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看起来和和气气,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杜氏愤恨的咬牙切齿,早该想到了,她不也想找机会对付王妃吗?
“这可怎么办?”
“我要想想看。”
这时,另外一名大丫鬟香月拿着食盒走进来。“杜姨娘,今日午膳有你最爱吃的鲜鱼汤,听说王妃病了,因此蔚房特地做了鲜鱼汤,姨娘也跟着有鲜鱼汤可喝。”
“王妃病了?”杜氏激动得跳了起来。
“对啊,听说王爷昨夜整晚没睡,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好像是染了风寒,很严重的样子。”香月越说越小声,显然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挑起主子心里的不快,让主子的脸越来越阴沉,灵机一动,她连忙冷哼一声。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奴婢看八成是装出来的,就是想抓着王爷不放。”
“没错,肯定担心王爷发现曲氏的事是她搞的鬼,她才会装病。”香琴嘴巴上这么说,目光却担心的看着杜氏。王爷整颗心都在王妃身上,姨娘一定很难过。
“这个女人真的好卑鄙哦!”
“王爷若知道她如此恶毒,一定会讨厌她!”
砰一声,杜氏再次举起左手用力一拍,几案上的茶盏跳起来,还好平安归位,没有摔了一地。“够了,你们都别说了!”这是耻辱,竟要两个丫鬟轮流安慰她!
香琴和香月不安的互看了一眼。
沉吟半晌,杜氏突然驴傲的抬起下巴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两个丫鬟不解的同时道:“好机会?”
杜氏冷笑道:“若是王妃的身子一直好不了,这种情况下起程去西北,会如何?”
“若是病一直不好,就算一路能平安折腾到西北,到了西北,身子恐怕也吃不消……”香琴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颜,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不由得看了香月一眼转而小心翼翼的问:“王妃只是染了风寒,怎可能一直不好?”
“若是药里少一味,小小的风寒也会死人。”
香琴微微一颤,不安的问:“姨娘想做什么?”
“我在逍遥苑花了不少心思,养了好几个人,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了。”
“姨娘,这事若被逮到了,王爷不会放过你的。”香琴担心的道。
香月也连忙点头附和。“为害王妃,罪名很大。”
“今日我不动手,你们认为王妃会放过我吗?”
两个丫鬟不敢说话。
“与其等她病好了来对付我,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有机会扳倒她。”她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才女,若非袓父冥顽不灵,得罪当时太后的娘家,杜家被张家栽赃获罪,袓父、爹爹、叔叔等男子都被砍头,只留下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她不得不委屈成为戚文烨的妾,她认了,后来看戚文烨玉树临风,虽偶尔疯癫不正经,倒也渐渐倾心,心想,当他知道她才气纵横,必会倾心于她,可是盼着盼着,他不但离她越来越远,最后还娶了一个傻子进门!
她对戚文烨撤底失望了,徐卉丹只有一张容貌,竟然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往后去了西北,一个又穷又苦又寒的地方,他只知沉迷女人不思振作,还能有未来吗?徐卉丹留在他身边,他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废人,不如她除掉徐卉丹,想办法让他扶正自己,或许、还能有未来,若是不幸失败了,她就赔上自己吧。
“你们两个怕了吗?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奴婢会去逍遥苑传话。”香琴无奈的道,姨娘出了事,当丫鬟的不可能置身事外,还不如赌一把。
杜氏满意的点点头。“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徐卉丹对外宣称染了风寒,其实更多是心病。曲氏的事纠结在心,以至于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看起来病恹恹的,再加上有些招凉的现象,咳了几声,戚文烨就大惊小怪的找太医,还寸步不离的盯着她,搞得她加更郁结在心了。
“你不将药喝了,身子好不了,我们如何起程去西北?”戚文烨真的是苦口婆心,只差没有跪下来哀求。
“药苦,不想喝。”徐卉丹毫不掩饰内心的闷闷不乐。
“这世上哪有不苦的药?我帮你备了冰糖。”
“我不喜欢冰糖。”
“我给你准备蜜饯好吗?”
徐卉丹很想伸住掐住这个男人的脖子,不相信他真的不懂她的心情,不过是故意装、糊涂罢了。“我根本不必吃药,睡上几天,三餐正常,身子就好了。”
“你只要愿意吃药,一日就好了。”
“既然身子可以自然好起来,为何要靠药物?”
“王爷、王妃,奴婢有事禀报。”过了一会儿,碧芳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神情看起来很凝重,“抓到一个婆子,溜进小蔚房,从王妃的药包里面取走一味药材。”
戚文烨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交给云嬷嬷处置。”
“是。”碧芳担心的看了一眼脸色异常惨白的徐卉丹,福身退了出去。
第十章专房独宠的王妃(2)
徐卉丹默默取走戚文烨手上托盘里面的药碗,一口气将汤药喝下去,放回去,然后像个小媳妇的躺下来,背过身子对着他,可是下一刻,她就被戚文烨挖起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逼着她直视他。
“为何不说话?”
她不想为两人之间的思想差距闹别扭,既然他也有意装糊涂,为何不糊涂到底呢?现在要摊开来说就摊开来说,难道她还怕他不成吗?
“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有人会藉此机会向我下手?”
没错,她只是微微招凉,他故意将此事传得很严重,藉此引来有心人下手。这些话戚文烨不敢说,他还会不懂她吗?虽然聪明机灵、善于算计,可是偏偏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天真……说是理想更适合,就像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要不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何不同?就像快饿死了,而身上只剩下一块饼,见到乞儿,依然要割舍一半,要不,与那些为富不仁者有何不同?总之,她的想法很独特,所以要她出手清理后院的女人,她觉得他与赶尽杀绝的盗匪并无两样。
“我究竟哪儿错了惹你不开心?”他虚心请教。
不会吧,他还想在她面前装傻!“你知道!”
“我不知道。”
徐卉丹放弃无意义的你来我往,索性直接挑明。“我知道王爷凡事都有考量,可是,我们会不会对她们太狠了?”
“今日不对她们狠,明日她们就会威胁你的性命。”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父皇岂没有能力自保?可是,父皇依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也许,她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也许,当她们走到那一步,你的性命已经保不住了,我必须防范于未然。”
瞪着戚文烨半晌,徐卉丹沮丧的垂下肩膀。“我们若不逼她们,她们很可能走不到那一步。”这是她心里真正的症结,总觉她们今日的举动是他们逼出来的。
“你可曾想过,她们为何愿意委身当妾?”
徐卉丹闻言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你,你愿意委身当妾吗?”
徐卉丹直觉的摇摇头,她最痛恨老爸搞小三、小四……怎可能委身当妾?
“她们的心若没有贪念,愿意平平静静过日子,不会有机会落在你手上。”
这一点她承认,赵侧妃在春临苑过得可惬意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赵侧妃对戚文烨没有贪念,无论今日戚文烨抛出什么样的诱饵,赵侧妃都不会张口咬住……可是,她还是不赞成戚文烨的作法,这就好比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叫嚣,好似要揍你一顿,你就可以抢先一步向他挥出拳头,法律定罪根据事实,而非脑子里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