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修、曜修……”她唤着仍躺在床上的齐曜修,见他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后,爱怜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叮咛道:“我回懿涵的房里去了。待会醒过来之后,要记得我还是懿涵的身份哦!”
“嗯——”他咕哝了一声,点了点头,宠溺的拍了拍她的粉颊。看着她娉婷离去的身影,齐曜修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打开房门,褚懿庭仔细的看了看走廊的两端,确定没人之后,她低着头,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躲回隔壁懿涵的房里,她像老鼠似的,一溜烟奔向房门口,推开房门闪身入房之后,又迅速的关上。
安全的进入房内,她倚靠在门板上,合上眼睛深深的嘘了一大口气。
“懿涵,你一大早跑哪那里去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坐在房内大床上的母亲。
“叫什么?妈长得这么可怕?”褚母皱了皱眉,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儿。
“当然不是啦,人家是看见你美丽的容貌,一时间惊为天人。?褚懿庭立刻解释着,而后走近母亲的身边。
“你还没跟妈说你一大早跑那里去?”
“我……呃我……那妈你一大早就跑来我房里做什么?”她反问。
褚母的眉头蹙成一线,怎觉得今天的懿庭很不对劲,又或许该说昨天的她看起来就很怪。让她有种错觉——很陌生却又很熟悉,而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来。“前阵子,妈把懿庭大部份的衣物用品,都拿到曜修买的新房,现在懿庭——出事了,唉!妈打算再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免得让曜修看了触景伤情……”褚母说着,眼眶又泛起淡淡的泪雾。
“妈——你别太伤心了。你这样子,女儿怎么能走的安心呢……”褚懿庭抱着母亲的肩膀,低低的说道。
“懿涵——你刚才说什么?”褚母怔愣了一下,抬眸看着站在身旁的懿涵。
“呃,我说什么了吗?我没说什么啊。”她耸了耸肩,忙着转换话题“妈,你刚才说要去把姐姐的东西拿回来,可以呀,我今天有空。”
“你不是还要上班?妈是想叫你请一天的假。”
“噢,对呀。不过,反正是爸爸的公司嘛,应该没什么关系的。”
老天!她简直是个笨蛋,频频露出马脚来,她大概永远也恤栖学会懿涵那种温吞吞的脾气。母亲又用那种怪异又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心慌,她僵着脸微笑着,想将目光移开,却又看见刺眼的阳光。
她闭上眼睛,忙着走近窗边,再度将窗帘拉上。“懿涵,你不是一直喜欢让房里看起来光线充足的,怎么今天……”褚母又发出疑问。
“妈,我昨晚没睡好,所以眼睛有点疲倦。”她解释着。她拧着眉心,怎觉得身体愈来愈虚弱?仿佛有一股力量不断的从体内排拒着她,想将她驱出懿涵的身体。
不!她不想走,她就算用尽所有的力量也要留在懿涵的身体里!
“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补足睡眠之后,再跟妈去把懿庭的行李搬回来。褚母伸手探了探懿涵的额头,发觉她冰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又接着说道:“懿涵,你很冷吗?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妈自已去好了,你多休息。”
“没关系的,可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着凉了吧。”她忙着解释道。
“唉,好吧!你再睡一会儿,妈要去的时候再来叫醒你。”褚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后,起身走出房间。
看着母亲终于推门离开,褚懿庭拍了胸口;吐了一大口气。
就算她和懿涵从外貌上难分轩轾,但面对母亲撒谎,却仍必须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能分辨得出她和懿涵的不同,唯有母亲能够一眼便看出两人的差别,因为她和懿涵个性上的差异,表露在外在时会有不同的行为和气质。
如此一来,以后面对母亲时,就更要小心应付了。她躺在懿涵的席上,百般无趣的翻看着她摆故在床头柜的一些小玩意,然后,找到了一个心型的钥匙圈,她轻按了一下锁扣,那颗心分裂成两边,看见里头的两张照片,她挑了挑眉。
里面的照片,左边摆着的是齐曜修的照片,另一边则是懿涵的。看来,这丫头真的是偷偷在暗恋自己的姐夫。
唉——她们俩姐妹,除了个性不同之外,很多喜好都是相同的,就连欣赏的异性也都是同一类型。
以前,她总会很傻气的想,如果今天曜修是先认识懿涵的话,会不会也爱上懿涵呢?
现在她死了,会不会是上天为了替他们俩人再造一次机会?
也许吧!但她绝不轻易向命运妥协。现在,她不是又再度回到曜修的怀抱了吗?没人能再夺走她所拥有的一切——
将钥匙圈扔到了一边,褚懿庭又翻出了厚厚的一本笔记本,上头封上了-个小锁,她好不容易又搜出了放在另一个柜子里的一把精巧钥匙,将钥匙插入小孔中。
“宾果——”居然被她打开了,她高兴的低呼了一声。
她才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突然听见一抹极其愤怒的声音。
褚懿庭,你玩够了吧!我的身体已经被你霸占,请你不要再侵犯我的隐私权,你这么做未免大过份了。
听见那抹怒气腾腾的咒骂声,褚懿庭吓了一大跳,快速的将日记本合上,紧张的看着四周。
“谁?在说话?懿涵,是你吗?你在哪里?”她站了起来,搜找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却仍看不见褚懿涵的身影。
她又看了看床上的日记本,啧!写什么东西,看都不能看一下?真令人好奇。
她又偷愉的摸上床缘,将日记本偷偷抱了起来,悄俏的又翻开了一页。
你再看、你再翻翻看!褚懿庭你不要做得太过份,我叫你不要看,妹没听见吗?那抹警告的声音又再度出现。
“啊——”褚懿庭被吓了一大跳,将日记本扔回了柜子里,快速的关上,僵直的站在原地。
妈呀!日记会说话?
“不看就不看嘛!真是,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反正,你不让我看,我也知道你里头写了些什么,还不就是那些暗恋曜修的话!”
褚懿庭朝空气嚷着,不过,褚懿涵却不再理她。
“哼,算了!不理我拉倒,反正现在身体是我在用。我睡觉去!”
说着,她整个人伏到床上,好累!今天的精神状况真的很差,从眼睛睁开之后就一直如此,干脆一觉睡到下午,或许那时精神就会好很多了。
“别赶我走——”
在她渐渐进人梦乡之后,嘴里重覆咕哝的便一直是这句话。
“小庭,醒醒!小庭,你在作恶梦,快醒过来!小庭——”齐曜修轻拍着褚懿庭的脸颊,却仍唤不醒她。
她仍一直呓语着,“别赶我走,让我留着——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借我……”
她的手胡乱的在空气中捉着,直到捉到他的臂弯后,她彷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木,一直对着他说道:“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想留在人间啊——”
看着懿庭惊怕的模样,齐曜修索性将她整个人抱起,用力的摇晃着她,不让她继续沉溺在那可怕的恶梦里,他剧烈的摇晃,让褚懿庭蓦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见齐曜修的脸孔,便惊惶的躲入他的怀里,死命的摇着头。
“曜修,懿涵来跟我要回她的身体了。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了……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活着……太不公平了……”她低位着,在他的怀里一遍遍哭喊着。她的眼泪让他看了揪心,他又何尝觉得上天公平呢?
如果要懿庭死,为何不连同他的生命一起取走,偏偏要他们两人阴阳相隔?还必须以这样的方式重聚?
“别哭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捧起她泪涟涟的粉颊,拇指轻拭去她腮边晶莹的泪水,从和懿庭相识到相恋、到结婚,他从未看过乐天又倔强的她,落下一滴眼泪。
没想到,当他看见她落泪的时候,却是上天在他们身上加诸了最大折磨的时刻,他多恨、多恨这种无力掌控的命运捉弄?
“我还能留着多久?究竟还能留多久呢?为什么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答案?”她不断自问着,却更像是在控诉。
“小庭,别再想这些了。现在我们只能珍惜这仅有的时间,或许,这是上天让我们最后一次相聚的机会。”
他搂起她,让她跪立在床上,与自己相偎着。他的头颅低埋在她的胸溢间,感受着她的软玉温香,他的唇隔着衣料吻着她浑圆的乳房,却不知这样的情景,自己还能够拥有多久?
她跪坐在床上,两臂扶在齐曜修结实的手臂上,她的手勾住了他的后颈,贴近了他的身边,让他能更亲密的亲吻她的身体。
他的吻落在她完美曲线的白膂颈子上,温热的唇瓣沿着她的锁骨吻着,舌尖轻舔吮着她的下颚,在她的颈子上留下湿热的痕迹。
褚懿庭伸手拉扯着齐曜修的上衣,但他的大手却收住了她的柔荑,不让她再更进一步。
他沉重地喘着气,制止道:“小庭,这是懿涵的房间。我们不能在这……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根本连自己能够停留多久都无法预算,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么多?”
“但懿涵是你妹妹,你借用了她的身体,你必须站在她的立场想想。”齐曜修捉住了褚懿涵的手,将其按到她的身侧,不让她再越雷池。
“我替她想?那谁替我想?也许……也许从小到大,上天都帮我安排了最好的一切,但是,他夺走了我的性命,那么我所拥有的全都随着我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了?现在,为什么我不能用我仅剩的时间,完成我所想做的一切?”
“总之现在不行!所有褚家的人都在这栋房子里面活动着,随时都可能会发现我们——”
“我们出去!出去外面以后就没人能管得着了”褚懿庭的眸中燃烧着喜悦,兴奋的捉着齐曜修的手臂提议着。
他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出门,尽量不让其他
人注意到。”
“呵,玩躲猫猫的游戏,我最行了。你还记得吗?以前只要我们闹意见的时侯,我就把自己藏起来,任你怎么样也找不到我!”褚懿庭想起那时在国外读书时,和齐曜修相处的情形。
齐曜修听了点头一笑,捏了捏褚懿庭的鼻尖,两个人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一同笑出了声音。但在四目交接的同时,他们的眼神又掠过一片黯然。过去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谁能挽回?
“别再乱想了,我先出去,到门口等你,你随后下来。”齐堰修拍了拍她的粉颊,安慰的说道。
“嗯!你先下去,我打扮一下,等会儿在门口会合。”褚懿涵跃下床,将齐曜修推向房门方向,在他的唇瓣落了一吻后说道:“我一定会打扮得很美,把你迷死。”
“小庭,你现在就已经很迷人了。”他低头看着她略微敞开的衣襟,唇边带着邪气的笑意。
“讨厌,不跟你闹了,快出去、快出去。”话毕,她将齐曜修推出门外,然后开始翻找着懿涵的衣柜,以及她的化妆用品,着手打扮自己,她要让齐曜修看见她最美丽的一面——
穿上属于褚懿庭独特风格的服饰,她从二楼蹑手蹑脚的溜往一楼大门的方向,才以为就要盗垒成功了,没想到居然有人叫住了她。
“懿涵,你要去哪里?”母亲的声音传来,让她止住了脚步。
“没,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她转过身,朝母亲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脸,轻声的回道。
但褚母在看见她身上的装扮之后,脸色变得十分怪异,从上到下,来回扫掠着她身上的穿着打扮。
“妈,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穿姐姐的衣服?这种打扮不适合你。”
听见母亲的话,褚懿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着,耸了耸肩,装傻的回道:“怎么会不适合?偶尔换换品味也不错嘛!”
她刚才把懿涵衣柜里的衣服都翻烂了,也找不到一件喜欢的,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她溜回自己房里翻出来的,还好妈妈还没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搬去新房子里。
“还有,你早上答应过我,下午要陪我去新房子把懿庭的东西搬回来。”
“哎呀——那些东西改天再搬好了,说不定我用得到呢!”说到这她咬住舌尖,又说漏嘴了,她喳呼的说道:“妈,我还有事,先出去了,掰掰——”
说着,她送了个飞吻给母亲,看见母亲紧拧的眉头,她忙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稍作惩罚后,就冲出了大门。
她真是兴奋过头了,马脚愈露霹愈多,唉!也罢,反正她也不晓得能留多久,只要她打死不承认自己是说庭的话,也没人会猜得出来的,她又何必装模作样呢?
走出了门外,便看见齐曜修等待的身影,她轻拍他的肩膀,待他一转身,马上就在他的唇上偷了个吻,他捧着她,在她的颊边又落下-吻。
“啁,好香!是你的味道。”地说着。
“当然是我的味道,我是褚懿庭嘛!”她回他一个笑脸,愉快的说着。
“走吧!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哇,看来你比我还要心急!”褚懿庭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说的是‘吃饭’的位置,你想到哪里去了?”齐曜修搂着她的腰走出了褚家屋檐。
“我说你这么‘饿’呀?急着吃饭。”褚懿庭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开你玩笑的,我已经打算好了,先带你去看我们的新房子。”
“新房子?我们的房子?”她的眸中流露出幸福的神采,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看见属于她和齐曜修的新居。
“没错,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那串钥匙说道“这是新房子的钥匙,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褚懿庭兴奋的从他手里接了下来,催促进:“那我们还不快走!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呢!”
他们俩相偕走下楼阶,此刻正值午饭时间,日正当中,在走出褚家大宅之后,强猛热辣阳光直直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褚懿庭一接触到烈阳后,额间便开始直冒着冷汗,她勾在齐曜修的臂弯,听着他边走边说着话,努力的想逗她笑,但她却觉得自己似乎愈来愈听不见他的声音——
她只能依赖着他牵引的力量,一步步的朝他停放车子的方向走去,然而,那刺眼而炙烈的阳光曝晒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皮肤愈来愈刺痛,她再也无法向前走一步,脚步亦逐渐虚软——
“曜修,能不能走慢一点?我……好累……”她低哝着,拉住了他的臂弯。
齐曜修这时才发觉了褚懿庭的不对劲,他停下步伐时,褚懿庭已无力的蹲下身子,她将头埋入了膝盖间,用两手抱住头部,她不断的摇头,长发不停的在肩上摆荡着——
“曜修……阳光……我怕阳光……”
“齐曜修听了她的话,一阵慌忙的脱下了身上的墨蓝色西装外套,盖住了褚懿庭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
“我不行了!不要……我不要走…曜修……捉着我的手,别让他们把我带走……”
“懿庭-一懿庭——我在你的身边,你不会走的,永远不会离开我——”他的脸色因紧张而刷白,他死命的搂着她。
但她却在他的怀里,缓缓的合上了眼睛,低哝的说道:
“让我再看你一眼,曜修……我还要再看你一眼……”
她用尽力气想睁开眼睛,但只奢见跟前一片白茫茫的光线,她看不到他的脸,她还想抚摸他的五官,但她却连抬起手的力气也没了——
“不!懿庭,你醒醒!”
齐曜修看见褚懿庭渐渐阖上了眼睑,他捉着她的手,却知道自己根本无力挽留,他只能任由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懿庭再次的从他的手里夺走,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昏厥了过去——
站在褚家二楼阳台上,褚母望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她似乎在隐隐约约之间——发现了什么?
靠躺在褚家大厅的沙发上,褚懿涵缓缓的张开眼睛,看着围绕在她四周的人,影像渐渐清晰,而她第一个看清楚的人却是齐曜修,他的表情是极度的紧张、焦虑及彷徨。
当她清醒过来时,他倏地将自己搂入怀中,他温热的唇轻靠在她的额间,仿佛害怕她会在他的眼前消失般。
但……怎么会这样?他一直是那么的冷漠,更从未给她好脸色看过,为什么现在却紧搂着她,让她感受他那温暖的怀抱?
“姐夫——我怎么了……?”
她莫名所以的轻声询问,但话还未说完,他却像是在扔垃圾似的突然松开了她,眸中的柔情旋即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你不是懿庭!”齐曜修瞪着她,指责的说道。
褚懿涵靠着沙发的扶手,坐了起来,用同样冷调的声音回道:
“我本来就不是褚懿庭!为什么你要用那种眼光看我?”
“你——该死的你!为什么你要醒过来?为什么你要把我的懿庭赶走?该死的你——”
齐曜修怒吼着,而看在褚家人的眼里,只觉得他莫名奇妙。
“曜修,懿庭已经走了——”
褚母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却被他挥开。
“不!懿庭没有走!她回来过!她藉着懿涵的身体回来跟我见面……”
“曜修,你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所以——”
褚仲源低叹了声,无奈的劝着,他没想到齐曜修爱自己的女儿,爱得那么深,只可惜命运捉弄,让他们结了婚却又狠心夺走了懿庭的生命。
听见齐曜修大声的咆哮,褚懿涵也顾不着自己的头痛难受,她离开了沙发,站起来与他对峙着,一字字的质问道:
“你不是说过,我永远无法取代姐姐在你心里的地位?你又说每看见我一次,就觉得我亵渎了一次懿庭的美,为什么现在又将我错认成懿庭?难道你之前所说的话,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仍记得在灵堂里昏厥过去之前,齐曜修所说的话。每一句都那么令人痛彻心扉,没想到清醒过来之后,他却像疯了似的指责着她,说她把懿庭赶走了,她前世究竟欠了他多少情债,今生必须忍受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折磨?
“你真的不是懿庭……真的不是……”
齐曜修颓丧的低喃着,说服着自己接受懿庭离去的事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褚家的人说道:
“对不起,是我失控了!”他闷声的说完话后,转身便走出了褚家的大门,原以为可以和懿庭好好的把握住仅有的时间,谁知上天给他们重聚麴时光,却是那么的短暂。他真的好恨!好恨命运可笑的安排!然而,他却无力反抗。
褚懿涵回到房里,疲惫的坐在床缘,总觉得脑子里似乎出现了某段空白的记忆,只要她一去想就会感到头痛万分。她烦躁的站起身,才发觉房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床头柜上原本整理得井然有序的东西,被翻得凌乱不堪,空气中仿佛带着一抹熟悉的香木味。她急忙的找寻着自己的日记,但却已被易位且扔到了最底柜的抽屉里,甚至连日记本的钥匙也被扔在枕头上?
她才隐的的想到,在自己的梦中似乎曾出现懿庭想偷窥她的日记,却被自己及时制止的画面。
当她的思绪停顿于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母亲慢慢走进并坐下之后,淡淡的叹了口气。
“懿庭是真的回来过了,妈不会看错的。”
“妈,齐曜修在发疯,怎么连你也跟着他一起……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天,她真的想尖叫,为什么她昏睡了-觉,醒来之后,好像什么事都跟着不对劲了!
“懿涵,你记得自己这两天做过什么事吗?”
“这两天!?我只知道麦大哥来祭拜过姐姐,然后他和姐夫起了争执,我不小心撞到桌角昏了过去,醒过来后,你们每个人都变得莫名奇妙了。”
“你在懿庭的灵堂里昏倒?妈怎么不知道?”褚母推敲着懿涵的话,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你不知道?姐夫没跟你们说我为什么昏过去?”看母亲一脸神色拟重,她愈觉得事有蹊跷。
“你是在外面花园里昏过去的,如果妈没猜错的话,本来你是打算和曜修一起偷溜出去,但没想到你居然会昏倒——”
“噢;呵——那这么说来,是我身体不够强壮,不能和姐夫出去偷情喽?哈——妈,你在开什么玩笑?姐夫一看见我就讨厌,你知道地说我的脸令他恶心耶,他怎么可能还会邀我出去,而且还得愉偷摸摸的,这是我今年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褚懿涵冷笑着,没想到母亲居然会说出这么无稽的话来。
“懿涵,你还不懂妈的意思吗?其实——这两天陪着曜修的人一直是懿庭!所以,曜修才会在你昏迷的时那么紧张失措!”
母亲的话让她震住,她僵直的站在原地,想起数日前,懿庭在梦里曾告诉她,要借走她的身体,要和曜修重聚……难道,她已经做了?
“妈,你……别吓我!”
“妈也不想吓你,妈只想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两天做了什么?有没有跟曜修……跟他发生——关系……”褚母吞吞吐吐的问道,这一点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他是我的姐夫啊!”褚懿涵一口否绝,但她却想起了梦里和齐曜修缠绵整夜的梦境,以及片段的记忆——天啊!此时此刻,她只想尖叫!借以发泄出满腔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