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惆怅的走进店内,但是他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有三个看起来很凶恶的流氓在砸店。
向静和店内的小姐吓得缩成一团,酒保阿成及服务生们也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都无法对付那三个人吗?
「喂!你们在做什么?」向霨阻止他们。
「向霨!」
向静一瞧见向霨,害怕得哭倒在他的怀里。
「发生了什么事?」向霨拥着向静问。
「她欠我们老板的钱!」其中一名流氓恶狠狠的说着。
「欠钱还钱,为什么要砸东西?」向霨心情不好,态度也不太客气。
「好呀!」那个流氓粗暴的推了向霨一把,「钱拿来呀!」
「多少钱?」
「五百万!」另外一个流氓在向霨耳旁大声说道。
「才五百……万!」向霨愕然地转向向静,「老妈!妳为什么会欠人家这么多钱?」
他才几天没来,竟然发生这种事。
「我、我到他们的赌场赌钱,哪知道……呜……」
向静知道自己错了,涕泪纵横。
「那种地方可以去,地狱都可以去!」向霨愤怒的指责向静,她为什么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我无聊……去玩玩嘛!」向静说得很委屈。
「妳……这下子该怎么办?」
有这种母亲,向霨无奈地叹了口气。
「向霨!你快想想办法。」向静把问题丢给向霨。
「我哪有钱……」
「不用讲这么多!」流氓没耐心听他们像演话剧般的对话,厉声阻止他们再说下去,「你是她儿子最好,人我带走了,两天后我来拿钱,如果拿不到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欠钱还钱,为什么要把我妈带走?」向霨阻止他们。
「怕你落跑,押她当人质,我们走!」
一名流氓推开向霨,另外两个架着向静。
「不要!向霨救我……」向静哭喊着。
向霨莫可奈何的看着向静被人抓走。
「小老板,现在该怎么办?」酒保阿成问。
他既沮丧又无力的望着一片狼藉的酒店,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整理。」
「好吧!」阿成拍拍向霨的肩膀,「那我们先回去了,关于钱的问题……」
「我会想办法。」
向霨佯装坚强,其实他哪有钱呀!他妈掌管酒店的经济大权,可她显然已经把积蓄都输光了。
「向霨,老板娘平时对我们也不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没关系。」
员工们都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谢谢你们……」向霨对他们笑了笑。「我先自己想办法,如果有需要再找你们帮忙。」
他知道大伙儿都是经济上有困难才会来此上班,所以他不想带给他们
困扰、增加他们的麻烦,他打算自己解决这件事。
***************
五百万!
向霨拿出一张纸计算。
他一个月薪水五万元,五百万除以五万等于一百,一百再除以十二个月……
「天呀!」
向霨大叫一声。
五百万……以他目前的薪水来算,要八年又四个月才能还清。
「天呀!」向霨又惨叫一声。
明天晚上那些流氓就要来收钱了,怎么可能叫他们八年后再来拿钱,明天他跟老妈一定会死得很惨。
妈妈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外公也去世多年,他的父亲早就和他们失去联络,亲戚朋友在他们开了酒店后也没有来往了。
现在到底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助他?
觉得自已儒弱、无能,向霨难过起来。
把车子卖了!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办法。
把车子卖了,再加上自己的存款,大概可以凑到一百万,这些钱先给他们,剩下的他再想办法。
呜……好不容易存了一百万所买的车,结果开不到一年就……
最主要的是丛飐开过它,让他舍不得卖。
思及此,他又悲伤起来。
但是,妈妈只有一个,车子还可以再买,为了他老妈,他只好忍痛……
「你怎么了?」
丛飐一进办公室就瞧见向霨在发呆。
看见丛飐,向霨不慎流下一滴泪水,迅速把计算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他对丛飐挤出一抹微笑。
「我没事。」
其实,他真想倒在丛飐的怀里向他哭诉,但是他已经很没用了,不想因为此事让他看轻自己。
他强忍住悲伤的泪水。
***************
方才因丛飐带着三位客户进入办公室,洽谈彼此合作的事宜,所以没有发现向霨眼里的悲伤。
「丛先生,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下星期我们正式签约。」
「好!那今晚我请各位吃饭。」丛飐跟客户相谈甚欢,发现向霨在发呆,便开口叫他:「向霨!」
「呀!」向霨回过神来。
「一起去。」
「去哪儿?」
「一起去吃饭。」
「哦!不了,我妈……出国了,我要回去看店。」向霨说了谎,跟丛飐出去大概又会遇上昨天那种情况,况且他还有事要处理。
「怎么这么巧?」
向霨无法同行,丛飐感到遗憾。
「董事长!」向霨站起身来,「我……我今天想提早下班。」
「好呀!不要喝太多酒。」
丛飐察觉到向霨的态度怪怪的,但有客户在他不方便多问。
「嗯……谢谢你!」
向霨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对丛飐苦涩一笑。
虽然不知丛飐是不是真心的在关心他,他都要谢谢他。
谢谢他带给自已一段既深刻又奇异的回忆。
他知道自已并不精明,但别人是不是在耍他,他还看得出来,丛台只是把他当成玩具罢了。
虽然知道他在耍弄自己,可他却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还每天来公司报到任他欺侮,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看到他。
在没有发生老妈那件事之前,他可以将这份苦涩的爱恋深埋在心底,独自承受痛苦,但现在他只能选择离开他。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是否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现在离开他,自己和他都可以留下美好的回忆。
卓然出色的丛飐,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有没有他对丛台来说都没有影响。
富有的丛飐可以花钱买到一切,包括情爱,这一点是他无法接受的。
丛飐的世界,是他无法了解也无法参与的。
所以,他得离开他……永远的忘了他。
再见了!丛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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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霨离开后,丛飐思索着向霨为什么会对他露出那种笑容。
但他无法去思考这件事,有客户在他无法分心,他对客户们说:「请各位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好!你请便。」三位客户客气的说道。
丛飐进入他专属的休息室,这个房间是供他工作太晚时休憩用的。
从小就以饭店为家,加上父母早逝,居无定所的他对「家」没有归属感,对于住在哪儿并不在意。
设置这个休息室是因为他无法忍受衣服穿了一整天所产生的异味,他需要换一套新衣服,才不会觉得别扭。
尤其是夏天,西装、衬衫一定要经常换,说他有洁癖又不尽然,他只是喜欢那种清新的味道。
在脱下衬衫时,他赫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迷恋向霨,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跟他接触时,他就爱上了他迷人的馨香。
原以为男人身上一定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体臭,刚好向霨上班前有洗澡的习惯,没想到这竟然是让他爱上向霨的主因。
或许,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厘清自己的情感,丛飐更确定自己喜欢向霨,他愉快的拉开衣柜,准备换衣服。
在拉开衣柜的同时,他愣住了。
「这家伙真有心!」
他欣然一笑。
丛飐发现,他没来公司向霨也没偷懒,把他的西装全部洗好,皮鞋也擦得亮晶晶,他觉得自已似乎太欺负他了。
他看着清洗干净并且用透明塑料袋套着的西装,以及排列整齐的闪亮皮鞋,想到向霨独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擦鞋的模样,他突然心疼起来。
晚上就带客人去酒店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思及此,丛飐喜孜孜的开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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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飐兴致勃勃的偕同虞仲和三名客户驱车前往狄乐酒店。
「这家店我们不是前些日子才来过?」虞仲惊讶的问。
除非很有特色,否则丛飐是不会光顾同一间店两次。
「这是向霨他们家开的。」丛飐简单的说明。
「哦!」虞仲露出明了的表情。「可是霓虹灯没有开,会不会公休?」
「是呀!奇怪?进去看看。」
丛飐心里也担忧起来,但转念又想:会不会是向霨趁妈妈不在提早打烊?
请客户在车上等,丛飐和虞仲一起进去瞧个究竟。
他们进到店内,只见到两个服务生在打扫。
酒保阿成喊住他们:「对不起!我们今天没有营业。」
怎么到处乱七八糟的?
虞仲好奇的问:「你们在改装潢?」
「不是,是被流氓砸的。」
闻言,丛飐和虞仲面面相觑。
「老板呢?」丛飐忧心忡忡的问。
「老板?」
阿成从来没有见过老板,不知道丛飐指的是谁。
「向霨呢?」丛飐担心他的安危。
「昨天老板娘……发生一些事,小老板……在处理。」服务生支支吾吾的;不知眼前人的身分,所以他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告诉他。
「发生什么事?」丛飐紧张的问。
难怪向霨今天的神情怪怪的……
「这……」
阿成犹豫着,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你说!我是向霨的朋友。」
朋友吗?太好了!
「老板娘欠赌场的钱……」阿成滔滔不绝地对丛飐细说事情的始末。
丛飐越听心情越沉重。
他喃喃地说:「向霨发生这种事,为什么没对我说……」
跟他这般见外,明天到公司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
「可能是他想自己解决吧!」虞仲安慰丛飐,要他宽心。
「对呀!小老板说要自己解决。」阿成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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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点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流氓对向霨大声咆哮。
「就这么多,要就拿去。」向霨认为这些人赚的也是黑心钱,不必对他们客气。
「向霨,妈对不起你。」
向静懊悔得嚎陶大哭。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向霨,害他把车子卖了。
「妈……」
事情已经发生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再来责备她也于事无补,向霨也不想多说什么。
「不要在那里演戏!」流氓踹了向静一脚。
「你干什么!」向霨护着向静,对踢向静的人喝道:「只会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好!那老子就打你。」
啪!
那个流氓一扬手就给了向霨一巴掌。
「啊!大哥,求求你,什么地方都可以打,就是脸不能打,他还要靠这张脸吃饭。」
妈!妳是在帮我吗?向霨感到很悲哀。
果然……
惹火了没收足钱而发怒的流氓,那些人对向霨拳打脚踢,不但打伤他的脸,还重击他的身体……
「啊——」
被三名凶狠的流氓围殴,向霨倒卧在地,抱着疼痛的身躯痛苦呻吟。
「大哥!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把他打成重伤,他怎么有力气还钱?」为了阻止流氓殴打向霨,向静跪地求饶。
有个流氓觉得向静讲得很有道理,便用手示意其它人住手,留向霨一口气去筹钱。
另一名流氓抓住向爵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凶恶的说:「再给你三天时间,届时若还不出钱来,下场可不只这样,听清楚了没?」
「向霨!你不要紧吧?」向静心慌地捧起儿子的脸庞,她对那些流氓哭喊:
「你们把他打成这样,三天也好不了,至少要给他一个月……」
向静心如刀割,没想到自己一时的贪念竟害苦了向霨,她知道短短三天向霨是不可能筹到那么多钱的,所以她想多争取一些时间,让向霨逃到国外。
「讨价还价?妳想讨打呀!」
流氓把脚踩在向静的身上。
「没有关系……」
向霨神色黯然地望着向静,他苦笑着。
谁教她是他妈,她做了什么愚蠢的事,他都会原谅她。
「向霨……」
向静本想小声的对向霨说:不要管我,自己的命要紧!无奈被流氓猛力推开。
「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这已经很宽宏大量了,到时候老子若没有拿到钱,就让你们死无全尸。我们走i」
「哈!人命一条‥‥」向霨凄厉的笑着。
在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灰心时,生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分别了。
此时流氓又把向静带走了。
他紧闭着双眼忍受阵阵痛楚,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在流血,血好像快从喉咙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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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霨呢?」下午一到公司丛飐便赶忙询问虞仲。
「他……没来上班,平时向霨都很准时的……」
虞仲想为向霨说点好话,却被丛台打断了。
「打电话给他!」丛飐有不好的预感。
向霨家里是开酒店的,生活圈本来就比较复杂,再加上他妈妈欠赌场的钱,更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我去查查看。」
虞仲也感觉事态严重,他立刻到人事部调数据。
十分钟后,虞仲才赶回来对丛飐报告:「酒店的人说,向霨和他妈妈回家拿钱给要债的。」
「问题解决了?」丛飐沉声问。
「应该是吧!」
虞仲觉得向家有本事开酒店,应该就有能力解决。
「打去他家问问看。」丛飐还是不放心。
他记得向霨全部的财产是一辆车,他拿什么还债?
虞仲连忙拿起手机拨号,片刻后……
「没有人接。」
「去他家看看。」
丛台焦躁的站起身来。
「好!我知道地方,我来开车。
虞仲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