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习惯人界浓呛的香料,化学合成剂对一向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妖精有害。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不过相识便是有缘,我刚下飞机,正好有空喝杯咖啡,你不会拒绝我吧?”美丽的空姐相当主动,说着说着就要挽上他的手,以美貌和惹火的身段征服男人。
她从未失利过,向来是人生胜利组,她想要的就会到手,而眼前帅到令人发痴的男人正是她所要的。
“不了,我们正要上飞机。”他客套而疏离的婉拒,不着痕迹地后退,让她想挽的手落空。
“还有一点时间,不赶在一时……”她就不信以她的魅力不能将他勾引到手,没有男人不好色。
“我们连一点时间也没有,请让让,你挡到路了。”这气味……真难闻,像腐臭的兰花。
美丽大方的空姐身上喷的是一瓶两万五台币的香水,她特地飞到法国巴黎买的,全球限量一百瓶,她靠关系才抢来一瓶,闻过的人都说物超所值。
可是对刑清霆而言,再天然也不够纯粹,他们妖精的居住环境就是一片纯净的花香,那香水味太浓烈了,一下就能闻出添加物,虽香却走味了,臭。
空姐的表情有些难看,“我姓谢,叫谢明君,住东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和E-mail,我随时等着你……”
“安姬,小秋,该上飞机了,登机手续我办好了,其他工作人员搭前一班飞机先走了,我们一到就能正式开始演出……”被海关刁难了一会的钟璧急出一身汗,谁叫他穿了花衬衫、夏威夷短裤就要闯关,海关以为他是来闹场的台湾流氓,非常紧张的派人盯场。
“嗯,那就走吧。再不上飞机,我们下面的行程都耽搁了。”安姬挑衅的回头一瞟。“刑先生,莫负美人恩,若是你有事要忙尽管去,少了你一人没多大关系,还有其他保全人员。”
想把我丢下?你未免太天真了。“童小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请容许我护送你登机。”
刑清霆一说完,拎小鸡似的捉起她的后领,送货一般的拎着她走,其他旅客错愕的目光他全然无视。
“你……你放我下来!我有脚,自己会走……”可恶,千防万防,没防到他会使出阴招。
面容惬意的男人面带得体的微笑。“为了预防万一,还是由保全人员带着你,雷霆保全会负责你一路上的安全。”
“你是故意的,克……姓刑的,你别让我逮到机会,今日的仇必报……”啊—太丢脸了!
“我拭目以待。”他优雅地将人拎进通道,脸上始终是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笑容,完美而充满贵族气息。
第3章(2)
“他们还在闹?”走在后头的钟璧小声的问。
夏春秋好笑的一耸肩,“你有看到他们不闹的时候吗?幸好到了下一站我们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不然真要受池鱼之殃,正版的妖精打架,咱们不宜介入,由着他们发挥吧!换个地方或许会吵出感情。”
“你看好他们?”明明是一场灾难。
“安姬很寂寞,需要同类陪她。”凡事顺其自然。
他失笑,“也对,看她近日有活力多了。”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谁也没注意到身后被遗忘的谢明君满脸忿色,弯腰拾起被丢弃在地,写有她连络方式的纸条。
樱花,粉粉小小的,象征少女的心。
从初恋到两心相许,又从两心相许到携手同行,粉红色的花瓣在旋转着,宛若那爱恋的羞怯,不敢快,不敢慢,我守着你,你守着我,守出永恒的美丽爱情。
樱花树下,一名老妪梳着疏落的白发,仰望开满樱花的樱花树,她满足的笑了,缓缓的阖上眼。
忽地,灯光一暗。
一会儿,灯光再起,老妇不见了,只有一位穿着白无垢的清灵女子裸着雪白玉足,一步一步踩着六角冰花而来,冰花缓缓化成一朵白莲花,铺在女子脚下。
树上的樱花开了,由一小点慢慢结成花苞,然后花苞似有生命般离枝,在半空中跳跃,接着一朵朵盛开,如花雨般飘落。
令人称奇的是,花飘得很慢,像是浮在空中,它们飘到清灵女子肩膀的高度时,忽然一片、两片、三片的凋零,花瓣雨围绕女子身侧,幻化出美又神秘的一幕,彷佛神之女在花中诞生。
而那么美、那么真实的樱花居然在落地前消失了,隐约还闻得到樱花的香气,若有似无。
“这真的是魔术吗?”一个配合拉景的日方工作人员难以置信的低喃,双眼离不开正在表演的魔术师。
当然不是魔术,而是白魔法,利用触手可及的事物造成幻象,使人分不清是现实或梦境,渐渐地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看它是真的,又似虚拟的空灵幻境。
女人是存在的,但樱花在千里之外,此时有树无花,那栩栩如生的花瓣是春天花季的留影,以魔法结合,塑造出另一次生命,给人莫名的感动和感伤,悲怜花的凋落。
看着舞台上表演的黑发女子,一旁观看的刑清霆被她脸上的认真震撼住,久久移不开视线。
这时的她很美,美得圣洁,犹如白羽族的圣花,洁白无垢,黑缎般的长发衬托出她绝美的雪颜,莹莹翠绿在她眼底遮不住,一如破土而出的小幼苗,正要展现惊人的生命力。
她很适合日本的白无垢,一头乌亮的发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整个人显得耀眼而充满光彩。
“咦?不会吧!水居然像有生命般往两旁散开,一滴也没淋到她身上,这是怎么办到的……”这已经不是魔术了吧!
看得如痴如醉的日方工作人员忘我的用日语说着,还因为太入迷差点忘了拉幕,不知是谁在他肩上一点才猛地回神,赶紧使劲拉扯手中的绳子,衔接上一幕布景。
如果他回头看的话,肯定会吓一跳,因为他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株蔓生的植物,约有一公尺高。
而此时的安姬正在舞台上表演雨舞,换下白无垢的她穿上艺伎的和服,手里拿着一把绘满木槿花的油纸伞,脚上是原木色的夹趾木屐,她在雨中漫行,旋转着油纸伞。
但跳舞的不是她,而是不停下着的雨,不论她往哪边走,雨都会自动的避开,形成女子曲线的雨帘。
她将手伸出伞面,想一试伞外的雨滴,可是淅沥哗啦的雨却内凹成ㄈ字型,当她手一缩回,雨就继续直线的下,地面的雨水汇集成一条小河,但它违反自然的从低处往高处流,舞台上有座人造假山,水流到假山上便往下倾泻,形成一道瀑布,瀑布下的小潭很快就注满水。
光这两项表演就耗去一个小时,接着安姬又使出她最拿手的催眠术,前三排的观众不知不觉中被她集体催眠,平常不敢做,不会做的动作全在无意识中做了出来……
没有水中脱逃术,不用铁链缠身,更不做人体切割术,但她的魔术依然引得满堂彩,独树一格的表演不给人提心吊胆的惊悚感,只有唯美、浪漫,让人想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日本的演出很成功,如雷的掌声便是对她的赞美,她是顶级的魔术师,无人可以取代,持续不断的欢呼声便是最好的奖励。
“小心!”
不习惯穿和服的安姬走到帘幕后,心情一放松就大意了,一脚踩在曳地和服裙摆上,一个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歪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