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帝王将相,婚后相处,日久生情,宫闱倾轧 >> 王妃带刀入洞房(下)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王妃带刀入洞房(下) page 18 作者:雷恩那
    事有轻重缓急,他迅速往回跑,冲得比烟要漫开的速度更快。

    他一把将兴昱帝扛上肩,抓起药瓶,飞快冲出暗道。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御花园里一座用太湖石层层堆栈出来的人工洞窟,甫将那应通暗道的石门关上,傅瑾熙便听到他家王妃的叫唤,他闻声侧目,见妻子已奔至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窄洞窟口。

    「微微!」康王爷粗鲁地把肩上的帝王抛地,妻子闪身进洞,他则两大步过去直接拥她入怀。「我扳碎不少重元阁顶上的特制金瓦,沿路抛丢,恰给你当记号用,你果然追踪到了,我有没有好聪明?」

    穆开微禁不住笑了,顺手拧他后腰一把,随即又帮他揉了揉当作回答。

    她抬头道,「你抢回皇上了,那……柳言过呢?」

    「……跑了。」非常郁闷。

    穆开微心头紧绷,将他推开一小段距离,忙问,「所以他已识破你病弱体虚的伪装了?」

    岂料康王爷凤目含泪,悲愤嚷嚷。「微微,那是重点吗?重中之重的点是,柳言过那家伙竟敢要你跟他走?他把本王当什么了?以为本王不在场吗?!」想到妻子遭觊觎,理智完全崩坏的康王爷完全忘记自己那时隐伏在阁顶上,没谁知道他在场。

    「我刚跟他打照面,狠话还来不及撂完,他起脚就跑。还狂撒毒粉、放毒烟,要不是怕皇上被毒,本王老早已将他碎尸万段!」两手握紧扭转,像扭的正是柳言过的脖子。

    穆开微都觉无话可说,只想叹气。

    待她往他身后一瞥,发现被抛在地上的兴昱帝竟然不是昏厥,而是周身大穴被制,帝王的眼睛此时张得大大的,目珠还溜溜乱转,把什么都看进眼底似的……穆开微一口气叹得更长了。

    第十四章  终于等到他(1)

    「这是在哪儿?朕……朕像是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刻钟后,穴道被解开的兴昱帝虽显得有些昏昏沉沉,但凤清澄所制的那瓶解毒迷香确实奏效,令他神识摆脱了蚀梦花的侵蚀,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毕竟中毒甚沉,柳言过为在短时间内掌控帝王心智,邪门中又走偏锋,此时兴昱帝才夺回神志,唇色与十指指甲竟都发黑,是体内累积大量毒素的反扑。

    「此处是御花园,太湖石假山内的洞窟,国师柳言过蒙骗陛下,对陛下下毒炼术,操控陛下残害皇子和朝臣,臣一踏追踪过来,是……巨将陛下带出暗道,当时事态紧急,未能将柳言过拿下。」

    「不是……」兴昱帝突然打断穆开微的禀报,伸手搭在傅瑾熙的小臂上,后者蹲锯在一旁却不出声,「是你……是你才对……朕见你出手了,你身手很好,力气十足,跑得……跑得比风还快。」

    穆开微眼角微抽,心口也抽得厉害,果然瞒不过,帝王识破一切。

    兴昱帝又道,「你长得真像啊,跟朕……真的好像……你,你……廷弟!你是廷弟!」双目陡瞠,抓握小臂的力气变大。

    「陛下的孪生手足,早在当年的三川口江岸上,被陛下派出的隐棋杀手所杀。」傅瑾熙面无表情说着,缓慢却坚定地将帝王的手扯开。「陛下安排了人混进康王府为奴,暗中毒杀康王世子,如此还不够,为让整件事显得光明正大、合情合理,让隐棋假扮成河寇偷袭,杀尽当时康王府中随船寻医的众人。」略顿,菱唇一勾,「如此,陛下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康王爷每说一句,蜷伏在冰凉地面上的兴昱帝便禁不住抽颤一记,终于抖着声唤出——

    「小熙……你是小熙,朕认出你了、认出你了……」眼角惊到渗出泪。

    傅瑾熙道,「我真想让柳言过把陛下带走的,陛下可是灭了他一个国,若论报仇,应让他来动这个手才是。」他眼神冷肃,声音亦冷。「只是陛下若如此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前朝与内廷必然大乱,届时国事空转,国难将发,又不知要赔上多少条性命。」

    「你这是以下犯上,忤逆不道,你跟你爹都是一样的,早该灭了你,全是……全是太后人之仁,挡在中间,混帐……混帐……你就不怕朕恢复后,下旨抄了你康王府,将你满门抄斩?」

    锵的一响,穆开微佩在腰间的剑已亮出三寸,眸光若剑,直指帝王。「那就看看陛下能否出得了这座假山洞窟再来说了!」

    「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陛下错信国师柳言过,遭柳言过劫持,臣追上与柳言过一战,终于抢回陛下,然,为时已晚,陛下毒发身亡,又或者被柳言过杀死弃尸于御花国,尸身被臣所寻……」穆开微嗓声比康王爷还寒,发狠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哪里还有半分对帝王该有的敬意。

    「诸如此类的话,该怎么编就怎么编,反正陛下已被了结于此,往后的事也就没有陛下操心的分儿,臣想,要是按着臣的意思来走,臣还的捞到一个‘护皇上大体不失’的大功芳。」感觉身边的康王爷正调过眼来亮晶晶在看她,但她没心情回应,她还要对帝王下狠劲儿。

    「陛下当年对康王府下杀令,我娘亲无意间牵扯进去,命丧隐棋杀手的剑下,这仇原也难报,加上陛下这些年对我穆家既暗中提防亦是恩宠不断,当年之事……我家便也放下了,但,陛下若要再对康王府不利,那就别怪我绝了君臣恩情,先下手为强。」

    兴昱帝像是一口气下不去也上不来,瞪成铜铃大的双眼来回在康王夫妇二人脸上梭巡,发黑的唇嚅了嚅,蓦地呕出两大口血。

    「你们俩……你们俩好样儿的……把、把刚才那药瓶再给朕嗅嗅,像要压不住了,有什么东西又要跑出来,把朕……把朕扯进深渊里……不能再掉进去,掉进去就出不来,不能……快把药瓶给朕!」

    康王夫妇俩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傅瑾熙转向帝王,道,「把旨意写好写妥,再嗅不迟。」

    兴昱帝的脸色比几次濒死的康王爷还惨白,颤声问,「什……什么旨意?」

    傅瑾熙「刷」一声将帝王的锦袍袍角撕下大大的一块,摊平在地上。

    「就是保众人无事,保忠臣不死,保国难不起,如此这般的旨意。」道完,他抓住兴昱帝的指去沾帝王呕在石地上的血。

    重元阁被只听君王号令的虎狼卫围了大半天之后,被困的众位皇族贵人和朝臣,以及一干无辜的宫人宫女们,终于等来好消息。

    应是各宫皆听闻重元阁巨变,整座皇宫里的宫人言婢如同瞬间消失,都不知躲哪儿去,一路从御花园奔回,没遇上半个人,兴昱帝便是让穆开微驮在背上背回来的,身边竟还跟着一脸神色仓皇的康王爷。

    兴昱帝面色泛金,气若游丝,但轻轻一句就令数百名虎狼卫尽退。

    随后,帝王将一份写在锦袍布上的血书圣旨递给边哭边扑过来的皇后和大臣们,并令大臣立时誉写,让他用印,而另一边,受到巨大惊吓的太后娘娘则是在确认他恢复神识后,才肯挪步过来探看。

    对上太后亲娘那双犹带戒备的眼,兴昱帝不禁苦笑,涩然且意味深长地道,「孩儿犯的错,不管是当年抑或今日,原来皆成因果。」

    太后不置一语,只是流泪,仍将九皇子护得远远的,不让这唯一的皇孙再遇半分危险。

    接着自然是一批太医们涌上来会诊,岂知兴昱帝清醒不过两刻钟,神识再次错乱纷迷,甚至状若疯魔,然已无力气持剑伤人,因他不住地呕血,血色由红渐渐黑,状况越来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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