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欢喜冤家,日久生情 >> 太子,你穿帮了(上)作者:风光 | 收藏本站
太子,你穿帮了(上) page 13 作者:风光
    「姑娘,你这种胆色还想一个人云游天下?」他着实哭笑不得,一脸兴味地打趣她。

    「真再不追上去,就追不上那人啰……」

    谷凝香实在很想克服心里的害怕,但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行走,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可是他说的有道理,她只好又连续吸好几口气,鼓足勇气,「我快好了,我快好了,再给我一下子……」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良突然低低地在她背后大叫了一声,「啊!」

    谷凝香吓了一大跳,揪着陆樽直往前冲,果然很快就进了树林。

    余下的小毛子等人不由用着诡异的目光打量苏良。

    「女人就是麻烦。」只见这马脸先生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裳,也快步了上去。

    众人终于进了树林,也算是没有功亏一篑,还隐约看得到那个病人的背影。

    跟了一小段路之后,他们发现那病人似乎有着明确目标,朝着一个方向失魂落魄而去,不管撞到树或是被草绊倒,站起来后都还能认清楚方向。

    「香妹妹,你看那树干,像不像一张脸啊?」陆樽突然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谷凝香吓得紧紧抱住他,看都不敢看向那个方向。

    陆樽无声地笑了起来,大大方方的享受美人入怀。

    他身边的苏良及侍卫们都忍不住给了他一记不认同的眼神,就连小毛子都难得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陆樽及谷凝香,说不出一句什么光风霁月、高风亮节的奉承话。

    又走了半个时辰,此时已经深入树林之中,瘴气也越来越浓,陆樽突然说道:「咦?这么多影子……」

    谷凝香这回整个人跳上他的身体,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脚也盘在他的大腿上,什么形象都顾不得了。若不是本能记得不能出太大声响,她一定会疯狂尖叫起来。

    于是苏良及侍卫们更是鄙视了,小毛子也整张脸都歪了。

    陆樽看在眼中,在心中大喊自己的无辜,居然没来由的被鄙视,只得无奈地说道:「我是说真的,你们往林子里仔细看,是不是不只一个身影在前面?」

    众人朝他说的地方看去,果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身影,而且可以确定那不是什么魑魅魍魉,而是活生生的人。

    「难道景含隘里有癔症的病人,全都聚集到这个地方来了?」苏良神情严肃地道。

    这是十分有可能的猜测,陆樽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觉得自己被骗、一脸嗔意的谷凝香,一行人继续低调地跟踪着。

    第六章  除去疯病声势涨(2)

    终于,月光洒进了树林,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瘴气也淡去不少。这时候谷凝香突然吸了口气,猛然停步,用力地掐住了陆樽的手臂,让他差点痛叫起来。

    苏良终于受不了了,「殿下,此时情况特殊,请自重。」看这情况,那陆樽八成是偷袭了谷凝香的屁股,要不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场,他简直都要骂出下流。

    连一直奉行马屁原则的小毛子都指桑骂槐地朝谷凝香说道:「谷太医,你是否又看到虫了?眼下四周阴森森的,不方便让你看到虫,等一下事情一了,奴才替你和殿下兜着,你再慢慢看如何?」

    上回与平南王医斗,众人乘马车去那简平的故乡时,谷凝香也尖叫了一声,事后她称自己看到了一只虫,她当时脸上的羞窘与陆樽带着邪气的笑容,小毛子见了一直纳闷不解,直到现在,小毛子才知道那虫是怎么一回事。

    但陆樽可无辜了,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这么猥琐吗?他相当无奈,只能龇牙咧嘴地低声道:「本宫是很想再替香妹妹抓一次虫,但这回我真的没做什么呀!是她自己要掐着我,怎么没有人问问我痛不痛啊?」

    「谁说我看到虫。」谷凝香脸一热,白了他一眼,「我是要说,大伙儿快看那里。」

    朝着她指的方向,大伙儿将眼神转过去,赫然发现一群精神涣散、衣着又脏又破的人,还有几个是谷凝香看过的病人。

    那群人围着一个地方又叫又跳的,不晓得在做些什么。

    陆樽这才明白,自己算是被白掐了,还默默的受了众人的鄙夷,这女人再一次证实了她是阴人的天才,他却也只能摸摸鼻子吞了。

    为了看清楚,陆樽等人悄悄潜行,移动到另一个方向,果然看到病人们围着的是几名巫医。

    巫医们手中拿着骷髅做法,他们围着一个大巫,大巫嘴里念念有辞。

    那些病人疯狂地手舞足蹈一阵子后,居然乖乖地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每个人都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但见病人们乖乖地一个一个上前,割开自己身上被衣服覆盖的某些部位,放了些血在巫医们的骷髅上。

    那巫医摸着他们的头,念了一串咒语后,病人们便摇摇晃晃地又转了出去,走出了树林,朝着景含隘的方向回去。

    「这是血祭,巫术里最阴险的血祭!要特定时日出生者的鲜血,每日供奉,直到那人死去。传闻这种血祭可以制成丹药或炼制某种东西,达到施术者的目的,只是我们医仙谷从来不相信这些残忍血腥的偏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谷凝香看着血祭的仪式,心头一寒。

    「你不怕了?」陆樽突然问道。

    「反正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谷凝香还真不怕,她只觉得气愤,一股怒气上涌。

    「活生生的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你都不怕,却去怕那些看不到、就算真的有也摸不到你的鬼物?」陆樽好笑地望着她。

    「这……」谷凝香被他这么一说,也愣了一下。

    对啊,比起这残忍的巫医,她怕鬼干什么?

    「以后别再结巴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陆樽不再说了,只是转头眯着眼看着血祭的一切,心中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谷凝香却是在沉默了半晌后,在这样诡谲的气氛里突然心头一松,几不可见地一笑。

    他可是在安慰她,顺便将她胆小的性子改正?谷凝香不得不说,他随口的两句话真的带给了她勇气,让她莫名其妙的不再害怕了。

    但这真的是因为她变得勇敢了?

    谷凝香想了想,最后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她不怕,是因为她确定他会在身边。

    「癔病可以人为吗?」

    「自然是可以的,巫医的祝由术就是一种,能在精神上导引他人做出特定的事情。尤其是那群血祭的人,在彼此影响之下,对祝由术的内容会更加相信,他们的癔病更牢不可破,才会甘心献出自己的生命。」

    「那好,他们的巫医可以来这一套,难道我们就不行?」

    回到了景含隘,深夜看到的那幕活人血祭还怵目惊心的留在每个人的心中,然而陆樽心中早有对策,一向众人提出,每个人都认为这简直是绝妙的妙计,而且还符合医理,连谷凝香听了都认为相当可行。

    唯独苏良有些抑郁,他发现自从换了这个假太子陆樽后,他的专长就一直无用武之地,提出来的意见往往因为太过正经八百而被推翻,反而是陆樽的一些伎俩能达到奇效,这想令人不沮丧都不行。

    好好休息了一阵,等到白天,陆樽又找上乡官。这一次他换回了太子的袍服,谷凝香也披上了太医的标准棕色长袍,连那些侍卫都穿回了甲胄,很是威武。

    被这个阵仗吓得不轻的乡官马上听从陆樽的话,带他到城里正中央的广场上,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能召集来多少民众就召集多少。

    听闻太子驾临,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广场上已站满了人,有不少人还是携老带幼,大家都想来看看太子长什么模样。

    而更重要的是,乡官说太子这一回是要来解决困扰了景含隘大半年的疯症,还带来天下第一神医,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谷太医。所以大伙儿都是抱着无穷希望前来,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原本清冷寥落的景含隘顿时有了热闹的气象。

    「本宫在朝廷看到了棘州知府的奏折,谓西南边疆多有百姓染上失魂症,于是特地亲自前来察看,果然让本宫看到了蹊跷之处。」

    陆樽站出去对着百姓说话,那气度、那胆识还真的有东宫太子的霸气及领袖气质,看得谷凝香神往不已,小毛子也满心景仰。

    苏良则是摇了摇头,心忖这家伙明明可以装得这么像,平时为什么不用点心?

    虽只是一段客套话,却因为陆樽身分特殊,很快就引起了百姓的共鸣。众人鼓起掌来欢呼着,内心充满了希望,至少朝廷有照顾他们,他们不再是等死的一群了。

    「肃静。」陆樽淡淡地说了一句,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至每个人的耳中,让群众很快冷静下来。

    「那些你们所谓得疯症的病人,本宫请谷太医看过了,并不是没有复原的希望。」陆樽这番话让众人低声讨论起来,但他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可是这件事需要大家的配合,你们愿意帮忙吗?」

    「殿下,我们愿意!」

    「一定愿意的,上刀山下油锅都去啊!」

    大伙儿有了死里逃生的机会,哪里还会犹豫,你一言我一语地出来拍胸脯答应,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陆樽满意地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冷静,接着他若有似无地瞟了眼谷凝香,见后者微微点头,他转了回来,语气变得极具蛊惑力,开始施展了他陆大公子的祝由术了,「依据那些病人的情况,可以判断你们村子里这是闹了鬼,而我皇家最不缺的就是正气,所以本宫需要你们装扮成天兵天将,找一天跟着本宫入深林里打鬼。至于安全,你们放心,有本宫的皇家正气护持,更有皇室护卫在侧,鬼都不敢近你们的身……」

    三天后子时,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树林里透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堆穿着奇装异服的群众怪模怪样地走在林子里,有的拿耙子装扮成天蓬元帅,有的拿枪扮成二郎神,有的持家中的拂尘扮成太上老君,甚至有的刀枪剑戟都拿全了,扮的却是千手观音。

    来的人每个都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敢情把这次打鬼当成换装大会,这也是陆樽别脚的祝由术奏效了。

    这些人并不是失了理智,而是当陆樽已取得众人信任,在群众的互相影响及互相导引下,大伙儿会做出一样的事情,而且随着参与的人越多,会越来越狂热。

    「苏先生,你扮的可是牛头马面里的马面将军?」小毛子一直观察着怪里怪气的苏良,终于忍不住问了。

    「哼!我扮的是范谢将军的谢将军,你这小太监瞎了眼吗?」

    说到这个苏良就来气,扮成天兵天将打鬼只是权宜之计,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扮。不过陆樽一口咬定演戏要演全套,苏良即使再不愿,也只能从景含隘中提供的有限戏服里挑一件比较顺眼的。

    可是苏良的身材撑不起戏服,又长得一张马脸,所以扮的明明是谢将军,看起来却像牛头马面的马面,这种效果简直令他呕到天边。

    小毛子扮演的是金童,他的模样与年纪倒也符合,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苏良看到谷凝香就不服了,指着她说道:「她又为什么穿件男装就作数了?不是说要扮成天兵天将?好歹她也该变成嫦娥或何仙姑吧?」

    谷凝香无辜地解释,「要去打鬼,穿裙子多麻烦?所以我扮成花木兰了啊。」

    花木兰也行?这算哪门子天兵天将?苏良差点呛到,又指着陆樽说道:「那殿下呢?根本连装扮都没有。不是说戏要演全套?依殿下的地位,好歹也要变成玉皇大帝或佛祖什么的吧?」

    陆樽听到话锋被引到自己这里来了,朝着苏良笑嘻嘻地道:「我装扮了啊!我装扮成当今太子,那可是未来的天子,有什么不对嗯?」

    苏良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这根本是实话中的实话,他完全无法辩驳。这几个人说什么一定要穿上戏服,现在看起来根本只是想整他,偏偏他还非得中计,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无视苏良怀着一肚子闷气,这群乌合之众组成的虾兵蟹将就这么出发了,陆樽要求他们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免得打草惊蛇。而这回来的人多是年轻力壮的壮丁,在疯症的事情传出时,也时常在这深林外围打猎,所以要默默行进如同夜行军一般无声无息,对他们而言一点难度都没有。

    走了快一个时辰,他们又悄悄的来到了那群巫医行血祭的地方。

    百姓们一看到血祭的现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接着当自己的亲人邻居——也就是那些犯了疯症的人上去献血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都沸腾了,如果原本还有一丝丝的畏惧,现在就是热血上涌的愤怒。

    就在一朵乌云飘过,恰恰掩住月光时,也正是血祭到了最高潮的时候,陆樽猛地大喝一声,「众天兵天将,跟着本宫冲啊!打死这些恶鬼,救我们景含隘的百姓!」

    「救我们百姓!」众人也跟着大叫出声,接着拿耙拿枪的就往血祭的地方冲了过去。

    那些巫医们正专心一致的念着咒语,被突来的变故骤然打断,都不得不停下来,这下咒语反噬,还没被打就各自先喷了一口鲜血。

    站在中间的大巫反应极快,看到苗头不对,也顾不得打来的天兵天将是什么,急急喊着,「我们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陆樽等人早就冲到巫医们面前,对着就是一阵痛打。

    巫医们也是练有功夫的,虽然一开始来不及招架,但久了也反应过来,开始反击。

    众人毫无章法的打成了一团,最后天蓬元帅拿着二郎神的枪,二郎神抓着太上老君的拂尘,千手观音更厉害了,抡着巫医们的骷髅,一阵大乱斗。

    陆樽不必亲自出手,只要站着看到哪里势弱就派人过去帮忙,何况他必须盯着那个大巫,不能让其逃走。

    看到这群天兵天将打得兴起,连苏良都忍不住在巫医倒地后抽空过去捅一刀,谷凝香也凑热闹去补了一腿,踢完就跑,倒让陆樽哈哈大笑。

    景含隘的天兵天将有人数上的优势,虽然各个鼻青脸肿、眼歪嘴斜,从神明被打成了恶鬼,但毕竟还是打倒了所有的巫医,将他们全部五花大绑,那个大巫更是被特别照顾,模样惨得连他娘恐怕都认不出来。

    「太子万岁!皇家正气万岁!」不知是哪个百姓突然发泄似的喊了出来。

    「太子万岁!皇家正气万岁!」

    众人跟着呐喊,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充塞在每个人的心中,谷凝香也内心激越地望着陆樽,默默地与他牵起了手。

    苏良看到了这个画面,第一次没有出言阻止他们的亲密,因为这种众望所归的激动感觉,他也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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