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她温柔的扶他在沙发上躺下,自己也在沙发旁蹲下来,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额前的头发。
“尧尧,你饿不饿?”
“有一点。”唐继尧淡淡一笑。
“想吃点什么?”
“冰箱里有一锅咖哩,吃那个好了。”他现在没力气煮饭,更不想出去吃。
“那我去看看。”
莫雪儿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琳琅满目的食物映人眼帘。
“哇!没想到尧尧还会煮饭,真看不出来。”莫雪儿咋咋舌,顺手在冰箱里东翻西找。“什么都有耶。”
探过一遍后,她依着唐继尧的指示取出一个深绿色的锅子。
将锅子放在桌上,她掀开锅盖一看,眸道:“啄!这是什么东西?”食指轻点一些咖哩,放到口中舔了下后,她急忙冲到水槽漱口,“呕……好恶心的东西。”
莫雪儿气急败坏的冲回客厅,用力的摇着唐继尧,
“喂,你那锅东西是什么?实在有够恶心!我才舔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你是不是故意用那锅东西来整我?”
唐继尧愣愣的看着她,完全不懂她为什么生气。“你在说什么?”
“你还敢问!你那锅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嗯!才提到那锅东西,她就快吐出来了。
“当然是咖哩。”很明显啊,她看不出来吗?
“拜托!那种东西叫咖哩?你骗我没吃过咖哩啊,”
他不会真以为她没常识到这种程度吧?
唐继尧扶着椅背坐了起来,“到底怎么了?”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在生病,她这样对他大呼小叫的不会不好意思吗?
莫雪儿气冲冲的在他身边坐下来,“你为什么要骗我那锅东西是咖哩?是不是你自己吐得很厉害,所以也想害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是不是生理期到了,所以脾气阴晴不定?
“你那锅东西到底是什么?”莫雪儿眯着眼,如果他再不从实招来的话,她就打昏他。
“我都说是咖哩了。”他无奈极了。
“真的?”她还是不太相信。那种东西叫咖哩?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他又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那是谁煮的?”他人缘是不是很差,人家要用那种东西毒死他?
“我煮的。不错吧?”唐继尧得意洋洋的问。
他煮的!天啊,他以为自己在喂猪吗?
莫雪儿皱着小脸,“你怎么会煮出那么恶心的东西来?”
“不准说了。”这小妮子知不知道她正在破坏他的催眠术?这十年来,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煮的东西很好吃,这样他才可以忍了十年。现在她这么一讲,他以后怎么办?
莫雪儿哪管得了他在想什么,继续批评下去,“既然你不会煮莱,为什么不请个人帮你?要不然出去吃也行啊,干嘛吃那种恶心的东西?”
“你别说了可不可以?”她明明知道他为什么不出去吃、为什么不请佣人,她是故意找碴吗?
“我说的是实话!”莫雪儿瞥了他一眼,“奇怪了,你怎么还没被你自己毒死呢?”
“都叫你不要讲了,你听不懂啊?”唐继尧有些恼羞成怒,“你以为自己的厨艺多好?说不定比我更糟,还好意思说我。”
“这你就错了。”她得意的笑一了起来,“我的厨艺可不是盖的,好得相。”
“是吗?”他才不信她真的那么多才多艺,连烹饪都行。
“你真的根不识货耶。好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就勉强下厨好了。”莫雪儿很是骄傲的走进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唐继尧扶着椅子站起来,勉力走上二楼,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找胃药。
“怎么样,不错吧?”
莫雪儿咬着筷子,一脸得意的看着在喝汤的唐继尧,“早告诉你我的厨艺根不错的,你还不信。不是我在吹牛,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我都有两把刷子。”
臭屁!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去学烹任?”她未免多才多艺过了头。
听到他的问话,莫雪儿顿时收起了笑容,站起来收拾碗筷,淡淡的说了句:“我打工时学的。”
唐继尧发愣的着着她走回厨房的背影,法国的生活水准一向很高,她那么小就要打工赚取生活费,还要应付学校的课业,那段日子一定很苦。”
“尧尧,你要吃水果吗?”莫雪儿蹲在唐继尧身前,轻拍他的脸。
经她这一拍,唐继尧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发愣。他低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
“怎么了?”
“没什么。”他拉着她走回客厅,一块儿坐在沙发上,想起她刚才的问话。“不了,我吃不下了。”
“尧尧,你的红疹已经淡了些,明天应该会全退了才是。”莫雪儿有些坏心地取笑道:“希望明天不会有个点点新郎。”
不理会她的嘲笑.唐继尧佯装不可一世地说:“放心!你明天一定有。个帅哥老公”奇怪,他的身体好象舒服多了。以往发病都要躺一个星期不可,怎么这次仅一天的时间就好多了?
“是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不要你了。”莫雪儿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你知道我很爱面子的,要是我老公是个点点帅哥,那我不就丢脸死了?”
“坏女人!”唐继尧轻拧了下她的俏鼻,“这样就不要我了,你也未免太坏心了吧。通常呢,一个好女人在未婚夫发生意外时,一定会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嫁给她的未婚夫,无怨无悔的照顾他,懂吗?”
莫雪儿不屑的轻哼一声,“是喔。真有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不去追?”
唐继尧一脸心痛,食指戳着她的额际,“唉,我怎么会要娶你这个坏女人呢?”
莫雪儿咛了一声,“有人肯要你就不错了,你还嫌。”她捧着他的脸,“你看你,满脸的红斑,有人要就该偷笑了。”
“你知不知道不道人短是一种美德?”她干嘛老提他的红疹,又不是不会退。
出乎意料的,莫雪儿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安静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
忽地,她大声嚷道:“你诬赖我!我又没有说你矮。”
“你是没说过我矮啊。”
“那你还诬赖我!”莫雪儿不服气的拉着唐继尧的衣领。
“我什么时候诬赖你了?”
“就是刚刚。”
“我刚刚说了什么?”唐继尧一脸纳闷疑惑。
“你说不说人家矮是一种美德,还说我没有这种美德!虽然我不知道‘美德’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它一定是好的。”她虽然四岁就去了法国,但是这几年她可是有勤练中文,他别想唬她。
他什么时候告诉她“不讲人家矮”是一种美德……等等,他知道了。
“雪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不道人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大概对她期望太高了,连“美德”都不懂的人,还期望她懂成语?
“当然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意思就是不要嫌人家矮。”莫雪儿得意洋洋的说着,这么简单的句子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听完她的新新注解,唐继尧讪讪一笑,“是啊,你真聪明。”他可不敢当面纠正她,她这人特要面子的,当场纠正她,就等于不给她面子。“真抱歉,我诬赖你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莫雪儿大方的朝唐继尧摆摆手。
“雪儿,你的中文是在哪学的?学得很好喔。”唐继尧献媚的笑着,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说的话他会听不懂了。
“你真的这么觉得?”莫雪儿忍不住骄傲的抬高下巴,“我以前在巴黎时常和我两个好朋友聊天学中文,不过她们老嫌我的中文不好,说什么她们都听不懂,所以不喜欢和我说中文。再加上眉茜刚到法国时不会说法文,我们要陪她练习,所以我只好自己买录像带学了。不过事实证明我说得很好,连你这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都赞美我。”
“是啊,你真聪明,自己看录像带就学得这么好,我好佩服喔。”
“我也是这么想。下次见到她们两个,我一定要告诉她们,连你都说我的中文够好,叫她们别老是笑我。”莫雪儿开心得合不拢嘴,尧尧是台湾人,他说的一定比较准。
唐继尧陪笑的直点头,心中不禁佩服起那两人c她们真是大胆,竟敢纠正、取笑雪儿,有种!
“雪儿,你说的那两个好朋友是谁?”他好奇的问。
“就是宋眉茜和赛炜。”莫雪儿依旧笑嘻嘻的。呵呵,她长远么大,第一次有人赞美她的中文好。“眉茜就是我下午跟你提到的那个模特儿,她以前很有名的。她跟我一样是台湾人,不过她二十岁才到法国,所以她是我们三个之中中文最好的一个。前几年她突然跑回台湾嫁人,差点没把我给害死。她是我服装秀的主秀喔,竟然一声不响的跑回台湾,说要回去救她老公,害我一大早找不到模特儿,只好硬叫炜上合。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惨。”
“好可怜幄。”唐继尧同情的摸摸她的头。
“对呀。”她到现在还是这么觉得。
“赛炜又是谁?她也是台湾人?也是模特儿?”
“炜和我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一到法国就认识的了,她是中义混血儿。”
“至少你的中文不会是最差的一个。”雪儿这个台湾人的中文总比一个在外国长大的混血儿好吧。
莫雪儿伤心的摇摇头,“才没有呢,炜的中文比我好得多。我父母为了让我早点适应法国的环境,从小就要我讲法文。不像炜,她从小就跟她爸爸说中文,我的中文还是她教的。”
唐继尧安慰的摸摸莫雪儿的头,“没关系,你现在的中文也很好了。”
“谢谢。”她感激的一笑。“炜不是模特儿,不过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有好多人找她当模特儿,她都不要;她说她只想当摄影师帮人拍照,不想让人拍。她现在已经是个名摄影师了。”
唐继尧扬扬眉,“你们三个怎么认识的?”
“眉茜才刚到法国时,有一天她无聊的走在路上,刚好遇见炜在骂我,还把我骂哭了。”
“你为什么哭?”八成又觉得丢了面子。
“都是炜不好,她不陪我去吃蛋糕,还骂我、用杂志敲我的头。那时我们在大街上耶,她那样骂我还敲我的头,我当然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就哭了。使来眉茜看到了,。她觉得我很可怜,就跑来劝炜不要再骂我了。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唐继尧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可是你一个名人在大马回上哭不是更没面子?”一个公众人物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哭,多丢人!
“是啊,回到家之后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就赶紧打电话给炜,问她有没有人认出我们;她说当然有啊,而且还有好多。我一听到这,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且还哭了一个晚上,隔天眼睛都肿了呢。”她可怜兮兮的拉着唐继始的袖子诉苦。
唐继尧疼惜地抚着她的脸,柔声说:“雪儿好可怜喔。”
“尧尧,你真好。”她将头枕在他的宽肩上,“不像炜,她还说我活该,都不安慰我。”
唐继尧在她耳际细语,“没关系,有我安慰你就够了。”
莫雪儿在他脸上感激的印上一吻,“谢谢。”
“雪儿,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唐继尧突然想到这件重要的事。
莫雪儿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搬过来做什么?我自己有房子住,为什么要搬来你家?而且我的房子才刚装潢好,我住那就好了。”有点困,她该回家了。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夫妻怎么可以不住在一起?”唐继尧不赞同的反驳。
“可是我的工作室和工具都在那,我每天来回跑很累的。”真的好困喔。
看见莫雪儿猛打呵欠,唐继尧拥着她在长沙发上躺下。
“你把工具搬过来不就行了。至于工作室……你自己在这儿挑一间房间,我再找人来装潢,这样好不好?”
莫雪儿半趴在唐继尧身上,头枕在他的胸口,懒洋洋的说:“好吧。尧尧,你要记得准备一间理发室,最好是像我家那样的,这样每次要替你剪头发就不用再跑回去我家了。”
“设在地下室健身房隔壁,这样可以吗?”
“你方便就好了。还有,我的房间一定要有浴室喔,而且衣橱要大一点,我有很多衣服的。”她又打了一个呵欠,小脸无意识的在他的胸口磨蹭着。
唐继尧忽然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奇怪地直盯着她。
察觉到唐继尧的注视,莫雪儿仰起头看向他,“尧尧,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没什么。”他顿了顿,重重的吐了口气,又说:“你不喜欢我的房间吗?你刚刚上去看的时候不是还说很喜欢?”
“喜欢是喜欢啊,可是那是你的房间,我怎么好意思要你让出来。”要是他肯,她也是不反对啦。
唐继尧大方一笑,“没关怀,你可以搬进来,我不会介意的。”
“真的?你真的要把房间让给我?”尧尧人真好,肯把房间让给她。他的房间好漂亮。尤其是落地窗外的风景更美。最重要的是,他房间还有大大的衣帽间,绝对够放她的东西。
“谁说我要把房间让给你?”他又没这样说。
莫雪儿皱着小脸,“是你说我可以搬进去的。”
“我是说你可以搬进来,又没说我要让出房间。”他好笑的亲了一下她皱成一团的小脸。
“这还不是一样。你不搬出来,我怎么搬进去?”她还以为他真那么好心要把房间让她呢。唉,被人从天堂打下地狱的滋味真不好受。
“谁说的?我住在里面,你一样可以搬进来。”
莫雪儿纳闷的想了一会儿.“难道你要我跟你一块儿住?”
“没错。”
莫雪儿摇摇头,“不要,我不喜欢和别人同住一间房。以前服炜住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也都是一人一间房。”她再想了想,更确定的摇摇头,“有室友会很麻烦的,而且你还是男生,那就更麻烦了。我看我还是挑其它房间好了。”
“我们又不是室友.我们是夫妻;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真的住在一块儿会很奇怪的。我看还是不要好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同房,要是被我家人发现了怎么办?他们有时候会在这儿过夜的。”虽然从没有人在他这里过夜,但他可不打算告诉她。“再说,要是我们俩不同房,别人一定会笑你老公不要你,那你不是很没面子吗?”根据他的经验,只要谈到面子问题,一切好商量。
“唉,我也知道啊。可是你房间只有一张床,我才不要睡地板,那很不舒服的。”
有一次跟炜去露完营回来,她全身酸痛地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从那时起,她发誓再也不睡地板。
“哪你就睡床上嘛。”
“哪你呢?”
“跟你一块儿睡床上啊。”
“不行,那更不可以。”莫雪儿用力的摇头。
“为什么?”
“你怕人家碰你,我们同睡在一张床上,我一定会不小心碰到你的。”要是他睡到半夜吐了,那可是很恶心的;而且要是他又小心地吐在她身上,那更是恶心。到时恐怕不只是地吐,她也会吐。
“我又不怕你碰,你老坐在我腿上,我还不是没事。”
你看,你现在还趴在我身上。
“可是你是男人啊,男人很容易冲动的。不行,我会怕。”她一脸惶恐。
“怕什么?”
“怕你对我乱来啊。”她那么漂亮,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放心,我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一我不会对你乱来的。”这是唐继尧头一次感谢自己的水仙花症。
莫雪儿迟疑了好一会儿,思考了许久,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好吧,我答应。”正如尧尧所说的,他是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莫雪儿偏头想了一下,嗯,要收东西,还要把房子收拾好,那……
“后天好了。尧尧,我要回家了。”
“好。明天上午我会接你去法院。”
天才服装设计师莫雪儿与商业知子唐继尧公证结婚的消息引起一阵旋风,消息灵通的记者们不的而同的聚集到地方法院,将法院各个出人口挤得水泄不通。
已预料到此等情形的唐继骁发挥自己长袖善舞的能力,在地方法院里为大哥和大嫂弄了间私人休息室,也顺便让紧张得胄绞痛的唐家人有个休息之处。
只是聒噪不休的唐家人在进人休息室一会儿后,便让后继尧的冰眸给瞪了出去。
这群人又在想什么了?是他要结婚,又不是他们要结婚,真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
唐继尧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注意力转回桌上的手提电脑和手中的行动电话。
“尧尧,还有多久才开始啊?”莫雪儿坐在唐继骁找人临时弄来的梳妆台前,仔细地刷着睫毛膏。
“我不知道,反正时间到了会有人来叫我们的。”
莫雪儿随意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睫毛膏,起身走到唐继尧身前。
她将长发用手盘在头上,笑着问他:“尧尧,你看我把头发盘上去好看,还是把它们全放下来?”
“随便,都好。”
唐继尧根本没看她,专注的盯着计算机屏幕,敷衍的回了两句,又和电话另一端的秘书石苑晨交谈。
莫雪儿微蹩眉,不甚高兴地的反应。
她有些气闷的松开盘在头上的长发,又从化妆箱里拿出两支口红。
“那这两个颜色,哪个好看?”
“都差不多。”唐继尧依旧低着头。
莫雪儿气恼的朝他走近,食指毫不客气地按下手提电脑的开关,然后趁他余愣之际,快手抢过他的行动电话,逢自切断地与对方的通话。
“你干嘛?”唐继尧抬起头,有些不悦的问。
“你才干嘛!”她重哼一声,双手擦腰,对他怒目相向。
“我干嘛?”唐继尧也大声起来。
他招难惹谁了?他从头到尾都乖乖的坐在这里打计算机、讲电话,她才是那个干嘛的人里!
“姓唐的!”莫雪儿食指用力的戳着他的胸口,“你真的以为我没人要啊!我肯嫁你,你作梦都要偷笑了。”。
唐继尧白了她一眼,挥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你生理期到了啊?”这女人发哪门子的神经啊!
“你才更年期哩!”她怒道。“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
“如果不想,我会出现在这儿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还装傻!”她不屑的轻哼一声,“我们结婚,你带这些东西来干嘛?”纤手指拾桌上的电话和计算机。
“办公。”
“办公!你还好意思说?”她生气的往他腰间一拧。
“你发神经啊!”唐继尧吃痛的拍开她的手,用力揉着被拧疼的地方。
“活该!”莫雪儿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猛揉腰际。“我警告你,待会儿你再敢打开计算机,我一定把你捏得见不得人。”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唐继尧气愤的为自己的权利而战。
“我怎样?”她轻哼一声,“是你不对耶。结婚当天还带工作来,你当我死人啊?居然这么不尊重我。”
这种小事也斤斤计较,女人!
“我知道啦。我不会再工作了。”反正待会儿他就回公司了。
“你想都别想!”看穿他的心思,莫雪儿揪住他的衣须,“待会儿我们还得让记者拍照呢,你别想溜。”
“我不要。”要他乖乖让记者拍照,想都别想。
“我管你要不要。”她眯起眼,恶霸的说:“你要是溜掉,害我在记者面前丢脸,看我怎么修理你。”说完,她松开他的领子,不理会在原地不断抗议的他,转身坐回梳妆台前,继续涂涂抹抹。
虽说这只是桩权宜婚姻,但对于洞房花烛夜,唐继尧心里也不免有些期待,有些遐想。
但是当他满心期待的走进新房,看见本该娇媚的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新娘子正以大字型的睡姿趴在床的正中央,棉被呈腌咸莱状的卷在身上时,纵使再有“性”趣,也会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不如蒙头大睡算了。
不过前提是新娘子“好心”的留下一小隅,让他有个栖身之所。
唐继尧翻了翻白眼,走到床边,粗鲁的摇着正好眠的莫雪儿。“喂!”
莫雪儿睡眼惺松的揉揉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干嘛?”
“你可不可以睡过去一点?”这女人睡姿真差,他再有“性”趣也给她磨光了。
“女人,我相信这种‘国王’尺寸的小床还容纳得下我们两个人。”
莫雪儿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想通他的话。
她拥被坐起,埋怨的说:“你怎么那么小气啊!不过是一张床而已,那么计较干什么?”怨怼的瞟了他一眼,她又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很不容易入眠的,你这样把睡到一半的我叫起来,想害我待会儿睡不着啊?”
“是吗?”他很怀疑这点。
从刚才回家的车上,她就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猛睡,洗完澡后,她更是倒头就睡。这种人叫不容易人眠?
“是的。”她一脸严肃的点头。“不过既然你都把我叫起床了,就趁这个机会,我们把话说清楚。”
唐继尧在床沿坐下,慵懒的问:“什么话?”与她的认真相比,他的态度显得满不在乎。
“就是我们的房事问题。”
他邪邪一笑,“房事问题啊……”看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期待今晚而已。“你说吧。”
听他这么说,莫雪儿不免有些讶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嗯,结过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成熟多了。
“好,那我先说了。每个星期的一、三、五,我要睡床的左边,二、四、六要睡床的右边;至于星期日嘛,……
就让你选好了。”
唐继尧诧异的张大嘴,不敢相信的凝视她。“这就是……你要讨论的房事?”
“对啊。”莫雪儿拍拍他的肩膀,很满意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他一定是不敢相信她是如此英明。
唐继尧忍不住哀号出声。天啊!他造了什么孽?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处罚他,让他娶到一个中文白痴?
“你到底憧不懂什么叫房事?”他终于出声询问。
“当然知道。”她可得意了,“我问过后面了,她说发生在夫妻卧房里的事就称作房事。”
“所以……”唐继尧简直要仰天长啸了。这种乌龙事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我们现在讨论床位的问题,不就是发生在夫妻卧房里的事吗?”
唐继尧勉强抑下心中的不齿,暗讽道:“你可真天才哪。”啧!笨女人一个。
“你才知道。”
“那你床位干嘛换来换去?”
“你真的很笨耶。”莫雪儿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我有侧睡的习惯,要是我一直睡在同一边,睡久了,脸就会变形,偏向一边。这样你懂不懂?”
“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人。”唐继尧偏开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他神色一凛,连忙道:“没什么。”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莫雪儿一脚踢开坐在床沿的唐继尧,在他开口抗议之前,抢先说道:“今天是星期二,所以我要睡右边。”说完,她被子一拉,又去会周公了。
唐维尧气闷的瞪着她的背影,看来今晚他只能“望妻兴叹了”。
不过明晚,她就则想逃了。唐继尧轻笑两声,在心中暗自发誓。
但他却没料到,在未来的一周内,发这个誓已经成为他每晚必做的功课。
就在唐继尧第八回火热誓言的隔日,一次来势汹汹的“火爆”危机正朝着莫雪儿逼近。
“雪儿,你结婚都没通知炜,你不怕她找你算帐?”
一位妩媚冷艳的少妇坐在莫雪儿办公室的沙发上,轻声询问。
莫雪儿不在乎的轻哼一声,“怕什么?是她自己叫我不要再和她说话的,我结婚干嘛通知她。眉茜是不是她叫你来问我的?”哈,她就知道炜会先低头。
宋眉茜摇摇头,“不是,她没这么说。”事实上,炜昨天从机场打电话给她时是又吼又叫的,害得她的耳朵到现在还嗡嗡作响。
莫雪儿气闷地嘟着嘴,“那她说什么?”臭女人,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实在有够无情。
“没什么,只是和我聊聊天而已。”嘿嘿,她要是讲了,待会儿不就没好戏可看?“你们两个又怎么了?”从前她们两个就爱吵架,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次,她早已经见怪不怪。
“都是炜不好,她趁我不在家,跑到我家把我刚买回来的蛋糕吃光光,还不肯赔给我。你说她过不过分?”莫雪儿义愤填膺地叫嚷着。
又来了,她们两个每次吵架的原因一定是为了蛋糕。
“她为什么偷吃你的蛋糕?”炜最不喜欢吃蛋糕了,她会偷吃雪儿的蛋糕,一定是为了报复。
莫雪儿吟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人最坏了。”
“你胡说——”
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破空而来,莫雪儿和宋眉茜同时转向来人,但见一位高姚的黑发美女站在门口,怒不可遏的瞪着莫雪儿。
“你来干什么?”莫雪儿十分不屑的瞥了黑发美女两眼,转身不再理会她。
“炜,你来了啊。刚下飞机累不累?”宾果!她的时间算得刚好,好戏开锣了!
“不累。”赛炜努力撑起笑脸,淡淡的回了一句。
“炜,我们才刚聊起你呢。”宋眉茜眉开眼笑的看着两个怒气冲天的女人。好久没看好戏了,好怀念喔。
“我知道。”
赛炜气愤的冲到办公桌前,抓着莫雪儿的衣领,一把将她拉离座位,大声的咆哮道:“你这个死女人要不要脸,竟然在人家背后说坏话!”
“我说的是实话,才不是坏话。”莫雪儿气愤的拨开她的手,“还有,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不要跑到人家的地方对主人大吼大叫。”
赛炜环视过四周,以十分睥睨的口吻说:“这种又丑又破的办公室有什么好臭屁的,你的水准越来越差了。”
“你管我!”莫雪儿恼羞成怒地吼道。
由梅姨手中接收这问总裁办公室后,她也觉得它很丑,所以才叫人下星期来重新装潢。
要不是梅姨她们母女俩在她和尧尧公证结婚后就跑到新加坡去投靠亲戚——听说是因为怕她报复——她一定会问清楚,到底是谁那么没水准,把办公室装潢成这个怪样子。
“你以为你漂亮啊?谁要管你。”赛炜轻哼一声。
“我本来就很漂亮,大家都这么说。”莫雪儿骄傲地娇笑两声,口气一转,凶恶地问道:“你到底来干嘛?”
“你还敢问?”一提到这件事,赛炜就火冒三丈。雪儿这个臭女人结婚竟敢不通知她,她找死啊!
越想越气,她气愤的举高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杂志,狠狠的敲了两下莫雪儿的头。
“你打我!”莫雪儿捂着头,呜咽地指控。
“不准哭!”赛伟又打她两下。
“你还打我!你死定了,我要告诉尧尧,他会打死你的。”莫雪地边哭边拨着电话。
赛伟大步冲上前切断电话,“还敢告状!”她气得再打了两下。
“你……”莫雪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炜,你别再打雪儿了,她都被你打哭了。”宋眉茜伸手拿走赛炜手中的杂志,柔声劝着。
“她本来就该打,还敢哭。”赛炜余怒未消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宋眉茜走到莫雪儿身旁,轻抚她的头安慰,“雪儿,你别哭了。”
“眉茜,你别理她,让她哭死好了。”赛炜拉着宋眉茜坐到一旁聊天,不理会哭得死去活来的莫雪儿。
莫雪儿哭了好一会儿使,擦干脸上的泪水,使悻然地坐到她们两人身边。
“雪儿,你哭完啦?”宋眉茜小心冀冀的问。
“嗯,哭完了。”莫雪儿点点头。“臭赛炜,你到底来台湾干嘛?”
赛炜生气的把杂志丢到莫雪儿腿上,“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
莫雪儿摊开杂志,封面是她和唐继尧的合照,底下还有个标题:天才设计师闪电结婚。
“是我和尧尧。嗯,我那天看起来真漂亮。”这是他们公证那天的照片。
赛炜愤怒的抢回杂志,“白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你啊。我问你,你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想到就气,好朋友结婚她竟然不知道。
在非洲待了两个月,前天她回到法国一下飞机,一难记者就迎面而来,每个人都在询问她为什么没参加婚礼,还有对这件事的感想。那时她还白痴的对记者说,他们弄错了,雪儿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
为什么每个人结婚都不告诉她?雪儿是如此,眉茜上次偷溜回台湾结婚也没告诉她。赛炜想到这儿,生气的瞪了宋眉茜一眼。
“是你自己叫我不要再和你说话的,我干嘛找你?”
莫雪儿娇媚地拢拢头发。
“你是白痴吗?我以前也叫你别再来找我,你那时为什么不听?”
“我这次想听了,不行吗?”莫雪儿一脸挑衅。
“你这个爱哭鬼,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赛炜生气的卷起衣袖,拿起杂志又要朝莫雪儿的头顶上敲下去。
莫雪儿见状连忙捂着头向后退,警告的大叫:“你再打我,我就告诉尧尧,他要是知道你打我,你就死定了!”
“尧尧?他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怕他?”赛伟不屑的哼道。
“尧尧是我老公,他要是知道你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赛伟挑衅的走近她,“你叫他来找我啊。”说完她举起杂志朝莫雪儿的头上狠狠的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