站在门口的他早被人遗忘了他的存在,既然自认为不像薄薄的一片,只好自立自强、硬着头皮进来,刚好就听见少奶奶的话。
「谁说行不通!全能服务公司简单而言就是什么事都包办,可以帮人溜狗、送洗衣物、包裹快递……总之什么都能做就是了。再加上这里是高级别墅区,离市区有段不短的距离,而且有钱人忙着赚更多的钱。相信生意一定会很好。」为霖越说越得意,什么时候她的汇总分析能力那么好,再继续加油,她一定会变成女强人。
「主意不错。」野翼手搓着有棱有角的下巴,正思考着这事业的可行性。
「小少爷,少奶奶是有身分、有地位的尊贵夫人,怎么可以去做下人做的事?这事根本行不通。」天哪!他真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世界首富名单内赫赫有名的雅各布,其夫人竟去做这些…………
「克礼,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生而平等,没有什么阶级之分,一样是工作,有什么尊贵之分!」为霖正义凛然的说。
「既然如此,那少奶奶干脆开间精品店或咖啡店,现在不也流行那种独具特色的小店经营吗?」克礼用他仅有的常识串成一句流行的话,天晓得他根本对那种女人聚集的场所没兴趣。
「你在建议我喝咖啡聊是非吗?还是叫我这只米虫转移阵地到别的地方去?」为霖贵气的威严自然散发。
「我不敢!」
「那就好!儿子,看在你热心积极参与的份上,我派你去帮我分派海报,别想乘机摸鱼。至于克礼,你去帮我找间办公室,不用多大,够用就行了,反正只有我一个人。」为霖推高蚕丝枕,拍了拍让枕头膨松,舒服的吐一口胸中闷气,躺进柔软的床被里,突然想起什么的大喊:「对了!你们要出去时,顺便帮我带上门,我困死了。」
「妈咪,妳的意思是叫我们去工作,而妳自己睡觉?」野翼大喊。有没有搞错?又不是他要创业。
「聪明的人只要知道如何『人尽其用』即可。快去做,再埋怨我就跟你爹说你这笨孩子不听为娘的话。」为霖的话越来越模糊,在坠入温柔的黑暗时,她的脑袋闪过一个念头--都怪雅各布,把人家……好累……
野翼瞪大眼,心里直呼倒霉,但那又能如何,只好咬紧牙根、硬着头皮去做啰!幸好把克礼也拖下水,如此一来,他和克礼等于是站在同一条船上,应该比较不会被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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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洒在崔筑悯的脸上,她翻身换个姿势躲开扰人的光芒,试图以吞咽口水来滋润干涩的喉咙,却发现自己的额头贴着一种温热的东西,像是肌肤与肌肤的碰触,可是她明明是一个人睡--睡?
崔筑悯毫不含糊的睁开眼睛,弹起上半身坐起来,身边的人似乎也被她的骚动惊醒。
天啊!男人!怎么她昨晚的记忆是一片空白,难道她真的跟他……筑悯低头审视衣服,还是昨晚的小礼服,只是露出小雪肩,裙摆缠上纤腰,但至少还是昨晚那件。
「你是谁?」一抬头刚好望进他好整以暇的眼里,黝黑的瞳眸似有魔力的磁石,筑悯整个人看呆了。
刚睡醒的广田龙就像豹一样,是防御力最低的时候,刚毅的轮廓柔和得不似清醒时冷酷,凌乱的黑发有几绺落在额前,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构成性感。崔筑悯从不晓得男人经过一晚的脸部放松,醒来居然会如此性感。
过了几分钟,广田龙总算完全清醒,他收拢嘴角,眼神一敛,又恢复平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