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期待着今天的生日,她好想和罗韦升一起庆生,好想听到他的祝福,但她的心愿却在生日的这天落空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上天给她的幸福永远是缺了一块?虽然她拥有亲人的呵护,但失去母亲、失去丈夫,是谁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别再想了吧!她对着自己这么说:“黎宁静,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但看看你的亲人是多么的爱你,你可别再让他们为你担心;你心中的伤痕该自己舔,总有一天那伤口会愈合结痂,更何况你还有宝宝,你不会是孤单一人的!
“为了你的生日,阿姨一大早就去买菜,爸爸、继母、凡妮莎也都要来,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你该满足了。”将这份落寞掩藏好,她走出卧房,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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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头,”文母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大喊,“快把菜端出去,把客厅整理一下,我在厨房忙得要命,你不要在那边一直看电视。”
“好啦~~”文父无奈的起身,开始动手将散落在客厅的物品一一归位,却在匆忙间将杯子里的水洒落一地,“怎么搞的……”
他蹙眉,正想着要拿拖把把水拖干时──
“老头!叫你把菜端出去摆桌,你是在蘑菇什么啊?”
“来了啦~~”于是他先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向厨房。
就在同时,下楼的黎宁静并未发现客厅的地上湿了一片,“阿姨,我来帮你。”
当她快步走向厨房时,地上的水让她的脚底一滑!
“哎哟~~”她重重的跌落到地面,“砰!”的一声,她的后脑也不小心撞到橱柜,“宝宝……救我的宝宝……”
在昏厥前,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流血──她的宝宝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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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将黎宁静送到医院,孩子总算是在有惊无险之下保住,但后脑的撞击却让她一直昏迷不醒。
但脑部手术可是困难度高的大手术,为了腹中时胎儿及病人的体力,医生决定先观察个几天,看看脑中的血块是否会自动消失;而如果病人一直无法苏醒,或许到时就得考虑做最适当的安排。
为了能不间断的贴身陪着黎宁静,黎家和文家两家人排好时间,每天轮流着到医院守候她。
接获凡妮莎的通知,“宁静没有好一点吗?”阿克隔天就到医院。
已顺利完成请调回台湾工作的她摇摇头,“还是一样。”
“见到韦哥了吗?”
“没有,我有在他的手机里留言,你见到他了吗?”
“他昨晚有来PUB,我有跟他说,我还以为他会来的,”阿克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韦哥到底是在想什么?”
“都是我不好。”一想到此,凡妮莎又红了眼眶。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不是为了我,韦哥是不会跟宁静结婚的。”
“什么?”
于是凡妮莎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韦哥会有和宁静结婚的这个决定,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而已,可当他们闪电结婚时,我吓了一大跳,我问韦哥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我,我还天真的以为韦哥是喜欢宁静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来如此,我完全没听韦哥提起过;当他们闪电结婚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宁静是喜欢韦哥的,但对于韦哥的态度,她其实有些心灰意冷,那时我还劝她要为自己的幸福加油,没想到就突然传出他们要结婚的讯息!
“我还以为是韦哥终于敞开心房,找到真命天女,毕竟他已经愿意接受我哥的离开,愿意去看我哥了。”
“看来韦哥还是不愿意让任何人走进他封闭的世界,我……”
他们的对话对躺在病床上的黎宁静仍是毫无作用,但却一清二楚的传进站在病房外准备探望病人的乔胤村。
他气急败坏的闯进病房,“凡妮莎,你说的全是真话吗?”
“胤村哥……”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凡妮莎,让她的心在瞬间冻结成冰。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乔胤村愤怒的抓住她的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宁静?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她的单纯与善良?是你害她变成这样的!”
“别这样,有话大家好好说,”阿克上前制止,“这里是病房,请你尊重一下宁静好吗?”使力的将他俩分开。
“尊重?!”乔胤村迁怒的看了阿克一眼,继续怒视着凡妮莎,“跟我谈尊重!那谁来尊重宁静的幸福?我是多么的珍惜她,虽然她不爱我,虽然她嫁给别人,但为了她的幸福,我还是愿意忍痛给予满心的祝福;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婚姻竟然是你自私的牺牲品!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你的家人啊!你看看她,怀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的孩子,如今又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婚姻竟是这样发生的,你要她情何以堪?你又要如何面对爱她的家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啊!全是因为我太爱你,我……知道自己太自私,害了宁静,可是……”凡妮莎声泪俱下,“我只想让你的眼中有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啊!”
“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些话,你最好祈求宁静能平安无事的醒过来,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乔胤村怒气冲天的转身离开病房。
“胤村哥、胤村哥……”泪流满面的凡妮莎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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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来到医院,为了避开其他人,罗韦升选择在结束探病时间前的十分钟,出现在黎宁静的病床前。
“宁静……”他望着毫无反应的她,轻抚着她的脸庞,“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执意留下这个孩子?”他的心从离婚的那天起就痛不欲生。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骂我冷血,我也不会在乎;但就只有你让我好心痛,你不可以这样骂我,因为这孩子来到世上是不会幸福的,就是因为我太了解,所以我才会如此的强烈阻止你。”
他沉痛的执起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亲吻着,“宁静,你知道吗?”
继续诉说着他心底的痛楚,“直到现在,我依旧能感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样的感觉好强烈,就像你从来都不曾离开过我似的,我好后悔那样的伤害你,我的心绝对比你痛上一千万倍,但除了让你恨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忘了我!
“上天给我太少的时间,让我来不及好好的去爱你,却狠狠的伤了你,你会原谅我吗?宁静,如果你肯原谅我,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从来没让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我们两个时常斗嘴,但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
“是你改变了我,是你让我变得勇敢面对过往的伤痛,可是我却将你折磨成如此,你曾问过我,我有多爱你?问我为什么都不对你说‘我爱你’?宁静,你听好,我是真的好爱、好爱你,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爱上你了!
“我不说是因为我好怕……我好怕会失去你,我好怕会像失去我最爱的一切一样的失去你,而我再也无法承受失去的痛楚……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个孩子呢?为什么你宁愿离婚也不肯放弃?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离婚,不想对你放手,原以为只要我说离婚,你就会放弃孩子,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吗?我知道你恨透我,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原谅我,可不管你有多恨我都没关系,我只要你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打我、骂我,我只要你醒过来……”
但他的懊悔,黎宁静压根不会知道!
巡房的护士进入病房,“这位先生,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麻烦你先离开啰!”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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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是韦升……原来这里是她“曾经”的家!
黎宁静不知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曾经让她快乐,却也让她痛苦的回忆之处?但看到沉睡中的罗韦升,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但……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竟穿过他的脸,而沉睡中的他也没有醒来。
她吓得缩回手,为什么会这样?她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她会感觉不到罗韦升?她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惊慌的再试了一次,但结果依旧没变。
“韦升、韦升……是我,我是宁静呀!我在这里,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醒醒啊!韦升……”她怔愣着、害怕着。
为什么罗韦升会听不见她的声音?她说话了啊!她是真的在说话,为什么她碰不到罗韦升,也叫不醒他?
不管她再怎样大声喊叫,再怎么触碰罗韦升的身体,但她就像是一抹空气般,在这寂静的深夜里,透明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四处张望,直到……她瞥见一旁的梳妆镜,她霎时怔愣得说不出话来。
是因为黑暗的关系让她的眼睛无法适应吗?还是她的眼睛生病了?
她缓缓的靠近镜子,缓缓伸手想要触摸镜子,但结果却让她惊吓不已的倒退了好几步。
为什么她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她连镜子都碰不到?她害怕的奔到罗韦升身边,“韦升、韦升,你快醒醒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害怕,韦升……”
就在此时,“对不起!”睡梦中的罗韦升突然呢喃着,并翻动了身体。
“我在这里,韦升,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韦升,你快跟我说话啊!韦升……”
只是罗韦升又再度沉睡了。
他的举动击溃了黎宁静的希望,怎么办?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有谁能告诉她?
就在她极度不安与沮丧时,突然有个想法跳入她的思绪──魂魄!难道她已经……
倏地,她想起在两天前,也就是她生日那天──她摔倒了,昏迷了!
哦~~天哪!她几乎吓傻了,她已经死了吗?所以她才会摸不到罗韦升,而他也才会听不到她的声音吗?
所以在镜子里才会没有她的存在吗?
现在的她只是一缕幽魂,飘荡到她最爱的人的身边,存在在这抹空气里,静静的看着他,却无法触摸到他。
这个结果让她备受打击,却也无能为力的继续感到心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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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坐在病床旁,文茱俪轻声唤着,“宁宁,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再睡了,我一个人好寂寞喔!”她搓揉着表姊的手,“你想睡觉,也不需要睡这么久啊!都已经是第三天了,你还睡不够吗?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生气了~~我真的会不理你啰!”
上帝啊!宁宁是这么善良、热情的人,请祢不要带走宁宁、不要带走宝宝,她的人生才刚开始,请祢放过她好不好?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罗韦升,可是一个心已变质的男人,会愿意来探望一个被他害得伤痕累累的女人吗?
不过说不定表姊会希望见到罗韦升呢?
如果能让表姊醒来,她愿意尝试任何方法,即使要她下跪,要她去恳求罗韦升,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宁宁,我去找罗韦升来看你好不好?如果你想要让他来看你,就动动你的手指头,让我知道好不好?”文茱俪仔细盯着表姊的手,“宁宁,只要轻轻的动一动就好,你不要这么小气嘛!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我去找罗韦升好不好?”
只是无论再多时间的等待,黎宁静仍然丝毫没有反应。
“宁宁,你真的不愿意再见到他吗?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不去找他啰!”
她原以为“罗韦升”这个名字能让黎宁静有些反应,但最终,她还是挫败的趴在病床边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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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昨夜震惊的发现后,黎宁静难过又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已经成为幽魂的事实,或许死亡的到来远比失去罗韦升还让她较易接受。
只是她不知道她还能停留在人世间多久?
但只要让她在消失前,都能待在罗韦升的身边陪他,那么她也就能死而无憾了。
或许上天还是对她很仁慈,在她灰飞烟灭前,还能再看见她最深爱的男人。
但宝宝……对不起,都是妈妈太不小心,让你还来不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剥夺了你的生命,强迫你跟着妈妈一起离开!
她随着拿着啤酒的罗韦升来到客厅。“韦升,一大早不要喝啤酒啊!你怎么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呢?”
她发现他瘦了,他的两颊都凹陷下去,脸上的胡碴让他显得更为憔悴;她好心疼,却无能为力为他做些什么。“韦升,你知道吗?我恨你,不管每分每秒我都在恨你,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如此恨你的我,却还是无法停止的去爱你。
“虽然我们的相处是如此的短暂,但谢谢你曾经陪在我身边,让我拥有最美好的回忆,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曾经深爱过你。”黎宁静跪在他身边,轻轻的触摸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和他的唇。
虽然她仍触摸不到真实的他,但她却能靠着感觉想着他的一切,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仍残留在她身上,清晰得令她无法忘怀。
为什么她还会留恋在人世呢?
会是人们常说的……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吗?
那她的心愿是什么?她望着罗韦升,她好想知道,“韦升……为什么你要和我离婚?真的是因为孩子吗?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可是来不及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毫无感觉的魂魄,终将魂飞魄散。
上天啊!祢为什么非要安排如此残酷的剧情不可呢?
“叮咚。”门铃声突然无预警响起,打破了罗韦升的安静,他不想见任何人。
走开……走开……不要来烦他……走开……
“叮咚、叮咚。”但门外的人似乎和他一样坚持,就是不愿意离开,“叮咚、叮咚。”
“烦死了!”他不耐烦的放下啤酒罐,拿起拐杖起身去开门!
“韦哥。”是凡妮莎。
“你怎么来了?”他迳自的走回客厅。
她进入屋内,“为什么一大早就喝酒?”
“你不用上班吗?干嘛专程来管我!”他饮完剩下的啤酒。
“今天是礼拜天,”她无奈的摇摇头,坐在沙发上,“你日子都过得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
“你到底来干嘛?”他又到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坐回原位。
“你知道吗?胤村哥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和宁静结婚的事了。”凡妮莎落寞以对。
他有些惊讶,“你说的?”
“不!是他在病房外听见我跟阿克说的话,他非常生气,所以我跟他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但韦哥,你爱宁静吗?其实你是因为喜欢她,并不是全然为了我才娶她的吧?”她好愧疚,希望能听到一些让自己稍微心安的答案。
飘荡在空中的黎宁静有点不懂凡妮莎所说的话,罗韦升是有原因才跟她结婚的吗?
他们有事瞒着她?罗韦升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是这样吗?
闭上双眼好一会儿,他说:“我根本没有资格得到爱,当初若是我能更坚持下去,拒绝她的好、她的爱,不要奢望上天会对我还有一丝怜悯的话,一切都会没事!爱上我是宁静不幸的开始,她不该爱上我的,我曾经警告过自己,也警告过宁静,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呢?”
“为什么你没有资格得到爱?韦哥,这世上的每个人都该得到自己的幸福,而且你为什么不要小孩呢?”她是真的不了解,“宁静说你已经结扎了,这是真的吗?”
“真的。”
“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断定孩子不是你的,任何一种避孕方法都不是万无一失的,你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
“做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结扎后又怀孕的失败率极低,而我就是那失败率极低的其中之一。”他不明白上天为何要开他这样的玩笑!
“那孩子就是你的呀!”
“其实我根本没怀疑过那孩子不是我的,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宁静已经怀孕的事,所以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辱骂,就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他简直快恨死自己了。
“既然这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或许你讨厌孩子,但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你都该接受啊!为了这点小事就要离婚,宁静是多么的无辜啊!韦哥,你不是这么残忍的人,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
“你不懂。”他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酒。
“对啊!我就是不懂,所以你要告诉我啊!”
“凡妮莎,你别管了。”他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韦哥,我从不当你是外人,相信你也没把我当成是外人吧?那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关心?有任何事,多个人总是比较好商量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问题是不会解决的;我不相信你是真的不要孩子,就算不要,总该也有个合理的理由吧?”她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希望能帮帮他,也帮帮正在跟死神拔河的黎宁静。
“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没有人……”
“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你去做你的事,不要管我了。”他大口喝光啤酒。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不管我吗?”凡妮莎的情绪也是无法平静。
就在此时,黎宁静突然感觉有一束很强烈的白光,不知从何而来的让她抵抗不了,似乎想将她带走。
她觉得自己渐渐的在崩解、在融化、在消失……
“不……上天!拜托祢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知道答案,我想要知道韦升对我是否有爱?虽然我要走了,但这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请让我在离开人世前,带着韦升的爱一起离开吧!上天……我求祢!”
但上天并没有听见她的呼喊、她的请求。
“韦升,救我……韦升!”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却什么也留不住。
渐渐的,白光消失了,黎宁静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的离去没有人发现,就如她的存在也不曾被人发现过。
“你能怎么做?你能让这个孩子正常吗?”他压抑不了的激动喊道:“这孩子是不会正常的,他生下来是不会幸福的!”
“什么意思?韦哥,为什么孩子会不正常?”凡妮莎得到这个令她十分错愕的答案。
痛苦逐渐在他脸上加温,“在美国的父母并不是我亲生的父母。”
“韦哥……”原来她并不认识真正的罗韦升。
“我的母亲是天生聋哑人士,在我小时候,我和母亲被人欺负和嘲笑已是家常便饭,常常对着我们比手画脚的耻笑,虽然我父亲很心疼,但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给予我们安慰。”回忆让罗韦升的眼眶泛红,他哑声说道:“若外人的欺负只能无奈的接受,但亲人呢?对于亲人的欺侮又该如何自处?”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想拒绝痛苦般的紧皱着眉,“我父亲家是当地望族,当初我父亲不顾家人反对,娶了他心爱的女人,而我父亲的母亲当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娶回这样的老婆,可想而知,她是怎样极尽所能的在凌辱我母亲,当时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快点长大,才能保护我母亲!”
凡妮莎终于明白了罗韦升的痛,“那么为什么你会和家人分开?”
“托孤。”
“托孤?!”
“是的,在我十岁那年,一次全家出游中发生了车祸,因为对方的酒驾,夺走了我爷爷、奶奶、爸爸和妈妈,而我却因为妈妈的保护而逃过死神之手,幸运的活了下来;在临终前,爸爸请求他即将前往美国的好友照顾我,所以我就这样到了美国,成了现在父母的养子。”
“韦哥,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们?”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所以就因为你母亲的关系,你拒绝有孩子?”
“是的,我不要我的孩子是聋哑人士而被人欺负,那种痛苦不是正常人所能了解的,为了不让遗憾发生,我毅然决然去做结扎手术,但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
“为什么要让这微乎其微的可能发生在我和宁静的身上?为什么要让宁静有了孩子?我爱她,我想要跟她厮守终身,可是我无法看到宁静生下一个不正常的孩子,我无法想像那种充满痛苦又无助的泪水呀!”
“但是韦哥,这孩子并不一定是聋哑的呀!你并不知道你母亲的聋哑是不是遗传所造成,或许是你外婆在怀孕或生产时所造成的遗憾也不一定;而就算是遗传,也未必这孩子就会如此啊!
“我有个朋友的丈夫就是聋哑人士,但他们的孩子却是正常的,医生告诉他们就算没有家族病史,正常的夫妇也有可能会生出不正常的孩子,所以这样的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韦哥,既然上天给了你们孩子,为什么你不愿意去赌一次呢?而且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时代,有太多事都已经改变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就是抛不掉那些压在他身上的痛苦记忆。
“那你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
就在此时,“铃……铃……”凡妮莎的手机响起,她接听起手机,“喂。”
“凡妮莎,你快到医院来!”文茱俪声泪俱下,“医生发出了病危通知,宁宁快不行了!”
“什么?!”凡妮莎霎时呆住了。
“如果你找得到罗韦升,如果他对宁宁还有一丝爱与愧疚的话,你就叫他也过来看宁宁吧!”
“好,我马上就到。”她挂上电话,“韦哥,快跟我走!”
“宁静她……”他的心不断的涌现出强烈的痛。
“宁静她不行了!我们快去医院。”
闻言,罗韦升的心在瞬间被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