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开口,但满脸的嫌弃掩也掩不住,他看不上徐皎月,他对丑女深恶痛绝,若不是因为这样,柳老板又怎肯让徐皎月进门。
话听到这里,徐皎月吓着。急切中,她拉住徐陈氏。「奶奶要把皎月卖了吗?」
卖孙女?这种话可万万不能传出去,儿子将来是要当大官的。「什么卖了?话么说这么难听,锦绣坊是杞州数一数二的大绣庄,你能够嫁进柳家大门是天大地大的好事,往后吃香喝辣,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你可得感激奶奶。」
「为什么?爹知道吗?娘知道吗?他们知道你要把皎月卖掉吗?」
提到她爹娘,徐陈氏脸色铁青,怒道:「别提你娘那个下贱女人,等闵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休了她。」
没人告诉她发生什么事,摸不着头绪,徐皎月益发慌乱,但现在不是追根究柢的时候,眼下她该做、能做的,是保住自己。
徐皎月拉下脸,声道:「奶奶,等爹当了官,卖女为妾的事传扬出去会坏了他名声。当官的最爱惜羽毛,奶奶万万不可以为一点蝇头小利孙女给卖了。」
「我没办法呀,家里的田契房契都在人家手里,不能不要回来啊,否则九泉底下,我怎么对得起徐家的列祖列宗。」
「不就是几十两的事,我有,我给你,奶奶别把我给卖掉。」
「哪来的钱?又跟董爷借?你前脚借,他后脚就来叫奶奶负责,皎月乖,奶奶知道你孝顺,奶奶已经老了禁不起折腾,你乖乖跟柳老板走,就当还报徐家恩惠吧。」
「不折腾,我是真的有钱,不信,我拿给奶奶看。」
第八章 徐陈氏卖孙女(2)
听到这里,柳老板紧张啦,她想尽办法才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几十两银子被解决,岂非吃不到猪肉还惹得一身骚?
她对丈夫猛使眼色。
吴勇是个好吃懒做的绣花枕头,要不,怎能让人当倒插门女婿。
他还以为夫人想开了,肯犒赏他一点甜头尝尝,没想到送到嘴边的竟是个丑到没办法形容的女人,他满肚子不甘愿,但……他能拒绝吗?家里妻子最大,她要他干啥,他能不干点啥?
堆起笑脸,他朝徐皎月走去,一把抱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柳老板推搡着徐陈氏,把人带到一旁,低声道:「老人家,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卖身契都签了,你这会儿反悔有意思吗?」
徐陈氏面色为难地看一眼徐皎月,道:「我的可以回去?万一她跑掉,你不会把帐算在我头上吧?」
「不会不会,你快点走吧。」
徐陈氏点点头,心想皎月的话哪能信?她真的有钱吗?左想右想都不可能,皎月和姜氏绣的帕子都是她亲自送进城里卖的,她哪能私下攒银子?就算真的有钱,她也该先还掉跟董爷的借款吧。
卖孙女名声确实不好,但田契房契再加上二十两纹银,谁家孙女儿能卖得这么高价?因此她不是卖,是送孙女进柳府过好日子。
没错,就是过好日子。她一面走一面安慰自己的良心,往后任谁开口,她都打死不承认自己卖孙女。
眼看着徐陈氏越走越远,徐皎月心急不已。
吴勇则笑咪咪地扣住她的腰,心道:不错嘛,身材挺好,这小蛮腰怕是比香香还瘦上两寸。
「我的好皎月,你甭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你乖乖跟了爷,爷保证你不亏。若你舍不得娘家,待咱们成亲后我在城里买幢三进宅子,把岳父、岳母和你奶奶给接到城里住,你说好不?」
他满口说着屁话,漫天乱开支票,徐皎月半句都听不进去,她挥动手脚不断挣扎,可就算吴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但男人的身量、力气天生就是比女人大。
徐皎月恨恨道:「放开我,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把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咱们是夫妻,哪是一般男女,这夫妻嘛,自然是要越授受才越亲近的呀。」
情急之下,徐皎月低下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连衣服带肉,咬出血腥味。
一阵刺痛,吴勇把她往地上一摔,摔得她头昏眼花。
徐陈氏已经不在场,他哪还有顾虑,气急败坏之下抬腿就往她身上狠狠踹去。
再不济,他也是个男人,长年被妻子欺负、被邻人看轻、被亲人鄙夷,他心理早已扭曲变形,现在连一个丑到令人恶心的女人也敢这般对待他,凭什么!凭什么!
吴勇面露狰狞,弯下腰抓起徐皎月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上提,啪啪啪左右开弓,打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吴勇发狠,打红了双眼,看着徐皎月无力反抗,他的嘴角噙起得意微笑,长期被老婆压制,终于有人可以任由自己欺压,他感受到嗜血快意。
「哼,读书了不起啦?认得几个字就了不起了?爷就是目不识丁,如何?你就算满肚子文章还不是得给爷做牛做马,聪明的话就乖乖听话,要不,有你皮肉痛的时候。」
一推,他二度把徐皎月推倒在围墙边,徐皎月头痛得厉害,而柳老板步步进逼,这时候的她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用意识开启系统。
迷迷糊糊间她看见墙脚边的斧头,她下意识举起斧头,靠着墙边慢慢站起。
「不要过来,不要逼我……」她一面说,一面甩头,试图把晕眩感驱逐。
柳老板冷笑,都这会儿了还想反抗,这个倔强丫头,不好好修理怎会听话?
她笑得满脸虚伪,刻薄话一句一句往外倒,「别怪姊姊多嘴,人贵自知,凭你这副容貌想说门好亲,那可得等天上下红雨。我家相公虽然没多大出息,可皮相好啊,有这种相公你还有么不满意的?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家好生过日子吧。」
吴勇看着她手中挥动的斧头,狰狞了目光。「都说打是情骂是爱,皎月这么爱我,还没进门呢就弄得我遍体鳞伤,爷怎能不好好疼你?」
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朝她走近。
「要钱,我给,甭想我跟你们走。」
柳老板呵呵大笑,几十两银子算啥,她看中的是双面绣带来的价值,既然没办法让她签下契书,就只能把她变成自己人。
「徐皎月,你别酒不吃吃罚酒。」
「你要的是双面绣的技法,你抓了我、惹恼我,你以为我还会乖乖帮你赚钱?」
柳老板笑而不语,这点她倒不担心,这女人嘛,只要跟男人那啥啥啥的过了,还能不一心一意?何况他家相公旁的不行,那方面的本事可强着呢。要不……当年她也是不甘不愿跟着的呀,如今让她离了他,她还不干呢。
她懒得同徐皎月废话,眼神朝丈夫抛去,吴勇点点头,抓起树枝瞅准时机,狠狠往徐皎月手臂一抽,强烈的疼痛让她抓不住沉重的斧头,斧头刚落地,吴勇大脚一踢,把她踢倒在地。
吴勇将徐皎月压制在地,柳老板则瞅准时机从袖里掏出帕子往徐皎月鼻间一掩,下一刻,徐皎月坠入一片黑雾中,失去意识。
勒紧缰绳,马蹄扬起,萧承阳莫名地心慌不已。
离开溪山村后,他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如果这是个征兆,代表什么?
战事失利,萧夜没顶住战况?还是……倏地,他拉紧缰绳,脚下座骑发出一声长鸣,他回首望向来时路,沉吟片刻,调转马头在溪山村奔去。
嗯哼、啊哈毫无悬念,狼尾巴一转,跟着主子往回程奔去。
不久,萧承阳在山脚下遇见董裴轩。「月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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