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简月琪吐吐舌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在等人。我现在马上离开。”
“等人?公司里的员工?”总裁大人倒是不急也不凶,始终乐呵呵的。
简月琪面露难色,“算是吧。可是他今天没出现。我明天再来。”她想到这里,顺势双手合十拜佛似的恳求,“我保证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明天也让我在这里等吧!”
总裁大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可怜兮兮拜托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到底等谁?也许我能帮忙。”
简月琪闻言眼睛立刻亮起来,连忙说:“斯欢!是斯欢!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斯欢?”总裁大人倒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个名字,不禁再次细细地看了看她,忽然想起来,立刻就笑了,“我记起来了,你是发布会当天和他吵架的那个女孩。”
给万人垂涎的金牌王子留下这种印象,简月琪实在想吐血,可情况不允许她多说废话,只能重重点头,“就是我就是我!我现在有急事找他,您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哦,不不,打电话他肯定不会接,接了也是吵架,什么都说不清。您还是告诉我他的地址吧!”
这个女孩自言自语的功力倒是很强,总裁大人露出一个温良无害的笑容,“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找他寻仇去的?我可不能害了自家设计师。”
“寻仇?!”简月琪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总裁大人,我是他的邻居,我们五岁就认识,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他,但也不可能杀掉他,我才不会为了他把自己送进牢房!”
总裁大人扬扬眉,“给我一个能证明你身份的证据。”
“证据?!证据……”简月琪快发疯了,焦急地想着有什么能拿出来给他看,猛然之间脸色变了变,想起一样东西,手忙脚乱地打开背包,在钱夹内侧一个非常隐蔽的夹层里,非常不情愿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别过脸,“你看!这下信了吧!”
总裁大人接过,看清的时候,眼底流窜出一丝诧异,不动声色地将照片放回到简月琪手里,微笑着说:“地址我只说一次,如果没听清,可不要再来问我。”
这张照片上,是两个赌着气的小孩子,后背相对互不理睬,凭这张照片,已经无法判断里面的男孩到底是不是小时候的斯欢。真正让向来波澜不惊的总裁大人震惊的是,他曾无意中在斯欢的钱夹里,看到过一张同样的照片。
或许,他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好事呢。总裁大人微微眯眼,笑意盎然。
早上的一番话竟然把哥哥气走,从陵园出来,斯欢实在提不起情绪,索性开车去了郊外,细雨过后的空气湿润清新,混杂着青草的芳香和泥土的气味,让人想要与自然融为一体。
三个月后要参加纽约时装展的设计稿,他已经完成了大半,只等待最后的完善和成品制作,虽然具体的情况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知晓,但很明显,这份设计稿已经成为了很多人想要探究的对象。
不是不能公开,而是公开后,它将一文不值。他敢保证,一旦他公开,不出一个星期,市面上肯定会出现类似款式的服装,而只偷取了部分设计理念之后的成品,实在是惨不忍睹。如果公开,或者被曝光,被偷取,都意味着它将成为废品,而为了展会,他必须推翻一切,重新做出一份崭新的设计。
星云电视台三番五次打来电话,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他除了回绝,再无其他做法可行,不是吗?
晚上开车回去工作室,照例打算彻夜工作,车子快要开到楼下时,车灯扫过去,隐约看到楼下一个来回踱步的熟悉身影。
心脏像被一只手猛然攥住,斯欢无法控制地屏住呼吸,慌忙把车停下,关闭车灯,悄无声息地将自己隐匿在黑暗里,近乎贪婪地凝望着不远处来回走动的那个身影。
简月琪。
不会错,即使只是淡淡扫过的一眼,他也能肯定,等在他楼下的人,就是他的月月!
喜悦将他狠狠淹没,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开门奔出去的冲动,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略微张开口凝视着她,急速地呼吸,使红润的嘴唇迅速地干涩,他眼睛一眨不眨,好半天,才舔舔干燥的唇,重重靠向椅背。
月月……是不可能来主动找他的。
狂喜退去的头脑终于变得清醒,立刻认知到最清晰的事实。他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力收回目光低下头,紧紧咬住下唇,长睫毛迅速覆盖眼瞳,把自己隔绝在黑暗中。
他知道,月月多半是为了工作,被强迫来的。他没有忘记,她正是星云电视台的主持人。
根本不该期待。一手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重新启动车子,一点点向她靠近,清楚地看到因渐近的车声回过头的简月琪,圆圆的小脸上露出疲惫而茫然的神情,他手指情不自禁地紧了紧,眼底一片墨黑。
终于认出车里坐着的人正是斯欢时,简月琪第一反应就是想破口大骂他干吗这么晚回来,但想了想利害关系,还是忍住心头恨,咬咬牙等待他的恶言恶语。
斯欢打开车门,不慌不忙地下车,全无一点惊讶,这种反应让简月琪非常不满,记忆里,他这个人的神经仿佛是钢筋打造的,几乎没有看到过他惊讶恐惧伤心之类的表情,向来都是平和冷静,云淡风轻。永远平静得让人厌恶。
斯欢下车,与她面对面站着。头顶月亮很圆,星子闪闪,是个美好的晴朗夜晚。在朗朗月光下,终于还是他先有了动作,对着蓄势待发的简月琪笑了笑,说:“等很久了吗?”
温和的语气,就像在亲切地关心。
简月琪已经做好了被他冷语讽刺的准备,突然听到他这样开口,有一瞬间的恍神。她呆呆看着他,在这月色下,仿佛再尖利凶恶的东西都会变得柔和,斯欢也没有例外,他静静站在面前,眼神柔软,让简月琪无端地觉得心口一酸,做好的各种防备不由自主地纷纷卸下。
她连忙错开目光,咳了咳,低头说:“没有,我刚来。”
错了,错了,他面对她,不该是这样的态度,不该因那晚喝醉梦呓的呢喃就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面前,他该是冷漠可恶的,但看着她惊讶而后变得脆弱的眼神,忍不住再一次关心出口:“晚上很冷,你穿太少了。”看她,只穿着薄衫短裙。
简月琪气愤地发现自己竟心酸不已,好像苦苦忍耐的委屈终于得到别人的关怀,顿时酸软地一触即化,尤其那个人,是从来都对她恶劣不已的斯欢。但口头上仍不甘示弱,她绝不可能因为这两句话对他印象改观!立刻扭开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算冻死了也不劳你费心!”却在说完后,忍不住用眼角的光悄悄瞥了斯欢一眼。
斯欢闭了闭眼,抿紧唇。再次在心中严厉警告自己,不能将苦苦维持的界限亲手打破。再度睁开眼睛直视她时,已经换成了和以往一样的尖锐而戏谑的目光,勾唇一笑,打碎她的所有幻想,“到我这里有何贵干?我这小小地方可容不下又丑又蠢的怪物大驾光临!”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在刚刚变得柔软的心口直截了当地一击而中,毫不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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