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日章受不了的出声,“停,你在乱念什么?这上头压根不是这样写的。”一部好好的艳情书,硬是让她给念得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她继续用那种阴森森的嗓音同他说话,“奴家觉得这书上写得不够精彩,这才改编了一下,世子觉得不好吗?”
钟日章没好气道:“你给我把声音变回来。”
梁宛儿两手一摊表示,“奴家嗓子突然间哑了,变不回来。”
“你……”知道她是故意的,钟日章睨她一眼,心生一计,便学她先前那样阴笑了几声,“变不回来是吗?本世子来帮你。”
他冷不防伸出手抓住她,将她拽过身来,抬手搔着她的脖子,把她痒得直发笑。
“你住手!”她大笑不止的喊道,一边挥手想拍掉他的手。
“不成,本世子这是在帮你治疗。”他不只搔她的喉咙,还伸手搔着她的胳肢窝。
她很怕痒,所以被挠得整个人缩成一团,笑出泪来。他太贼了,竟然直搔她的笑穴,害得她最后不得不求饶。
“够了、够了,我好了、我好了。”
见她服软,钟日章笑得一脸得意的收手。“知道本世子厉害了吧?”
一旁的春雅和秋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相视一眼,自世子受伤以来,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世子笑得这般高兴。
梁宛儿几乎整个人都趴到床榻上了,闻言抬起脸,幽怨的看着他,下一瞬,她倏地反攻回去,朝他的腋下挠去。
“哈哈哈哈……你做什么,还快不给本世子住手?!”他猝不及防的被她给压倒,一时之间也无法反抗,被她挠得大笑出声。
她利用体型的优势压在他身上对他为所欲为,狠狠报复回来,使他笑得眼泪都喷出来了,直扭着身子挣扎着,无奈他整个人被她压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见两个主子扭成一团,春雅她们几人捂着嘴直笑个不停,不由得欣慰的想着,主子们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怎么样,要不要投降?”梁宛儿得意洋洋的问道。
“我投降,你快下去,我快被你压死了。”钟日章举白旗,他笑出了满身的汗,但这么一场大笑下来,这段日子来闷在胸口的浊气也跟着一块吐了出来,他整个人霍然轻松不少。
梁宛儿拍了拍手翻身下床,还不忘回了他一句,“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看不过她那副趾高气昂的表情,他绷起脸来指着她的鼻子喝斥,“你给我好好把那身肥肉给减了,你知不知道本世子差点被你给压得断气?”
被他当面嫌肥,梁宛儿脸孔有些涨红,但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仰起下颚驳道:“我天生肉就这么多,减不下来。”
“胡说,我头一次见你时,你比现下还瘦.”她以前虽也不算纤瘦,但至少没这么胖。
“那还不是因为你退了我的亲事,为了发泄心头的悲怒,我才把自己给吃成这副模样。”这是她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的。
闻言,钟日章突然一窒,想起了当初为了迎娶伍琴雪,跑去梁家退婚,接着再忆起伍琴雪后来所做的事,以及之后他为了解闷,招呼了几个朋友一起出游,结果不慎出事,才导致如今身受重伤。
这一切的源头,全自他退了两人的婚约开始。
见他忽然间沉默下来,梁宛儿有些意外,心忖也许是刚才所说的话惹他不快了,不过她所说的全是实话,倒也没骗他。
片刻,她惊讶的听见钟日章说:“当初退亲是我不对,但如今也把你娶回来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你。”说完不待她回话便摆摆手道:“我困了,你们都出去吧。”
梁宛儿和婢女们一起离开寝房,想到他适才说的话,她仍有些不敢置信,他那么猖狂骄傲的人居然会向她道歉。
春雅笑望着她,“世子妃,先前奴婢没有骗您吧,世子很后悔当初退了和您的婚约。”
对这件事,梁宛儿也不知该怎么说,他退都退了,原身也因此而自缢亡故,如今在这具身子里的人是她。
钟日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原身,并不是她,但……原身已听不到这迟来的道歉。
她沉重的暗自叹息了声,生命是如此的可贵,每一个人都不该为了逃避而轻言放弃,因为也许下一刻就能绝处逢生。
但无论如何,钟日章肯为自己所做的事道歉,终究是一件好事,毕竟以他那样的性子,若非真心后悔,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不易。
一个人能知过,就表示这个人还没有坏到底。
离开钟日章的寝院,梁宛儿望见湛蓝的天空,心头也如同这片晴空一样明朗。
第4章(1)
钟日章自那日道歉过后,与梁宛儿之间的相处变得和睦许多,她每天过来不再不情不愿,他也没再刻意刁难,非得要她服侍他吃饭。
这日,他好奇她脸上那块胎记,怎么能每天变出不同的花样,给画得美美的。
“那是谁替你画的?”
“是我自个儿画的。”
闻言,钟日章有些讶异,“你怎么想出来把胎记画成那般?”
“有一天心血来潮,随手拿胭脂水粉涂了涂,没想到画起来倒挺好看的。怎么样,我这是不是也算个美人了?”说着,她得意的抬起下颚。
他朝她招招手,“过来让我瞧瞧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梁宛儿笑骂了声,“你才有问题!我告诉你,以前曾听人说过一句话——不用去喜欢那些原本就长得美的人,而该去喜欢那些能使我们的生活变得美好的人。”
这是她前生无意中看到一位知名的主持人兼作家在他的社群网站上所写下的留言,觉得深有道理,因此记了下来。
知道这位世子向来以貌取人,故想藉此提醒他,一个人若光只有外在的美貌,是无法使别人的生活因此变得美好。
钟日章听得一愣,仔细咀嚼话中的含意,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常傲霜与裴心怜走了进来,朝两人福身请安,“见过世子、世子妃。”
梁宛儿朝她们点了点头,这几日她们两人都会过来请安,在她们过来时,她便趁机离开,后来也不知是为什么,在两人请完安之后,钟日章便让她们走了,倒让她找不到机会开溜。
常傲霜在婢女搬来的椅凳上坐下,娇笑着开口道:“世子和世子妃方才在说什么,似乎谈得很开心?”
钟日章望向常傲霜那张花容月貌,不知怎地忽然觉得很腻味,他再移向裴心怜那张柔美的脸庞,这两人都是大美人,她们的美色都曾一度吸引过他,他才会将她们纳进王府里来。
可曾吸引他目光的美色,如今在他看来竟是如此的乏味,再不复当年的心动,他情不自禁的看向梁宛儿,那张圆润的脸庞、姿色寻常,可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张开眼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而不是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姬妾。
他瞟见梁宛儿站起身,似是又想趁此离开,赶在她出声前,开口朝常傲霜和裴心怜说道:“没事的话你们就下去吧,我和世子妃还有话要说。”
见钟日章又赶她走,常傲霜忍了几日,如今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抿着唇,哀怨的出声,“世子莫不是厌倦了妾身,这才不愿意多看妾身一眼,直赶着妾身离开?”
自从这梁宛儿进门后,她就再也没能好好的同世子多待片刻,心头早有不忿,把这事暗暗算在梁宛儿头上。
这常傲霜到底陪了他几年,钟日章也不好把话说绝,敷衍道:“没这回事,这会儿我也没办法下床,怕你们嫌闷,这才让你们不用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