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孤儿,自然不会提议他找家人亲戚一起住,但医师的话又让她耿耿于怀啊!怎么办?
“这么关心我,不如你搬来跟我住吧门他戏讳地说:“房间随你选,而且不收房租,只要在我可能快粹死时把我送到医院去就可以了,如何?”
“你——”她是认真的,他却一直在开玩笑,急死她了。
偏偏,这晚他送她回去时,竟然亲眼目睹讨债集团的黑衣人在她住的出租公寓一楼泼油漆。
一轮弯月挂在夜空,耀眼又美丽,但她根本无心欣赏,在他的车上紧抿着唇,颤抖着不发一语,一直到闹事的黑衣人全走了才下车。
“怎么回事?”他跟看下了车。
“他们是来找我的。”她疲倦的叹了口气,细胞不知又死几万个了。“你先回去吧,我要跟房东谈一谈。”
一堆邻居都聚在大楼前窃窃私语,其中她也看到吴孟哲的身影了,想必是有人通知他过来的。
“我当然不会走。”他的神情相当严肃。
原来她的父母除了把大笔债务丢给她,还让她一个女孩子承受这些一被讨债集团找麻烦,他们都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把她押走,逼她到特种行业上班还债,她的一生不是就这么毁了?
他无法理解,以前那百般呵护她,拚命要让他们分手的段氏夫妇,怎么会完全不顾她的安危,把她一个人留在台湾面对债务?
原来人可以这么自私,就算是血亲也一样。
“你还是走吧,我真的有事要跟房东谈……”
她话还没说完,吴孟哲就穿过人群过来了。
“灿颜——”他先看了凤撼锐一眼,对他点点头之后才对她说:“灿颜,你不能再住这里了,我先安排你到我姊夫的饭店住几天,然后再搬到别的地方住。”
她摇头。“不用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会麻烦。”吴孟哲热络的说:“姊夫是自己人,饭店我也有股份,你可以安心住,住多久都不成问题。”
凤撼锐挑起了眉毛,眼神更冷了。
那“姊夫”两字实在刺耳,他的手瞬间落在他女人的肩脍上,对吴孟哲冷冷的说:“事实上,她正打算搬去跟我住。”
凤撼锐边扣上衬衫边下楼,同时思付看他的房客不知道起床没?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她睡得。赓吗?
到了楼下,客厅里没有人,但罕见的,他在空气里闻到食物的香昧,比较明显的是咖啡香。
他从不在家里开伙,钟点佣人的工作里也不包括煮食,他自己更是除了打开冰箱拿矿泉水之外不会进厨房。
循着香昧,他在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餐桌上看到了两份早餐,还有正在吃早餐的灿颜,她正轻哼着歌在搅动着咖啡,眼眸低垂,专注的看奶球融化在咖啡里,早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餐厅,仿佛一幅美丽的画。
她就像这个家的女主人,这画面他希冀了好久,现在还不算实现愿望,等她成为他老婆时才算真的实现愿望。
“呃……早。”看到他,灿颜有些局促紧张,有时候突然会莫名无法自然的称呼他一声总裁。“早餐刚做好,快点坐下来吃吧。”
他大感意外。“你做的?”
原本她连泡面都不会煮,叫她把面丢进滚水里都怕,以前都是他煮泡面给她吃,想不到现在竟然能做出这么令人垂诞三尺的早餐。
瞧,土司烤得香酝脆,还斜角对切成美丽的三角型,蛋煎得滑喇,培根微焦,这真是他的小颜做的吗?
“因为你不收房租,所以我想以做家务代替。”她连忙解释自己的用意,就怕他会不高兴她未经同意就用了他的厨房。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度走进他家,昨天他对吴孟哲那么说时,她真的大吃了一惊,而他也不管吴孟哲的表情有多错愕,直接催她上楼收抬行李,然后把她带来这里。
她会同意搬来跟他住,一半是因为无处可去,也不想再麻烦吴孟哲,另一个原因则是不放心他独居。
现在,两个问题一次解决了,他们“同居”了。
“做早餐可以,家务就免了,除非你想让原本做家务的刘嬉失业。”他拉开餐椅,眼光停驻在她脸上。“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家冰箱应该没有这些食物才对,我也没有叫刘婶帮我备粮。”
她唇畔扬起微笑。“早上我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物。”
他皱眉。“你怎么去的?”
她又随意的一笑。“走路啊,不会很远。”
“走路?提着这些东西走路?”他放下了咖啡神色认真的看着她。“车库里有车,一钥匙就挂在墙上,以后要出门。我不在的话就开车去,我在的话,就算在睡也可以把我叫醒,我载你去。”
她啼笑皆非的说:“可是我不会开车啊,也没有驾照。”
他又皱眉了。“不会开车?”
“嗯,我不会。”她喝了口咖啡,坦然的回答,因为她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以前是父母不让她学,不放心她开车,她自己也没胆量开,出入不是父亲大哥接送就是请认识的计程车行接送。
上班之后,发现开车的女同事还真不少,大家都一副独立新女性的样子,她则因为即使会开也没车就作罢,再说她也养不起一台车啊,还是搭公车或捷运省钱又方便。
凤撼锐可不这么想,他颐饮一口咖啡说道:“明天开始,一天三十分钟,我教你开车。”
她直觉的就要拒绝,“不,不用了,我真的不需要学开车……”
“听我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可以接送你一辈子,但学会开车是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心跳加剧的与他对看。
接送她一辈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把她搞糊涂了,他这话是对现在的她说的吧?可是为什么,他常给她一种错觉,好像他并没有忘记她,就跟他们发生关系的那晚一样,好像知道她是谁……
见她神情恍惚,他眼里带着笑意,开玩笑的说:“比如,我快粹死的时候,不必等救护车来,你可以立刻把我送到医院去。”
“不要开这种玩笑。”她的心紧紧一揪,小脸变得严肃不已。
他微笑。“你担心我死掉吗?”
她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才找到合理解释说道:“我当然担心,因为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要领你的薪水,自然不希望你有什么不测。”
“放心好了,我会长命百岁。”他低头望了一下手表,脸上不觉又浮现笑意。
“快吃吧,要上班了。”
同居的第一天就先到此为止,来日方长,他要做的还很多,她慢慢就会知道,他誓言这次要把她留在身边,不是说说而已。
“嗯。”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低头吃东西。
阿锐,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会为你祈祷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