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笔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都可以花上三十万美金,只为买她一日,不是吗?
拓跋司功看着她祈求的小脸问道:“你要我帮助他们?”
“餐厅还没开幕,你就救了一条小生命,这是多大的福报啊!”她用双手握着他的手掌,双眼亮晶晶,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不稀罕福报,我不做没回报的事。”拓跋司功淡淡地说道,不提他不久前赞助的育幼院。
“那我帮你找记者朋友,帮你包装这个新闻,让你形象大提升。”她拉着他的手,对他笑得很灿烂。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最好没人认识我是谁。”
宋隐儿这下子急得跳脚了,她一下子皱眉,一下子咬唇,一下子扯头发,完全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只好揪住他的衣襟,拚命踮着脚尖直逼到他面前问道:“不然,你直接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得到你的赞助?”
我们?拓跋司功看着她这么快就和别人站在同一阵线,他只觉得奇怪。
“你只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就帮他们这一次。”他说。
“没问题。”宋隐儿点头,却很快地脱口道:“但我卖笑不卖身……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就会……”
他附耳对她说道:“和我共度一夜?”
她红着脸,瞅他一眼。
此时,前方飞来阵阵沙尘,几辆车子正飞快地朝他们行驶过来,其中一辆正是公安的车子,吓的前来抗议的一群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别害他们去坐牢啊……”宋隐儿猛扯着他的手臂,要他收拾善后。
拓跋司功打开前座车门,跟罗伦说明了状况后,让他下车来处理接下来的一切。
“因为她帮你们求情,我会替那孩子付完所有手术的医药费;你们也各自写下专长,等餐厅成立之后,我会让他们保证人用你们半年,如果你们做的不好,半年后一样的走人。”拓跋司功朝罗伦点头,转身拉开副驾驶座得门,将宋隐儿推入里头。
“谢谢!谢谢!”大郭激动地涨红了脸,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抱着孩子的妇人哭着说道:“太太,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不忘,祝你们生个平安又健康的娃儿!”
“要谢就谢他吧……”宋隐儿话没说完,拓跋司功就已经用力地关上她那边的车门。
她手忙脚乱地要下车窗想说话,偏偏拓跋司功已经踩下油门与迎面而来的车队擦身而过,继而加速离开,消失在大漠黄沙之间。
第5章(1)
拓跋司功带着宋隐儿进入他落成已半年,但他其实很少居住的百坪别墅里。
宋隐儿打从那扇像铜墙铁壁一样的白色大门,被警卫亭里几名不苟言笑的高大警卫推开之后,嘴巴就没合拢过。
进入石砌的高大围墙后,首先映入眼底的是车道上一座摆着希腊雕像的喷泉及车道两旁的缤纷花园。
一栋白色三层楼建筑矗立于一座红砖砌成的台阶之后。
他在玄关前停好车,让她下了车。
她看着玄关两旁的罗马圆柱,一进到屋子里,马上自动拉住他的手,因为这间屋子大到连走路都有回音,害她有点怕怕的。
谁叫鬼片里头经常出现这种白色大豪宅啊……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一间?”她小声问道,觉得有点冷。
“对。”
“你不怕喔?”
“门口那些都是世界一流的警卫,没什么好怕的。”他领着她在一楼的客厅,起居室绕了一圈。
屋内采用极简装潢,从造型简单的水晶吊灯、靠窗的大沙发、白木展示柜、大理石壁炉等等,每一件看来都是精品,却也每一件都显得冰冷无情。
她越看挨得他越紧,嘴里不住低低碎念着——
“我说的怕不是那种怕啦,沙漠边没几栋房子,沙漠里头又有那么一堆被当成古迹欣赏的坟墓……”她用力搓揉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用力跺了几下脚暖身子。
“你的意思是指鬼吗?鬼不都是人变得吗?人都要死的,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是外头那些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他按下墙上中央的空调,为她将屋内的二十四度恒温调整到宜人的二十六度。
“是啦!我也知道人不用怕鬼,不用怕坟墓,反正,我们每天吃那么多鸡鸭鱼肉,我们身体就是一座动物坟场。”她自动双手合十,却又吐了吐舌头。“但是,我因为之前恐怖片的阴影,心里就是毛毛的。”
“我吃素。”他认真地说道。
“你……吃素?!”她瞪大眼,不能置信地把他魁梧身材从头到脚又打量一遍。“我以为男生都是肉食性动物。”
“我小时候就没法子吃肉,一吃就吐。一度营养不够,还被硬塞肉,但我就说没法子下咽;后来是我自己看书,靠燕麦、豆奶类补充营养,才长这么大的。”拓跋司功淡然说道,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奇怪。
“从小不杀生,有善根啦!”她拍拍他的肩膀,脑子却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双亲,又需要特别饮食照顾的孩子,在一个大团体中可能会有的遭遇。
除非他遇到待他特别好的老师或人员,否则他注定是要比别人遭到更多不耐烦的眼神。她小时候也曾经因为莫名其妙的恶梦,病过一段时间,但是外婆疼她,每晚搂着她睡,什么恶梦、不吉祥也通通不见了。
“你从小就很独立,对不对?”她抚着他的脸庞,轻声问道。
“是,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他点头。
她望着他刚毅脸孔,胸口闷闷地抽痛了起来。
“所以,你老是独来独往吗?”她柔声问道。
“一个人比较自在。”他沉声说道,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人活在世界上,还是需要和人有所互动的。”
“我不需要谁的关心,我自己可以活得很好。我的经济无忧,即便日后生病了,也会有一流的医疗团队照料。”
宋隐儿望着他刚硬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轮廓,她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你如果真的是这么冷静的人,就不会这样对我。”她想,他还是有感情、有所求的。
拓跋司功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笔直地看入她的眼底。
“你和所有人都不同。你让我觉得世界上真有‘命中注定’这件事。”他说。
她望着他和梦中相同,却又比梦中更加灼烈的眼眸,此时只想牢牢地拥住他,再也不和他分离。
天!她在想什么,他们不过是初识啊!
可是……可是……宋隐儿的太阳穴瞬间涨痛了起来。
“怎么了?”他捧住她的脸,担心地问道。
她不敢再多想,只是定神看着他,脑子的胀痛这才渐渐褪去。
“我晚上做菜给你吃,好不好?”她挤出一个笑容,握着他的手,只想找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拓跋司功低头望着她,唇角一扬,在她掌心印了个吻。
“我让他们马上送菜过来。”
“我想,我做的这顿晚餐铁定是你吃过最贵的料理,三十万美金耶!”宋隐儿拉着他的手臂,决定今晚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照顾。
“钱是身外物。”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觉得自己不曾如此开心过。
“对,钱是身外物,但是却会逼死人啊!”她无奈地说道,想起她那不成才的哥哥,还有方才为了孩子的未来奋斗的那群人。
他将她脸庞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低声说道:“我不会让钱逼到你的。”
她望着他瞳孔里茫然的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有些怕他,怕他们之间莫名的吸引,怕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怕他身上那股让她看不透的特质。她知道他在乎她,但她也怕发现他其实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