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虽行走得缓慢,但不一刻便到了杭州城外,城里人声鼎沸,倒是颇为热闹。守城门的侍卫走上前例行公事地准备查检,却见绿袄童子从怀中取出一面纯金打制、白玉镶边的令牌,侍卫们一见那块令牌,脸色顿变,恭恭敬敬地退了开去,放行。红袄童子一扬马鞭,马车以同样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进了城。
一进城内,先是看到东墙的告示栏下围了一大群人,那喧杂的声音便是由此传出。
“啊呀!程家的七小姐,只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可怜哦!程员外那么好的人家,却是无子嗣膝下承欢之福。那六个儿女个个是不到三岁就夭折了,好不容易这七小姐算是活得长久些,捱过了十三岁,没想到到底还是过不了今年……唉——”
“程七小姐出生的那天,整个杭州城里的桃花全都开了,花香直飘数十里外,人人称为吉兆,本只道这该是个有福之人了吧,没想到仍是薄命。”
“嗯!为了给她治病,程老爷是寻遍名医啊!可连那天下第一名医骆大夫看了,也是束手无策。看来,真的是没的救了。”
……
此起彼伏的惋惜叹气声传入车内人的耳中,修长的手指将貂皮帘子掀了一掀,露出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目光温润如水,透露着睿智与从容,“去看看什么事。”
“是。”红袄童子应声下车,不一刻便返回来报告说:“禀告主人,杭州城首富程亦先张榜宣告天下,谁能治好他女儿的病,愿以万金相赠。”
车内人的黑瞳闪烁了一下,问道:“他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不太清楚,据说是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看过的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童子揣摩着主人的脸色,试探地说,“主人,您想去为程家的小姐治病吗?”
车内人淡淡一笑,目光更是温文,“有何不可?”
“可是——”红袄童子急着说道,“王爷还在等主人,要为您接风洗尘呢!”
“让他等着吧。”车内人唇角一弯,目光灿灿,显得兴致昂然,“连骆飞华都治不好的绝症,我倒真的是想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