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以此地只是战场边缘,不过似乎也早就受到战火的波及,成了一片废墟。
从古至今,战争残害了多少的黎民百姓,害得多少人流离失所。
“等过了这个聚集地,就差不多要到了。”答察向将军夫人报告。
他们已经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算一算也差不多该到了。
一路上的颠簸、辛劳,母女两人都忍了下来.无非是为了能早日到达目的地,见到自己心爱的亲人。
“娘,您喝点水吧。”裘雪贴心的白皮袋里倒了杯水给母亲。
“谢谢你,小雪。”
接过以,将军夫人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路上要不是有小雪陪伴、照应,她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跟女儿还谈什么谢呢。”
在母女两人的谈话中,很快的,他们已经到达突厥军营外了。
答察向把关的士兵出示令牌之后,一行人便直往主帅营前进,到了帐幕前!他恭敬的说;”请进,将军就在里面疗伤、如果没事的话,答察先行告退了。”
“等等。”
“还有什么吩咐吗?”答察回头。
“不。真的很感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应。”将军夫人向他弯腰行礼。
他向她咧开嘴憨厚的一笑,“那里,这是我的荣幸。”拱手作揖后便离去。
将军失人偕同裘雪一起进人营帐。
由于早收到将军夫人会前来营区的还知。所以一看见将军夫人,营帐里的士兵—一向她们行礼,”参见夫人、小姐。”
“免礼,快起来吧。”
“夫人、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我先为你们安排用膳好吗?”说话的将士是克什尔将军的左右手库剩。
其实在这主帅帐营里的将土们,将军夫人并不陌生,因为他们都常出人将军府与将军商议战事。
不过裘雪就不是那么熟悉了.因为将车大人认为一个仍待字闺中的女于是不该抛头露面的。
纵在北方人比较开放,但生为南方人的将军夫人还是较为保守,正因为如此,从小裘雪就不像一般的北方儿女那样豪迈不受拘束。
此时,在雪因为环境的不熟悉,而沉默乖巧的细听他门之间的谈活。
不出用麻烦了。将军的情况如何?我想先探视将军。”将军夫人婉据他的提议。
“事实上将军的伤势已经平缓多了,此时正在内室休养中。”库利简略说明克什尔将军的情况。
听了他的话,母女两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请跟我来。”他领着两人走向内室。
这时在雪才看清楚整个帐管是由一块厚重的布用巧妙的分成两个空间,外面是议事厅,里面显然就是将军的寝室。
随着库利进人后,裘雪马上看到坐在用兽皮铺成的床上的父亲,他正在与军医谈话。
克什尔将军的气色虽还称不上是好但比起前几日来绝对可以说是不错了。
“报告将军,夫人、小姐到。”
克什尔将军听到库利的报告马上回头,但看见心爱的妻子与女儿向自己走过来。”老爷……”看到丈夫的脸.将军夫人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奔往丈夫的怀中。
一旁的库利与军医早已识趣的自动消失。
“爹,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看到父亲平安,裘雪也忍不住安心的落下泪珠。
“来,裘雪坐到爹旁边。”怀中搂着妻子,克什尔将军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裘雪坐过来。
她听话的坐到父亲的身边看着母亲脸上高兴的神情,她觉得这一路上的辛苦都值得了。
“爹!”她把头亲眼的靠在他肩上,享受久违的父爱。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天伦之乐到底能维持多久,不过他们都非十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对了,老爷,你的伤到底要不要紧呀?”将军夫人担心的情绪溢于言表,视线上下打且着心爱的丈夫,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才放心的又依偎回丈夫伟岸的胸膛里.喃喃道:“真是的,派回去的探子实在是言过其实了。”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但之前的确是受了重伤,恐有任命之危。”“那么……”裘雪露出疑问的神情,心想,能危及性命之伤,又是如何能在短短数日几近痊愈?
“其实是……”克什尔将军开始述说自己如何能从鬼门关前拉回一命。
听完了父亲的话,裘雪大致明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一名行经战地的神医,碰巧救了多.由爹的描述看来,那位医术高明的神医显然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他现在人呢?我可要好好的答谢人家才是。将军夫人想亲自去道谢一番,聊表心意。
“那位神医说他还要继续赶路,我也就不便强留人家。”
“是吗?如果下回再碰到,铁定要好好宴请人家。”
“说了那么久的话,我想你们也饿了吧?我早就差人准备酒菜在外面等着。”
“嗯,爹,人家饿死了!”裘雪俏皮的捧着肚子的模样,把将军夫妇都逗笑了。
“呵呵呵,你这个小撒娇鬼。”克什尔将军揉了揉裘雪的秀发,随即在妻子的搀扶下站起身。
“走吧,吃饭去了。
看着双亲相偕走出内室,裘雪也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洒足饭饱之后,裘雪一人漫步在小溪边。
她因为不想打扰到爹娘的恩爱,才独自一人出来溜达。
“好美!”看着映照在河面上萤火虫的光一闪一闪就像天边的星星一般,裘雪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北方的气候在人秋之后已经非常寒冷了,只披着一件小裹在的裘雪冷不防打了一阵哆嗦,可爱的小鼻子被冻得通红,让她猛对着小手可气。
突然草丛边一阵骚动,她吓得往后退了两大步。
“谁?是谁?”壮着胆子,她一边四处观望,一边继续往前进。来到了依然陆续传出声音的地方.颤抖的小手轻轻拨开草丛——
“哇,好可爱!”
原来是一只正在吃着草的小白免.看起来好小喔,显然是跟妈妈走散了的小白兔。
她静静的蹲下,一直看着小白免持续吃草的动作。
“呵呵,好好玩喔!你是不是饿了三天呢?”看着吃了好久的草的小白兔,她轻笑出声。
仿佛听到了裘雪的问话,原本低头吃草的小白兔突然抬起头来,用它那无邪的大眼望着她。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她开心的和它说话。
不知是小白免太有灵性抑或是单纯的只想取暖,它随即一蹦一跳的朝她脚边移动,在她的裘靴上亲热的磨蹭起来。
“你真的好可爱喔!”感受到小白兔的善意举动,她轻柔的抱起它,感受它在怀中的温暖与柔软。“你的毛好柔、好舒服喔。”把小白免贴近脸颊,她闭上眼细细感受那柔软滑顺的触感。
“对了!就叫你小柔好了。”她再度把小柔放回怀中,看着它缓缓的阖上眼睛,随着呼吸而上下平稳起伏的小肚皮,说明了它已经安睡的睡着了。
“那我们回家吧。”打了一个呵欠,裘雪似乎也累了。
怀抱着小柔,口中轻哼着小曲,裘雪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地回到帐管。
然而就在地她接近营区时,突然听见嘈杂声……“敌人偷袭呀!”
“谷仓被放火了!快灭火呀!”
“快!快集合!”
四周充满了喧哗声、吵闹声,偶尔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惨叫声。
裘雪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之间被吓傻了眼。
愣了半晌,她终于回神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爹娘的安危,于是开始往主帅营狂奔,怀中的小柔因此被惊醒,开始微微挣扎起来。
一边忙着安抚小柔的情绪、一边忙着闪躲四处窜出来的火苗还不时碰撞到巳分不清敌我的士兵,裘雪的额头不禁微沁出汗珠。
天啊!现在只有杂乱无章四个字可以用来形容目前的景象了,没想到只是敌人的夜袭,就能让我方如此自乱阵脚,两方的实力差距在此刻表面无遗。
之前在府中,早听闻此仗打下来突厥必定是战败的一方,那时她还不相信,甚至在心里暗骂那些人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亲眼所见,实在叫她不信都难。
看到如此毫无军纪的突厥军,她心中只有难过,曾几何时骠悍的北方男儿居然变成现在这副抱头鼠窜的模样。
一个不注意,裘雪被迎面而来的大汉撞倒在地。
“可恶!一个娘儿们居然在这里挡路!”说完大汉又继续往前冲,丝毫不管倒坐在地上的她。
对大汉不道歉反而破口大骂的举动,她只能自认倒霉,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人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心情去顾到别人。
而她也没那个闲工夫把人叫回来训一顿.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站起身,免得再被像这样的人给踩扁了就糟了。
“嗯,好痛!”挣扎着想站起来的裘雪右脚才接触到地面,眉头便紧蹙起来。
她发现自己的右脚好像扭伤了,铁定是因为跌跤时她只顾着护好小柔,让自己整个身于重重的往地面栽去,才会令脚踩承受太大压力而受伤。
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叫她一直坐在这儿等人来救吧?况且这会儿大伙的注意力都在敌人与灭火上。又有谁会主意到地呢?说不定还会被慌乱的人群踩过……
就在裘喜忧虑自己的处境时,却没发现有一双带有打量与嘲弄的邪恶眸子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可恶!”思考许久,她不愿坐以待毙,于是忍着疼痛站起身,拖着右脚一跛一跛的慢慢向目标前进。
眸子的主人似乎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看着她忍痛前进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随即静静的跟在她的后头。
在混乱的人群中,谁也没发现这名状似悠闲的男子就是敌军的主帅——上官祈聿,也就是战场上令人闻之丧胆的“震远将军”。
“爹、娘,你们在吗?”好不息易来到主帅营的裘雪此时已是香汗淋漓,顾不得拼命滴落的汗珠甫进帐营便扯开喉咙叫唤。
“爹!娘!”听不到回应,她继续大喊。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室的寂静,她不禁慌了,心急的想冲进内室看看娘有没有在里面,就算爹去指挥军队了,但没道理娘会不在呀!
心乱如麻的裘雪一不注意又拐着了扭伤的右脚。使得脚踝受到了二度重创,她也因此跌倒在地,所幸地上铺有毛毡才不至于让她摔得太重。”呜……”心急加上外伤,让她忍不住的落下泪珠。
在她怀中的小柔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开始用粉红色的小舌舔着落在裘雪手上的泪。
“小柔……你在安慰我吗?”
“不过是一只畜生,怎么可能懂得安慰人呢?”随着低沉嗓音出现的上官祈聿,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就像在嘲笑无知的裘雪居然认为一只兔子能了解人的心。
“是谁?”受到惊吓的地慌忙的转过头,正好对上一双嘲弄的眸子、或许是因为他嘲笑的话.也或许是因为他那透露着残忍的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我是谁?问很好!”修长的腿慢慢移向坐在地上颤抖的可人儿,大手轻挑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你说,出现在这里的会是谁呢了”每说一个字,上官祈聿的头就愈贴近,最后两人的距离几乎只剩下不到一寸,让她能清运的感受到他特有的气息。
“放开我!”使尽最大的力气,裘雪一把推开眼前的上官祈聿,小脸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接近一名男人!
以裘雪的标准来看,上官祈聿是一位异常使美的男入、深邃的五官混合着阴柔、挺而直的鼻梁、薄而漂亮的唇形,她相信这样的男人肯定有许多女人趋之若骛,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对自己胡作非为。”怎么,小白免变成了小野猫啦!”
轻薄的言语更加激怒了她.要不是她的脚无法动,她可能会冲上去给这个无礼的男人一巴掌,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野蛮的一面,不管以前多么的生气,她也从没想过要动手。而跟眼前这个轻佻邪佞的男人不过相处了短短一刻,就激发了她最糟糕的一面。
“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是我爹的手下,我定不会轻饶你!”
她以前总认为得饶人处且饶人,威胁、告状这种事她根本不屑为之,可是看看现下……她倒是全出口了。
“手下?哈哈哈……”
“你笑什么?看着狂妄大笑的上官祈聿,裘雪开始觉得不安,她本以为他会出现在这儿,一定是她多的手下,所以抬出爹的名号来一定可以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但是看他的表情,她又不确定了,莫非他是敌军的人?
“我笑你的天真愚蠢、小姑娘、记住,我的名字是上官祈聿,你们东突厥注定要亡在我的上!”上官祈聿轻柔的吐出话语。可是其中却饱含讥讽与冷酷。
“你……”
“我是将来主宰你生命的人,你的生死……或许该说你们全国的生杀大权,都操控在我的手里。”
“不!爹是不可能战败的!裘雪用力的朝他大吼,虽然心理知道他说得没有错,但自尊不容许她低头。
“爹他……”
她的话未完,就被一声大吼给打断。
“裘雪.离开他!”
怒吼的人正是刚踏进帐营的克什尔将军,他的身边还跟随着同样感到震惊的将军夫人。
“爹”
“阁下是上官将军吧!不管你要对小女做什么,都请你高抬贵手!”他怒视着上官祈聿,虽然说出的话是礼貌的,但不难听出背后的咬牙切齿。
他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没想到上官祈聿的胆子居然大到敢一人独闯敌军主帅营,忙着处理外头偷袭状况的他,压根没想到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爹,我的脚扭伤了.站不起来,”
“高抬贵手吗?一边重复克什尔将军的话,一处蹲下来轻柔的抱起裘雪,很显然的,上官祈聿根本不理会他的请求。
“真是可惜呀,我这个人一向很爱唱反调,所以……不好意思,”他低头睨了一眼怀中的裘雪,她,我就带走了。”
“你说什么呀?我才不会跟你走呢!裘雪一边说一边猛力挣扎,拳打脚踢全用上了.什么形象、教养在这刻全抛在一旁,要她跟这个邪恶又狂妄的男人走。还不如咐她去死比较快!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他朝她邪气的勾了勾唇,完全不把她的花拳秀腿放在眼里。她使尽全力的攻击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疼,反观她这会已经是发丝凌乱、气息微喘了。
“你!”
“裘雪、不得无礼!”克什尔将军喝阻了裘雪欲破口大骂的举动,他担心万一女儿惹恼了上官祈聿,就更不好脱身了。
“上官将军,你可知道如果我一喊话.便会有成千上万名士兵前来,到时候你势必插翅也难飞!况且带着小女只会拖累你,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放了裘雪我保你安全的走出这里,如何?”在这种增况下,克什尔将军不得不以利诱之,虽然此刻正是擒拿他的好机会,但为一心里的女儿也只能作罢。此刻只要他能放了裘雪,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威胁我吗?哼!我上官祈聿能进得来,就一定出得去,外面那些庸才岂是我的对手?你真以为能阻挠我吗?”眯起眼,上官祈聿阴森的诡笑,他岂会听不出来克什尔将军那明显的威胁之意,只是敢威胁他的人.他都会让他们尝到苦果的。
“我求你,求你放了小雪吧!你会毁了她的一生的!呜……”在一旁的将军夫人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这个恶徒捉走吗?
“可能没办法听你的,夫人,因为我已经看上她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爹、娘快救我呀!一双小手硬是推挤着上官祈聿的胸膛、不料她愈挣扎,上官祈聿反而把她抱得更紧。”来人呀!克什尔将军大吼道。既然不肯放人,那他只有动手抢人了。”是,将军!有何吩咐?”听命前来的库利与士兵异口同声的问。”拿下上官祈聿!不要伤到小姐。
“这……”谁都知道上官祈聿武功高强、出神人化,岂是他们能轻易制伏的人物,因此每人皆面有难色不敢上前。
“这什么,还不快上!”要不是之前的伤尚未痊愈.克什尔将军早就亲自上阵。
“是!被他这一吼,一群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士兵们团团包围住怀中尚抱着裘雪的上官祈聿,企图以人多来取胜。
为防裘雪挣扎会牵制他的行动,上官祈聿先点了她的穴.让她昏睡。
只见一群人同时攻向上官祈聿,却连连被他用躲开,连个袖口都碰不着。突然间,他改用单手抱住昏睡中的裘雪,另一手自腰间抽出软剑,利落的剑式首先攻向为首的库利,软剑在他的手中像是有生命似的飞舞着,库利被逼得节节败退,最后手中的兵器被软剑给打落下来,冰凉的触感袭上颈项。
“还有谁要来吗?”“以讽刺的眼神睥睨全场,上官祈聿满意的看到众人惊恐的神色,他一脚揣开库利,提起一口气,使出轻功飞快离去。
“小雪!他带走了小雪呀……”崩溃的将军夫人哭倒在丈夫怀中。
“夫人……快追呀!全愣在那里做什么!”紧搂住妻子,克什尔将军心中无比酸涩。他真的好很自己的无能为力,居然数不了心爱的宝贝女儿。
天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的宝贝遭遇到这种劫难!一想到被上官祈聿掳去的裘雪,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他就更难过。
他只希望能早日只得胜利,好救回裘雪,但是胜利……只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