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开的夏季,各类花种怒放争妍,花香淡雅飘来,暖暖朝阳里,大地的缤纷像梦幻般的奇景,十分令人向往。
郊野上一座美丽幽静的别墅,一早,清晨七点多,花园一角的枫树下。
「哇,小家伙,要乖哦!太顽皮等会儿可没有牛奶喝唷。」薰风宜人的吹拂,水花忽地喷上一张绝丽的脸蛋,迎著阳光,晶莹的乌瞳抹上一层炫亮的光彩,娇颜上的甜笑展现出的尽是疼宠。
「要帮你洗小肚肚了,可别再乱动喽!」坐在矮凳上,花水漾连忙提起纤细的手臂抹掉脸颊上的水珠,手脚俐落的拎起胖胖的小身躯,以指腹推开沐浴精,带著香味的泡沫迅速的从圆滚滚的肚皮上形成,双掌摩挲下的身躯一晃,舒服的呻吟出声。
「不行哟,别乱舔!」花水漾拍拍偎在手臂上撒娇的小狗,一身茸茸的白毛有黑色斑点,彷佛一头迷你小母牛,瞧来逗趣而可爱。
这是她大学毕业後,爷爷怕她一个人寂寞,买了这只才几个月大的小狗送给她作伴。
「呜——呜——」像要回应花水漾般,莎莎摆摆尾巴,伸回了舔湿雪臂的舌头,叫了两声。
「在帮莎莎洗澡呀。」一个闷闷的女声传来,接著发色淡金的高佻女子踩著重重的步伐走来,身穿白色细肩带露背小可爱、牛仔短裤,十足的新新人类时髦样,深邃的五官明艳动人。
「今天早起了,昨晚PUB的生意不好吗?」花水漾朝眼前的美丽女子绽放出灿烂的笑靥。
然後,她舀著水桶内的温水,淋上了覆盖著雪白泡沫的圆圆身子,一遍遍的清洗,将泡沫完全冲洗掉後,拿著一条乾净的大毛巾拭乾莎莎毛上的水珠,下一秒,它拚命的摆动丰臀,又使坏的喷了花水漾一脸水花。
勃兹是夜猫子,在市郊的一间PUB当DJ,有时候还要充当舞者,带动现场的气氛,她的舞技已达职业水准,更是公认的舞林高手。
按照惯例,此时,她应该还躲在棉被里梦周公,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
勃兹是花水漾初到加拿大时所交的第一位朋友,那时就住在对面,两人的年龄虽相距三岁,却有著相似热情开朗、鲜明坦率的个性。
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错分明的性情显露一分可爱,对东方的事物也很感兴趣,经常要花水漾教她中文,学习五言古诗,花水漾很喜欢这个直来直往的邻家大姊姊,尤其她又对自己呵护备至,在愉快的相处中,这两个女孩进一步的了解了对方,几年下来,她们早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己。
「甭提了。」摆摆手,勃兹大剌剌地躺在草坪上,长吁短叹。
昨晚,有几个无耻的小混混竟想吃她豆腐,和她感情颇不错的两个男同事见状,立刻冲上来帮忙。原本欢乐的舞池在一瞬间变成打群架的地方,经过一番厮杀,败北的小混混居然还找来地方老大,所幸那地方老大明辨是非,又加上她工作的那间PUB背後也同样有黑道撑腰,所以她以三杯酒结束了那场闹剧。
「吃早餐了没?待会儿一起吃饭好不好?」花水漾不刻意去问,一边对勃兹说,一边细心的梳理著莎莎的毛发。
「你不问,我都还不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好饿了呢,今天煮什麽请我?」勃兹大眼闪闪发亮,可以一饱口福,让她笑开了脸。她一向嗜吃如命,只要听见哪里有好吃的,绝对撩起裙子跑第一。
「地瓜稀饭和炒几样小菜好不好?」爷爷早餐喜欢吃清粥配小菜,所以她每天早上一定亲自料理爷爷的早餐。
「当然,有什麽吃都好。」昨晚的烈酒在她的空胃中急速起了作用,她的胃不太舒服,也好饿,一想到漾漾的拿手厨艺「八宝蒸蛋」,她的口水就淌下来。
「我还会煮你喜欢吃的『八宝蒸蛋』给你吃。」花水漾会心一笑,将莎莎放进精巧的木造狗屋後,打开水龙头冲洗残留在石块上的泡沫和毛发。
她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愧是拥有七年的友情。
「漾漾,我前几天买给你的那包樱桃吃完了没?」勃兹贼兮兮的弯起眉,换了个话题。
「早就吃完了,好甜。」她最喜欢吃樱桃了,每次只要是樱桃的盛产期,她一定买上一大包。
「你能把樱桃梗打个结了吗?」勃兹朝她眨著眼,兴奋地问。
「勃兹,我办不到,那好难。」锁上水龙头,花水漾来到她的旁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声音沮丧。
「我的冰箱还有一大包在等你,如果你的舌头厉害到那种程度,你的男人会很幸福喔!」勃兹的手肘轻轻撞了下她的屁股,活泼娇俏的搂著她,说得不亦乐乎。
花水漾清纯的脸蛋飞上两片晕红,泄气的看著她,「勃兹,我的舌头练到几乎僵硬,也练不出一点成果来,我要放弃了。」
「不行、不行!」勃兹摇著小脑袋瓜,喳喳呼呼,手里就差没拿支惩罚木棍在一旁鞭策。「我曾听说过喉结越突出的男人,性欲就越强,为了捉住男人的心,请加油!而且,你很快就需要用到这方面的技巧。」
要命!水漾的未婚夫是黑道人物,有钱、有权又有势,魅力无法挡,身边的女人和情妇想必排了好几万里去,而水漾什麽都不缺,唯一缺乏的就是性知识,清纯不解人事的她,将来怎麽驾驭一个如此不平凡的男人?
「勃兹,你教的那些情爱技巧,简直让我吃不消。」花水漾可怜兮兮的支著头看她。
「漾漾,几个月前,是谁告诉我,说婚後,她要掌控欲望战场?」她夸张的做出少女祈祷状,将罪名推回花水漾身上。
「勃兹!你小声点,别让爷爷听到了……」她神经兮兮的左右张望,真怕被爷爷给听了去。
「好啦,我已经够小声了!既然相识一场,我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你,要服侍黑道头子,对『闺房』知识理当要有深入的研究和认知!」她严肃的对身旁的人说道。
「受不了你!」她好气又好笑地努高了嘴,送勃兹一记大白眼。「阿冀又不是强盗,什麽头子。」多难听的字眼。
「总之不好惹就是了。」勃兹差点笑出来,在花水漾火辣的白眼目视下,她很识相的抿紧唇,涌上喉头的笑声一古脑儿的全吞了进去,显些呛死。
花水漾神情自若,嘴角挂上甜滋滋的笑,「才不会呢!黑冀不坏。」她很欣赏他。
勃兹不以为意地眨动眼睫,见她那甜蜜的笑容,鬼灵精怪的闪动星眸,「漾漾,记得把我送你的『蕾丝、高衩、细腰带』的丁字裤和『轻、薄、透明』的性感夜衣带去台湾穿。」
绯红不争气的染上花水漾的粉颊,她挑起弯弯的眉,呐呐的问:「带去做什麽?」她又不穿那种凉薄的衣裤。
勃兹头痛的抚著太阳穴,她傻气的问题令她失笑。
「咳,」清了清喉咙,她拍拍她的脸,弯起眼,一脸使坏的表情,然後大放厥词,「诱惑,诱惑黑冀!你也不想想,可是有很多女人追著他跑呢,而你又那麽保守,没半点『实战经验』,穿上那身行头,他肯定如饿虎扑羊般的冲上前——吃了你!」
「哈米呀?」花水漾瞬时瞠大眼,粉臀如同被千万支针刺到,火速地跳了起来,惊天动地,一会不停的用力眨眼,一会猛咬著手指,她的表情宛如活见鬼。哇咧……这个「不良」的好友是想教坏她?
「是有很多女人追著他跑,可是不见得他每个都要啊!」她忍不住为黑冀辩白,「阿冀不是花心大萝卜。」
花水漾的小脸皱起,一脸被污染的神色,再这麽跟她扯下去,她直一的会举白旗投降。
「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嫁了他,身为妻子的你,也该享有权利和该履行的义务。」勃兹皱皱鼻子,振振有词地敲了她一记响头。「还有,黑冀多金,人长得又高又帅,你还是把他管紧一点。」她好心的再提醒她一次。
花水漾委屈地揉揉头上的小包,苦著脸说:「勃兹!你别再出一些鬼点子了,我、我……根本无法招架。」
「MyGod!都什麽时代了,什麽叫做无法招架!我的大小姐,你要知道,我这可都是为你好耶!」勃兹横瞪了她一记,对花水漾那种活化石的论调,大感伤脑经。
「我跟你讲,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痛,你叫他轻一点、对你温柔一点!你毫无瑕疵的胴体,可以轻易的攻陷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她神色高深莫测,接著又道。「另外,你还年轻,不要那麽早生孩子,记得准备保险套给他戴,因为男人一向都不爱套那种东西,所以不会自己去准备。」
噢!老天,她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花水漾的小脸霎时忽青忽红,她挥舞著双手,在胸前比个大×,受不了的大喊停,那些「情爱教学」将她炸得头昏眼花。
「我可以表示一下意见吗?」她捂著发红的脸颊,头疼的望著勃兹,哭笑不得。
「漾漾,听我的话准没错。」她信誓旦旦。
咬了咬下唇,花水漾感到脑袋快被炸开,「勃兹,尽管现在的人对性已到泛滥的地步,但是,婚姻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我要黑冀看到的是我内心的世界,而不是我的美貌和勾魂技巧。我也希望他能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一面,让我了解他,一辈子依偎在他怀中,这才是我对婚姻的期望。」
勃兹扯唇,眼珠儿一转,表情严肃,「你的话我深深认同,不过,男人对女人永远少不了肉体的情欲,你懂吗?」
花水漾沉吟了一会儿,耸肩一笑,算是苟同,「也对,夫妻躺在床上不可能只是盖被子纯聊天。」一想到再过不久,自己和黑冀会光著身体躺在床上,她的心口就怦怦乱跳……
「所以喽,明天你陪我去压马路,我们一起到Barbara专柜买几件那种透明蕾丝的睡衣、镂空丝花的丁字裤、喜气又性感的红色内衣裤。新婚之夜,保证他喷鼻血!」她最喜欢那种美美又性感的内衣裤和睡衣了,有好东西总要跟好朋友分享嘛,她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女人穿上布料少少的衣物挑逗他们,那个冷冽如冰的黑冀应该也不例外!
「没那麽夸张吧!」如果黑冀因为鼻血狂流而死,那她岂不是谋杀亲夫。
「其实不穿——」勃兹骨碌碌的眼珠瞟了花水漾的胸部一眼。「你那拥有三十二D的傲人胸围和二十二寸的细腰,也会让男人喷鼻血哩!」说完话,勃兹起身,弯起眉眼哈哈大笑,有股恶作剧的快感,她相信水漾不用两秒钟,一张粉嫩的小睑便会红得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果然——
「你!」花水漾涨红了脸,羞涩的朝好友踢去。
仍笑不可抑的勃兹则是不在意的一面笑一面躲。
「ㄏㄏㄏ……我没说错呀!你的身材实在有够辣的。」
「说不过你,我要去弄早餐了。」
两人你踢我躲,伴随著娇笑声,这就是青春。
☆☆☆
台湾黑鹰盟
「老头子!你是哪根筋坏了?居然设计我?」黑飒气呼呼的硬闯进黑睦天的书房,闪烁著两簇怒火的鹰眸直射向他,用台语破口大骂,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的心是铁做的呀!季大舅他女儿长得一副『遵守交通规则』,说容貌没有容貌,说身材没有身材,而且还是个大近视,将来一定是个没男人敢要的老处女,所以,别拿她来刺激我的胃口。」
老头子已经闲到乱点鸳鸯谱了,怎麽说他也是他的儿子,居然要把他与那个没有姿色的女人配成对。计画他多喝了几杯酒,然後把那头恶心的猪送进他房间,幸亏他酒量好,没有喝醉,阿弥陀佛的没碰了她,否则他可以想见自己的脖子将被人架把刀送进结婚礼堂的情况。
黑睦天分心的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瞄著怒气冲冲的黑飒,「芝煦长得是不怎麽美,身材也实在不怎麽好,但心地好。」
黑睦天虽已五十好几,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王者之风仍是掩藏不住的。
「你出这什麽馊主意?」忿忿不平的黑飒拉了张椅子坐下,他的口气十分不满,脸上的表情更是不悦。「你明知道季芝煦是我最不愿扯上关系的女人,一看到她的脸,我什麽性趣都没了,要我娶她,我宁愿出家当和尚。」
「其实人的外表并不是那麽重要。」儿子火大的吼叫声,使得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拜托!我很挑的。」黑飒老大不怏地嚷嚷道。
他实在受够了老头子把他看成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管。
黑睦天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有没有感恩的心?你大妈想要芝煦嫁进黑家当她的媳妇,她养你这麽大,再怎麽样你也应该听她的话给芝煦机会,这後续的发展谁也无法预知,也许你会真的喜欢上她也说不一定。」
有时候人的观感会变的,就拿他来说吧,二十六年前,他狠心斩断情缘,逼迫宫崎纱母子分开的绝情作法,换来的却是让大夥儿恶意的欺负黑飒,笑骂他是「私生子」,遭受千万种委屈,随之而起的内疚,让他完全不理会季悠的抱怨,特别疼爱黑飒,用心保护他。
即使他的付出仍换取不到黑飒的谅解,不愿意叫他一声「爸爸」,但那是他活该,要知道对不起他的人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後来,他高中毕业後,他也不再阻止黑飒去找他母亲,他早该明白,母子连心,他没有资格剥夺黑飒拥有那份母爱。
眼瞳蓦然瞠大,黑飒讥诮的低吼著,「你有没有搞错?你居然用这套『恩情』胁迫我?!我不傻,不必继续装傻。」
在黑飒心中,他对这个恶劣的父亲早存有千年化不去的恨火。
「你说这什麽话?後果你可担待得起?」黑眸一眯,黑睦天一瞬也不瞬的凝睇著他,知道他话中的含意,一脸严肃地开口,「收起你不满的指控,你若想罔顾亲情,我绝对可以接受你的战帖。」
乌瞳忽地一转,黑飒握紧拳头,彷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压抑往脑门冲去的怨愤,忍耐,必须忍耐,老头子的脾气他岂会不知,惹火了他,领罪者百分百会是自己的母亲宫崎纱,那有人又要放鞭炮庆祝了。
「我不是什麽善良人类,想要接受我的战帖,你的心脏可要练强些哟。」拳头抵住椅臂处,大有重击一拳的欲望,好一会儿,他乾脆别过脸去,叫自己吞下满腹的怨恨。「要我把你的话当圣旨,下辈子吧!既然大妈喜欢季芝煦,也想亲上加亲,可以叫老大娶她。」
黑睦天逸出一声长叹,原本凛厉的表情骤变,浑厚的嗓音传来,打破对峙的气氛,口气显得无奈,「黑冀已有了水漾,他们都要结婚了,何况芝煦喜欢的人是你。」
双手环胸,黑飒冷哼了声,「真可惜!我不喜欢她。你可没有资格叫我在猪舍受难,牺牲色相与一个肉弹女人上床。」
黑睦天神情一凝,忍不住诅咒了一声,声如洪钟的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你能节制点,可你呢,越玩越离谱了,女人一个接著一个,外面玩不够,乾脆带回家上演限制级!你当我的黑鹰盟是不三不四的地方啊!」
黑睦天如同老谋深算的狐狸,他很明白黑飒是一头狂放傲然的野马,任他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无法管教浪荡不羁的他。
他左想右想,早点让他娶媳妇也许管用,反正只是想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缘份,应该不至於造成什麽伤害。
「不能怪我,谁叫你自己不是个好榜样,我才会遗传到你的喜欢玩女人,身为你的儿子,我十分明白『普渡众生,雨露均沾』的道理。」他支著下巴,吊儿郎当的辩驳。
「可恶的小子!你不该这麽对我说话。」黑睦天怒喝一声,抚著胸,差点没有被他气晕过去。
这兔崽子!真不知道该拿他怎麽办才好!
黑道上下只有他敢如此跟黑鹰盟的太上王针锋相对。有胆识!
黑飒对黑睦天的话嗤之以鼻,「上帝是公平的,需要我提醒你,我的可恶不及你的一半吗?至少,我没有搞大别人的肚子,而你,到处播种,甚至还有一个私生女。」
「你用这种态度跟你老爸说话,可是会遭天谴的。」冷漠低沉的嗓音有丝痛楚。
「天谴?!」黑飒抿动唇角,讽刺的道:「真是可笑极了,你什麽时候也相信因果报应?」
「做爸爸的要求儿子听话有什麽不对?」黑睦天咬牙切齿的问。
「不对,当然不对,你把儿子当成物品一样,推销出去做善事,这哪里是对的,」他看著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芝煦出身名门,谨守三从四德,这样的女人才是我中意的媳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我就帮你安排相亲。」他不悦的瞪著儿子,丝毫没有通融的馀地。
相亲——八股呐!
「好吧!季芝煦胖胖的倒也细皮嫩肉,胸围属於有料型,应该不难吃,但是——」他的手爬过一头黑亮的长发,坏坏地噙著邪笑,不正经的耍起嘴皮子。「如果我以後生活不幸福,或者,她被我『苦毒』了,老头子你难辞其咎!」
他气定神闲的起身,调皮的朝黑睦天眨眨眼,「而且我喜爱享受情欲,季芝煦跟个书呆子没有什麽两样,成天埋在书堆里,傻里傻气的,不是天生的尤物也就算了,还不懂妖娆狐媚的勾魂技巧,男人跟这种乏味的女人做爱简直像在跟一条死鱼做爱。」
他停顿半晌,才又懒洋洋地道:「很抱歉!婚後我还是会带不同的女人出现,她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可怜呵!」
「你——咳咳咳——」黑睦天被他的话激得岔了气。
黑飒倒了一杯水交到黑睦天手上,拍了拍他的肩,「来,喝杯茶,顺顺气,你看——人老不中用喔!我才说了几句玩笑话,居然引起了你的老毛病。」
放下茶杯,他挥掉儿子假意的手,怒哼一声,「你想气死我不成?!」
黑飒双手举在胸前,一脸无辜,「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我在台湾的工商企业中才刚有不凡的成就,而我连你都还没有孝顺,可不希望你两脚一伸,躺进棺材里。」
「滚出去,死兔崽子!」黑睦天指著门的方向,震天价响的怒吼。「黑冀结婚後,你也必须马上结婚,你的妻子由我来指定,必要时,我也会采取最原始的激烈手段。」
黑睦天的威胁,他完全不以为然的眯眼一笑,耸耸肩,眼神有些狡黠,「那麽,黑鹰盟将会出现成天哭到泣不成声的怨妇呵,那你的责任可就大了。」
唯恐灾情扩大,说完话,他摆摆手,吊儿郎当的离开。
黑飒踏出门後,黑睦天无奈的一叹,他们父子之间的战火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宣布停止?
啊!心痛。
幸好黑冀心有所属,不过高兴归高兴,他却觉得内心深处仍有一份遗憾……
☆☆☆
三天後。
黑鹰盟园景造林数十甲地,住宅部份上万坪,占地辽阔,纯然中国式建筑,典雅气派、富丽堂皇,古式山庄内共分五居,呈五角状,居居独立。
好热!花水漾一个人在黑鹰盟这儿到处闲晃,甫从加拿大飞回台湾,由於时差还没有调回来,加上夏天的夜晚闷热,所以她才会在晚上十一、二点,还在人烟稀少的清幽林道中散步。
舒爽的夜风轻轻扬起她黑得闪亮的秀发,漫步在罩上一层轻雾的樱树林,月光柔和的轻洒在她身上,她目光晶亮的望著这美景,沉醉不已。
今日她一到机场,就见黑冀在机场等她,安排她在他的「鹰冀居」中居住,一切生活事宜他也都事先请人打点好了,要她安心愉快的住下来。
安心愉快!花水漾在心里认真的考虑在台湾定居的可能,她再过一个月就要与黑冀结婚,马上晋升为黑家的长媳妇,她总不好出嫁还不从夫吧!
可是,她心疼地想到爷爷,爷爷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她要远嫁台湾,放爷爷一个人在加拿大,让她万般不舍。
她常常在想,在黑道上也曾占有一席之地的爷爷,在唯一的儿子和媳妇都被仇家追杀後,是以什麽样的心情答应黑伯伯把她嫁给黑冀?
爷爷明明知道这麽一来,她又会和黑道脱离不了关系,也势必会回台湾定居,在他担心悲剧会重演的情况下,他为什麽会答应?会不会後悔呢?毕竟他曾对父母亲许下不让她再跟黑道有任何牵扯的誓言。
三个月前,当黑伯伯和黑冀到加拿大提亲时,她觉得自己嫁给他的机会渺茫,难过得要死,哪里知道爷爷居然会答应。
一想到黑冀,她心里好像冒著好多幸福的泡泡,黑冀和她可说是从小玩到大,感情很好,她那麽喜欢黑冀,被他对她的温柔和疼宠所吸引。
父母亲死後,她要和爷爷移民到加拿大,必须离开他,为此,她还哭了好几天呢!
那时候她才十五岁,这七年来,黑冀始终跟她保持密切的连系,长大会嫁给阿冀是她已认定的事……
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花水漾,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已悄然地接近自己……
越过草丛的她不小心惊扰了石上的锦蛇,脚踝突然传来一股奇异的冰凉感,还夹杂著许些黏腻……
霎时,她浑身一僵,脸色迅速转为死白,全身寒毛直立!
不、不会吧?!
难道遇到了她最害怕的东西?
花水漾双手环胸抱紧自己,原地站得直挺挺,动也不敢动,艰难的吞咽著口水,跟著深呼吸猛地一低头,蓦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正朝她吐著舌信的蛇。
「啊——」她突地放声嘶喊,整个人顿时一软,跌坐於地。
这样的举动让原本盘踞在她脚边的锦蛇,像受到什麽刺激似的蠕动身躯要往她的小腿肚窜去。
「不要——不要靠近我——」一见那滑动的蛇身,花水漾不断往後挪动身子,神情骇然地直盯著前方那条虎视眈耽的锦蛇。
「不、不要!走开——」她惊声尖叫,额上沁满冷汗,眼神随著锦蛇的逼近开始涣散,惊惶失措下,双腿早已吓得使不上半点劲。
「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