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当他说他不会让她后悔嫁给他,他会保护她时,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他想守护她的决心,让她相信他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能放心的将自己的下半辈子托付给他。
“娴儿眼睛红红的,是想哭吗?”裴绍谦靠向前问道。
“我没有要哭……”余孟娴回过神,才发现他靠太近了,脸对脸的几乎能嗅到彼此温热的气息,她直盯着他那双带着忧心,单纯又漂亮的眸子。
毫无设防地,她的魂似被他这双单纯的双眼吸纳进去,也像是被他身上独特的男人气息迷惑住,她的心跳无法克制的加快,脑袋混沌发热……
再靠近一点的话……他会亲她吧……
“没有想哭就好。”裴绍谦生性单纯,也没想太多,在说完后,重新躺上她的腿。“娴儿的腿儿软软的……”他打了呵欠,闭上眼就睡。
余孟娴呆了好久好久,有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心里也一阵空荡荡的,像是他没吻她,她很失望?
她猛拍拍脸,不敢再多想。
接着,她感觉双腿被他枕得有点发麻了,可是她却不想叫醒他,满脑子都是他说要保护她的承诺,让她心头暖暖的,想多宠这个男人一下。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凉亭里,周侧妃和她的儿子裴绍义,正隔着一段距离观察他们这一家子的和乐。
周侧妃平时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可这一刻她精致的妆容上只有阴沉。
“那个女人费尽心思让王爷踏出房,还亲自下蔚做膳食,希望王爷的病养好,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除此之外,她还知道她私下调查贺礼被掉包以及马车损坏之事,大力整顿府里轻视裴绍谦的下人,真让她难以想像,一个才十五岁的闺秀有此能耐,当然,她什么都查不到,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指使的,只是,王爷的病一天天好转,确实对她没好处。
她恨她的丈夫,他心里没有她,只有宁平公主,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他心里只有她死去的姐姐,故意冷落宁平公主两年,最后还不是迷上那女人,宁平公主一去世,他更是悲痛欲绝;而他当初娶她不过是对于她娘家人的愧疚,娶林氏也只是为了证明他不会移情宁平公主。
她不是没努力过要让丈夫爱上自己,但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就死心了,看清楚只有金钱权势才是最重要的,随着丈夫病倒,她终于当上礼亲王府的当家主母,他可得一直病着,她才能一直掌权。
儿子更是她唯一的依靠,亡姐所生的世子长年卧病在床,日后肯定由宁平公主所出的嫡子裴绍谦继位,丈夫的心都被那女人夺走了,她无法眼睁睁再看着那女人的儿子成为世子,比她儿子还风光。
所以四年前,她才要人在马背上动手脚让裴绍谦摔马,她真恨不得他摔死,就跟他那碍眼的娘一块死,她早想好,只要他一死,她便说服丈夫向皇上上疏,让儿子继承世子,虽然她儿子是庶子,但依丈夫和皇家的好关系,皇上应该会允准,没想到裴绍谦却没死!不过他摔成傻子更好,可以任她搓圆捏扁,突显她儿子的优秀。
“娘,看不出她外表柔弱,还挺能干的,真是有意思啊!”裴绍义邪气道,想起曾在小房间里和赵姨娘燕好,疑似被她看见,这件事没有传出去,却莫名让他在意起来,留意起她,愈看她心愈痒。
周侧妃岂不了解她这个爱流连花丛的儿子在打什么主意,瞪着他道:“你房里的女人还不够多吗?我这么处心积虑的帮你铺好世子之路,不准你去招惹她,传出什么丑闻!你在外头玩乐也得收敛点,别老是赌输钱或玩女人让我收拾善后!”
“是、是,儿子听从娘的教诲。”裴绍义表面上顺从道,心里可浮现余孟娴那清秀娇美的脸蛋,告诉自己要耐心点,找到机会再将她抢来,收入房里。
周侧妃见儿子听话,安下了心。
至于余孟娴,虽然她看不清她打的算盘,但,也用不着怕她。
王爷的病就算好转,也不可能根治,有必要她可以买通大夫让王爷病重,最重要的是,裴绍谦是个傻子,余孟娴有这样一个丈夫能有什么作为,到最后一定是她儿子成为世子。
隔天,皇宫里的苏公公带来太后的旨意,太后再半个多月就六十大寿了,希望礼亲王一家子都能到皇宫祝贺,还特别询问长年卧病的礼亲王能否出席。
礼亲王连续两年未入宫,大喜答应,苏公公看出他比以往健康,礼亲王说是余孟娴的功劳,苏公公直夸余孟娴贤慧能干,余孟娴顿时成为焦点。
余孟娴和其他人一同跪下领旨,她穿来古代四年,第一次遇上这种大阵仗,而且,她竟有机会进宫面见当今皇上、太后,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让她既兴奋又紧张。
苏公公走后,礼亲王脸色红润,欢喜道:“我得再加把劲活动,届时进了宫才有体力。”
“王爷,今年你能入宫真的是太好了,过去两年你没能进宫,咱们礼亲王府就像是缺了主心骨呢。”周侧妃故作欣慰,然后对着裴绍谦慈爱道:“绍谦,太后最疼你了,见到你肯定很开心。”
接着,她望向余孟娴,衔起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浮着诡异。“孟娴那么贤慧,太后一定也很想见你。”
“我从没进过皇宫,肯定笨手笨脚的,得好好向二娘学学才行。”余孟娴迎向她的目光,温婉谦让道,两个女人眼神交会间似有暗流涌动。
王爷回房歇息后,所有人也各自离开了,余孟娴看到裴绍谦垂头丧气,似不想入宫,问了王嬷嬷才知,宫中的寿宴可不像她上回参加林侍郎的宴席那般简单,只是去送个礼物、吃吃饭就好,宫中还会准备各式活动,像是吟诗作词、骑马射箭或踢鞠球等游戏,皇子们和重臣之子为了表现自己的能耐,都会报名参加,没参加的人都会被背地里议论怯懦或没能耐。
裴绍谦自摔马后,就对骑马心生恐惧,四年来都没参加骑马射箭,可想而知会招来闲言闲语,也让他没有勇气进宫。
余孟娴心里有了主意,等晚上哄孩子入睡后,她将丈夫拉出房。
“娴儿要找我幽会?”
有别于白天的落寞,裴绍谦兴奋得眼睛发亮,余孟娴睨了他一眼,他真是愈来愈滑头了。
到了庭院的空地上,她直问道:“绍谦,你不想进宫吗?”
裴绍谦眼神一黯,像个无辜的孩子。
“嬷嬷都跟我说了,所有人都参加,只有你不参加,所以不敢进宫?”
余孟娴问得直白,裴绍谦低头呐响道:“我怕我会失败,干脆别参加,我不能
丢脸,害我爹、害太后和皇上蒙羞。”
他果然很在乎别人的眼光。余孟娴见他自卑,鼓励道:“不,你不会失败,上次你为林大人题了字,不是做得很好吗?”
“那……那是娴儿你帮我,我本来也被笑的。”裴绍谦当时是找回自信,但他的心结并没那么容易消失。
“字是你写的,我并没有帮上忙不是吗?就像上次那样做就好了!”
裴绍谦陡地说不出话反骏。
余孟娴再接再厉劝道:“绍谦,你不是很会画画吗?那天就来画画吧。你无法骑马,可是你还有其他本领,就用你最厉害的本领和他们一决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