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恶!”
“乖,不要动。”
厉阳终于画完了她微带怒意的细致神韵,满意的不得了,转而画起她裙子的皱褶、小腿诱人的弧度。
当厉阳说画好了的那一刻,孟德曦眉宇微蹙,揉了揉小腿。
“脚麻了吗?”
厉阳朝她迈步走来,帮她按摩双腿,还将她白嫩小巧的脚踝握在掌心间揉捏。
孟德曦很害羞,他的温柔贴心总让她措手不及,急忙喊道:“好了、好了……”
厉阳停下手,却打横抱起她,带她去看画。
他的画远看就很美,近看更是栩栩如生,将她温柔里带有端庄,微怒里带娇羞的模样忠实的画出来了。
“好美!”孟德曦惊艳脱口,她有那么美吗?
瞬间,她心里像是有一只蝴蝶在飞舞,被逗得痒痒的。
“以后你要是再偷偷溜出宫,我就这样惩罚你。”厉阳在她耳边轻柔说着,轻呼着热气,“你要一直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厉阳!”孟德曦又羞又气的抬起头,板着脸道:“是你限制我出宫,我才会偷偷背着你到民间的。”
厉阳一顿,老实说了,“我不想让你听到难听的话。”
朱丞相暗杀皇后虽是死有余辜,但他无法确定百姓们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会怎么去想她这个皇后,他不想让她听到不好的话。
“可是,我可以帮你听到好听的话,我在民间听到很多人说感激你的政策,让他们得以重生,可以做想做的事。”孟德曦笑说,虽然有人骂他是昏君,受她这个皇后谗言做出废奴人制和废后宫的决定,但也有人真心感谢他。
厉阳被她慰藉了,淡淡一笑。
朱丞相死后,终于有年轻的臣子鼓起勇气说他们其实是支持废奴人制的,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军奋战,但要让黎国所有人接受他的政策、接受他的皇后,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德曦,你还是别擅自出宫,要是被激动的百姓认了出来……”
“那我们就一起微服出巡吧,一起去听百姓的声音,不管好的坏的都听。厉阳,我想当好你的皇后,不想只被你保护,豢养在皇宫里。”孟德曦双眸迸出坚定的光芒。
这段日子,她认真的想了又想,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能做好他的皇后。
厉阳心口一荡,至今仍觉得像作梦,他竟能够拥有她的爱,现在,她还想当好他的皇后,为他分忧解劳,“皇后真的是愈来愈让人心动了,让我又想画你了。”
孟德曦一愣,望着地上的画像。“不是画好了?”
“用嘴画。”他偷亲了她的唇一口。
孟德曦全身窜出一股热,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快放我下来……”
“还疼吗?”
“我的脚又不疼……”他在说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我是问,还会疼吗?”厉阳话中有话地道。
“你……”孟德曦听出他的意思了,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厉阳抱着她,大步朝床上走去。
孟德曦看出他想做什么,又羞又急的道:“你这个昏君,现在还是大白天的!”
厉阳张狂大笑。“请皇后大声一点!再骂朕是昏君吧!”
第8章(1)
半夜,桃香从茅厕出来,净了手,捉紧肩上的厚外衣,想快点回房。
“好冷喔……”早知道睡前就不要喝太多茶,半夜尿急还真要命,而且……她畏缩的望了望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廊,虽然两侧都有点上油灯,但一眼望去看不到底,阴森森的怪吓人……
“怪了,我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摇摇头,不胡思乱想了,眼珠子却忍不住望向左侧的花圃。
突然有道白影闪过,她身子僵住了。
“是猫吧,不要自己吓自己……”她唇边颤抖着,加快脚步。
砰!后方传来巨响,桃香倒抽了口气,忍着从背脊下方窜起的寒意回头,松了口气。
“原来是花盆倒了……”不对,明明没有一点风,花盆怎么会无端端倒下?
这时候,桃香看到更惊骇的画面,前方两排油灯,竟此起彼落的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鬼啊!有鬼啊!”她颤着嘴角,再也忍不住拔起尖叫声大喊着奔逃。
***
桃香因为受惊病了两天,第三天到孟德曦身边服侍时,脸色仍然苍白。
“娘娘,奴婢撞鬼了,半夜起来上茅厕,竟看到一道白影,然后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花盆倒了,墙柱上的灯也一盏盏诡异的熄灭……”
孟德曦看桃香白着脸说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明都退烧了……”
“娘娘,奴婢是说真的,皇宫里有鬼呀!”
孟德曦向来对神明抱着尊敬的态度,对于鬼也是宁可信其有,但这辈子从没见过,桃香突然说皇宫内有鬼,让她一时无法相信。
“真的,我昨晚撞鬼了,看到了个白影子飞过,然后突然有瓦片砸下来,你瞧,我这里就是被瓦片砸伤的……”
“啧,你的意思是你被鬼砸伤了?真没用啊,居然没闪过。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该怕鬼,应该把武艺拿出来,跟那个鬼拚了!”
“我哪里怕了,为了搞清楚那是人还是鬼,我赶忙去追,可追到一半那白影就不见了,所以我才在猜那是不是鬼……”
“别吓人好不好,这皇宫咱们都待多久了,也没撞过鬼……”
外面是林奇和王尧在说话,愈说嗓门愈大,孟德曦和桃香都听见了。
“娘娘,您听,林奇也看到了,我说的是真的!”桃香拚命想争取孟德曦的认同。
孟德曦心惊不已,莫非皇宫里真的闹鬼?
之后,撞鬼的传言愈来愈多,有更多人看到奇怪的白影,看到花盆倒了,油灯熄了,莫名被飞来的东西砸伤,更有正在进行修建的阁楼突然倒塌,造成好几个人受伤等诡异之事层出不穷,整座皇宫几乎笼罩在一片鬼怪作祟的恐慌中。
厉阳是敬鬼神,但不迷信,他会遵循祖先留下来的传统,进行每年的祭典法会,祈求国运昌隆、国泰平安,但运势什么的,他认为事在人为,一味迷信而不切实去做好事情,也是枉然。
也因此厉阳登基后并不仰赖国师的法力,国师的建言他也不会全盘采纳,这任的国师可说是黎国历年来最不受帝王重用的了,可因为这次的事端演变成有人受伤,实在太过严重,才让厉阳考虑找国师详谈,但又怕自己太小题大作,没想到国师竟主动求见。
“皇上,臣夜观天象,臣发现有颗凶星大盛,才会引发一连串事件,臣推测跟黎国供奉的祖灵有关。”国师是个高高瘦瘦,年约四十的男子,戴着头巾,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长长的拖曳在地上,颇有几分神秘。
凶星?祖灵?厉阳听得诧异。“怎么回事?”
“臣目前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必须举办法会,请祖灵现身才能知道详情。请皇上让臣办法会,臣必会尽力化解这事。”
厉阳答应了,虽然他对凶星一事半信半疑,且黎国祖灵自当庇佑百姓,怎会无故伤人?但现在宫里人心惶惶,若能藉由法会安抚人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三天后,法会办得很盛大,帝后和文武百官们都出席了。
国师准备了三牲素果,桌上摆了蜡烛,双手捧起黎国开国君主的一对弯刀,在带领众人点香祭拜后,割了自己的血,合掌喃喃颂起远古的咒语。
念了约一刻,突然间轰的一声,孟德曦手上的香灭了,摆在桌上的那对弯刀飞起,直冲着孟德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