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不敢撒谎,冰夫人确实是大皇子藉由一名商贾之手,送进静安王府里的,为的是监视静安王,并将王府一切动静传回给大皇子。”桃花抖着嗓续道:
“日前得知梦夫人怀有身孕,冰夫人奉了大皇子之命,伺机想除掉她,好让静安王绝后,因此那日一见梦夫人,冰夫人便刻意激怒梦夫人,并暗中对她下手,迫使梦夫人流产而死。”
她性子本就机伶,否则也不会被派去服侍冰夫人,那日被邵印行抓住,审完后,他给了她一个活命的机会,条件是要让她日后站出来指控冰夫人的所作所为,事成,静安王便会保住她的性命,并给她一万两银子。
她不像那些死士,足被从小训练做为杀人武器,她不想死,她还想再活下去,因此答应了下来。
至于这番话,也是王爷教她背诵的,练习了几日,越讲越顺溜,听起来倒十分假话。
见桃花竟反过来指控自己,大皇子连忙出列喊冤,“父皇明监,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诬蔑儿臣,儿臣在此之前绝没有见过此女,更没有指使她谋害静安王的爱妾。”
皇上也配合的道:“静安王,大皇子所言甚是,单凭这婢女所言不足为证,也许是有人指使她诬陷大皇子,此事还得详查才是。”
“皇上难道是想袒护这假冒顶替的大皇子吗?”沙浪辰毫无畏惧,冷冷直视皇上的龙颜。桃花和孟冰只不过是引子,好戏这才要上场。
皇上闻言,吃惊得忘了斥责他的不敬。“静安王,你这话是何意?大皇子怎会是假冒顶替的?”
“臣一踏进都城,便听见满城都在议论大皇子的身世,说大皇子是当年莲妃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私下将所诞下的女婴调换成男婴来欺瞒皇上,难道皇上还不知道吗?”
他这话一出,众臣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这消息不知由何而来,在都城里已传了两天,他们也都听说了,但因为顾虑到皇上很宠信大皇子,似有立他为储的打算,且这消息来得突然,众臣也不确知是真是假,因此尚无人敢将此事禀告皇上。
而皇上宠信的太监也都被大皇子收买,因此无人将此事上禀。
乍闻此事,皇上满脸惊怒。“岂有此理,是谁散播这种谣言中伤大皇子?来人,去将那些造谣生事者全都给朕抓起来!”
“皇上且慢,此事已传得满城百姓皆知,难道皇上要下令将全城百姓都抓起来治罪吗?事出必有因,当务之急,皇上是否该先查明此事的真伪?”沙浪辰出声质问。
“大皇子自然是朕的亲生之子,这还需要查吗?”皇上怒喝。
沙浪辰义正词严地道:“倘若大皇子真是皇上亲生之子,又何惧查验,且查清此事,谣言也可不攻自破。但倘若查出大皇子非皇上亲子,也绝不容有人蒙蔽皇上,混淆皇室血统,祸乱朝纲。”
大皇子脸色铁青,这传言他昨日也听说了,正在想办法要如何遏止,不想这时却被沙浪辰直接当着父皇的面说了出来。
他急切的自清,“皇上,这定是有人恶意诬陷儿臣,皇上绝不能让那些恶人的奸计得逞。母妃当年历经千辛万苦才诞下儿臣,后因产后体虚,不到几年便撒手归天,儿臣绝不可能不是皇上亲生之子。”
“大皇子无需多言,是不是一验便知。”沙浪辰冷冷开口。
“依你之意,要如何查验?”皇上脸色阴沉的问。
“臣有一个办法可以查清此事。”沙浪辰取出一只黑色瓷瓶,命人取来一盆水,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入水中,用手指搅动,待粉末融于水中后,他看向朝中一对武将父子说道:“可否请两位王将军,各将一滴血滴入这盆水里?”
“好。”两名将领也很想知道大皇子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亲生之子,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配合。
两人接过侍卫递来的一把刀,当众剌了手指一刀,挤出血滴于盆中。
沙浪辰命内侍太监将那盆水端至皇上面前。“皇上,臣方才加入水中的粉末乃是验血药,若是亲生父子,两人之血便会相融,反之,若不是父子,滴入之血便不会相融。”
“你怎么会有验血药?”大皇子满脸怒气的质疑。
沙浪辰拿起手上的黑色瓷瓶,不疾不徐的表示,“验血药是本王在来到都城,闻知那则传言后,进宫时特地到太医馆寻来的,皇上若不信,可传值班许太医前来查问。”
他没说的是这药确实是太医所给,但瓶子内却另有乾坤,可将验血药偷偷调换。
这种验血之法皇上早听闻过,只是从未曾动用,此刻见沙浪辰一副自信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了动摇,莫非大皇儿真不是他亲生之子?
这时支持大皇子的一位臣子出列道:“皇上龙体何等尊贵,焉能伤害龙体取血!”
另外几位大皇子一派的人也纷纷附和。
沙浪辰冷凛的视线扫过那些人。“皇上龙体确实贵重,但为了大盛王朝的江山,以及厘清是否有人大胆冒充皇室血脉,这一滴血,想来皇上必不会吝惜。”
说完,他向看皇上,躬身一揖,“臣斗胆,恳求皇上以大盛王朝社稷江山为重。”
此时也有数名老臣出列,一起禀道:“皇室血脉不得混淆,请皇上查明此事真伪,以昭天下。”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数位臣子出列请求。
其他的数位皇子则站在一旁,眼里闪动着不同的思绪,静观其变。
见状,大皇子脸色越来越阴鸷。由于母妃已逝,他无法向她求证此事的真假,因此当初得知谣言后,就连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皇上亲生之子。
最后皇上在众多臣子的请求下,不得不妥协道:“来人,取血。”
内侍重新换上一盆水,沙浪辰不动声色的将手中动了手脚的黑色瓷瓶交给太监,让他将里面的药粉倒入一些融入水中。
内侍太监先将水端至神色阴怒的大皇子面前,让另一名太监拿起利刃在他指头刺了下,将一滴血滴入盆中。
再端至皇帝面前,皇帝伸出手,在太监也取了他一滴血后,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观看盆中的情景,但等了片刻,两滴血犹未相融。
他不死心的再等须臾,仍不见两滴血相融在一起,脸色顿时惊疑变幻不定,他抬首斥问,“这是怎么回事?”
沙浪辰上前一看,毫不意外的看见两滴血各据一方,但仍故作冷峻的开口,“皇上方才见过两位将军的血,一滴入其中,便很快相融,这表示他们是亲父子无疑。而眼前皇上与大皇子的血迟迟不相融,即意味着大皇子确不是皇上所出,请皇上圣裁,拔除大皇子的身分,将其从玉牒上除名,另大皇子意图谋害臣爱妾母子的性命,也请皇上一并严惩治罪。”
大皇子不敢置信,抢上前一看,脸色大变。“皇上,这其中定然有诈,您别相信静王安的话,儿臣不可能不是皇上的孩儿……”
此时,五皇子上前禀道:“皇上,有一件事儿臣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皇上脸色阴沉如墨。
“儿臣先前曾听闻宫中有人传言,当年大皇兄的母妃莲妃诞下大皇兄后,不知因何故,身边的宫婢纷纷因故撤换或是离奇亡故,直到此刻儿臣才明白他们所言是何意。”
五皇子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确,却能让皇上一听便明白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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