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门?去哪?我陪你。”
“只是出来走走。”萧湛青顿了下,然后很突然地对罗齐微笑说:“那你就陪我逛逛吧。”
罗齐见状,整个人又轻飘飘了起来。萧湛青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叫苦,看来要摆脱他得花不少气力。
若不是突然想到万一罗齐和东方白碰到面,可能会扯出东方墨和她的事,不得已,她才只好将他带出来。
崇德城的街头,除了随处可见的花海,还有很多临时摆放的摊位,让特地来参观花神节的民众也能感受到此地丰富的风土民情。
可惜两人各怀心思走着,全然不知自己在看些什么。
其实罗齐在来之前就听说了花神节的事,所以他才会不顾路途遥远,硬是拐个弯来这里。
“湛青,你知道花神节又叫桃花日吗?”罗齐低头在萧湛青耳畔问道。
“嗯。”她故作好奇地冲向一个摊位,只为与他拉开距离。不过亦步亦趋的罗齐下一会又紧跟在她身旁。
“再过一天就会有热闹的花魁游行,到时……湛青可以和我一起来看吗?”罗齐问得有些耳赤。
这话的暗示很是明显,萧湛青怎会听不出来,只是……
“是醉凤楼!我听说那里的菜很棒,去看看吧。”萧湛青兴奋地喊着。
“嗯……好吧。”街上人声吵杂,也许她没听到他说的话吧。罗齐心想。
悄悄收起愧疚神色,萧湛青三步并成两步的走向醉凤楼。
可惜此刻正好是午膳时间,楼内座位几乎已坐满,包括几间特别包厢。
醉风楼老板面带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现在醉凤楼上下已经没有位子,不知两位是要等或晚点再来?”
“没关系,我看我们还是去别家。”罗齐转头想询问湛青,却见她目瞪口呆、脸色惨白地看着二楼,活似见到鬼了。
他疑惑地抬起头想看,却被湛青一把抓住并带往门外。“就去别家。”
“萧当家,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低沉略冷的声音在二楼响起,罗齐惊讶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银白锦缎长衫的男子手持折扇,态度优雅地看着他们。
“东方白?”罗齐忍不住惊叫出声,这人怎也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来搞破坏?
“不知这位是?”东方白冷冷地看着罗齐,问。
罗齐一怔。
萧湛青咬牙回头面对他说:“东方公子,既然在此偶遇,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让我们谈淡那件交易。”
“当然。请萧当家上二楼包厢,我在这里等你。”说完,迳自走回包厢,连看都没有看罗齐一眼。
罗齐气得目皆尽裂!从他接任掌门至今,还没有人敢这样漠视他,甚至还假装不认识他!
“罗齐,不好意思,我和东方白还有交易需要淡谈,我们晚点再聚?”
萧湛青的眼神充满无奈与祈求,似是请他暂时忍忍。罗齐只好点头。
“好吧。”反正卡着一个东方白,他也不能对湛青说些心里话,不过,下次再让他遇到那家伙,他绝对不会客气,哼!
不过,真是奇怪,东方白与湛青之间怎么总有谈不完的交易?罗齐带着满腹的疑惑暂时离开。
罗齐走后,萧湛青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二楼包厢。
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
“萧当家,我们总算见面了。”温文儒雅的东方白坐在窗边桌前,态度从容,面容清冷。
萧湛青只看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向窗外景色。这包厢的位置真是不错,窗外湖光山色,煞是好看。
“我们……应该没见过,你怎会认出我来?”萧湛青惴惴不安地问。
“久闻萧当家的凤鸣剑法出神入化,而那把凤鸣剑更是闻名天下,我当然一见便知。请坐。”东方白往自己对面的位子微一点头。
不过,萧湛青却在东方白右手边的位子坐下。“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坐在这里,正好可以欣赏崇德最关的景色。”重要的是,她就不用一直看着他那张脸。
怎会如此相像!就算是双生子,也不会一模一样啊。眼前的东方白除了穿着更讲究,神情冷漠些,其它都和东方墨如出一辙。
“你想坐哪都行。”
她没听错吧?这话怎有些调笑的意味?忍不住看向他,不过很快就收回目光,再度看向窗外的山色美景。
“咳。”她清一清喉咙后才说道:“东方庄主,不知你收购那些碎玉要做何用?”
“当然是要拿来卖。”他拿起酒壶帮她斟满酒杯。
“碎玉不值半分钱,你要如何卖?”萧湛青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大口喝下。
东方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萧湛青,发现她从一见到他,就表现得非常局促不安。
“我自然有方法让它变值钱。”再为她斟满酒杯。
萧湛青沉吟了好一会,实在想不透他要如何让那些碎玉变黄金。可是,东方白这样做摆明就是要和萧家公开竞争。
“东方庄主,虽然我们没有交情,但一直以来天下商号与萧家商号总是很有默契地维持友好关系。你们在京城卖玉,我们就以其它杂货为主。我们在崇德以玉为最大宗,贵号就卖布匹。”她忍不住看向他。“你现在这样做,是已决意要打破和平关系,从此在商言商喽?”
“萧当家言重了,东方白只是想帮贵号将损失降到最低,所以才想出价收购。至于要如何运用是我的事,不是吗?”嘴角微勾,冷然的眼眸虽不见温度,但不知为何,隐隐闪现的光芒却让萧湛青心跳如擂鼓。
她又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光。
“既然如此……就如东方庄主所愿,那批白玉以半价转售给天下商号。”说完即刻起身,不料头一晕,差点站不住。
东方白见状,马上起身扶住她的手臂。“你还好吗?”
萧湛青头晕目眩,感觉酒气从喉口冲了上来,呛得她满眼是泪。这是什么酒啊?她从没喝过后劲如此强的酒,早知刚刚就不要连干两杯。
闻到她身上明显的酒香,他顿时了解是因为刚刚那两杯酒。将她安置回位子,这才解释道:“醉凤楼之所以叫醉凤,就是因为这特酿的醉凤酒,刚入喉时清香甘美,但不用一刻钟,马上就能感觉那猛烈的后劲;爱喝的人,就喜欢那洒后醺感,如腾云驾雾,但不胜酒力的人,通常两杯就不行了。”
“你干嘛不早说!”萧湛青只手撑头,晕眩不止。
“萧当家一坐下来就开始谈生意,我哪来的机会。”东方白脸上出现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
“……”萧湛青无言以对,她确实一坐下来就不给他机会说话。
“我在醉凤楼有房间,你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要!”她猛然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东方白已经变成了三个。
“你……还是送我回萧家商号吧。”这是下下策了。
“嗯。”他想伸手扶起她,却被她挥手制止。可是当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却觉得整个房间都在打转。
东方白将折扇插入腰间,不发一语地走到她身旁,将她拦腰抱起。
“你若是这样摇摇晃晃地回去,萧家商号的名声将荡然无存。”
萧湛青酡红的脸颊更加燥热,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安分地点点头。
是喝酒的关系吧,萧湛青的理智一点一点在消退,她甚至不加思索地将脸埋进东方白怀中,讶然发现沁入鼻间的气味竟如此熟悉……原来双生子身上的味道也会一模一样啊。
“东方墨……”萧湛青在模模糊糊间逸出口的叫喊细微如蚊蚋,可是东方白却听得浑身一震。他低头看向她,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