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帝王将相,婚后相处,日久生情,宫闱倾轧 >> 王妃带刀入洞房(下)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王妃带刀入洞房(下) page 24 作者:雷恩那
    这一次状况也是一样的,只是对他感到不痛快的人换成岳丈大人和穆家老仆们。

    可他一受伤,情势立时起了变化,剑技弩张的氛围立刻消弭于无形,他突然有热水可净洗手脸,有舒软衫子可换,有香茗可饮,有四色小果配三色小食可吃,有软塌可卧,而且还是妻子出阁前所睡的软榻……境遇能如此这般大不相同,全因他受伤,这伤,比他「康王爷」的头衡还值钱!

    「幸得禄伯这些年收敛了些,飞镖上没再淬剧毒,要不就算你吞了师父自制的解毒灵丹,也是要难受好一阵子,欸,无端端又伤着,都成什么事?」

    此时女儿家偏朴素的闺房里,已裹好伤口的傅瑾熙钦绵绵地半卧在榻,腰后靠着一个大迎枕,下半身盖着一条丝绸被,他听着妻子叨念,吃着她递来的茶果小点,菱唇很难克制不往上翘。

    「岳丈大人适才替我拔镖裹伤时,说待会儿要我陪他喝酒谈事呢。」一整个受宠若惊啊!

    「都伤着了还想饮酒?」

    「这伤挺好……」他不自觉喃喃。

    「王爷敢再说一遍?」穆开微色立刻沉下来。

    傅瑾熙连忙摇头,接过她手里的温茶,咕噜咕噜仰首灌光。

    穆开微叹了口气,拿巾子帮他擦拭嘴角和下颚,边道,「还得庆幸我大师兄今日赶着见姑娘去了,如若不然,阿爹一声令下,除了贵叔他们上来试招,怕王爷还得跟我大师兄打上一场,那结果可能更槽。」

    等等!这话说得……好像他打不赢她大师兄似的!康王爷不痛快了。「微微怎可长他人志气,灭为夫的威风?好歹……好歹本王也手抱两个娃儿跟孟大人对战过,虽败犹荣啊,若公平来战,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等等——」说得正热血,他却自个儿突然喊停。

    穆开微还当真定住不动,等他再说话。

    「那个……你方才说,你大师兄今日赶着见姑娘去?」康王爷大胆假设。「意思是说……孟大人有喜欢的姑娘?」

    穆开微一笑,「自是心里喜欢,才会赶着去见。」

    康王爷凤目发亮,继续小心求证。「那也就是说,孟大人并没有眼红本王娶了你,没有看上你,更没有喜欢你?」

    这话让穆开微眯起杏眸了。「我大师兄当然喜欢我。」

    「我知道我却道,他当然喜欢,但那般的喜欢跟我这般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没有像我喜欢你这般去喜欢你。」简直像在绕口令,说完,他还得了便宜又卖乖般叹道,「啧啧,就说这孟云峥的眼光实在不行,竟然没看上你。」

    「傅瑾熙!」若非他背上有伤,穆开微都想跟他打一场,结果仅能在那儿挥空拳。连名带姓遭妻子怒吼的男人心情很好地哈哈大笑,握住妻子怒挥的小拳头。

    他微用力一带,把人抱个满怀,而落进他怀里的人儿不愿他扯疼伤口,遂也没怎么挣扎。

    「上回我来时,就站在那儿看着你。」他唇挂浅笑,指着一旁榻边,「睡着的你脸蛋看起来尤其小、软软的、很好捏的模样,本王那时心里就想,人称玉罗刹的姑娘睡起觉来也是小兔儿,岂料下一刻你就开打了。」

    穆开微知道康王爷徐徐提及的是他夜潜进来欲对她下药的那一夜。

    忆起当夜之事,她不禁也跟着笑。

    傅瑾熙道,「人家我……我还是头一回被姑娘拉上榻,很害羞呢,再加上你那晚寝衣穿得那样单薄,襟口轻敞,惹得本王想看又不敢多看,欸,微微都不知自个儿那娇嫩模样有多折腾人。」低笑一声,「不过现下都好了,现下本王想看就看,想摸就摸,不用忍无可忍仍须再忍。」

    才说着,他手当真不安分了,上上下下摩挲着她的背部和素腰,还这儿揉揉、那儿捏捏。

    他作乱的五指被穆开微一把扣住,可是当她抬头瞪人,一张苍白俊颜已然俯下,男人精准地含住她的唇,想亲就亲了。

    国丧期间,上自皇族下至百官,除斋戒、不准作乐外,夫妻间的敦伦之礼亦需节制,因此各部不少官员干脆就留驻在官衙里守丧,至于康王爷和康王妃,他们夫妻俩对兴昱帝虽说没多少崇敬之心,但身为皇族成员,大丧礼的这一个月,两夫妻留在宫中的时候居多,自从当了真正的夫妻,倒是有一段时候没有好好亲昵在一块儿了。

    此时在她出嫁前的闺房里,在这处有着两人回忆的软榻上,甜蜜的一个亲吻引发热情如火,穆开微被亲得有些招架不住,可是……不成的!

    现下还大白天呢,阿爹留他们下来用午膳,等会儿就到饭时了,随时会有人过来敲门的。

    再有他背部受伤了,挖开两个不算浅的口子,他还要这么胡来!

    亲到最后,她捧住他的双颊,硬把直要蹭过来的俊脸推开。

    「微微……」傅瑾熙当然知道她的顾忌,也没再跟她使强,虽喜欢她掌心里的温度,他眷恋地磨蹭再磨蹭,把苍白的脸肤挲出淡淡红泽。

    穆开微被他那一声轻唤唤心脏紧缩,她将他的依恋看在眼里,映着他音容笑貌的一双杏眸不知不觉间也溢满柔情。

    「王爷,我想……待新皇正式登基之后,就随师父启程往西边去。」她语气透出向往。

    「师父说冰清草只生长在西边冥谷一带,仅有她才知道的秘境,是成片成片生长着,我想亲眼去查看,毕竟师父身边的冰清草全是炮制过的,我都没见过活生生的冰清草呢。」

    「师父还说,我定然会喜欢它们在夜月下的景象,据说整片冰清草会流着着宝蓝色光泽,美得不可思议……对了,为了拔毒,你曾在师父的冥谷那里待了一年,可曾见过那……呃?!」她陡然顿住,因为眼前的男人突然哭了,凤目瞬也不瞬,两行泪水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流下来。

    「傅瑾熙,你干么这样?」她紧声问。

    「不知道。」康王爷望着她,眼泪又冒出一波,「你说要走,我……我就这样了。」

    穆开微倘若是站着的,肯定又想跺脚。「当然得走啊!那位即将登基的新皇缠人缠得极凶,大丧礼待在宫中的那几日,他已好几回召我说话,缠着我教他擒拿手,连轻功都想学,当真还算计着要把禁军大统领的活儿丢给我,还要我劝你出来铺政,你说啊,不走能成吗?」

    她替他擦泪,不断擦拭着。「我就想,趁早走远些,来避避风头,一来避避风头,二来傅瑾逸要真下了圣旨给康王府,届时天高皇帝远,没人接他的圣旨,那咱们就不算抗旨不遵……」一顿,咬咬唇,她略迷惑地问,「还是……其实你是想献身朝堂,为新皇做事,嗯……想想也对,你与傅瑾逸原就交好,想留下来帮他亦是情有可原。」

    「留下来……帮他?」傅瑾熙讷讷地反问。

    「所以你是想留下来吗?你不想随我走?」穆开微两手都被他的泪弄湿了,害她眼眶莫名其妙也发烫,「你究竟怎么了?」

    「微微!」他蓦地大唤,用力抱住她,背部伤口被扯痛了也不管。

    「你到底是……」脑中一闪,穆开微突然明白过来,「傅瑾熙,你以为我要跟师父走,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然后把你一人留在帝京是不是?」

    康王爷当真以为他恶梦中的恶梦真要发生。

    当初妻子被凤清澄看上,收为弟子,他心头就生出这么一个大疙瘩,很怕哪天凤清澄把妻子拐跑,很怕妻子最终没将他放在心上,潇洒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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