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霨质问正在替新衬衫拆开包装的丛飐。
「衬衫跟女人一样,不可以使用两次。」丛飐穿上衬衫,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为什么?」向霨很感兴趣,躺在床上凝视他。
「我喜欢新衬衫的味道,穿过一次就不想再穿第二次,至于女人……」
丛飐欲言又止地转身望向一脸好奇的向霨,他怎么可以告诉向霨,自己不喜欢跟相同的人做两次……他拿着一条领带,走到向霨的身旁半蹲下来,「帮我打领带,好不好?」
「好呀!」他没有才能,不过打领带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向霨很熟练地帮丛飐打领带,丛飐则全神贯注地凝视向霨认真的脸。
「好了!」向蔚三两下就把领带打好。
丛台抚摸向霨打好的领带,微笑地赞美一声:「好漂亮!」接着在向霨的唇上落下一吻。「你休息,我去上班……」
「等一下!」
丛飐想要开溜,却被向霨拉住领带。
「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说完。」别想蒙混过去!
「说什么?」丛飐装傻。
向霨把领带用力一拉,「哼!说不说?」想唬弄他?没有这么容易。
「啊……你要谋杀亲夫……」
他怎么像老婆一样的逼问他?本来想借着打领带转移话题,怎料领带反而成为「致命的凶器」。
「没什么!」丛飐拉开向霨的手,「不要想太多。」
「你在这张床上玩过多少人?」向霨醋劲十足的问。
竟然说他「谋杀亲夫」,那他就追究到底。
「你是第一个。」
这是千真万确的,他虽然玩过不少人,但他不会在这里进行。
「骗人!上次我来拿车钥匙时,就有一个男孩子进来这里。」
「你在吃醋?」
丛台发出爽朗的笑声。
「没有!」向霨眨眨眼,矢口否认。
「还说没有!你在说谎。」
丛飐欺近满脸通红的向霨,想逗弄他。
「没有……」
「有!你脸红了。」
向霨到现在还记得丛飔,可见他应该满在意他的,等丛飐回来再好好的介绍他们认识。
他羞怯的模样真可爱!
***************
铃……铃……
手机铃声结束了他们的争辩。
「电话!」向霨松了一口气,叫嚷着。
「你的手机。」
丛飐将手机递给向霨。
「喂!」向霨有不好的预感,颤抖着手接过手机。
(臭小子!钱准备好了吗?)
「还……没。」向霨害怕得结巴了。
(还没?那就等着替你妈收尸吧!)
「你们不要乱来……期限还没到……啊!」激动的向霨牵动胸口的伤处。
丛飐气愤的把手机抢过来,气势凌人的吼道:「如果你们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你们好看!」
(你是谁呀?)
「晚上把人带到狄乐酒店,你就能知道我是谁!」
(最好,顺便把钱准备好。)
「你放心,一毛钱都不会少给你。」丛飐火大的切断通话。
向霨错愕的瞪视丛飐,他比他年轻,办起事来却很有魄力,而且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他凶悍的模样了。
向霨怯怯地说:「这件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不必麻烦你……」
「你说什么?」
刚才那通电话已经把他惹毛了,听到向霨如此说他更火大。
「我不要你惹麻烦。」
「连这种小事我都没办法替你解决,那我算什么?」被向霨质疑能力,丛飐勃然大怒。
「我自己去就好了。」
向霨起身,打算离开。
那帮人的凶残他见识过了,他不希望丛飐发生危险。
「你给我好好的躺着,你再乱动我就对你不客气!」丛飐气呼呼的把向霨押回床上。
好不容易伤快好了,他还要去挨打吗?
他才不会让向霨去做这种蠢事﹗
「我……」
「你给我乖乖躺好!」丛飐怒不可遏地吼道。
向霨愣愣地凝视伟岸的丛飐,他似乎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
「哥哥!」
「啊!」向霨被人重重一压,惨叫一声。
「你是谁?」
发现身下的人不是丛飐,丛飐急忙起身。
「我……」
糟糕!丛飐的小情人来找他了。
「你是谁?为什么躺在我哥哥的床上?」丛飔很激动地问。
哥哥?
称兄道弟比较不会令人起疑吗?丛飐考虑得真周全。
「我只是丛飐的朋友,我受伤了在这里养病。」希望这孩子不要生气。
「不可能!我哥才不会让别人进来这里。」丛飔怒红了眼眶。这个男人跟哥哥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权利被侵占了。
这个美少年怎么这么清楚丛飐的事?
莫非……
「你是丛飐的亲弟弟?」向霨紧张的问。
「当然!你还怀疑呀?」
身分被怀疑,丛飔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谁说我们不像了?我们是同父同母所生,等我长大了也会像哥哥一样又高又壮!」
丛飔气得涨红了脸,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和哥哥长得不像。
向霨细看丛飔,他眉目之间的确有几分像丛飐。
哈!原来这美少年真的是丛飐的弟弟,难怪他不急着解释。不过早上质问丛飐时,为什么他不直接说明,还故作神秘让他心存疙瘩?
丛飐又在耍他了!
「我们房间这么多,我哥为什么让你睡他的床?你们是什么关系?」丛台气呼呼地问。
什么关系?
这件事应该由丛飐来告诉他吧!丛飐没有告诉自己他有弟弟,还有女人的事,可见他有些事仍不愿意让他知道,因此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丛飐偕同虞仲来到狄乐酒店,又从饭店带来两个剽悍的保全人员,钱宁和杰克这两个美籍黑人是丛飐特地从国外请来饭店当警卫的,他们曾受过严格的训练。
四个高头大马的人,一进入酒店光气势就赢了对方一大截。
「她儿子呢?」
三个流氓压着向静当挡箭牌。
向静睁眼一看,惊叫:「你不是上次要我儿子送你回去的那个人?」
这位客人长得太俊了,她印象深刻。
「我是代替妳儿子来的。」丛飐对向静说。
「我儿子怎么了?」向静担忧的问。
「他很好。」
「真的……」
「不要讲那么多,钱带来了没?」流氓有些胆怯地希望赶快把事情解决,尽快离开这里。
「她欠你们多少钱?」
不知道欠多少钱还敢呛声?
流氓大声的说:「五百万!」
「上次已经还了一百万……」向静不服的抗议。
「不用利息呀?」流氓对向静怒吼。
「闭嘴!」见流氓对向静大小声,丛飐愤怒极了,而且他们把向霨打成重伤,他还没找他们算帐呢!「钱给他们。」丛飐示意虞仲把钱拿出来。
虞仲打开皮箱展示给流氓看,「这里是五百万。」
有个流氓上前检查钞票真伪,他收下皮箱向同伴们点点头,要他们把人放了。
流氓把向静推向丛飐,丛飐扶住向静并把她交给虞仲。
「虞仲,你先扶着向霨的妈妈。」
虞仲对女人一向敏感,赶紧把向静推给身边的保全人员钱宁。
「拿了钱就快点滚,免得我后悔揍你们一顿。」丛飐恶狠狠的说道。
「我们走!」
流氓小心翼翼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
「谢谢你!」
流氓走后,丛飐扶着向静坐到沙发上休息,她由衷的感激他。
「不用客气。」
「那五百万,我和向霨会想办法还你,但是……请你不要忘了,你还欠我十万块。」多少可以抵一点。
「妳不要在意钱的事。」丛飐突发奇想,谄媚地对向静说:「妳觉得用五百万抵妳的十万块划不划算?」
向静不知道丛飐已把十万块还给向霨了,而丛飐更不清楚向静所提之事为何,只是想利用一下。
「真的吗?」不用还钱,向静眉开眼笑。
「不过……妳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她都可以答应。
丛台在向静的耳边低声道:「我喜欢妳儿子,把妳儿子嫁给我。」
「什么﹗?」向静尖叫。
「妳觉得如何?」
「我不敢答应你,不是因为你们是……男人。」向静猛吞口水,这方面她是很开通啦﹗不过问题是在向霨身上。
「难道妳认为我配不上妳儿子?」
「不是!」俊逸的丛飐连她都心动。「你不要看他懒懒散散的,上次赚了你十万块,他就对我发脾气,还因此得了忧郁症。」这些话向静只说给丛飐听。
「忧郁症?」丛飐狐疑的问。
向静点点头。「向霨那时候好可怜,茶不思饭不想,也没办法到酒店工作,直到他去上班后情况才有好转,万一他生气了,忧郁症复发怎么办?」
茶不思饭不想?
忧郁症?
难怪再遇见他时,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过他为什么会得忧郁症?
「应该不会啊……他就是到我公司上班,他没对妳说吗?」
「啊!」向静瞪大了眼,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儿子爱上你了,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到你公司上班?」
「啊!」换丛飐感到惊讶了。
嘻!原来是这样啊,他明白了!
他怎么会没想到,向霨是因为爱上他,才肯到他的公司上班?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向霨对他也有意思,难怪自己昨天对他表白,他没有直接拒绝他。
丛飐窃笑着,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你在笑什么?」向静不解的间。
「我在笑……妳儿子满厉害的!」隐藏得很好。
「哪有你厉害!他反应迟钝做事又不积极,跟他老爸一样少根筋,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懒散的儿子,向静也莫可奈何。
哈!原来他是败在向霨的「不积极」上。
上次求他爱他,他还跩跩的不肯答应,决定了!他一定要逼他主动说出「我爱你」!
好玩!丛飐开心不已。
「对了!妳刚才有提到向霨的爸爸,他怎么了?」发生这种事,向霨的爸爸跑到哪儿去了?
「没什么啦!我们离婚二十年了,听说他在大陆娶了大陆女人,经营一家工厂,日子过得还不错。」
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的初恋,她对他还挺怀念的。
原来如此!那他就不必怕向父阻挠了……「向霨的事,妳答不答应?」
「他这么大了,看他自己。」她无法替儿子决定。
「那就好。」丛飐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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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你的饭店呀!好漂亮!真想在这里住一晚。」
看着金碧辉煌的天马饭店,眼花撩乱的向静活像个乡巴佬。
「可以呀!妳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你好好喔!」向静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丛飐马上到柜台为向静订了一间特级套房,特级套房有独立的客厅与卧房,还有按摩浴缸,向静一定会满意。
「钱宁,麻烦你带她上去。」丛飐把房门钥匙交给钱宁。
「是的!老板。」钱宁说话时有浓浓的外国腔调。
「啊!原来你会说中文,怎么不早讲?害我不敢跟你讲话。」
在回天马饭店的路上,钱宁一直照顾着向静,碍于钱宁是外国人,爱讲话的她憋得很辛苦。
「妳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丛飐指指钱宁,「但是,妳不要忘了……」
他附在向静的耳畔提醒她,怕她忘了他们的约定。
「我知道。」
只要不必还钱,什么都好说,况且她越看丛飐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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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静被抓走的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洗澡,她先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来找向霨。
「妈!」丛飐亲切的唤道。
「乖!」向静摸摸丛飐的头。
「他干嘛叫妳妈?」向霨蹙着眉头叫嚷。
「因为他是我的干儿子。」向静摸摸丛飐褐色的头发。
「恶……」向霨故作呕吐状。
「怎么?你吃醋啦?」向静笑问。
「我怎么会吃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我觉得他比较像我儿子,哪像你年纪这么大,一点也不像我儿子。」
「老妈!妳在讲什么?妳竟敢否认我是从妳肚子里出来的!」还敢抱怨?是她自己要提早「发春」耶!
「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丛飐笑看他们斗嘴。
「好呀!」向静欣然接受。
向霨趁丛飐去拿饮料时,气恼地对向静说:「不准妳认他做干儿子。」那他不就成了丛飐的干哥哥?这种关系很怪。
「为什么?」向静故意间得很大声。
「小声一点!」
向静又用连隔壁房的人也听得到的音量说:「小飐说,如果我收他当干儿子,他替我还的五百万就不用还了。」
「怎么可以不用还?」向霨蹙着眉,再怎么样也不能占人便宜。
「小飐说,只要你用『劳力』」偿还就可以了。」
「劳力?」又要帮他擦鞋?那岂不是要擦一辈子!
「我也不清楚,小飐说,一次十万很快就可以……」向静说得轻松愉快。
「好了,不要再说了!」向霨忍无可忍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原来他们的关系只是建立在交易上。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罢!反正他也没钱还他,况且做那种事很快就会习惯的。
「五百万……老妈!拿计算器来,我算一算总共要『做』几次。」
「三八囝仔!为什么要用计算器算?一次十万,五百万就是五十次。」
「是喔!妳真行,都替我算好了。」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事吗?
「那当然!」向静骄傲得抬高下巴,臀部也翘了起来。
向霨怒瞪不知反省的向静,对她怒吼:「五十次要做到什么时候!」
「五十次……很快。」知道儿子生气了,向静放低姿态。
「霨,一个月有三十天,不用两个月就做完了。」刚进门的丛飐在一旁假好心的解释。
「你闭嘴!」气死人了!向霨把脾气发在他身上。
他气呼呼地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好像被出卖了,心想:一定是他们俩狼狈为奸设计他!
呜……有这种妈,真是人间一大惨事。
还有!丛飐这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