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取丫鬟递来的厚布,萱雪寒解开身上珍贵的紫貂披风往索情身上覆去,然后抱起她。
“萱王爷。”贺香玲又嫉又恨,她快步来到萱雪寒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莫忘了你的身分,一个王爷和一个贱民,这样成何体统?”她第一次这么近看索情。
这女人竟如此美!出乎她想像的美,一个贱民竟如此不可饶恕的艳冠群芳、不可饶恕地惹人怜爱,太可恨!
贺香玲厌恶至极地将手高高扬起,眼看一巴掌就要狠狠地往索情脸上掴去,挥手至途中却给萱雪寒一把拦住。
他阴冷的笑容透著置人于死的怒意,“郡主,凡事三思而后行。”他手上微一用力,令她疼得泪水在眼中打转。“要撒泼回贺王府去!”他松开她的手往索情房间走去。
不甘心的委屈在贺香玲心中燃成一把火焰。
索情!你这卑贱的孤狸精竟如此迷惑著萱雪寒,我一定饶不得你!我贺香玲对天立誓,今世不取你的性命,我誓不为人!贺香玲痛恨至极的想著。
“刚才到底怎么了?”在贺香玲身后的丫鬟们讨论著索情落水的事。
“我也不知道,大概她方才走路不留意才会因雪滑而落池了吧。”一名丫鬟说:“待我听到尖叫声她已经在水里了。”
“幸好池子的水不深。”
“索姑娘武功高,可不谙水性,池子里的水够要她命了!希望她没事才好,要不,她的随身丫鬟可就惨了。”
原来那贱婢怕水!贺香玲阴毒地眯了眯眼。
水也许是很好的陷阱!
此时正值雪季,天寒地冻的,一旦有人失足落水,就算深谙水性的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旱鸭子?
索情,你等著吧!对付你这样的贱民,本郡主多得是法子。
☆☆☆
“好……好冷……”索情冷得牙关不住地直打颤。这种天气落水真不是普通的难受。
到了屋子里头,萱雪寒命丫鬟把大木桶注满热水,要让索情泡在里头袪寒意。在这之间,他一直紧搂著她,生怕会失去她一般。
“王爷,一切准备好了。”一名丫鬟恭敬的说。
萱雪寒丢开紫貂披风,抱著索情走到湘绣屏风之后,让她和衣坐到大木桶中,温热的水淹没她的身子,只露出雪白的颈项和螓首。
一阵温暖贯穿著索情,她颇有重生之感。
“还冷吗?”萱雪寒抚著她仍冰冷的脸,一颗心因方才的惊吓仍狂跳著。
索情摇摇头,“比方才好多了。”
“怎么会落水?就算落水,那池子的水很浅,也不该会弄得这样子。”方才一听说她落水,她可知他有多担心。
随著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一天天的增加,他愈来愈担心会失去她,担心会失去她的恐惧,动不动就令他草木皆兵,失去冷静的判断!
“我……方才到池边玩水,一个不小心就滑了下去。”真无聊!那么冷的天气玩啥水?瞧,现世报了!“我生性怕水,脚一碰水就连提气都忘了,这才会落得狼狈的喊救命。”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水好像真的不深,隐约中她好像踩到了底。
可……可是她怕水嘛!所以就给他很没骨气地叫出来了,没办法,她怕水的程度不亚于她怕酒。
“真拿你没办法!”萱雪寒叹了口气,“你存心吓坏我嘛!”他温柔地取下她已斜了一边的发钗,如黑瀑般的长发直泄而下。他拿了一束把玩,“古有云:女子束发、散发皆由夫君。如今我为你散了发,你应该是我的妻喽?”此刻索情全身皆置于水中,衣服紧贴她婀娜的体态,中衣里头若隐若现的粉色肚兜也像藏不住似的展露撩人的风情。
“王……王爷……”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萱雪寒,他那双平时精明而冷澄的眸子,此刻竟透出一抹……一抹奇异的光彩。
萱雪寒将手探入水中轻易地解去束住全身衣物的腰带,刹时间衣服在水中缓散开来。
以口封住索情欲言又止的檀口,灵巧的舌尖在她口中轻易地得到她的回应,他的吻愈吻愈深、愈深愈激情,沿著跳动的颈脉,他一路吻下,双手褪去她紧贴在上的衣物,埋首入水,在她高耸的花蕾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王爷……”索情不知所措的倒抽了口冷气。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可……可是总觉得不对。
萱雪寒将头抬出水面,在她眉宇间深深一吻,然后拥紧了她,“你是我的!”他霸气的说。
“王爷。”她羞红了脸,并拉紧了衣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将她的发撩到耳后。方才他被她落水的事情吓坏了,所以在她平安且又这般感性模样下,他不免也失去理智地激动起来。“对不起,方才吓坏了你。”对他而言,她是珍宝,在给她合理的名分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注意到他眸子里的欲望光彩不见后,索情释怀一笑,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一吻,然后抱紧了他。喜欢抱著他,听他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令她感到心安、平静。
“大夫,这也是你对病人的诊治方法之一吗?”瞧她贴在自己胸口前久久不抬头,萱雪寒故意逗著她。“普闻神医‘悬丝诊脉’,难道也有‘贴胸诊脉’一法?”
索情抬起头,见他笑脸盈然,也一笑,“当然有啦!这不就是?”其实,萱雪寒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对于他所爱的人,他真的好温柔,只可惜命运捉弄人,令他生长在这样一个不得不去恨的环境。
“我得了什么病呢?”
“很严重呢!是绝症,无药可医了。”她怜惜的看著他,“一种只有‘爱’才能治的病。”
“爱?”萱雪寒苦笑,“那对我而言还真是‘绝症’!那么请问大夫,我该到哪儿找这种药呢?”就算知道自己该到哪儿找“解药”,他还是要“解药”告诉他,她在哪里。
“我就是解药啦!”索情正色的说:“别忘了,在咱们初相遇之时,我就给你喝过我的血药,你身上此刻仍流著我的血,你耍赖不得的。”
“原来当初你就是有预谋的。”萱雪寒开玩笑的说,然后将她拥紧,“你是我的,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你背叛我。”
他既深情又霸道的语气让索情笑了出来,“我才怕你背叛我呢!你这京城第一美少的花名在外,小女子我早有耳闻。”之前究竟有多少女子和他有过牵扯,她不想知道,知道只是凭添难过而已。
“你在意?”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她聪明的不让自己苦恼,“不过,那些荒唐是你在遇我之前的事,我不想知道。”她看著他,“我只要知道此刻你心中在意的人是我就行了。”
过往为了打入一些大官们的社交中,也想塑造纨裤子弟的形象,让钟老贼不防他,他的确风流荒唐过,不过他不用情,一直都是清醒的,也从没为任何人动过心,女人在过去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工具,帮他更接近一些人的手段而已。
索情是他至今惟一动心的女子,因为她知他、懂他,更重要的是她有勇气爱他。
这样的女人,他怎能不动心?
“索情。”萱雪寒看著她,在她耳边轻语,“我爱你。”
“我也爱你。”
此时无声胜有声,在感动中细数著彼此的心跳,那心跳,就如同彼此的爱恋一般既清晰又明白。
☆☆☆
夜幕中的白雪在夜空中飞舞。
冬夜是冷得直教人想缩进被窝,可就是有人做了亏心事彻夜不得成眠,不得成眠也就算了,竟连手掌仍微微的颤抖、渗著冷汗。
“怎么回事?找到了没有?”刘允挥了下额上的冷汗,一身官服在二更天仍没空褪下。
“大人,这书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看到什么公文呐。”这府上的仆人也跟著主人至今不能阖眼。到底是啥东西这般重要,半夜三更还不准睡的整府劳动。
“搜!继续给我搜!我不相信那些密函会自己长翅膀不见了。”他一面大声的吼著下人,一面继续翻箱倒柜地找著要找的密函。
不可能不见!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向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怎么……怎么会真的不见了呢?
这府上戒备一向森严,不可能有人进得了这里,盗走钟恩师写来的密函,那密函的内容论及密谋一事,这样的密函若落入有心人手中,那可就非同小可。
看来此回密函不见一定有问题,莫非……有人已经打听到什么消息,因而开始有所行动了吗?那么……那密函不见并非真的不见,而是被人有心盗走了?
不成!无论如何,这件事得尽快修书向钟恩师报告,看看他老人家是否有啥对策。
退下在书房帮忙寻找密函的下人后,刘允准备了文房四宝开始修书。封书之前他在信函后盖上官印,以示慎重之意。
趁著天未亮之际,把信函绑在信鸽身上,预计两天后,钟恩师即能收到信函,毕竟这里距京师并不远。
信鸽起飞不久,飞经一座林子,从那片树林发出一支箭将它射了下来。
背著弓箭的两名年轻人走近信鸽将它捡起来,取下它脚上系著的信函。
“果然是发自刘兵部的,王爷真是神机妙算!”一名褐衣男子喜形于色,他们奉主人的命令已在这林子等了一天一夜了。
“赶快回客栈告诉王爷这好消息吧。”黑衣男子也松了口气。
途中遇到一顶眼熟的轿子,两人齐拜倒,“柴爷。”在外头他们不轻露身分,称柴王爷也仅称柴爷。
“我要的东西可顺利取著了?”由轿内传出一年轻而威仪的声音。
“不负使命。”由轿子的窗口将信函递给轿中的柴敏。
过了一会儿,柴敏开口,“很好,两位辛苦了,咱们这就造访一趟刘府吧。”过了今天,他此回明为游江南,暗为著好兄弟萱雪寒搜集钟有期罪证之行也告一段落了。
该归予萱王府一个真正公道的时候到了。
轿子不一会儿就来到刘府。由守门人递上拜帖之后,不久刘允就衣冠整齐地开大门迎接。
“末将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左右将轿帷一掀,由轿中步出一名身穿紫衣官袍,手持宝剑的俊雅公子,一双澄澈清明的星眸往刘允一看,只是淡淡一眼已教他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好端正严冷的气质,光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怪不得朝中人总是说南清王府的柴王惹不得。
“起来吧。”
刘允一起身忙将柴敏延入大厅,他一面走还一面想,钟恩师不是说柴王爷告假江南游?怎会一身官服地出现在这里呢?官服威仪也就算了,手上拿著的又是先皇御赐柴家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就凭那口宝剑,他随时要谁的命都可以无所顾忌。
那口宝剑出现在这里……不会吧?
刘允心里想著心事,愈想愈沉重,一个不留意就被高超的门槛给绊倒。
“哎哟。”他狼狈地爬起来,昨儿个一整夜没睡,今天又遇著煞星,心情真是……“刘兵部心不在焉?”那一跤对他而言是凶兆呢!
“昨夜没睡好,这才……王爷见笑了。”
“怎会没睡好?找出失眠原因没?”柴敏冷飕飕的眼直看著他,那双眼怎么看怎么令人心虚。
“呃……我……”
“找不出原因吗?那好,本王专治失眠的。”由怀中他摸出数封信。
刘允一看那数封信函忙跪倒,“王爷……那是……”
“不明白钟国丈写给你的信函何以在本王手中,是吗?我不但有他给你的密函,也有你今早才发给他的信函。”柴敏由怀中拿出另一封信。
“王……王爷……”刘允刷白了脸。
“我手上这口尚方宝剑乃先皇御赐柴府,具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死于此剑下的贪官佞臣不在少数,刘兵部你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