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她回头对他大喊。
“我偏不下去。”笑得开怀的他似乎早忘了刚刚的一巴掌了。
“你这个无耻之徒,别缠着我,从今后你走你的路,我不会再管你的死活了!”童昱萱气得哭了。
“不哭不哭,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他扬眉一笑,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深吸了口气,她苦涩的道:“真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我……我打了你耳光耶,你不生气吗?”
她可是愧究得要命,虽然他强吻了她,可她从没打过人呀,那个巴掌连她自己都吓坏了。
“我干嘛生气?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这代表你心里有我嘛。”他紧贴着她,黑瞳诱惑地眨动着。
“我才——”她突然瞄见照后镜里没戴安全帽的他。“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戴帽子?”
“绿帽吗?我可不戴。”他挑起眉故意逗她。
她暗吐了口气,“我是说安全帽。”
“哦,追你都来不及,哪有空戴那个玩意?”严皓寒凝唇一笑,如沐春风。
“那不行,你一定要戴,要不然会罚钱的。”
“可我不爱戴那玩意儿,据我所知,通常男人都不喜欢吧。”眯起一双深邃眼眸,他像个登徒子对她肆笑。
“为什么?”她不解地蹙起眉。
“在床上的那种帽子虽然安全可是感觉太不真实,有如隔靴搔痒,你想哪个男人会喜欢?”
严皓寒故作邪气地说,嘴角愈咧愈大,那话语中露骨的性暗示让童昱萱的小脸涨红,气息短促。
“我真的不理你了。”她头一甩,想加油又怕他乘机吃豆腐,只好忍着他在她身后高歌的刺耳酷刑。
突然,一辆车子从他俩身旁掠过,童昱萱一看就认出那是她爸爸童肆襄的车子。
“不好了!”她大叫一声。
“怎么了?”
‘你抱紧我,我要加速了!”吃豆腐就吃豆腐吧,她得先甩掉他们才行,否则被带回去她不但失去自由还要被迫嫁给那个黑社会老大。
这次连她爸爸都出马了;可见他事在必行,非得架她回去不可!
严皓寒敏锐的神经突地拉高,感受到周遭所浮动的危险,他随即站起身子往前倾,按住她的手猛力加快速度。
“你这是干嘛?”童昱萱大喊。
“我才要问你是怎么了?你到底惹了什么人物啊?’原以为上次流氓闹店只是为收保护费,没想到实情并不单纯。
“我……”她哭了出来,“我不要被抓回去!”
“好,别哭了,看我的。”机车引擎声响彻云霄,五十CC的小绵羊在严皓寒死命的催油下可能要减短寿命;但为了不让她不安,他也只好拼了它的命了。
不过。虽然它看起来没啥用,却有利在车阵中穿梭。
“你会骑机车?”等她情绪平稳了,才发现这个问题。
“不会,不过这种玩意看一次就会了。”他不停回头观察着那辆可疑轿车。
“啊!小心,那里有交警!她指着前面大喊,“你没戴安全帽!”
“SHIT!”他重啐了声,猛地一个转弯,往禁行的方向直冲。
“你不要命了?啊!”童昱萱失声大喊,前方一辆辆迎面而来的车子快吓坏了她。
“低下头!”他将车头转入一个小巷弄,上头全挂满了吊着衣服的竹竿。
一些衣服、内衣裤全落在他俩身上、脸上,弄得两人狼狈不堪,不过还算好的是他们终于甩掉了跟踪者。
“他们到底是谁?”停在暗巷里,他忍不住抓紧她的肩问。
“我不能说。”她直摇头。
“不说?好,那我就不管你了,难道你不怕他们跟到你住的地方?”严皓寒有点火大了。
“我会很小心,不让他们跟上。”她极小声的说,知道自己这番解释连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被带走了。”他蹙起眉,头一次发觉胸口有种濒临暴怒的感觉。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来那些人不带走她不罢手,难道她曾得罪这些黑社会兄弟?
“我不要!”她哭喊。
“你是不是向地下钱庄借钱?”蹙着眉头,他想了想,就这情形最有可能,“倒底借了多少?”
“不是。”她还是摇头,不停垂泪。”那你到底是?”掬起她的脸蛋,这才发现她一张原本柔美的容颜变得脆弱,仿似不堪一击。
“我不想说。”她吸了吸鼻子,嗫嚅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每我遇上困难时,为我解围的都是你呢中?”
“要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向仁吗?”他灼灼利光注视着她。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惊觉不对劲,她倏然张大眼。
“呃……关心你所以会想知道有关你的一些事,不过依这样的情形看来我了解你还不够透彻。”
童昱萱蹙起眉,怒视着他,“我不喜欢你这样,分明就是探人隐私。”她气得一把推开他,“谢谢你,剩下的我自己解决就行。”
“喂,你真是小器鬼一个,我知道有什么关系,真是!”严皓寒硬是跟她抢下车,对着一脸臭臭的她说:“上来吧,要打我骂我都可以照单全收,因为那是情是嘛。”
“我告诉我,今晚就再收留你一夜,明天你就搬出去。”
“啥?你当真这么狠?好歹咱们也有唇齿之亲啊。”他又装着一脸无辜。
“你真是很讨厌,老提这些事干嘛?我都还没告你侵犯我呢。”
她发现自从遇到他之后,她的生活步调全都乱了,所以她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赶出她的生活圈子,从今以后最好别再看见他,就算他曾帮忙他们,她这几天对他的照顾也已经算是报答了他的恩情,她不该再感到愧疚,不该……绝对不该!
“还有,你明天不但要搬离我的地方,刘大叔那儿你也不用去了,瞧你身强体壮,又会功夫,我想随便找个事做都不难吧,你懂了吗?”
她咄咄逼人地说,却发现严皓寒只是张着双眼舜也不瞬地望着她,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喂,我说的这些话你究竟听进去了没有?”忍不住的,童昱萱举起手掌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严皓寒一把抓住她的手,眯着眼逸出一抹笑,“我听见了,只是我不苟同而已。”
“谁需要你苟同了,反正你就是给我记着,如果明天晚上你还待在我住的地方,我马上报警。”她豁了出去,随即将他轰下车,“机车还我。”
“是是是,这就还你了。”
“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你自己走回去,以后我不准你再碰我的车。”丢下这句话;她猛一加油离开了他。
严皓寒却笑意盎然的将两手在嘴前握成筒状,对她的背影直喊道:“好!我不碰你的车,但我一定要碰你的人!”
骑在车上的童昱萱身子突然一僵,眉头皱起,心底那混乱的感觉愈是猖狂。
加快速度,她试着将这纷杂的感觉甩在脑后,永远不再面对严皓寒这个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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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童昱萱特别起了一个大早,偷偷溜出家门,目的就是要避开严皓寒。
既然已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见面,她就要有决心这么做,不可否认的,这两天来他虽然扰乱了她的心思,却也不失是个幽默风趣的男人。
重重的甩甩头,她决定摆脱他带给她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影响,打算趁早起的机会去向仁的住处看看他。
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向仁是她惟一交过的男朋友,她也非常用心在经营这份感情,可当她放下了所有的心思,这才发现他似乎变了,想要探究结果和原因却没有勇气,只好任由这种不安定的感觉在她心底滋生。
今天她下定决心要去问问他,不愿再将自己囚在这种不确定的牢笼中,难以挣脱。
由于昨晚不好的经验,今天她骑起车来特别的小心,为防父亲又派人跟踪,更怕因此连累了向仁,于是她绕了很多路,直到确定无人跟来,她才直接骑在向仁的住所。
一直到了他的住处门外,童昱萱才找出那把向仁持地为她配制的钥匙,好几次想要来找他,可问过他,他都说公事繁忙而拒绝了她,今天她自作主张来找他,只要他告诉她他仍爱她,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打开门,她轻轻推门而入,因为怕向仁昨晚工作太晚现在还在睡觉,因此她的手脚放得更轻了。
蹑手蹑脚地进屋,经过玄关到了客厅发现空无一人,于是她猜测向仁一定还在房里睡觉。
正在考虑她是不是该先离开时,突然听见房间内传来一阵阵很奇怪的声音。
这种像是喘息又像是呻吟的怪声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于是她壮了胆,朝他的房间移步。
房门留了一缝,她望着里头才打算喊他的名字时,却被眼前的一幕震住心、顿住了动作。
大床上躺着不只向仁,他身下还有个娇媚火辣的女子,两人赤裸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女的香汗淋漓、男的脸红亢奋。
女人紧抓着他的双臂,淫荡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房间里充满了欢爱的味道。
看他俩这么专心,连她这个外人在场他们都毫无所觉。
泪水缓缓的淌下童昱萱的脸庞,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才转身要走,哪知道突然一阵晕眩,她赶紧伸手扶住门板,却发出了声响,扫了床上两个人的兴致。
“昱萱!”向仁一看见她立刻变了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儿。
“仁,她是谁啊?这个女人怎么搞的,闷不吭声的竟然擅闯你的房间?”
“这……这……”向仁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初去恶人窟将严皓寒请来,就是希望不要让这种事发生,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难怪昨天严皓寒会特地跑到公司警告他,希望他与她们两个会面的时间错开,免得尴尬。
这下可好,连错开的机会也没了,他已经让两个女人同时伤了心!
躺在他身侧的丽丽赶紧拉起身旁的薄被包住了身子,而后坐起来咄咄逼人地问道:”我不管,你快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
童昱萱深吸了口气,颤着声说:“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又是谁?”她泪眼迷蒙地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心在这一刻碎了。
“女朋友?”丽丽扬扬眉不以为意地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可爱,我猜……你就是向仁口中那位既保守又不但热情的女人?”
童昱萱一愣,质疑的目光倏然瞟向向仁,只见他垂着脸,半晌都没说话。
“告诉你,男人都喜欢热情火辣的女人,最好你能主动剥光衣服站在他面前,像你这种和他交往了三年,连床都不愿上的女人,谁会喜欢啊?”
丽丽脸上满是不屑和鄙视的神情,“现在这社会处女不值钱了,就算你是,也没几个人相信,这又是何必呢?”
“丽丽,别说了!”向仁突地喊住她,他看见童昱萱那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突觉不忍。
“我为什么不能说?不说她就不死心,更不明白你早已变了心,长病不如短痛,你何苦还要让她继续沉迷下去,莫非对她你还不死心?”丽丽不肯罢休,非但如此还变本加厉的责骂童昱萱。
“别说了……别说了……”一双泪眼直瞪着眼前的两个人,童昱萱被丽丽攻击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错,向仁是要求过她几次都被她拒绝了,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没他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昱萱,你听我说,我和地——”他居然说不下去。
“你说,我在听。”
她睁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直盯着他,只希望从他那儿索求个答案。
“对啊,你就老实告诉她,现在你和我在一块,叫她死心吧,天底下的男人又不只你一个,既然你不爱她了,她又何必厚着脸皮硬是霸着你不放呢?”丽丽漾出一个美丽动人的笑弧,索性掀开薄被,将赤裸的向仁也一块裹在里头,亲热地抚弄着他。
向仁的下身被丽丽这么一抓,几个抽弄下他涨红了脸,气息粗喘了起来。
童昱萱直摇头,捂住了脸,忍不住大哭出声,转身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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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昱萱不停地哭泣,她哭哑了嗓、哭红了眼,在外面逛了一整天才回到住处,进门后她看到严皓寒依然故我的坐在客厅里跷着二郎腿喝咖啡,根本无意离去。
然而万念俱灰的童昱萱已无力与他争辩什么,看了他一眼后便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脸堆在枕头哭泣着。
“喂!”发现她的异样,严皓寒追了过去,敲打她的房门,“女人,你怎么了?开个门啊!”
可是好半晌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就连她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刚刚这小女人明明是红着两个核桃眼回来的,至少也该有个哭声吧,怎么这一进去就像消失在空气里,无声无息了?
妈的,她该不会——
不好的念头窜过脑海,严皓寒立刻重重的敲打门板,“童昱萱,你快开门啊!你要是再不开门,小心我把你的门撞开,损坏了你还得花钱修理知不知道?”
可半晌,里头仍然没有一点声响,情急之下他顾不了其他,使尽全力猛然往门板一撞,终于撞了开来。
可是他没料到看见的竟会是她坐在床上喝闷酒的情形。
“你房间哪来的酒?”严皓寒走近她,再看看这里的一些摆饰,小柜子中放满了装饰用的七寸小酒瓶。
“请你出去。”她含着泪,嗓音哽咽。
“你敢保证我这一走,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严皓寒蹙紧眉,难得一本正经,“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童昱萱乍闻这句话,双肩忍不住抖动了下,泪水再次淌下。
“你就说说话呀。”他逼视她。
闭上眼,她回过头又一口将酒瓶中的液体全倒进嘴里,那辛辣的滋味呛得她好难过。
“咳……咳……”她抚着喉咙,眼泪掉得更凶了。
“喂!”抢下她手中的酒瓶,却发现它已经空了。
虽然这种瓶子装的酒不多,可全是陈年烈酒,想必她现在一定被酒精刺激得浑身难受吧?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以为醉了就天下太平了吗?”严皓寒强迫性的抬起她的下颚。
“为什么?”她突然逸出一句醉言醉语。
“什么?”望着她那张醉意醺然的娇靥,他的心忍不住颤动了下。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人的身体?”童昱萱眯起泪眼,喃喃苦笑道:“我爸爸也是,向仁也是。”
“你当真是看到了什么。”果不其然,向仁闯祸了,这小子就只知道偷腥,却不懂吃干抹净。
她双颊飞红、嗔意乍起,“我是看到了……他抱着别的女人在床上做爱,是这么激情狂热,原来这就是男人所爱,你呢?”
他呼了口气,想了想才道:“嗯……若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就只能算是一时发泄。”
“哦,若得不到解脱,你会去找女人吗?”她抬起羞窘的红脸,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会。”他不想隐瞒。
“你很诚实。”她咯咯笑了出来,突然以一副算计的眼神看着他,“你一现在要不要我?”
“嗯?”严皓寒眉头倏拢。
“陪我上床好不好?”她大胆的要求,可心扉深处却是异常的冰冷。
“你醉了。”说他不被此刻面如芙蓉、醺醉芳然的她诱惑那是骗人的,但他严皓寒不是乘人之危的男人。
“那你陪我一块醉。”伸手拉住他粗砺的大掌,上头全是他这些年来练枪学功夫的产物。
“喂,小姐,你醒醒。”拍了拍她的双颊,他希望能叫醒她。
“我很清醒的。”童昱萱不服气道。
“去你——”他赶紧收起欲出口的脏话,“我告诉你,只要你一转醒就会后悔了,我可不想当罪人。”
瞧她那酩酊酣醉且柔情款款的神态,说真的他体内激昂情歌已不安分了,想想还是赶紧躲开的好。
“你就那么怕我?”她吃吃一笑。
“对,算我怕你,乖乖睡吧。”拍额仰叹,他安慰着自己胯下蠢蠢欲动的兄弟,“别急别急,以后会轮到你的。”
“你在和谁说话?”她浅笑吟吟地看着他,“告诉你我没醉,你偷偷和人说话我都听见了。”
“呃……”搓了搓脸,他没打算告诉她他的冲动。
“头好疼。”抚着太阳穴,她蹙起一双秀眉。
“那就早点睡懂吗?”拍拍她那令人怦然心动的迷悯红颜,他强迫自己退出她的房间。
一闪到房外,他立刻去冰箱找出一罐冰啤酒狠狠饮下。
可回到床上后,他却不时想起她那憨憨柔柔、痴痴怯怯的娇颜、索爱的轻轻呼唤,以及那勾魂慑魄的笑容……
该死的,他居然失眠了!
想想他严皓寒有多久没失眠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啐!
沉住气、沉住气,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为她乱了方寸,如果她有种,何不清清醒醒的来挑逗他。
到那时候他一定会给她好看,狠狙报复她的恶意挑逗。
来呀!来呀!现在就来勾引他呀!
严皓寒恨得牙痒痒的,烦躁的抓起被子蒙住脑袋,准备强迫自己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屋外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更是扰人清梦,看来今晚他肯定是失眠了。
童昱萱,你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有一天我一定要你在我身下叫床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