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有大夫。”
“我当然懂你的意思。”水珍珠白了他们眼,“这船上还有大夫?”
“哪艘船没有船医?”沧澜理所当然的反问。
“哼!照你这么说,难道船上就会有道士或和尚?”她嘲讽的意思明显。
依她现在的情况来看,比较需要道士或和尚来替她驱除围绕的恶灵,就算不能全部赶走,至少别让她肩上的“负担”那么重。
“你在说什么?”道士和和尚?沧澜怪觑了她一眼。
奇怪的女人。
自从掳了她之后到现在,他终于仔细观察起她。
待咳嗽渐缓,水珍珠软软的倒在他怀中,媚眼扫过散怖在轿子四面,就是不靠近她的魔物们。
真的奇了!
往常拼命往她身上黏的魔物,现在却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身上突然出现一些它们不敢接近的东西。
“是什么呢……”她思索着。
沧澜静静的听着,没有去应她的话,更没有问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明明没有东西却盯着直瞧,偶尔会出现厌烦或害怕的神情,常常伸手挥赶某些不存在的事物,她似乎……看得见过些别人看不见过东西。
水珍珠不知道自己正被观察着,满心专注的只有那些除了她以外没人看得见的魔物。
可靠在他胸前越躺越舒服,全身暖烘烘的,眼皮亦有些重,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她双眼神闭,小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又找周公去了。
睡觉?
察觉她稳定起伏的呼吸和舒服的睡姿,沧澜绿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传言,长安京艳府水家的二当家长得既娇又媚,肌肤赛雪,于是赢得了“赛雪美人”的美称,是艳府水家所有当家中性子最为骄傲冷淡的冰山美人。
以上全是传言,依他看来传言也不全然是对于,至少他觉得她的性子可火爆呛辣得紧,说起话来字字带刺,句句螫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贵气比天子还要旺,说她是火爆美人还差不多。
黝黑的手滑过如丝般的柔滑,且泛着粉嫩红霞的娇容。
“唔……”仿佛一只甫出生的小猫寻找着母亲的温暖,她寻着他的掌心贴紧,磨蹭,红唇逸出一阵轻吟。
霎时间,他的眸光更轻柔了些,心头隐隐颤动着。
某种不甚清楚的情绪在心中悄悄醖酿着,仅是这样看着她,那种感觉越是强烈。
“嗯……走开……你们不要吵我……”
你们?谁?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
沧澜幽暗的绿眸一闪,某种了然跃于眼底。
他曾听过有一种人生来便能看见旁人所见不到的世界,那是一个被死亡之气给覆盖的世界,简单的说,便是属于亡灵的世界。
难道她也是?
“不可能。”才想着,立刻又被他自己给否决。
他向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铁齿不信,是以昨日所有船员大喊着有鬼,飞也似地逃离船舱的时候,他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害怕更没有受到影响。
“怪女人。”
玩味被几许似真似假的认真给取代。
瞅着她的睡颜,一股安心的疲累油然而生,沧澜索性闭上眼假寐。
“首领。”轿子外传来王琥的声音。
绿眸瞬间睁开,恢复了冷静。
沧澜轻手轻脚的放下她。骤失热源,引起水珍珠一阵颤抖,他拉来薄被替她盖上,才转身步出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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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您真的要把那女人带着吗?”尾随沧澜来到甲板,王琥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
沧澜没说话,对王琥质疑自己决定一事,脸色微沉。
自从船上多了个女人以来,对他的话有意见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向来对他唯命是从的王琥也开始持反对意见。
“首领!”王琥急着要答案。
“她是人质。”眼色一暗,他有些不耐。
“首领当真这么想?”王琥咄咄逼人。
闻言,沧澜回过身,冷然的眼瞪着他,“什么意思?”
“首、首领,你……”王琥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嗫嗫嚅嚅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沧澜轻轻地哼了声。
睥睨一切的目光冰冷,令人心生畏惧。
“嗯,但是……她……”王琥吞吞吐吐,脑中闪过水珍珠倒在沧澜怀里的情景,一把火又忍不住涌上心头。
他崇拜、喜欢沧澜不是一两天的事,如今半途杀出个程咬金,不说她的美貌和那美好的身段,光只是她是女人这一点便令人生气。
望向沧澜线条刚毅的侧脸,王琥的眼睛泛着爱意的光芒,几乎移不开眼。
“首领真的是把那女人当人质吗?”
绿眸转为幽暗,恶寒的气息瞬间由沧澜身上迸射出。
他生气了。
这下王琥完全被吓得动弹不得,突地——
“啊!”一声惊呼响起,接着是一连串的惊叫,“走开!走开!不要靠过来!”
咦?
两个男人愣了愣,同时看向一旁不知由哪窜出的水珍珠,只见她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追赶,一边躲一边往他们跑来,口里直叫嚷着。
“她……在干嘛?”水珍珠突如其来的闯入化解了阴晦的气氛,王琥头一次感觉还好有她在,却也对她的举动感到不解。
“不要——走开!”水珍珠盲目的乱跑,只希望能摆脱后头追着她的妖怪。
老天!打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看过如此大又恶心的“一只”!
浓眉一蹙,沧澜在她经过身边时一把拦住她。
“啊!你干嘛?快放开我!放开我!”她慌张地望着后头,死命的敲打沧澜粗壮的手臂,要他松手。
要来了、要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方才不是睡了?
当温暖的体温离开的瞬间,一股恶寒很快又重新掳获她,于是水珍珠莫名的睡着又醒过来,循着声音找出来,便见沧澜和王琥似乎在说什么,于是她只好站在远处,等他们说完。
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她“偷听”之时,后头也有一只前所未见的妖怪在觊觎她,于是就变成现在的情况了。
不过水珍珠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紧张兮兮的瞅着那个虽大,但行动迟缓的妖怪,“要来了!你放开我,它要来了!”
这种“慢动作”对人来说,有时候是一种心理上的凌迟呀!
“你在怕什么?”眉心蹙得更紧,沧澜不悦的问。
这里除了王琥和他之外第三个人就是她,其余的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她要躲谁?
“有、有……有东西!”她的神情急切,拍着他的手没有停过,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东西?”
“就……就……”就在她背后啦!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见?
水珍珠简直欲哭无泪,想讲又怕讲了被人当疯子,这种情况她打小已经遇过很多不稀奇,但……她并不喜欢呀!
“怎样?”沧澜绿眸里醖酿着风暴,大有她不说就把她扔下船的气势。
“有东西嘛!”至于该怎么说那东西,她真的不知道,别问她!
背后一阵阴冷,她知道那只妖怪已经黏上自己了。
“在哪?”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捺着性子问她。
“恶——”水珍珠根本没听进他的话,腐尸的臭气冲天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恶寒令她一阵反胃,抓着他的手臂,就克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见她干呕不已,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担忧的情绪侵袭上沧澜的心头,而且他也感觉到一股寒冷从她身上传递过来。
冷,非常的冷。
时节接近初夏,她的体温却冷得不像样。
“该死!”低咒了声,他抱起她便要回舱房。
“首领……要不要找莫伯看看?”王琥见她像活见鬼似的发癫,开口提醒。
沧澜瞪了他一眼。
这种废话要他来说吗?
王琥又想到什么,紧张兮兮地问:“首领,会不会是那个?”
“我没空跟你废话。”
“是诅咒呀!”王琥赶忙大喊。
这个说法果然又换来沧澜一记白眼。
诅咒,诅咒,如果他们真那么迷信,怎么不出家当和尚,反而跑来当作奸犯科的海寇?
“可是……”不是诅咒的话是怎么回事?那女人看起来就像着了魔似的,令人不舒服呀!
“唔……好冷……”干呕了半天,水珍珠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恶心感,可未能阻止那股冻人的恶寒。
心,像被某种不明的东西拉扯着。
见他一副虚弱样,他竟有些……不舍。
“我带你去给莫伯看看。”莫名的着急,沧澜的语气有丝不自觉显露的仓皇。
“没……”气虚的她连说话都不清楚。
“什么?”沧澜靠近了一点想听清楚。
“没用的……”水珍珠摇摇头,神情是看开后的绝望。
如果看大夫有用的话,她早就嫁给天下第一的大夫啦!她需要的不是大夫,是能驱魔的道士、和尚。
没用?病了不找大夫才真的叫没用!
沧澜不顾她的意愿,正要迈开步伐时,总是跟着他的猎鹰反常的举动引起他的注意。
“嘎——”
只有在他们出发行抢的时候才会鸣叫的猎鹰,如今却发出阵阵刺耳不祥的叫声。
他察觉到四周弥漫着诡谲的气氛。
锐利的翠绿眸子微眯,全身的寒毛竖起警戒,沧澜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四周有无动静。
平常总是安静的猎鹰会如此不安的在空中盘旋鸣叫,绝对是有坏事。
“首领,说不定真的是诅咒呀!”王琥也察觉猎鹰的不对劲,但吃了沧澜一拳后,只得改口:“或许真如这女人所说的有什么鬼东西!”
夜无星子,海无浪,本该宁静,如今却诡异。
沧澜露出邪佞的笑,“鬼东西?”
“首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王琥被四周凝滞的气氛给惊吓,双手合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好冷、好冷……”水珍珠冷得直打颤,双眼渐渐失焦。
“嘎——嘎——”
猎鹰持续叫着。
一切,诡异得紧。
沧澜观察着这一切,蓦地,大刀飞离他的手,笔直地射向王琥。
唰——
大刀削落了王琥的头发,插进他身后的甲板。
血肉模糊。
“唔!”水珍珠见了,挣脱开他的怀抱,缩到一旁继续干呕。
虽然沧澜看不见,但沉重的刀风使他确信自己砍到了什么。
“我不相信无稽之谈。”他嘴角勾起讽笑。
“无、无稽之谈……”王琥压根没料想沧澜会拿刀向着他,脑子一片空白,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恶……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抱着木桶干呕了半天,水珍珠终于有心思去想他的举动原因为何。
他看得见?
“我不知道。”他一把拉起她,绕过王琥走向插在甲板上的大刀。
“你不知道?!”她不敢置信地拔高嗓音。
沧澜回给她一记眼神,“怎么?你也信那些鬼神论?”
水珍珠用着宛如看妖怪的眼神瞪着他。
很好,即使知道自己砍到什么了,他仍是不信。
真是有夠铁齿!
“你该感谢它。”沧澜拔起大刀,虽然看不见,仍习惯性的挥了挥,像是要甩去什么残渣。
可看在水珍珠眼里,那颜色恶心的汁液被甩得到处都是,她赶紧跳离开会被波及到的范围。
它?
她顺着沧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猎鹰停在船舷上,睁着一双锐利的鹰眼盯着她。
“此话怎讲?”感谢那只鹰?没嫌它吵就不错了。她不屑地暗忖。
“若非它不同于平常显得怪异,我不会相信你的话。”话落,沧澜头也不回的离去。
水珍珠一愣。
这么说来,她说的话比一只鹰随便叫几声还不如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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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珍珠无意识的跟着沧澜走进他的舱房。
脑中全绕着方才他为何会准确劈中那只妖怪的事打转,一进房看到床便坐了下去,简直把这儿当成自己的房间了。
沧澜解下装束,回过身就见她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神情。
“回你的轿子去。”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水珍珠没听见他的话。
“女人。”稍微使力掐了掐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他朝她俯下身,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带着疤痕的眼对着她。
除了那刀疤很礙眼外,他浑身上下透着纯男性的阳刚气息笼罩在她的四周,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让她无所遁逃。
无形的张力在他们之间蔓延。
水珍珠柳眉微拧,稍稍往后退,同时拉开彼此的距离。
一如早先,沧澜不肯放过她,再度向前,于是她只好再退。
“呃……”这次她没有退到无路可退的窘境,却退到床的范围外,娇躯一倾,平衡尽失,眼看就要往后跌落床下——
沧澜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长臂一伸将她拉回床上,只不过换成他上她下的位置。
媚眸怏怏不快地眯起,直瞪向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你干嘛?”这男人除了当海寇,还想当登徒子吗?
“你说呢?”他反问。
既然睡在他的床上还能干嘛?
“这句话你一定听腻了,我也实在懒得再说……”水珍珠可以称得上是完全看开,无奈道:“放开我。”
“这是我的床。”而她就躺在上面,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水珍珠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跟着他走进他的舱房里。
“那又如何?”
“既然躺在我床上还能如何?”沧澜反问。
他话里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令水珍珠有些不悦,她岂是如此廉价,随便的人都可以陪睡!
“我可不是来陪你睡的!”她是想问清楚方才是怎么回事。
沧澜只用一手便抓住她的双手,另一手则在那柔软的乌黑发丝滑动,压根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嗯,果真如他想像般柔顺细致。
“你可以立刻回你的轿子。”话是这么说,他倒没有松手放开她的意思。
“你先让那群部下全去睡甲板。”虽然那间大舱房脏了些,但勉强可以凑合着用。“顺便要他们把舱房打扫干净。”
水珍珠完全不觉得自己要求过分,谁教她的轿子是放在海寇们共用的大舱房里。
“在船上所有事情都得自己来。”
“包括跳海?”她嘲讽自己昨日的处境。
他的大掌不知何时滑落她的腰间,接着探进了她的衣内,唇边含着邪肆的笑容,薄唇贴着她的耳壳道:“包括如何得到一个女人。”
等水珍珠感觉到他的动作已经太迟,她挣扎着想让双手重回自由以便反抗他,可沧澜光一只手便能将她制伏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衣裳底下作乱。
“沧澜!你要是真敢动我,艳府水家不会放过你的!”动不了手,她只好动口。
如烈火的凶狠目光射向他,希望阻止他的恶行。
“要是艳府水家真的办法,你又怎会落到我手中?”凶狠的威吓未对他构成威胁,粗糙的指头徘徊在细致的皮肤上,引起他一阵轻颤。
她的反应惹来他的轻笑。
口头上的反驳远不及她身体所给的反应来得直接,所有青涩无措的神情和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他们会来救我的!”她仍是嘴硬,知道若是他不愿罢手,那么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
该死!以前风厉教她脱逃术时,如果她肯认真学的话,现下又怎会如此左支右绌?
“等他们到了还来得及吗?”沧澜故意发出疑问,而答案是两人皆心知肚明的。
绝对来不及!
况且,艳府水家的船员已全数被杀,连船也被一把火给烧掉,压根没人能带消息回去,大姊他们又要如何得知她被俘的事?
“我不是妓女!”水珍珠紧咬着牙根,感觉到他的手由腰腹间往上移,她涨红了一张脸,神情却是愤怒怨怼。
“如果有妓女像你这么高傲,我倒想见识见识。”他若有似无的笑着,手上的动作没停。
感觉他的手已经进犯到她的肋骨,水珍珠惊惶失措的大喊:“把你的手拿开!”
这男人当真想对她怎样?
双手被制止住了还有双脚,水珍珠抬起腿胡乱朝他又踢又踹,同时剧烈的扭动身躯想把他的手给逼出来。
沧澜乘隙挤进她的双腿间,庞大高壮的身躯以压倒性的姿态完全胁制住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两人的半身几乎紧紧相贴,尤其他的膝盖就抵着她最羞人的地方。
两人间的暧昧姿势,这次她是真的赧红了脸,一颗心又慌又乱。
她从没有一刻如此确定自己逃不出一个男人的手里,他注视的眼神专注又狂放,光是看着,就已经让她不知所措,无法动弹。
“我已经给过你选择,是你决定留下来。”敛起笑意,他的手更加探入。
“你……”他什么时候让她选择了?一开始心不在焉,使她错过沧澜要她回房的话。
水珍珠到了嘴边的叫喊被他吞没,性感的薄唇覆上她的,火势的舌尖跟着窜入她的檀口中纠缠,他的气味悉数被喂进了她的嘴里,有一丝丝腥咸又带着甘甜,就像海风混着海水的味道。
很好闻,她不排斥,甚至有些晕眩。
她该反抗,却觉得身子发热,被动的随着他的唇舌起舞。
半晌后,温热潮湿的舌舔上白嫩的耳珠,带着挑逗的意味;粗厚的大掌来到她浑圆饱满的胸线下围,指尖顺着弧形来回游走,惹得她浑身颤抖不已,一股甜蜜的感觉由他的指尖散开,飘飘然的热浪侵袭着她的脑袋瓜浑沌成一片。
逗弄片刻便氤氲迷濛的媚眼,红嫩得仿佛盛开的花朵般的娇容,微启的唇边沾染着分不清是他还是她自个儿的涎唾,衣襟大敞的颈项和锁骨泛着一层绯红的色彩,煞是诱人。
仅是一个吻就能令她意乱情迷,男女间的事她还生嫩得可以。沧澜在心中笑忖。
从未和男人如此亲近,水珍珠只觉得并没有想像中的难受,甚至还挺舒服的。
“还想拒绝我?”性感邪魅的嗓音蛊惑着她,动情的她像只小猫柔顺的窝在他怀里,不再抗拒。
要是能拒绝的话,有可能乖乖的任凭他摆布吗?
水珍珠睨了他一眼,摇了摇脑袋,希望思绪能清楚些,好让她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反应才对。
“你要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试试看。”威胁的语气配上她那张红晕未退的花容月貌,压根没说服力。
她当然清楚两人既无婚约,也不是夫妻,这种事是决计不能发生的,但既然发生了,在场的又只有他们两人,闭紧嘴就行了!
“说了会如何?”沧澜仍逗着她,手还在她软如凝脂的饱满胸脯下缘来回,丝毫不急着攻顶。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像是被人狠狠爱过的媚态,但他可清楚了,翦翦水瞳轻敛氤氲的娇羞,粉嫩的双颊扑红似火,阵阵海风吹拂着软馥的娇躯暗香浮动,她天生有股媚人的姿态,如今那份味儿更加吸引人。
不是不放手,是她的绝丽姿容诱惑着他放不开。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他的动作严重影响到她的思考,水珍珠皮笑肉不笑地要他把手伸出来。
沧澜摇摇头,笑言道:“我记得你方才挺享受的。”
又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和微笑,一而再,再而三的惹火她。
试图抽出自己被禁锢的手腕,假使他能放开她的话,她定会躲得远远的。
“你惹人厌的能力委实厉害。”
懒懒的躺在她身侧,他双手撑着自己的头,大掌恣意的摸遍她纤细娇柔的身躯,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约莫和你伶牙利齿的能力不相上下而已。”
双手被松开,她随即退出他的势力范围,两手同时拉拢身前的衣裳,却觉得胸前一阵凉意,垂眸一瞧,刺绣精致的抹胸被他扯掉,顺着她往后退的动作,此刻正好端端的挂在他手上。
他慵懒的笑挂满脸,粗厚的手抓着那片薄薄的布料,有种异样的暧昧诱惑在空气中荡漾。
原本红晕稍退的芙蓉玉面再度烧上一层火辣辣的热红。
“你——还给我!”怔愣不到片刻,水珍珠顾不得衣襟尚未合拢,冲动的扑了过去欲夺下他手中的抹胸。
“你的衣裳开了。”不躲不闪,他凉凉地提醒。
咬着唇,水珍珠拉过衣裳困难地打了个结,确定春光不会再外泄之后,抬首重新面对他。
原先在他手上的抹胸已不见踪迹,她急喊:“快还给我!”
“什么?”沧澜佯装不解。
“抹胸!”气闷的她克制不住拔高音量。
刚毅的眉峰微挑,似笑非笑的邪魅神情瞧上去就是在打鬼主意。
“你确定喊这么大声没问题?”房外可都是他的部下。
水珍珠暗骂自己一碰上他便方寸大乱,音调走降,把话全含在嘴里,咬牙切齿道:“抹、抹胸,快把抹胸还给我!”
“专做女人生意的艳府水二当家想必是不缺这件抹胸了。”他很是无赖,硬是不肯透露抹胸被藏到哪儿。
怎么可能不缺?眼下她缺得很!
“你一个大男人抢我的抹胸是何用意?”正大光明的要他不肯给,她也只得用迂回一点的方式讨。
“水二当家穿过的抹胸能卖得多少价钱?我倒是挺好奇的。”双手盘在脑后,衣襟大敞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舒舒服服地跷着二郎腿,他一个人便占了整个床榻大半。
他竟想拿她的抹胸议价?!
被挤到床的内侧,水珍珠怕再被他手来脚去,整个人缩得小小的。
“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快还我!”虽然怕他造次,她却没有放弃要回自己的抹胸。
“别吵,我要睡了。”盍上眼,他道。
“先、把、抹、胸、还、我!”对着他的耳朵,她一字一字说给他听。
他除了敷衍她之外还会什么?
眼睫一掀,在她惊愣之间,他一个翻身将她揽进怀中,逼她重新躺下。
“闭嘴。”
“你别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我可不是那种女人!”老天,她觉得自己累了,跟他的每句对话几乎都在咆吼,甚少如此折磨自己嗓子的水珍珠感到口干舌燥,直想来一杯好茶润口。
真吵!
皱起眉,沧澜伸手遮住那张喋喋不休,吻起来却很对味的嘴儿。
“你的确不是那种女人,因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人。”他霸道的宣布。
嗯,现下安静多了。
他的女人?他是病了不成?给他一点甜头就骄傲起来了。
“唔、唔……嗯……”水珍珠用力欲扳开他的掌心,想要反驳。
但凭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呢?
水珍珠不住挣扎着,伸腿想踹他,却被他两条健壮的长腿给夹住,扭动的上半身也被他结实的臂膀给圈住蛮腰,乖乖贴着他无法动弹,最后她曲起手肘往后一顶——
沧澜闷哼了声,“再乱来,小心我把你的手脚一起绑起来。”
他小人的威胁换来不甘屈服的她更多肘击。
“水珍珠。”他沉声唤着她的名。
浑身一震,她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不再有动作。
“不吵了?”
水珍珠嘟起嘴,不甘愿的点了下头,倘若他再不放开她,她可能会窒息而死。
确定她不会再吵闹,沧澜才放开她。
水珍珠当真乖乖的不开口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横竖他不会放开她,倒不如等到夜深了,他睡着以后再偷翻他的衣服看看抹胸藏在哪儿。
将主意在脑中仔细推敲了一遍,她佯装累了懒得同他吵,闭上眼睡觉。
总之,先等他熟睡再说。
但千算万算,水珍珠把如意算盘拨得响亮,偏偏忘了算进自己因为太累而真的睡着。
当均匀的呼吸声由胸前传出,沧澜才松开对她的箝制。
瞧她安稳入睡的模样,原本他还怀疑她会有小动作,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侧耳听着海潮和她平稳的呼吸声,他亦感到有些困倦,忍不住的睡意突然袭上,沉重的眼皮缓缓盖上。
折腾了一晚,夜最终又归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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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房外,一干子海寇全窝在隔音效果不佳的木板门外偷听。
“没声音了。”有人如是说。
不死心的众人贴在门板上静待片刻。
“看来首领很喜欢那个姑娘。”个子瘦高的老崔虽然不是挤在最前头,但还是伸长上半身,耳朵紧贴着门板。
“是啊!”挤在最前头却被众人压在底下的老乔,偷听得很辛苦,却很清楚。
“谁说首领喜欢她的?!”对沧澜抱有异样情愫的王琥尖叫,随即被身旁的人捂住嘴。
要是被首领发现大伙在偷听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杀向王琥,传达出急怒。
王琥也知道被发现的下场,当下矮了气势,但仍不忘强辩道:“首领不会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纤细柔弱的小姑娘!”
大伙都知道王琥对沧澜抱持的情意,也早就习惯,只是挥挥手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们都有眼睛有耳朵,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首领的意思。
毕竟首领都说那姑娘是他的人了,谁还敢怀疑呀!只有王琥死心眼,不愿看清事实。
唉,大副暗恋首领的事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多少个日子他跟着首领出生入死,遇狂风,碰暴雨的,王琥的忠诚和情意大伙都看在眼里,但问题是,首领爱的不是男人呀!
只能说这是一段永远不会实现的暗恋。
“我说的话你们敢怀疑?”王琥瞪大了眼威胁众人。
“你也听见首领说的话了。”一名顶个大光头的海寇耸耸肩。
“你讨打是吧!”铜铃般大的牛眼一瞠,王琥眼看就要挥出拳头。
那名光头海寇在身形上与王琥不相上下,一被挑衅,即使没有深仇大恨也忍不住被激,随时准备上演船上常见的斗殴行为。
船医莫伯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夜深了,要是扰了首领休息,大伙都不好过。”
王琥和那名光头海寇互瞪了一眼,心知莫伯所言甚是,这才免去了一场架。
“总之,以后大伙要小心对待那姑娘了。”莫伯下了结论。
大伙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同时有了默契——
既然首领喜欢,在她被扔下船之前,也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