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徐敏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不正常,透着强烈的偏执和欲望,这才是真正的“怪物”。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打怪?徐敏,快动动脑子!
“六妹觉得如何?”徐永钦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似的。
她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回道:“多谢大哥这番好意,可是我已经决定听爹的话,进宫参加选妃了。”
“你说什么?”他一把抓住徐敏的手腕喝道。
徐敏马上佯痛大叫,好让外头的人听到。“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出了什么事?”家丁听见叫声急忙冲进来,六小姐要是出事,老爷可不会放过他们。
她楚楚可怜地控诉:“好痛……”
家丁见徐永钦抓着六小姐的手,也就信以为真。“大少爷要是弄伤六小姐,老爷怪罪下来……”
徐永钦这才悻悻然地松手,拂袖而去。
“六小姐没事吧?”家丁关切地问。
她脸色泛白,有些被吓到,不过害怕的不是暴力,而是徐永钦居然违反伦常,觊觎自己的异母妹妹。“下次别再让大少爷进来,万一又对我动粗,爹会责怪你们的。”
家丁们点头如捣蒜。“是,六小姐。”
直到他们出去,徐敏这才全身虚脱地跌坐回椅子上。“看来就算落选,也不能再回徐家,谁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
真的好希望有人来救她出去。可是她又能期待谁呢?
徐敏要自己别再想那个可恶的藩王,把她的心偷走,最后却不要她了。可是,耳畔还是不断地响起他说过的每句话——
不管是谁在追你,没有我的准许,都不能把你带走……
骗人!
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骗人!
你的脸蛋被我亲过,小手被我牵过,腰更被我搂过,除了我,你还能跟谁?
骗人!
敏敏……
骗人!全都是骗人的!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徐敏已经不再抗拒这段穿越时空的感情,年纪比自己小又如何,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没关系,就算当小四、小五、小六她也心甘情愿,将来有一天,徐六娘打算把身体要回去,她也不给,这辈子都愿意跟着他。
所以……快点来接我吧!
十日后——
元礼骑在黑龙的背上,看着护送“汗血马”的精锐队伍穿过高闾府的城门,前往京城,由于藩王不能离开封地半步,他只能送到这里。这些士兵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才能担负起此次的重任,就算途中遇上盗贼也足以应付。
“殿下真的舍得把它送给皇上?”鲁俊很清楚庆王有多爱这匹汗血马,这可是花了好几年的心血才培育出来的千里马。
他低笑一声。“反正早晚都要献给父皇,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如今正好用它来交换敏敏,岂有舍不得的道理。”一旦将汗血马献给父皇,父皇龙心大悦之下,除了皇位,任何东西都可以赏赐给自己,何况只是一名待选入宫的闺女。
鲁俊终于明白主子的用心良苦,先前不该误会他。“敏敏姑娘若是知道殿下如此有心,一定会深受感动的。”
“她现在想必恨死我了。”元礼这几天耳朵好痒,似乎有人在骂他,除了那丫头不会有别人。
“那天殿下又为何不亲自跟敏敏姑娘解释?只要殿下出面,徐家的人也不敢硬把人带走。”鲁俊心里还是纳闷。
元礼拉扯缰绳,将马掉头。“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对了!我让你私下去打听的事,可有消息了?”
“听徐家的奴才说,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三月中旬,由徐家大少爷负责护送妹妹进京……”他暗中观察庆王的神情,试探地问:“殿下不去接敏敏姑娘吗?”
“还不到时候。”元礼让爱驹慢慢地往前走。
想到敏敏姑娘难过的模样,鲁俊真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万一敏敏姑娘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她不是会做傻事的女人。”就因为如此笃定,他才会这么做。
鲁俊还是于心不忍。“可是殿下……”才说到这儿,就被庆王那双彷佛要看透自己内心秘密的目光给震住,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你只要记住,她是本藩的女人就够了。”元礼收起闲适自信的神情,换上冷凛狂傲的姿态,是宣告,也是在警告。
他心头悚然。“卑职不敢忘。”
“最好牢牢地记在心里。”元礼其实早将他的心思看在眼底,只是没说出来罢了。“回王府吧……驾!”
望着在前头策马奔驰的身影,鲁俊只能将对敏敏姑娘的爱慕之意藏在心里,因为她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
三月十三,已经是春天的尾声。
徐敏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而且还是由徐六娘的嫡兄送她进京,打从知道这个消息,简直是坐立难安。虽然那天之后,徐永钦都没有再出现,不过还是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就怕他在路上会有不轨的举动,到时谁也无法阻拦。
她不禁看着窗外,想到现在正是草料最丰富的季节,很想牵着马卡龙到外头走一走,或骑着金宝在草原上跑上几圈,真的好想念好想念它们。
“六小姐,姨娘来看你了。”就在这时,巧儿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而李氏就跟在后头,整个人更加清瘦,显然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
待巧儿把门关上,她们才放心说话。
“害你被徐夫人欺负,真是抱歉。”徐敏站起身,朝李氏鞠躬致歉,虽然不后悔利用她逃走,但还是会有罪恶感。
李氏看着女儿的脸蛋,心中也不禁百感交集。“连六娘都宁可跟你交换身体,也不愿意进宫,又何况是你呢,我已经不怪你了,只是到现在你们都还没交换回来,眼看明天就要出发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只有问老天爷了……”她当然不会告诉李氏,只要有机会,打算再逃亡一次。“徐夫人怎么突然良心发现,答应让你来看女儿?”
“是我去求老爷的,说万一你被选上,就是生离死别,咱们母女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面了,所以才想来陪陪你,他便答应了,夫人不点头也不行……”李氏在几旁落坐,接着轻叹一声。“我也已经想开,不管六娘身在何处,只要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徐敏无法安慰她,因为这是徐六娘的选择,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当然要由自己承担。“你也要多多保重。”
“多谢。”李氏轻哂地说。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不过一眨眼,戌时已经过了,听到外头传来家丁换班的交谈声,徐敏总算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房里已经点燃了烛火,而李氏不知何时已经先回房歇息,而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六小姐多吃一点。”巧儿已经把晚膳重新热过了。
她吃了一口饭菜,突然想念起烙饼和饺子汤的滋味,更想念待在养马场的那段日子,虽然辛苦,可是很快乐,鼻头不禁酸了。
“我吃不下了。”徐敏吃了半碗,便放下筷子。
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巧儿把东西收一收便下去了。
徐敏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可还是觉得不够暖和,明明都快夏天了,怎么还冷得直发抖,本能地寻找斗篷的踪影,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马上气得咬牙切齿,很想要打人。
“他已经不要你了,还要那件斗篷做什么?应该扔在他脸上才对,不要再去想了。”就算哭死,庆王也不会来接她的,就像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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