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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美眉 第九章 作者:朱颜
    方志宇和陆璇两人准备好出门上班了。

    高质感的衬衫、长裤,衬得他看起来优雅得像个绅土,陆璇知道他到公司还会摆起正经八百的神情,但她实在忘不了他的恶戏。

    “志宇,为什么你一上班就立刻变成另一个人?”陆璇忍不住问。

    “我没事笑干嘛!”方志宇俐落地替她打开车门,又打开后座把自己的公事包放进去。

    陆璇不明白地侧头望他。

    方志宇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才开口:

    “小璇,家是我精神的依靠,也是我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可以令我自在又轻松的地方。可公司就不同了,我是公司的领导人,我必须保持一定的威严,才能服人。你懂吗?”

    “说穿了就是摆架子的意思。”陆璇故意气他。

    “你知道我没有摆架子,要不,你看过董事长有事没事就跑到职员办公室去的吗?”方志字掀着眉笑着:“我甚至还求公司里的职员嫁我,我简直——”

    “简直什么?”陆璇瞪他。“你根本在讲我,这哪算啊!”

    “不讲你要讲谁?难道你指望我跟秘书、会计求婚?”方志宇不以为然地说。

    “乱扯!人家名花有主了。”陆璇忍不住说:“泓棋才不会扯些有的没的。”

    说到张泓棋,方志宇不再褡腔,显然从善如流。正在反省检讨。一直到公司。他才又露出笑。

    一进公司——

    “哇!小璇,你这个戒指好漂亮哦。”会计张小姐眼尖地抓着她手、叫着。

    “够美吧!小璇要结婚了。”方志宇大嘴巴地宣布着。

    一阵哗然、几乎震动整座大楼,办公室里的人全以逃难的速度冲出来。

    “小璇,你要和谁结婚啊?我以为你会等我哩!”业务小刘叫着。

    “小璇,我已经失恋一百次了耶!你还这样辜负我?”李清隆的哀号声。

    “小璇,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表白吗?为什么要这样伤我?”采购部小王近乎控诉地说。

    “这个戒指是我送她的。”方志宇又继续说。

    七嘴八舌的声音乍然一止!公司上下,几十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两人,像不敢置信,又像在推测他们何时开始暗渡陈仓似的……

    他们会如何看待她和方志宇的恋情?

    方志宇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张泓棋也转身往办公室走去,陆璇不知如何应付,也急忙跟着进去。

    张泓棋反常的沉默,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吓了。陆璇开始后悔今天早上她为什么要说方志宇摆架子了,矫枉过正的结果是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张泓棋不开口,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打开电脑,心里还是起伏不定;坐下来,也觉得忐忑心不安。

    整间办公室静得像座荒原,直到李清隆进来,带来一阵鸦鸣。

    “小璇,你为什么选择董事长?你想结婚应该先考虑我才对,我虽然没他有钱,但是我比他强壮、比他年轻、比他有力——”

    他把方志宇丑化得像个有钱的老头。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平常大伙儿玩笑开惯了,陆璇故意堵他。

    “唉!你真让我心碎。”李清隆装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转身出去。

    那种神情让陆璇好笑起来,乱烘烘的心情也舒缓下来。

    “小璇,恭喜你。”张泓棋忽然说。

    “谢谢。”她回以感激的笑容。“还是你最稳重,一堆人喳呼起哄,我尴尬得手都不知摆哪里了。”

    “戒指很漂亮。你很有眼光,董事长是个不错的男人。”他瞥着她的手。很诚恳、动听的赞美。

    “我也是这么觉得。”陆璇开心地举起手来看,戒指闪烁的光芒让她又想起方志宇的深情和承诺。

    不消说,这时候就算全世界都沉默,她也照样笑得出来。

    心情好,工作就愉快,一个早上她的灵感泉涌,想这个、想那个,点子多得可以设计一百张网页还不虞匮乏。

    “小璇,吃饭喽!”方志宇立在门边唤着她。

    “十一点而已耶!”陆璇瞥了瞥表,俏皮地用戒指照他的脸。

    方志宇笑起来,眼睛瞥向张泓棋。

    他也正抬起头来,迟迟才露出一个笑。

    陆璇终于明白他们彼此宣识的原因了,那冷冷狂狂的笑容如出一辙,不看对服都不行。

    “泓棋,吃饭喽!”陆璇唤着,站起来跟着方志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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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璇,我下午要到‘亚期’开会,如果我赶不回来,就让陈姐送你回去。”方志宇一边开车一边说。

    两人刚刚吃了一顿食不知味、只想接吻的午餐,现在正要回公司。

    “好。”陆璇应着。

    “你要记得关好门喔!”方志宇又叮咛。

    “好。”陆璇又点点头,但心里不平衡起来。

    叨叨絮絮的叮咛是他的关怀,而她竟然无话叮咛他?

    “亚期”是方志宇投资的百货公司,会议想必冗长,她不能叫他早点回来;他开车一向秉持谨慎、小心的原则,也不需要人家赘言叮咛。

    “记得想我。”陆璇总算找到一个叮咛的理由。

    方志宇唇边泛着笑,眼睛弯弯的,很醉人的神情。但等了半天,他才开口:

    “你早就刻在我心板上了。”

    “说得不情不愿。”陆璇故意说。“你会不会和小姐去喝咖啡啊?”

    方志宇笑而不答,只在等待绿灯时,倾过身吻她。

    回到公司楼下时,他又吻她。

    区区两个吻就想打发她?陆璇也搂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吻。

    方志宇送她上楼时,在电梯里她又环着他的腰,给他一个吻。

    “天啊!你非弄得我连一步都走不开吗?”他终于哀号了。

    “知道就好。”陆璇得意地走出电梯。

    回头一望,方志宇已经关上电梯门了。她失落地望着门,希望门再度打开,他再度朝她笑。但门没开,反而从公司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

    “小姐,你站在门口发呆啊?”李清隆装出耸动的声音,一边瞥她一边伸手按电梯键,看样子准备出任务。

    “小璇,你干嘛发呆呀?”张泓棋也问。

    “董事长出去了对不对?”李清隆揶揄着:“你正望穿秋水?”

    陆璇丝毫不怀疑他会这样说,但照实同答的话就是低能了。

    “你说呢?”她给了个他多管闲事的表情,回到办公室。

    方志宇离开超过一百公尺,她就什么都打不起劲了,早上泉涌的点子不知给谁借走,或是遗漏在某处了。

    乱七八糟地画了一堆后,她干脆罢工,开始玩戒指、想方志宇。

    我发誓这一辈子绝不放手……方志宇浑厚的嗓音响在她脑际,陆璇咬着唇,抑制脸上挂起白痴一样的笑。

    他开始想她了吗?他如何承受相思的滋味?

    她羞赧地想起他早上眼神炽热的凝望。他是不是想进一步接触她?那种心思藏在肚子里她猜不出,他没问,也应该不是,但她控制不住脑袋里的遐想,脸也不觉燥热起来——

    “小璇。”陈姐唤着她。“下班了。”

    “这么早就下班了?”陆璇诧异瞥着表,四点不到,不过,她已经自顾自地傻笑了两个钟头。

    “董事长吩咐我早一点送你回去,免得塞车。”陈姐解释着。

    “没关系,我和你们一起下班,省得你还多跑一趟。”她礼貌地笑着。

    “那好吧!”陈姐耸耸肩,离开了办公室门口。

    稍后,李清隆和张泓棋回来了,陆璇瞥了瞥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咦?小璇,你怎么还在啊?”李清隆一脸稀奇地问。

    “不在,难道要挂了啊?”她没好气地回着。

    张泓棋凑近电脑,神情认真地看着她画的东西。他是很克职守的人,相较之下,她简直混得离谱了!

    “画得不好,一些灵感都消失了,早上画的也更改得不像话。”陆璇难为情地说。

    “还好啦!创意的东西就是这样,反覆修改才能得到自己满意的东西。”张泓棋客观地说,眼里满是宽容。

    那种眼神跟方志宇很像,总让人有种被疼惜的感觉。

    “下班送我回去好不好?”陆璇突发奇想。

    “你会害他被炒鱿鱼。”李清隆又多话了,连张泓棋也犹疑地看着她。

    两个新时代的男人,居然有着旧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我们是好哥儿们,乱想什么啦!”陆璇没好气地说。“要不要一句话?”

    “好吧!”张泓棋答应得勉为其难。

    陆璇跟陈姐讲了一声后,开心地让张泓棋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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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真的塞车了那!”陆璇望着大排长龙的车阵说,车速已经减缓为蜗步,她又转过来望着张泓棋。

    “哪天不塞车的?其实塞车时间就是我最优闲、最平衡的时候。”他挑着眉,表情让人发噱。

    “为什么?”陆璇好笑地问。

    “你看看——”张泓棋举起手指着:“那是保时捷、耶是宾士,要是凯迪拉克来也照样塞,这时候我就不会认为我的丰田汽车输人家多少了。”

    陆璇回头朝车子里梭寻,干净也舒适,看得出车主的细心照顾,这样的车没什么不好。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张泓棋又说话了:

    “有些事你得想开一点,给自己找乐子。就像你买不起漂亮房子,你可以用酸葡萄的心理,想像以后他可能付不起地价税、房屋税;此不上人家英俊,就想像他会变老变丑;人家抱得美人归,你就想像他只是运气好,或是近水楼台——”

    张泓棋懒洋洋地弯着唇,好像所有无奈都降临在他身上似的。

    陆璇知道他并没那么糟,这只是他随意闲聊的比喻罢了。

    “很有趣的人生哲学。”她认同,也忍不住问:“那天你说的‘同病相怜’是什么意思?你和刘舒舒真有一样的遭遇?”

    张泓棋迟疑了半晌,露出个浅笑。

    “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同病相怜,而是少奋斗二十年她爸爸有钱、我还相怜什么?巴结都来不及。”

    “天啊!你讲话真直,刘舒舒不生气吗?”陆璇又好笑起来。

    “爱可以纵容一切。”张泓棋别有深意地说。“被爱是幸福的,你难道不知道?”

    陆璇当然明白,但还是觉得奇怪,会有人把自己的虚荣势利表现这么明显,而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一直到家,她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泓棋,要不要进来坐?”陆璇邀请着。

    “不了,我还有事。”张泓棋客套着,笑容像硬挤出来的。

    那种笑容方志宇也曾有过,陆璇可是旁观老清,一目了然。

    “你要去和刘舒舒约会对不对?”她还是问。

    “再见。”他发动车子往前开。

    连应都懒得应?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在夕阳余晖下,陆璇目送着张泓棋的车远去。

    而这时方志宇刚好回来,正巧和张泓棋错身而过,也看见陆璇站在门口——

    公司一堆垂涎眼神,早让他感冒得都快发烧到四十度了,尤其是陆璇开日泓棋、闭口泓棋的。

    早上他故意把自己和她的事宣扬出去,就是希望所有男士无论垂涎也好、真心倾慕也罢,一律到此为止。

    他知道这样表态,张泓棋已经懂,谁知她居然还要张泓棋送她回来,还依依不舍的目送!这不是存心想气死他吗?

    方志宇在围墙边把车停好,轮胎定位、围墙间隙掌握得分毫不差。陆璇会说她光凭停车的位置,就可以判断是不是他停的车。

    他一直觉得好窝心,但现在只想开车撞墙来消灭心头醋意。

    不晓得这辆车的防撞系统是不是页有广告宣传的那么好?

    算了!黛安娜都撞死了,世界上还有万无一失的车吗?太太未娶、孩子未生,他有去死的理由?

    “志宇。”陆璇弯身在车窗前,热切地唤他。

    这声叫唤,让方志宇心理霎时平衡下来。

    “你吃饱了没?”他下车后,从车上拿起一技漂亮的花,亮在她眼前。

    这是枝紫红色的蝴蝶兰,花姿翩飞串连在细梗.压得绿梗垂垂的,像不胜负荷一样,他知道陆璇一定会喜欢,当场就下车买一枝。

    一枝代表一心一意,看看!这男人多痴情啊!

    “迭我的?”陆璇溢着笑容,伸手来拿一-—一

    “你还没回答我吃饱没?”他将花悬得高高的,用另一种方式“刑求”出首话。

    “还没。”障碍眼睛直直地盯着花说。

    “我就知道。”方志宇把花给她后,拉着她钻进厨房。

    “我来看晚餐吃什么?”他卷起衬衫袖子,打开冰箱,冲出股柠檬味道。

    钟点女佣除了整理干净外,还在里面放了芳香剂,但一眼从上瞄到下,也只有那盒芳香剂。

    “什么都没有嘛!”方志宇忍不住叫。

    “早上没去买菜,当然什么都没有。”陆璇坐在椅子上一边玩赏花一边懒懒地瞥他,一副吃不吃都无所谓的神情。

    方志宇好气又好笑地在倚子上坐下来,看着她、也让她看。这种深情凝望的感觉很好,但填不饱肚子。

    “你想吃什么?”他认真地问。“我们去饭店里吃鸡粥好不好?”

    “不要。天天吃,都吃腻了”陆璇瞟他一眼。

    “那我买广东小点回来给你吃?”方志宇又问。

    “也吃腻了。”她还是摇头。

    方志字不记得她有这么难伺候,还是——

    “你和张泓棋一起吃过了?”他忍不住问,心里醋意又在发酵。

    “人家送我回来就很好了,还指望人家请我吃晚餐?”陆璇嘟着嘴说。“光是问吃饱没,都不问问人家想不想你?”

    这样说就对了,方志宇开心地问:“你想不想我?”

    “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我?”陆璇甜腻地反问。

    很刁钻的女人!但她眼睛里有同样的期待,方志宇开始想逗她。

    “嗯——还好啦!”他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我经过花店的时候有想你一下下,所以停下来买花。”

    “就一下下?”陆璇娇嗔着。“人家可是想了你一个下午耶!”

    多令人飘飘然的话,方志宇伸于撑住下巴,以免嘴咧得太大,造成下巴脱臼了。

    “想我?那还不过来吻我一下?”他摆好个冷热皆宜的优雅姿势,等着她送上门来。

    陆璇懒懒地站起来,拿着花晃到客厅去,看来是不随他。方志宇马上收拾起讨人嫌的高姿态跟出去,想着怎样索个吻——

    才想着,陆璇猛然转身,抱着他给了个勾引十足的吻。

    “你跟谁学的?这样吊男人胃口的事都做得出来?上方志宇忍不住骂。

    “跟你学的。”陆璇瞟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说得好!”方志宇在沙发上坐下,想跟她斗斗嘴,但她还没吃饭,该如何喂饱她才是现阶段的难题。“小璇,你要吃什么?我去买。”他温柔地问。

    “让你猜。”陆璇的一双大眼睛慧黠地转着。

    “我猜不出来。”他必恭必敬地回答,像古代的宦官弄臣伺候主子一样,只差没鞠躬哈腰。

    陆璇这时候还不饿,但方志宇的态度让她想捉弄他。

    “天上——飞的。”她手指缓缓升起,凌空转了一圈。

    方志宇的眼珠也跟着她的手指转了一圈,显然试图猜测出她想吃什么。

    看他一脸茫然,她忍住笑,又举起手,挑引他的视线——

    “地上——爬的。”她的手在地上游移地指着。

    方志宇的眼睛又在地上跟着浏览,还是想猜测出她隐喻的意思。

    隆璇又举起手,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泄底——喝!故意整他?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水里游的是不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去,像一头自暗处扑出的豹子一样攫住陆璇。

    她在措手不及下,惊吓得瞪大眼睛。

    “现在,你该知道和一个男人作对的下场了吧?”方志宇得意地吻着她。

    “你好厉害喔,我真崇拜你。”陆璇一边说一边坐到他腿上,眼睛停格在他脸上,嘴边有股浅淡迷人的笑意,看样子想扳回一城。“好舒服喔。”她附在他耳边说,有着恶作剧的口吻。

    方志宇猜想她下_句大概会问,他腿会不会酸?会不会麻?

    “你这样坐让我觉得好快乐,我想起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坐在我膝上,我喜欢这样抱你。”方志宇也故意说。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耶!五十公斤喔!”陆璇得意地伸出手来比着。

    果然没料错,方志宇暗自替自己挂上“方铁嘴”的招牌。

    “我的腿可以承载六十公斤,想整我得先吃胖十公斤再说。”他不让半句话。

    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胖十公斤?陆璇又移动自己将全身重量至放在他腿上,看这只嘴硬的死鸭子服下服输。

    “感觉如何?”她斜眼望他,十足轻藐的神情。

    “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方志宇也故意把声音扬高八度。

    陆璇已经辞穷、技穷了;方志宇得意地将她贴近他,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但他后悔自己这个举动。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很清楚陆璇不是昔日那个五岁小孩了,她有着让男人倾慕的迷人特质,更可以轻易地煽惑男人的欲望;现在软干温香紧密靠贴着他——

    “我起来好不好?”陆璇诧异地望着他。“你看起来好像真的不舒服。”

    真的“不舒服”,也该让她起来,但方志宇又搂紧她,唯恐飞走一样。

    我不要你起来,就算就这样抱你一辈子,我也甘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风远远地吹来。

    仿佛一切都遥远,远得感受不到尘世繁杂的干扰,世界上只剩自己和她两人。这时候没有顾忌、没有牵绊,只有心跳鼓动得几乎要弹跳出去。

    “小璇……”他沉重地唤着,唇贴上她,手抚碰她胸前,感受到女性特有的丰满和柔软。

    “心宇……”她捉住他的手,羞赧地望着他,看样子是有话说。

    “嗯?”方志宇沉重地问。

    “志宇、你是不是想……”她半晌才开口。要什么,在说尽一切海枯石烂的誓言、付尽一切真情后,已经不需再顾忌或保留什么。她只是期特他再一次承诺,如果他答应回家不说的话,她愿意。

    但他为何硬将话拗过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等一下我们去吃晚餐,然后看电影?”方志宇又问,在只能对着苹果干瞪眼、流口水的时候,这是缓和情绪的作法。

    “好啊!”陆璇勉强说,也许吃晚餐和看电影比较重要吧,她想。

    但她发誓,下次他再有这种举动时,她绝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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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璇醒来,太阳已经高升,光线投射进来,浮影点缀在房间的地上。这是异常的现象,她瞥了瞥表。天啊!八点五十分了,这是上班时间。

    志宇会不会把她留在家里一个人去上班?

    她冲出房间,打开方志宇的房门。他还在睡,嘴边有着浅浅的笑意,想必还留连在昨晚那场爆笑的电影里。

    “志宇,起来了!”陆璇来到床边轻摇他。“快九点了。”

    “天啊!我还真能睡耶。”方志宇一瞥表就开始哀号,但没有起床的意思。

    一场风花雪月的好梦,谁会想起床?

    “让我再睡一下。”方志宇拉住陆璇放在自己暖烘烘的怀里。

    “放开我啦!要上班耶。”陆璇挣扎着,他又用脚夹住她,十足霸占姿态。

    “我是老板,爱几点去就几点去。”他蹭着软玉温香,甜蜜地声明着:“打死我都不放。”

    “这是你家,谁会跑进来打你?而且你是老板,可我不是!”陆璇搔着他的痒,保持在他想求饶的情况下和他商量。“泓棋说要给我看档案资料的,已经迟到了。”

    “你一早就说泓棋,不怕我吃醋啊?”方志宇把自己腋下的手拿走说。

    “你吃什么醋啊?”陆璇没好气地打他手臂。“我和他是好哥儿们,你有这样的职员该庆幸,还胡说八道一堆。”

    “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嘛!”方志宇死皮赖脸地偎着:“再睡一下?”

    陆璇拗不过他,安分地躺着,但心里还是挂念着张泓祺。他一向说到做到,这会儿一定在等她。

    “志宇,不行啦!真的要起床了。”她撒着娇,她知道方志宇吃这套。

    “好吧!”他懒洋洋地坐起来,“看在你这么敬业的分上,我吃点亏好了。”

    吃亏?这家伙的嘴巴真不饶人,但陆璇没空和他斗嘴,急忙回房间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上班,方志宇也俐落地打点好一切,两人在九点半就出门,但在半路停下来买早餐,又浪费了几分钟。

    到了公司,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陆璇进办公室怯,张泓棋不在,只有李清隆一个人撑着脑袋在跟电脑奋战。

    “泓棋哩?”陆璇问。

    “你说哩?”李清隆用同样的语气说,她听得出他没有要说的意思。

    “泓棋请假?”陆璇猜测着。

    李清隆站了起来,不吭一声地出门去。

    那种态度让人奇怪,但张泓棋更奇怪。他的准时是出了名的了,可今天,居然在璇这个时候还没来?她忍不住出去找人问。

    陈姐正在电话中,她又一头钻进方志宇的办公室,他也在讲电话。

    全世界都在忙碌中,陆璇在沙发上坐下,瞥着今天的报纸。但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想起早餐还没吃,她又放下报纸回自己办公室吃早餐。

    纸餐盒里的汤包依然热呼呼的,打开发出一股蒸炊的面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清隆,你吃不吃‘?”陆璇问着随后进来的李清隆。“‘汇园’的小汤包很好吃耶!”

    “我又不是不想活了。”李清隆瞥瞥她,神情依然不对劲。“昨天送你回家,今天就没来,要是和你分享同一份早餐——”

    李清隆故意打住不说,但陆璇可以猜测出他想说什么。

    张泓棋今天没来上班和她有关,他因为载她回家,所以被炒鱿鱼了?

    多荒唐的说法啊!陆璇嗤之以鼻,但她得弄清楚。

    “我去问。”她当下又跑出办公室。

    陈姐正在桌上翻着一堆资料,她一向敬业,总是没事找事做,但陆璇看出那是人事资料——那该是人事室管的。

    她抽出张泓棋的人事资料,拿出纸笔,看样子是要抄下他的某些资料。

    “陈姐,泓棋为什么没来?”她急问着。

    “他一早打电话来,说要辞职。”陈姐边抄地址边说。

    “他为什么要辞职?”陆璇慌忙又问。

    “不晓得耶。”陈姐笑了一下说。

    张泓棋一向言而有信,他说要带资料来给她看,如果要辞职,又何必答应给她看资料?更何况,说不来就不来,这不是他的作风。

    这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迫的!

    方志宇早上说过,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那……他的嫌疑最大!

    陆璇当下进了方志宇的办公室,他正拿着电话拨号码,她不管那么多,冲到他眼前质问着:

    “志宇,是不是你让泓祺辞职?”

    方志宇放下电话,一脸错愕地望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还要装?一向器重的职员辞职、你会不知道?”陆璇火大起来:“我说过,我们只是哥儿们,你为什么要炒他鱿鱼?他犯了什么大过吗?”

    “我没有炒他鱿鱼。”方志宇还是一脸不解的神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要辞职——”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陆璇对着他大叫:“你为什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呢?”

    “你说我不分青红皂白?”方志宇脸色沉下。“他就那么重要吗?为了他,你一个早上进来两次,但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连她进来两次的月的都在计较?陆璇一直不相信他会这样不明理,有这样狭窄的度量,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发现她根本不了解他。

    “如果早知道,我就照你的吩咐让陈姐载我回去;如果早知道,就算得走路回家,我也不敢找人载我——一”

    一切都迟了,陆璇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张泓棋造成的伤害,任何话也改变不了自己一无是处,又是个扫把星的事实,她转身回办公室去。

    “小璇,你听我解释!”方志宇随后追出来。

    陆璇知道他想解释,想说一些掩盖事实、动听巧妙的话,她厌恶那些话。一进办公室,她立刻把门关上。按下门锁。

    方志宇晚了一步,当场吃了闭门羹。

    他早知道陆璇听到张泓棋辞职会有激烈的反应,心里早有因应措施,但他没想到会离谱到自己被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

    炒他鱿鱼?就凭着张泓棋引起的轩然大波,区区炒鱿鱼还便宜他了!

    他该下放边疆,或是驱逐到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去。

    可现在气忿也没用,方志宇转而到陈姐那里,问:“陈姐,张泓棋的住址找了没有?”

    “找了。”她把地址递过来。

    方志宇瞄了一眼地址,又交代。“陈姐,我到张泓棋那里去问清楚原因,小璇就麻烦你跟她讲一下,顺便替我哄哄她。”

    董事长屈尊就教,原本就是匪夷所思,办公室耳目众多,除了一堆关爱眼神,不明就里的揶揄声也此起彼落:

    “董事长,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就不要这样糟蹋自己了。”

    “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吧!”

    “男人要说一不二、她才会乖啦!”

    “你们给我闭嘴!”方志宇吼了过去。“换作你们,跑得比我还快!”

    办公室要时一片寂静,几个女职员捂着嘴笑,几个男职员则面有菜色;懒得理他们,急忙出门去。

    “是。”方志宇照实回答,又低下头去吻她。

    “我妈妈说,没有结婚不能做这种事。”她红着脸说。

    提到婶婶,方志宇一下清醒过来,而且他确定那是婶婶会说的话。虽然想捶胸顿足,但还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吻你,不会做那种事的。后天是礼拜六了,早上我们就回家。”

    陆璇看着深邃的眼眸像燃烧般的热切,她明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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