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费事,我有一种预感,那扇秘密之门在三楼。”湘琳有把握地说,她相信自己的感应。“走吧,我们继续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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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这支吧?湘燕试着将一支钥匙插入秘密之门的把手孔中,却插不进去。
试试这一支吧?她再接再厉的换一支钥匙试。
又不对?她蹙起眉头。没关系,再继续,这一大串钥匙中总有一支是对的吧!
湘燕冒着汗与门锁奋斗了一阵,终于“咔嚓”一声,有一支钥匙插入了锁孔动了它。
她颤抖地推开门。
做了一个浓呼吸,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一乍漆黑造成视线不清,湘燕一入门就被绊倒。幸好她的脚步稳定,所以只是微微一跤。
原来是阶梯,怪不得会绊倒,她伸手出动到处摸以了解地形。
不行,得找到电灯开关才行。她站了起身,双手摸着墙壁到处寻找按钮。
忽然”啪”一声,她按到了一个键,顿时整个通道明亮了起来。
她缓缓地上楼。
那楼梯,仅是半层楼的台阶,是通往阁楼的唯一道路。
而那阁楼,空间宽敞,宛若主卧室的套房,
如此隐密,这会是谁的房间?湘燕本能的走向那张大大的双人床头,床头柜上摆了一张照片。
她抖着手拿起相框,看着里头的那张照片,顿时脸色刷白。
那是一张情侣搂肩搭背的深情照。男的是一位英俊的英国人,五官与神情与安德相似,想来是安德的父亲年轻时。
但令她震惊的是照片中的东方美女。那女人的容颜,竟与已逝的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是的,她自己的母亲。
而母亲颈上竟挂着那条现在她颈上戴的白玉石榴石珠链!
“湘燕鬼鬼祟祟地在那房间门口做什么呀?莫非那就是秘密之门,她也想潜进去看?”
哲安与湘琳上三楼时,发现有一道人影,于是躲在楼梯口的转角观察对方的举动。
不用说他们也知道,那个人是湘燕,因为这个时候应该只剩她一个人在府中。
“走,我们跟进去看看。”湘琳见妹妹开了锁进屋里后,转身小声的对哲安说。
他们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推开了一个小缝,不见湘燕的身影,才大方地走进去。
“是楼梯呀。湘燕八成是上去了。”哲安随即在湘琳的耳边轻声道。
“嘿,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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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抵达,楼梯间就传来一阵吸泣声。湘燕怎么了?湘琳闻声心头一紧,加快脚步的上楼,只见小燕子双膝落地,头趴在床上哭泣。
湘琳见状再也忍不住地冲了过去,蹲下身抚着妹妹的背,柔声的说:“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湘燕抬起头,一见是姊姊,仿佛见到救星般地紧紧搂住她,“姊,真的是你吗?”
“是的,真的是我。”湘琳捧着不燕子的脸颊掏出手帕为她试泪,“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湘燕抿着唇,将摆在床头柜上的那纱照片递给湘琳。
湘琳一见照片中的女人,脸色亦变得苍白。
“她是妈妈,对不对?”湘燕幽幽地问。虽然母亲过世时她还很小,但家有有母亲年轻时的玉照。
“是妈妈,没有错。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湘琳已乱了分寸。
“我想,一切已很明显了。”站在她们身后哲安开口道:·安德曾说过,那条白玉石榴石珠链是他母亲的遗物。这么说来,照片中的男女应该就是他的父母。”
“他母亲……我们的母亲……难道说,他是我们同母异父的哥哥?”湘琳略有所悟的开口。
“不,不会的,不会的……”湘燕感到头痛欲裂,“安德明明说,他母亲在他年幼时就过世了。如果她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成为我们的妈妈?更何况,她一个人分身乏术,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英国与台湾?”
“很迷惑,是不是?”楼梯口传来安德的声音,“让我来替你们解开这个谜题吧。”不知何时,安德与海伦娜竟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湘琳诧异地问。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陷阱。”哲安将手插入牛仔裤的口袋,凝视着安德。“你早就料到我们会再回来,因此故意让房子显出呈空状态,算准我们会乘虚而人。”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安德冷笑着,“不错,我早就知道你们并不曾离开过,一直想伺机潜入,因此我故意撤走戒备,并打开二楼的一扇窗户,方便你们进来。否则你们真以为赫特府的空门是那么好闯的吗?!”
“既然你有心要让我们发掘你的秘密,又何必故弄玄虚?”湘琳不解。
“很简单,我要折磨你们。”安德简而有力的说:“精神上的焦虑不安是最痛苦不过的!”
“为什么?我们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令你要这样对待我们?”湘琳困难地开口问。
“就个人而言,我们并没有过节。”安德缓缓开口,“这是一场由上一代结下的恩怨。既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就要你们母债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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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安德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就是他的母亲罗心芸。
她,亦是何氏姊妹的母亲。
三十四年前,当她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时,在一次的机缘下得以来英国探望在英国读书的表姊李君如。
而赫特的父亲安东尼则是李君如的同学。
校庆的那一天,君如带心芸去参观她的学校,在园内遇到安东尼,于是他们介绍给对方认识。
当天晚上,学校有个舞会,君如亦带心芸去参加。既然是学校年度的盛大舞会,安东尼自然也不会错过。
在舞会上,安东尼与心芸再度相遇。安东尼礼貌性地请心芸与他跳支舞。在与她交谈之下,他发现自己竟被她迷人的气质吸引住。
而心芸觉得自己与这位异国的男子十分投缘。这对她而言是个崭新的感觉,这个认识令她心跳脸红。
爱的火花,在无形中燃起。从此两人陷入一番热恋。
男方的家长,当然是极力反对这项交往。
开玩笑,赫特家在肯特历史悠久,财大势大,他们一向自视颇高,怎么可能让儿子跟一名东方女子在一起!
他们不仅门不当户不对,那女子身上流的又不是高贵的英国血统,这会污染赫特家族的优良血统!当时男方的家人是这么想。
可是安东尼却坚持非卿不娶。
双方各自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这种局面僵持了一年,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终于,还是安东尼的父母先让表了。为了一名女子失去宝贝儿子,不值得呀。毕竟安东尼是赫特家唯一的香火继承人。
只是他们要心芸发誓,这一生一世只爱安东尼一个,不得离开英国,更不能做出令赫特家族蒙羞的勾当。
在心芸的首肯之下,他们答应了安东尼与心芸的婚事,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次年夏季,心芸便为赫特家添了一名男丁。当然那男婴就是安德。
谁知这近似喜剧的结局竟是悲剧的起端。
三年后,心芸违背了誓言,红杏出墙。
她与前来英国探望她的初恋情人旧情复燃,相偕私逃回台湾。
次年她生下一女,就是湘琳。
当心芸与青梅竹马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时,在英国的安东尼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爱妻的背叛严重地粉碎了他的心,从此自暴自弃天天酗酒。
而赫特家族亦颜面扫地,这对优越感极重的他们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父亲酗酒不顾家,母亲不贞与人跑,安德自幼不但缺乏父母疼爱,还要遭人指指点点,于是造成了他今日偏激的心理。
自然,他将这笔帐全算在心芸头上。
报仇!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计划着复仇的大计。
由于他还来不及报仇,心芸就已过世,因此他将目标转于湘琳、湘燕身上。
母债女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现在你们懂了吧?”安德的目光停留在湘琳的脸上,“你们是那个女人的代罪羔羊。不要怪我残忍,要怪就怪你们是她的女儿!”
“天呀,这么说来,我们真是异父兄妹……安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湘燕伤心欲绝地哭泣。
“你是残忍的,赫安德。”湘琳幽幽地说:“既然你处心积虑的要报仇,想来一定调查过我们的背景。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湘燕是收养的。她与妈妈毫无血缘关系,你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什么?!”湘燕离言甚惊,“我是收养的?!”
“我对你们的事情了若指掌,当然知道湘燕不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才会娶她做饵,利用她来伤害你!”安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湘燕,再盯着湘琳,“我也许偏激,却还不至于那么变态,会与异父妹妹上床!”
“原来我只是你的饵,只是你用来复仇的工具……原来你……你从来没有爱上我……不!不会的!”湘燕哭着奔向安德,紧紧地抱住他,“不是这样的……亲爱的,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
“我……”安德不敢直视湘燕的眼睛,深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泄漏了自己的真正感情,天知道他是多想将她拥人怀中,为她拭去泪水、抚去委屈。可是他不能在此刻心软,否则就复不了仇了。于是他狠下心无情地将她推开,口是心非的说:“不,我不爱你,打从一开始我就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你。”
“不!不!”湘燕惨白的按着胸口倒退了几步,然后突然像发狂似的往外奔。
湘琳来不及拦住她,就听见“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是湘燕踏空滚下了楼梯。
众人连忙跟下楼去。
“湘燕,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安德本能地蹲下去将卧倒在地上的妻子搂在怀中,只见她双眼紧闭,额头还渗着血,“天呀!她在流血,怎么办?!”他没料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六神无主乱了脚步。
湘琳亦连忙蹲了下去,掏出手帕轻轻按住湘燕渗着血的额头,暂时为她止血。
“快送她去医院!”哲安对安德吼着。
对,要赶紧送她就医!安德抱着湘燕站了起来,一抬头却看到父亲悬挂在墙上的遗照。
复仇,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是要复仇,一时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快送她去医院?难道你想闹出人命不成?!”哲安见安德没有反应,激动地伸手要去接过湘燕。
“不要碰她,不要碰她!”安德倒退了几步,紧紧的搂住湘燕。此时他进退两难,有点崩溃的倾向。
湘琳看出安德的内心其实充满了矛盾的挣扎,于是恳求的说:“我知道你对湘燕是有感情的,不要让仇恨泯灭你的良心,做出会让你后悔的事。”
“少爷,让他们走吧。”海伦娜也替他们求情,“你的复仇大计目的的在于要他们痛苦,现在既已达到了,就该罢手。湘燕腹中可是怀着你的亲骨肉呀!”
“怎么,连你也站在他们那边?”安德感到诧异,并在瞬间有被背叛的感觉,于是他用忿怒来掩饰自己的焦虑煎熬,违心地说:“好,大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谁教我倒楣做了那个女人的养女!”
“安德,你别这样,你明明是个有爱的人,为什么要让仇恨浸蚀你的心灵?你嘴里的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是你的亲生母亲,难道你就真的不能原谅她吗?”湘琳泪眼迷蒙。
“原谅?谈何容易!她背信忘义,不但毁了爸爸的一生,让赫特家蒙羞,更害得我长久被人议论耻笑,抬不起头来做人!”安德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笑哭不得。
忽然间,海伦娜跪在安德面前,这个举动令众人吃惊。
“少爷,你原谅我犯下的错误吧!”海伦娜老泪纵横,“我原以为可以永远隐瞒事实的真相,如今却不得不招了。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你间接扼杀未出世的孩子,然后抱憾终生。你是我一手拉拔大的,就宛如我的亲生骨肉般。”
事实的真相?难道还有隐情?一个秘密接着一个秘密,赫特府内似乎隐藏了无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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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罗心芸没有背叛安东尼·赫特。
红杏出墙的那场戏,完全是由海伦娜一手导演出来的。
初进赫特府帮佣时,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一心暗恋着当时的少爷安东尼。
由于她的机灵能干,颇受安东尼母亲的赏识,她很快就升级为服侍主人的丫环,有更多的机会与安东尼接触。
接受新教育的安东尼没有旧式富贵人家主仆分明的阶级观念,对待佣人如朋友一身亲切,自然他也对海伦娜很好。
然而他的友善却遭海伦娜误会,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也喜欢她。
所以安东尼娶心芸入门时,海伦娜无法接受。她认为心芸是横刀夺爱抢走了安东尼。
不单如此,她还认为心芸配不上安东尼。她压根儿就瞧不起这位来自远东的女子。
因此她想尽办法要逼心芸离开安东尼。
于是她经常在安东尼要换洗的衣物上印上口红印,让心芸去发掘,长久累积下来,心芸难免疑心丈夫在外金屋藏娇。
海伦娜理利用赫特父母对心芸冷淡的事实,告诉心芸说,安东尼在外养的女人是赫特父母挑选出的新媳妇,而且安东尼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了。
心芸虽不愿相信海伦娜的话,却也不得不承认海伦娜所言的一切也不无可能。赫特父母不喜欢她是不变的事实,因此也难保他们不会在外另为安东尼物色对象。关键就看安东尼愿不愿意接受。
她愿意相信安东尼是爱她的,不会听从父母之意。可是最近他的衣服上常沾染别的女人留的唇印……也许,也许他真的是变心了。
猜疑妒忌将心芸推入痛苦的深渊。
有一天,当赫特夫妻到巴黎去拜访亲戚,安东尼亦因公出差时,赫特府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这个人正是心芸昔日的邻居,与她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何镇元。他是为了生意来拜访英国客户,却也顺便为心芸送来一个令人震惊的不幸消息。
心芸的两位兄长出游登山时发生山崩,大哥当场丧命,二哥则受重伤,就算能挽回生命,恐怕也将半身不遂。
而她父亲听到这件突来的噩耗后,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心脏病复发入院了,如今已是命在旦夕。
当时的交通不如今日便利,不是飞机一搭十几个小时便可由英国返回台湾,因此心芸一刻也不得容缓地欲随镇元前往码头赶搭渡轮。
偏偏赫特夫妻与安东尼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心芸一时之间无法联络上他们,便在临行前留了封信给他们,说明她的去处并解释状况的紧急。
只是那封信被海伦娜撕毁了,安东尼不曾见到妻子的留言。
海伦娜更对主人们谎称心芸是抛夫弃子与人私奔!
由于其他的佣仆亦见到心芸与一位神秘访客匆匆离府,因此皆认为海伦娜所言极有可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加油添醋,弄得谣言满天,风雨满城。
最后安东尼亦不得不相信这件丑闻。
他曾写过几封信给心芸,心存一丝期盼,也许爱妻是因故回家乡,然而海伦娜并没有照他指示的将信寄出,反而偷偷将信毁灭,因此任凭他苦苦等候,亦盼不到回音。
这更证实了心芸是与人私奔的可能性。
从此安东尼天天借酒消愁,脾气变得暴躁如雷。
另一方面,虽然心芸已经尽其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家,却仍然慢了一步,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除了父亲的后事要料理,家中仍有一位终身残废的二哥以及母亲要照顾。
原本就不宽裕的罗家,前些日子已为了长子的后事支出了一笔数目,如今却有更大的开销要负担,自然是负荷不了。
所幸有镇元援手相助,替他们解决了不少财务上的困扰。
发生巨变的罗家可谓是山穷水尽,家破人亡。心芸自是筹不出旅费返英。更何况,现在她亦不可能弃母亲及二哥于不顾的一走了之。
因此心芸写了封信向安东尼求救。
当然信还没到安东尼手上,就被海伦娜捷足先登的毁了。
海伦那更仿冒安东尼的笔迹写了封宛若休妻的信给心芸,彻底了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伤心欲绝的心芸,曾一度企图自杀,却为镇元所发现,即时阻止。
镇元鼓励她要坚强的活下去,家中尚有一兄一母要倚靠她呢!
这些日子以来,罗家在经济上可说是完全仰仗镇元的资助,这个人情债恐怕是他们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于是在环境的压迫下,碎心的心芸终于妥协,顺了母亲的心改嫁镇元,为罗家往后的生活换取保障。
对心芸一片真情的镇元,耐心地鼓励心芸走出昔日忧愁,在他细心呵护下,心芸终于得以重生。
然而安东尼却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了其一生。
海伦娜后悔了。
眼见任何人都挽回不了心爱的少主人的转变,她后悔自己一手导演的悲剧。
于是她决定终身不嫁,为赫特家效命一辈子来弥补自己的罪恶。
而这段秘密,她打算永远将它封锁于岁月里,就当一切是命运的捉弄吧!
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安德的心里造成那么大的阴影,使他走上偏激的复仇路。
视他为已出的海伦娜不愿透露事实的真相,深怕他会为此恨自己。
于是她只有协助他展开报复的行动。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
当湘燕由楼梯滚下去的刹那,海伦娜就知道她不能再隐瞒真相了。她不能眼睁睁地让安德报复错对象,殃及他尚未出世的孩子。
湘燕肚子里怀的可是安德的亲骨肉,赫特家的根呀!
海伦娜觉得自己已经够对不起赫特家了,她不能再间接害死那个无辜的孩子。
“少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求求你原谅我吧!”海伦娜苦苦哀求。
安德没有理会她。
在听完这个骇的真相后,安德看到仍然昏迷不醒的妻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罪恶。
“天呀!我造了什么孽!快,快送湘燕去医院!”安德慌张地唤司机去开车过来。
但愿还来得及,安德对天祷告,请求上天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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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诊室外,焦虑苍白的湘琳依偎在哲安的怀里,手脚冰凉。不知小燕子情况如何?
一旁的哲安则是紧紧握住佳人冰冷的小手,企图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达给她。他不停地安慰她,说湘燕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希望能稳住她的心。
而安德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反复地在走廊徘徊,无法静下心来,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分秒痛彻心扉。无论湘燕与孩子任何一方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会愧疚终生。
“已为伤患打过安胎剂,孩子已保住了。”医生由急诊室走出来。
“孩子保住了,那大人呢?湘燕怎么了?”安德激动地问。
“我们在她额头上缝了七针,她有轻微脑震荡的现象但是应无大碍,只是,”医生面有难色,“只是她至今仍昏迷不醒,我们怀疑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她丧失了求生意愿?”身为心理医生,哲安一听就懂了。
医生缓缓地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们的努力了。尽量对她说些她想听的话、她关心的事,看看能不能激起她对人生的眷恋,唤回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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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燕,你醒醒吧,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安德坐在病床旁,握住妻子的手。“我爱你,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大彻大悟的安德,想起了湘燕种种的好,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是的,他爱她,过去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良知,压抑了真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站在一旁的湘琳忍不住叹息,为什么人总要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拥有?
“对不起,湘琳,一切都是我的错。”安德痛苦地望她,“我知道伤害已造成,现在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查是真的知错了,原谅我吧。”
湘琳动容地看着安德。唉!其实她也满同情他的际遇,自幼缺乏父母之爱,又饱受指点轻视,对一个小小的心灵而官的确是很残忍的,也难怪他的思想会变得偏激,而犯下大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
只是,她瞥见双眼紧闭的湘燕。如果小燕子就这么沉睡不醒……
“湘琳,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安德难过地问。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湘琳幽幽地开口,“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湘燕呢?她至今还游走在生死边缘。”
“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安德悲痛地也着,欲哭无泪。
“湘琳,”哲安轻轻地搂住佳人,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们走吧,让安德与湘燕独处,我相信他能够唤醒小燕子的。”
湘琳缓缓地点头,转身随哲安走向门口。虽然她不愿意离开湘燕,但她知道湘燕对安德的情感。没有任何力量会比爱情来得强烈。
“湘琳!?”安德唤住她,“愿叫我一声哥哥吗?”
湘琳一怔,是呀,她与安德可是异父兄妹。她欲言又止,难以启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哲安紧紧握住她的手,鼓励她开口喊安德一声哥哥。
“哥——”湘琳终于怯生生的说出了口,眼中闪着泪光。”谢谢你。有你这一声,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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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燕,你醒醒吧。湘琳都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安德红着眼眶,难掩憔悴的容颜。
守候了一夜,他已疲倦不堪,却依然勉强打起精神,不断地对她说话,希望能唤醒她。
“嗯……嗯……”安德听见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湘燕,湘燕,你醒了吗?”他亲密地抚摸着她脸颊的发丝。
“安德?”湘燕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真的醒了,谢天谢地!”安德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让我好担心……”
“真的担心吗?”湘燕埋怨着,“我以为你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湘燕,过去都是我不对,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的爱,就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安德恳求着。
“重新来过?我……我不知道。”湘燕垂下眼睑,“我但愿我们能够,可是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你过去的女人……”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耿耿于怀。”安德淡淡一笑,“亲爱的,相信我,你是我的唯一。没有过去,那些都是海伦娜捏造出来让你难过的故事。你知道的,当时我是一心想着复……”提起他的复仇大计,他不由得脸红起来。
“真的吗?”湘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安德投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相信我。”
湘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让我们重新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