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深夜里,没有睡而立在殿外清露里的人,不仅李重光一个。
——义觉得好笑,说不出为什么,似乎只是嫉妒区区的一个小小虏臣可以从皇兄那里得到较自己更亲的关系?可是看着那个人带着一种情事过后的疲惫倦态,风流之姿,将义的那种企图心,在星光都消隐了这个时刻逗的高涨起来。
劫持?
——义刚刚开始觉得简直不可能用吧?简单的一个命令,虏臣又怎敢不从?
那天,中秋的宴会后,义从李重光的身边走过时,随口提出了邀请:晚上到我府里去饮宴如何?
——不过李重光的眼光是低垂的,虽然人多,但仍清楚的拒绝了:
“身染疴疾,怕惊扰了王爷……”
义当场有点色变。
周围的臣子都静下来了,等着看有人要倒霉了——李重光已经怕了!那种男人对自己的狼般的窒息让人很害怕!尽管是荒谬的……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皇帝的兽行又是什么?!不不不……不要再重复这种事了!尤其是……这样戾狠的赵光义……
义并没有当时大发雷霆。
深夜的寒意加重了,被迫留宿的日子很频繁,身体并不象以前那样支撑不住,承过那种只想流眼泪的“龙恩”之后,李重光总是独自离开龙床,阴沟里的耗子也不过如此这般的出没在黑夜里吧?
胤不是没有挽留过。
可是绝对不因为那样的一点温暖而让自己被挽留住。
黑沉沉的夜里,这次真的用上了劫持。
空废的承明殿,在太庙修建好之前是供奉祖先牌位的。现在空荡荡的废殿里有为了祭祀而设的广大空间和三人合抱的朱漆原木大柱——雕龙点凤的表面,龙鳞凤羽的粗糙起伏间,李重光被重重的摔上去、被压垮在柱子与高大男人躯体之间……死寂的龙凤,嘲讽看着,被辱的所有痛。
白晰的肢体令义感到目眩……
留在单薄胸口那刚刚咬上去的齿痕,扳起他的腿,从套着玉镯的踝间到柔软苍白的腿根,用力抚摸揉搓的痕迹……一道道,尽情爱欲蹂躏过的,肉体,还有那咬住唇不想哭喊出来的反抗眼瞳——
义恶意的俯过去,低声地命令:
“张开腿啊!在我皇兄床上怎么张着腿的、现在就做给我看!”
“贱货!”
插进去的那个地方还是湿润的,义粗鲁的推开他想紧绷的气力,虽然不是轻而易举,可是没一点抵抗那岂不是跟女人一样没什么味了?
就着这样从背后扭住他双手、捏住他后颈、压住他身体的姿势——滚烫炙烧的,狭窄又充满了想象不到的坚韧的滋味……
妙境……
“呜……”痛苦呻吟出声的李重光,扭曲着被折磨的身体,被迫的张开、洞开……忍不住颤抖,忍不住震颤,忍不住,满腔的耻辱的痛……
天色微微明了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在这样的境地里死去?!——在义简单的放开的同时,李重光只能如一堆无力的残渣,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似乎是放下了一口紧绷的悲愤,李重光叹息着,放心的,昏迷过去了。
拍拍手,整整衣,地上那堆衣物里蜷曲的苍白身体和着血红的污物——只是扫了一眼,早朝还有事吧?义突然想起秦王光美好象说荆州有个值得留意的持神鬼之说的人在妖言惑众,今天的早朝要上折……义独自在清晨的晓露里,回自己在宫里的住处去了。
那几天没有下雨,窗外的风也不是很大,一天天过的很快,义几乎什么都没想,所以那群在宴会上喳喳说着话的人群里飘过来的一句:违命侯没来吗?没来啊……果然大胆啊……听说三天都没回府——难道……?
义突然心一跳——那个难道后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应该知道他在哪里才对……
可是,这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会已经死了吧?
几乎是具尸体了,干涸的血都粘在肌肤上——不会被饿死吧?试了一下呼吸,很久很久才有一丝冰冷的气息。苍白的好象鬼,冰冷的……如果鬼可以抱在怀里的话,也是这样的冰冷吧?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在战场上还有那些拒不归降的人只会在自己的刀下或者一句话下变成毫无力量的尸体。
只是觉得这样的李重光有点可怜。
义摇了摇那个冰冷的肩头,然后再用力摇了几下——李重光被摇着,张开了眼睛。
突然这样崩溃的哭了出来……
或许是怕或者是死的阴影已经这样的逼近眼前,还有那样寒冷……李重光颤抖着哭了出来……什么也不管了,不在乎无所谓坚强或者意志!只是,这样的悲和痛,这样的哭了出来……
也不是没有见过人哭,人在生或者死或者喜悦的时候都会流泪吧?可是这不一样……义在这样的微微风起的时候只感到抓着李重光的肩头的手背上不停的被滴落着一颗颗的泪水——很烫。
李重光弯着头,躲藏着所有的目光,也许最后的颜面只是、这样的背过脸去哭!
或者死,可是现在的力量只能够哭出来……在这样的寒冷里,只有泪……只有泪……
那个冰冷的秋夜里,李重光猛烈的发起了高烧。
而几乎是同时的,皇帝也因了一点小小的旧伤复发而缠绵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