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啊!你看,我工作一忙起来才三天没跟你见面,你就感冒了,而且一定没有去看医生,对不对?”她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胸膛。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你和唐应理什么时候见到面的?”
“干么和我计较什么时候和他见面这件事?”白苹为之气结,直接拿他说过的话回嘴。
严读先是错愕,随即失笑,那笑容里有着拿她没辙的宠溺。“这么气,那我待会儿就去看医生好了,只是把平安夜的约会时间拿去看医生有点可惜……咳咳……”
“反正明天我们都休假,一点也不可惜,现在就去吧。”听见他松口,她直接勾起他的手臂,拖着他步出咖啡厅。“哇……好冷喔!”室外的冷空气突袭,她缩着脖子,往他臂弯里蹭去。
他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往他大衣口袋里塞,“上次买给你的手套怎么没戴着?”
“这样才能牵到你的手啊。”她俏皮地吐了吐小舌,接着在她肆无忌惮的撒娇下,看见他耳根烫红的将脸撇开。“严读,你怎么会舍得看着我和唐应理谈恋爱呢?那时你不是已经很喜欢我了吗?”
严读挑眉,“脸皮真厚,你又知道我那时候已经很喜欢你了?”
“唐应理说的啊。”她不过是藉着唐应理的言论大胆假设而已。
她俏皮可爱的言论让他的嘴角持续上扬,那是甜蜜热恋的象徵,像傻子一般,因为情人的存在而倍感快乐。
“唐应理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
“喂!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啊?”
恼羞成怒的白苹想抽回被他紧握的手,但他却不愿放手,她干脆任他为自己的手取暖,却又任性地将头撇开,一副没给答案没得商量的赌气模样。
他低笑,捏了捏口袋中的小手。“我那时已经很喜欢你了,但是你当时……”思绪陷入惆怅回忆之中,令他不得不停顿话语,才能将曾经因为错手失去的痛苦简化为一声叹息。
她转头,凝望他看着夜空的侧脸。
“但是你当时看起来好喜欢他,我觉得,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可以很幸福的话,那么,我可以选择以小舅的身分去守护你就好。”
他不是放弃,而是不想掠夺她想要的爱情,多年来母亲一再用身分恣意夺取他的所愿、所爱,他能够懂得当遭受阻碍时,心里所承受的苦涩是何其的巨大可畏。
白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顾不得两人就站在人行道上,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拥着他。严读吻了下她的发顶,拥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热闹繁华的街头,在他们身处的街道两旁,悬挂着满满的小灯泡,闪闪烁烁的昏黄灯光在冻人的冬夜里摇摇晃晃,形成一道迷人光线,光线连接至尽头一棵巨大美丽的圣诞树,在圣诞树广场上,有许多过往行人伫足拍照或是欣赏。
白苹从他胸膛中抬眸,一时之间只想停留在此刻浪漫温馨的氛围中,贪恋着眼前人造的璀璨美景。
“圣诞快乐,白苹。”他亲吻她的发心,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纯银的苹果项链为她系在颈项。“这是你十八岁那年的圣诞节就应该要送给你的礼物。”
她盯着胸前那颗细致简约的苹果坠饰,那小巧圆润的工艺简直令她爱不释手,她踮起脚尖,双手搂着他的后颈,问道:“你知道我一直期待在平安夜的约会做什么事吗?”
严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在圣诞树下和心爱的人接吻。”白苹悄声说道:“圣诞快……”
她的祝福尚未说完,便已被他温柔的唇尽数吻去,她忍不住笑出声,在他炽热的拥抱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Youaretheappleofmyeyes.”
唇瓣与唇瓣稍离之时,她听见他深情地对着她倾诉。
“你是我的挚爱。”而她回应他的那句话,在美丽圣诞树下、浪漫的平安夜里,虏获他完整的爱情与幸福。
***
圆润白嫩的小婴儿被众人围绕着,四个月大的他还不明白周遭发生了什么事,一双眼儿晶晶发亮,红通通的双颊像可口苹果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收涎收干干,乎你卡紧叫阿爸。”严家大老爷严家鸿拿着收涎饼逗着小婴儿。
“收涎收漓漓,乎你大汉好脾气。”严大夫人楚意莲笑容可掏地拿起吉祥话字条照着念。
“收涎收干干,乎你卡紧叫妈妈。”楚桐神色温柔,将饼干顺着婴儿红嫩唇瓣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收涎收漓漓,乎你大汉好摇七。”严强睨了抱着婴儿的严读一眼,撇撇嘴后俯身与婴儿平视,眯眼盯着小婴儿对他露出粲笑,然后心软得一塌糊涂,心甘情愿地按着吉祥话字条照念。
“收涎收干干,乎你大事小事都不必怕。”白天成走了过来,看着伫立在一旁的女儿白苹,绽露腼腆的笑,他对于金外孙宠爱非常,拿起收涎饼时万分小心翼翼,也因为太紧张而结巴,吉祥话说了好几次才说得完整顺畅。
“收涎收漓漓,乎你听话懂代志。”严薇走向严读及白苹,先是给白苹一个拥抱后,拿起收涎饼一字一字清晰地念着吉祥话,那模样圣洁虔诚,赋予小婴儿十分深切的祝福。
“收涎收干干,乎你长大做大官。”白雪蹦蹦跳跳地在小婴儿面前嘻笑逗玩,动作夸张又语气飞扬,相当吸引小婴儿的注意力,有好几次甚至还逗出小婴儿几个灿烂的笑容,将现场气氛变得更为温馨和谐。
收涎的仪式终于告一段落,严薇接手抱过严读手中的婴儿,叮咛忙到昨晚一整晚没阖眼的夫妻俩,“你们两个不是没什么睡吗?学学就先交给我们了,你们赶快上楼去睡吧。”
严读啼笑皆非地看着严薇对自己儿子爱不释手的疼宠模样。“想要玩小孩就说一声,还赶我们去睡呢,怕自己抢不到小孩吗?”
严薇白他一眼,挥挥手赶他们走,转身又抱着小婴儿四处逗弄去。
“严读……妈呢?”白苹忧心地问道。
明知今日会在严家大宅举行严学四个月的收涎仪式,陈巧慧却刻意不现身,自从两人结婚至今,严读与母亲之间每次碰面都像陌生人似的,两人的心结愈是化不开,白苹愈是觉得对严读感到亏欠。
毕竟她始终不是陈巧慧认同的媳妇。
严读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揽进怀里。“你别想太多,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她不出现也好,省得破坏气氛。”
“嗳。”白苹捶了他一拳,明明看陈巧慧没现身他心里也失落,偏偏说出口的话又是这般不中听。
他将她抡起的拳纳入掌心。“姊说今天的收涎饼干是妈亲手做的。”
“真的吗?”白苹难掩惊喜诧异,那一个个画上精致糖霜,可爱梦幻到令人舍不得吃的收涎饼干是婆婆做的?
“嗯,一开始我以为是姊准备的,结果姊说,妈知道了以后,说是要亲自替孙子做收涎饼干,还要姊别说出去。”严读将她收紧的手指——
掰开,与她十指紧扣。
“你们母子俩也太像了。”爱得如此拐弯抹角。
他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我爱儿子的方式可不像她。”
白苹垂首莞尔,自从严学出生之后,两人为了照顾他手忙脚乱的,极少享有两人世界,因此也不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头,相当有默契地手牵着手往大宅外的庭院走去,并肩散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