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样也未免太难看了吧?”莫寇制止了郝瑟郎的举动,不屑地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拿酒泼女人,真没风度。
海堂荻接手香槟酒杯,笑容可掬的望着郝瑟郎,像跟孩童说教般的劝诫他,一我知道这里的香槟不够醇,不过也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抗议喔。”
“快放开我!”郝瑟郎暴跳如雷,显得更加困窘,他瞪着突如其来的两人叫嚣,“你们是谁?竟敢管我郝瑟郎的事,我是ChannelFirst的总经理,我爸……”
“吵死了。”慵懒散漫的嗓音截断他的话语,爵炜越过两人现身,姿态从容不迫,眼神自信傲慢,“从刚刚就听到你的叫嚣声,噪音是公害,你懂不懂啊?”
“你……你敢对我无礼!”郝瑟郎气急败坏,“你是哪家企业的代表?以后别想再在ChannelFirst打广告!我要封锁你,我叫我爸打压你!”
爵炜斜瞄他一眼,目光冷讽、口吻议嘲ChannelFirst是哪根葱、哪根蒜啊?GNN的负责人跟我倒还满熟的。”他啧啧称奇的打量郝瑟郎,“有你这种总经理,想当然贵频道的格调也不怎样喽!,”郝瑟郎脸一阵红一阵白,张口还想叫骂,尹水潋拿过海堂荻手中的香槟,二话不说便往郝瑟郎的脑袋淋下,莫寇怔愣地松开手,海堂荻则抿唇而笑。
哇!众人目瞪口呆。
这女人报仇吗!爵炜挑高一道眉,诧异地瞅着眼前身着黑衣的尹水潋。
“你闹够了吧?还不住嘴,想再让人看ChannelFirst的笑话吗?”尹水潋凝起眉头,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般。
郝瑟郎错愕,被她气势压住,突地乖乖住嘴。
她的视线往上望向高过她的三人,没有感谢,只是一贯的冰冷,爵炜唇边漾出一抹兴味的笑意,她冷冷的胶住他,捍卫ChannelFirst的台誉。
“这里是台湾不是美国,没有常识就请多看电视,不要说出这种会自曝其短的蠢话。”身为ChannelFirst的中阶干部,她觉得眼前的男人过分狂妄。
“小姐,在检讨我缺不缺乏常识之前,你是否该先道谢呢?”爵炜指正她,脸上挂着揶揄浅笑。
“我并没有拜托你帮忙。”她冷峻回答,最讨厌人家跟她讨人情。
“如果我缺乏常识,那么小姐,你更缺乏礼貌。”爵炜懒洋洋地控诉。
“你又算哪根葱、哪根蒜?跟不认识的人,我需要讲什么礼貌?”尹水潋傲然直言,拿他刚才说的话回敬他。
闻言,在场众人笑了起来,尹水潋表情酷的可以,爵炜凛容,一把无明火猛地烧起。
“哇!这女人有病啊!这么凶干吗!”莫寇不禁傻眼。她那么悍,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帮忙嘛。
“这只是牛刀小试呢!组长要真狠起来,壮汉都会被骂得无地自容。”杜菁菁混在人群中,双手叠握在胸口,崇拜神只似的望着尹水潋。
“这么凶悍!”听到她的话,海堂荻莞尔的挑高一道眉,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身材高就纤瘦,垂耳秀发乌黑削薄,外表宛如单薄飘逸的古画女子尹水潋。
苏琪凉凉地惊爆八卦,“还没被ChannelFirst挖角前,她跟前公司主管吵架,那家伙扬言要炒她鱿鱼,她就搜集上司渎职的证据加上自己在职时对公司的贡献证明,并根据劳基法提起自诉,哼哼,吓得那家公司高层捧着钱上门赂罪。”
“就连上司照样得罪不买账,够悍!”莫寇赞叹着。要换作是他就没那个胆,得罪了爵炜,嘿嘿,准会被他整死。
“佩服吧?”杜菁菁好骄傲的口吻,与莫寇同出一气,“组长是我的偶像呢!”
“佩服佩服。”莫寇由衷的说道,很想请教那名胆大包天的女子,该怎样才能把他上司爵炜克得死死的呢?
海堂荻耸肩,笑睨着苏琪,“你呢?也一样对她钦佩得五体投地吗?”
“被她凶狠的批评时,恨得直想掐死她,不过事后,却又肯定她的作为,心悦臣服的无话可说。”苏琪眼色复杂,“与其说她是偶像,不如说是极欲追赶跨越的标竿。”
“你也算是个不赖的下属嘛。”海堂荻眼中颇带深意,非常能理解她的感受。
苏琪顿了下,忽然怀疑地扬眉望向两人,“话说回来,你们两位又是谁?”
莫寇一愕,海堂荻则笑容亲切的回答,“我们喔,就是那个男人的部属埃”他手指向爵炜。
“赫!敌人。”杜菁菁大惊失色,连忙跨离莫寇,却脚步一颠,蠢得往后绊去。
海堂荻连忙伸臂揽住她的腰,及时抱住向后倒去的娇躯,杜菁菁撞进一堵宽厚的胸膛,脑袋撞得七荤八素,抬眼见到他那张俊雅斯文的笑脸,陡地心跳加速。
“没事吧?”海堂荻和煦的嗓音询问着,玉树临风的模样瞬间煞到单纯的人儿。
“没、没事,偶粉好,粉好粉好……”哇!刚刚没注意—敌人怎么长得那么帅?!杜菁菁手脚发软,台湾国语脱口而出。
“笨死了!”苏琪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你怎么那么没用啊?”大力的将杜菁菁拉过来,她委屈地扁嘴,苏琪瞪她,“就已经很笨了,还想越撞越笨!”
莫寇瞠目结舌,这女人骂人的魄力不输尹水潋,可是……凶得还满可爱的耶。
海堂荻微微一笑,眼角注意到另外一边火药味十足,劈哩咱啦的就快擦枪走火了。
爵炜伫立在尹水潋身前,以东方女人来说,她算高了些,他俯望她,她也冷着一张脸瞪着他,背脊直挺,眼神强势。
“小姐,如果你现在道歉,我可以选择原谅你的言行。”爵炜手插在口袋,睥睨地瞪着尹水潋。
“我有什么好道歉的?”尹水潋哼了声,充分表达她的不以为然,“我有求你帮忙吗?还是我有说错任何一个字?”“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他危险地半眯起眼。
“答对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不想欠下任何人情,瞪住他,尹水潋毫不客气,“标榜英雄主义,你以为全天下女人都卑微可怜的等你来救援吗?”
爵炜脸容一凛,没遇过这种蛮横霸道的女人,彻底把他的一片好意蹂躏殆荆尹水潋神色显得嘲讽,红唇一撇、嗓音冷嘶,“少自以为是了。”
他脸色顿时变得阴郁难看,尹水潋说完便转身走人,郝瑟郎连滚带爬跟随,苏琪拖着还在大啖美食的杜菁菁也一并走了。
“这女人真是了得,爵爷狂,她比他更狂。”莫寇咋舌。
“是啊,有人被损的眼睛都发光、发亮了呢。”海堂荻笑嘻嘻地睐着爵炜。“她说你的话是蠢话,还问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喔,”爵炜眉一耸,“哼!好男不跟女斗。”他唇角微勾,“不过我倒有兴趣知道ChannelFirst的头号敌对是哪家电视台。”“哼哼,不是还说好男不跟女斗的吗?”莫寇戏谑,就知道这家伙有仇必报。
“这么快就找到打击的目标啦?”海堂荻依旧笑咪咪的,“看来那家电视台是拣了个现成的便宜,有你主动加入,还怕打不倒ChannelFirst吗?”
爵炜的表情显得阴险,“女人,她马上就会知道我是哪根葱、哪根蒜了。”
一个月后,尹水潋盯着收视率调查表,面无表情——JFT一向是ChannelFirst的死对头,两家电视台的收视群与节目制作内容皆相近,然而,ChannelFirst整整一个月在晚间新闻时段的收视率惨败,使得新闻节目制作人紧张的胃抽筋。
“怎么会这样呢?”制作人在尹水潋的办公桌前来回踱步,焦急地喃喃不停,“社会新闻一直是ChannelFirst的招牌,现在连你也撑不住,我死定了我,广告商铁定会倒向JFT去的,董事会也绝对会裁了我啊!”
李峰跷着脚凉凉说道:“听说JFT聘了个厉害的顾问,一上任就来个大裁员,换新血、招募记者,那人和检警单位关系好得不得了,我们抢新闻哪抢得过。”
“这么厉害!”杜菁菁惊叹,“是谁啊?业界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我都不知道?”新闻圈就这么大,高手还不就那几个人。
“你见过的。”苏琪将最新一期的商业周刊扔到杜菁菁面前,“那次酒会把ChannelFirst看扁的男人,他来头可大的哩。”就连他身边两个帮手也都不好惹。
李峰斜瞥着尹水潋,说着风凉话,“那位爵先生名气响当当,最擅长让垂死的企业起死回生,哪是我们只会强调快狠准的小新闻台能比拟的埃”闻言,制作人哀嚎得更大声,李峰哼哼看笑话,尹水潋的表现得很平静,好似这点失败不足以撼动她半分,她的情绪全然不受影响。
“我会找出办法,反败为胜的。”没有推诿、没有沮丧,她仅笃定的撂下淡淡一句话。
夜幕低垂,尹水潋八点离开公司,寸步行至ChannelFirst的大楼转弯巷口,四、五名混混冷不防的冒出来包围住她,手持刀剑棍棒,将她逼进巷内。
“有事吗?”她警觉地浑身紧绷。
“尹水潋小姐。”为首的金毛仔以不怀好意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对摇头派对很感兴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冷言回道,手伸入公事包按下手机拨号。
“哼,给我装肖へ!”金毛仔眼尖,挥手打掉她的公事包,手机、文件遂散落一地。
尹水潋凛容。“我说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语调冷静,眼神毫不畏惧,“是我做的,我不会表种不承认,我没做的,你吓唬我也不会认。”
“少来这套!”金毛仔口气不悦,昂起下巴睨着她,“你敢派记者带针孔混进派对拍摄,搞不清楚菜头是万联帮的人、派对是万联帮罩的啊?!”“你听不懂国语吗?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她拧眉,环视周围的混混,睥睨的轻蔑,“麻烦你们把脑袋洗干净,大脑不是用来装石头的,请调查清楚再来威吓好吗?”
混混们错愕,没见过哪个女人遇到他们不害怕腿软的,居然还有胆教训。
金毛仔瞠目结舌,“哇靠!你这三八爆凶的咧!”他嚷着,手指关节折得咋咋作响,“还敢呛声?没见过恶人是吧!”他倏地举掌掴她。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尹水潋捂着发烫的脸颊踉跄倒退数步,睁大着眼,周围嘲弄的视线投射向她,她倔强地压抑惊惶,抿直的唇冷傲依旧。
“打我能解决事情吗?真是蠢到极点!”她冷笑,“本来我对这条新闻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我绝对会把内幕全挖出来,并且去医院验伤告你伤害,等着坐牢吧!”
“妈的!你找死!”金毛仔粗话连连,同伴在一旁鼓噪,他猛地一拳殴向她。
尹水潋肩膀一缩,连忙紧闭上眼别过脸,然而,下一瞬发出哀嚎惨叫的却不是她。
她睁开眼,只见不知何时到来的爵炜掐住金毛仔的手往后板,简单的动作却令对方的骨头发出断裂声响,他阴森一笑的松开手,金毛仔痛跌在地,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其余的混混三两下便被莫寇打倒,他纳闷的问身旁无事可做的海堂荻,“台湾是怎么了?流行打女人喔?”
海堂荻莞尔的耸耸肩,“我比较好奇的是,台湾女人都跟她同一个德行吗?”都被重重包围了,居然还敢撂狠话,真不知该说是勇敢还是鲁莽。
街灯下,爵炜眼睛定定的望住她,表情惬意、眼神慵懒,他凝住她的目光有股玩味的性感,而他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出奇的温暖。
“你没事吧?”踹晕金毛仔,他高大俊雅、步伐稳健的笔直走向她,表情自信、举止优雅,浑身散发的男性优异气质,对比她虚张声势的软弱。
“我很好。”尹水潋噪音紧绷,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一手捂着脸,连忙蹲下身捡拾文件,努力平复剧烈起伏仓皇的心跳。
“你一点也不好。”他声音隐含笑意,温热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想拉开察看她左脸颊的伤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放手!”她困窘的低喊,挣开他的手,倏地侧身背对他,气息显得紊乱,胸脯起伏喘息,背对着他的身影透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漠。
这女人真是不可爱。爵炜蹙眉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纤弱的娇躯,她肩膀瑟缩,敛眉垂眸,捂着被掴伤的左脸,回避他关心的视线。
“我只是想帮忙。”他严肃沉声的说,要是平常他早转身走人了,但不知怎地,他竟觉得这个爱逞强的女人全身辐射出让他心疼的脆弱。
“并不需要。”她压低声音,身体绷紧僵直,怎么料也没想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竟会让他看到,仿佛她还没打仗就已经输了,难以抵抗这股沮丧、难堪的感觉,只能不停的躲避着他。
“你需要。你受伤了,而且受到不小的惊吓。”他陈述事实。任何一个女人被无故掌掴都会吓傻,她没尖叫哭嚷已经算是厉害。
“你同情心过于泛滥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她抬起脸怒目以对,口吻冰冷,“快走吧,我不必你多管闲事!”
爵炜敛容,“多管闲事N小姐,如果我没路过、没出手,你搞不好早被大卸八块的扔进河里,登上明天的新闻头条!”
“谁晓得这群人是不是你派的?这场戏又是不是你演来恐吓我的?”冷漠的话语、狐疑的态度,尹水潋集合人类所有最可憎的表情,冷瞠着他,“想必你现在很得意吧?弄垮ChannelFirst的收视率,又在这里逞英雄,需要我替你掌声鼓励鼓励吗?”
爵炜瞪着她咬牙切齿,“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有被害妄想症吗?
“我有要你站在这里跟我讲道理吗?”她嘴一撇,细长古典的丹凤眼扬起令人光火的神情,“哼!多事。”
他瞠眼恼怒,气到说不出话,莫寇闻言愕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仅嘴硬,脾气还很差,海堂荻则微微一笑,他比较关注的是爵炜异常反应。
尹水潋毫不友善的沉默着,爵烦不断吸气又吐气,这女人有摧毁他所有优雅斯文因子的本领,刚才居然觉得她脆弱?他眼睛真是瞎了,该看医生。
爵炜手一摊,“好,算我无聊。”她刻薄可恶,更把他惹恼了,“我们走。”绝然扬起手,吩咐同伴走人。
“那这些家伙?”莫寇挑眉,脚尖踢了踢几个被他揍扁正呻吟着的混混。
“她自视甚高,那就让她自己解决!”爵炜火大,什么绅士风度全抛诸脑后。
海堂荻重回驾驶座,方才爵炜紧急喊停车,要不是他技术好,早让车轮打滑撞壁了,他拉系安全带,从后照镜望向脸色难看的男人。
“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让你露出这种表情。”海堂荻微微一笑,脚踩下油门加速。
“什么表情?”爵炜没好气的问。
“在意埃”海堂荻笑答,表情高深莫测,“你很不爽,因为你以为一个月的高收视率对ChannelFirst的打击够挫杀她锐气,下车英雄救美想她会感激到痛哭流涕,哪个女人不吃这套呢?偏偏尹水潋并非一般女人。”
“我现在很想扁人。”想一拳挥掉他那讨人厌的笑容,可恨被说中心事的爵炜龇牙咧嘴的阴笑,“如果你不介意,待会陪我练一下拳头,如何?”
海堂荻挑眉,“我可没有当沙包的嗜好。”就连高大壮硕的莫寇都打输爵炜,真开打,他只有闭眼装死的份。
“说真的,那女人可真冷傲。”莫寇忍不住叹道,“天这么黑,不知道那群豺狼虎豹会怎么对付她?”方才那几拳只是教训,他并没将那群混混打成重伤。
“搞不好呼朋引伴,将她先奸后杀喔。”海堂荻微笑说着。
莫寇心惊肉跳验地臆测,“该不会杀完后分尸,再把尸块寄到电视台示威吧?”
“闭嘴。”爵炜心烦意乱,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方才尹水潋苍白如纸的脸容,及逞强冷冽的双眸。
“或者……”海堂荻眸光璀璨,说得不亦乐乎,“把她迷昏卖到国外去接客!电影不都这样演的吗?”
“可怜厚,她这般傲气,铁定宁死不屈,情愿悬梁自尽,倒头来遗恨人间呐,”莫寇绘声绘影地哀叹。
爵炜皱眉,烦闷地爬了爬头发,“吵死了!”台北虽然没纽约来得可怕复杂,但哪个城市在入夜后还会安全的?他狠瞪海堂荻,“给我闭嘴,放音乐!”
“一切都听您的,爵爷。”海堂荻戏谑的笑着,并按下广播。
“本台报导,台北县重新桥下发现浮尸,警方调查怀疑是帮派板仇报复杀害……”“关掉!”爵炜再度怒喊,听到电台的新闻快报,心里越想越不安,那女人脾气那么冲,他都气到火大了,那帮俗仔会友善到哪里去?“停车。”他恼地听到自己这么说。
嘎……海堂荻优雅的煞住车,回头看向后座,“这次您又要搭救哪个女人啊?”
爵炜懒得理会他,直接下车,往来时路疾驰奔去,莫落见了不禁傻眼,“爵爷干吗?半夜跑步健身喔?”
海堂荻但笑不语,半敞的车门刮进一阵风,天空飘起细雨,沁泠的空气中泛着潮湿味,雨丝打在车窗上,湿洒洒的模糊了霓虹光影。
爵炜三人驾车离开后,尹水潋没有落荒而逃,而是拨了手机给苏琪,冷静的将所在地报上且吩咐着,“我有一条独家新闻,马上召集人手过来。”
“拜托,你好歹也看一下时间吧!”苏琪口气不悦,“我都下班了耶!”
“我等你。”尹水潋不由分说的切断通讯。
她抬眼,那一干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混混狼狈爬起,更加怒气喧腾,个个摩拳擦掌,舞刀弄棒,一副不善罢甘休的逼近她。
“妈的,臭婊子,你死定了!”金毛仔气得爆出连串粗话。
尹水潋冷着一张脸,打开手机的扩音功能,倏地挡在他们面前。“这里是一一○报案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她早有所准备。
一群人顿时骇住,尹水潋掩住话筒,望着他们,目光冰冷,“就算你们现在落跑,我还是可以报警,我是记者,可以把你们个个做过的坏事挖出来做成特辑,免费提供各大新闻台二十四小时播放,想知道一夕成名的滋味吗?”
哇靠!铿锵刀棒随即掉落一地,混混们莫不瞪大眼,只见尹水潋眼神认真,一千人眼角抽搐,没见过这么白目的女人!
“你想怎样?”金毛仔超不爽,听口气就知道她打算威胁他们。
“让我访问你们。”她掏出纸笔,冷肃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脸部可以打上马赛克、声音变声,我要采访你们这次来找我麻烦的动机、目的,顺便谈谈你们平常的做事工作。”
混混们个个傻眼。这女人才刚被巴完一掌,马上就说要访问他们?
“尹水潋!你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冰块吗?”再次现身巷口的爵炜问出所有人的心声,他瞪着她像在瞪一个怪物。
“又是你!”尹水潋眼神扫向他,表情显得不耐,“你不是走了吗?”她像挥苍蝇似的挥手赶他,“我脑袋装什么不关你的事,快滚!”
“原来如此。”这下子,爵炜整个明白过来了,他气势万钧的走到她面前睥睨她,满腹火气烧了起来,“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我抢新闻啊!”简直让人不可思议,工作狂也不至于如此吧?!尹水潋哼地撇过头,还敢说,要不是他,她用得着这么拼命抢新闻吗?
“你是把命卖给公司了吗?在抢到独家前,不怕这些凶神恶煞会先撕裂你?”爵炜恶声责难的质问,不知怎地她轻忽自己的举动着实惹恼了他。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她冷漠的瞪着他磊落如星的眼眸,“大男人主义让你过意不去跑回来啊?不必了,我没事,你可以滚了,快滚!”
她句句刺耳,爵炜不狂怒也不喷火,只是突然觉得莫名其妙,她纤弱的身躯分明微微颤抖,说明她并非完全不为所惧,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真奇怪。”
尹水潋蹙起眉头,不懂自己哪里奇怪了。
他拧眉控诉,“上司骚扰你!我和朋友出手帮你脱困,你不感激反而冷言以对;混混找你麻烦,我们再次搭救,更没有得到一句谢谢,追根究底仅仅是因为我批评了你所在的电视台,打击了你们的收视率……”她哼声问:“那又如何?”冷冰冰的口吻。
“你不知感恩、好坏不分、缺乏礼貌、不识好歹。”他口气很差,这女人一定不会写“反省忏悔”这四个字。
她再哼,“那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批评,她早麻痹了。
“尹水潋,工作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他目光增增、炯炯有神,口吻自信笃定,充满强烈的攻击性,“你天天都加班到这么晚吗?偶尔一次的失败就让你焦头烂额,这么执着你的工作不容许任何失败吗?”
尹水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彩,却依究以不带感情的语调问道:“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他那双锐利的眼让她极度感到不舒服,宛如一把刨子,会挖掘出她心底最阴冷的回忆。
“我还有事要做,失陪了。”望向一旁,她倏然愣祝人呢?那些混混咧?
“他们早跑光了。”爵炜懒洋洋地出声,忽然有些了解眼前的女人,她对人很失礼,却对工作莫名的认真执着。
尹水潋扭头狠瞪他,这家伙是她命中的煞星吗?专坏她好事!澳愠蕴ッ皇赂桑樾姆豪摹⒄甯泄B穑孔呔妥吡耍古芑乩锤陕穑?”害她白忙一晚。她不客气地指着他开骂。
“你该死的说得对极了!”他嗤了声,嘲讽自己犯贱,这女人真是彻底的没良心,就算下了地狱,也有气死阎王爷的本领,他根本就是白担心了。
“哼!”她没工夫跟他穷耗,连忙抓起公事包走人。
爵炜忽地攫住她的手腕,尹水潋下意识一挣,没挣脱他,反而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好看的脸庞在她眸中猛然放大,她不禁深吸一口气。
“你受伤了。”他低语,手指冷不防抚过她破裂的唇角,那一掌掴得太用力,她左脸颊红肿,红唇渗血。
他身影立在路灯昏暗的街头,散发一种浑然天成不可侵犯的气势,此刻,尹水潋才发觉他有多高大,且肩膀不可思议的宽阔,骨架粗犷、肌磊结实。
她怔然,视线往上,那一双湛黑眼眸深邃迷人,审视她伤口的眼神佣懒中透着精明,他的表情轻松,却又散发着肆狂妄的气质,他的五官很立体,西方人般的轮廓却酝酿出东方人的神秘。
尹水潋有一瞬间恍神,旋即皱起眉头,“色狼!快放开我。”她口吻不善。
“你随时随地都这么张牙舞爪的吗?”爵炜懒洋洋地睐着她,发现她有一张极为古典又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只可惜差劲的性格破坏美感,他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你如果愿意偃兵息鼓一分钟,上帝都会感激不荆”“哼!要是真有上帝,我连它一块骂。”她讪讪道,不自在的挪开视线,那抹笑容真是该死的性感,她脸腮一阵热,心跳快了。
“别哼了,我陪你去医院吧,很晚了。”他语气直接且不容反对,紧握在她腕上的手指力道沉稳,瞪着她一脸抗议,他以一贯慵懒的口吻说:“少骂我多管闲事,算我内疚,就当是我打击贵公司收视率的赔礼,这样行了吧?”
听听,何时起,狂妄不羁的他居然得这么低声下气的伺候女人!而这女人刚刚还野蛮不客气的嚷着要地滚,劈哩泊啦要狠劲地骂他,是怎样?他是活得不耐烦自甘堕落吗?真是活见鬼!
“就这一点伤,有这么严重吗?”尹水潋冷淡质疑,觉得他小题大作,猜疑他别有所图,才又要一哼,却被他略带粗茧的手指点住红唇。
“小姐,你能不能稍微像个小姐?”爵炜忍不住对她说教,像对小孩说话般的口气,“女人的脸蛋很重要的,你皮肤白皙,很容易留下伤痕,这还不算严重吗?”
要是平常,尹水潋早就反唇相获了,但这一瞬,她无法,她感到困惑不安,感觉他正慢慢窃取着她某种东西,却又无力阻止。
他手指暧昧摩挲着她的唇瓣,嗓音低沉,“笨女人,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细雨绵绵的笼罩两人,雨丝飘散在他发梢,并且浸湿他的衬衫,他看起来过分性感,举止太过温柔,那略带凶恶的口吻泄漏了关怀,姿态粗犷而充满男人味,让她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