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枫无可奈何地对可晴笑笑,“谁教我们方可晴小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呢?”
要晴明白她指的是自己的职业,没办法呀!谁教艳丽一身远近驰名,不想招搅客人光顾都不行哩!
她们正打算到别的地方解决民生问题时,背后传来一个低沉、富磁性的嗓音——
“假如两位小姐介意的话,可否和我同坐一桌?恰巧那里还有两个位子呢!”梦寰似笑非笑地看着如枫,令她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如枫在心中一再的警告自己,他只是她的上司,不可有啥非分之想。
可晴迷惑地看着如枫,不明白这一切。
梦寰见如枫傻愣愣的站着,又说:“怎么,不肯赏光?”
“呃……哪敢啊!”如枫又恢复以往的伶牙俐齿。
她介绍可晴和梦寰认识之后,一行三人来到靠角落的位子坐下,并点了餐。
“如枫,呃……殷秘书,我可以直接称呼你名字吗?”他脸上挂着些许的尴尬,态度却很诚挚。
“当然可以。”可晴替她回答。
如枫白了可晴一眼,要她放庄重些,因为她不想与他除了主佣关系之外,还有其他牵连。
可晴视若无睹地继续和梦寰搭讪,为了充分了解他的作风及为人,看他到底是否适合如枫。假如他和江焕平是一类的,她必会扰得他居家不宁、鸡飞狗跳,看他还敢不敢戏弄如枫。她可不想如枫再度受到伤害。
“你也可以叫我可晴,如枫都是这么叫我的。”她笑容可掬地说,“想必你是如枫的老板?”
“是的。”他简洁有力的回答,但眼光却一直盯着如枫不放。
可晴瞄了他一眼,忍不住揶揄道:“别老是看你的秘书嘛!偶尔也瞧瞧我,我的姿色会比她差吗?如果你是喜欢文静的女孩,那可别爱上如枫,她的外表看似文静,其实内心的闷骚得很……啊——”她大叫一声,用手抚摸着头。
原来如枫给了她一拳。不过可晴心中非常高兴,因为这表示如枫仍有可能再接受另一段感情,只要那个江焕平别再从中作怪就好了。
“可晴,你再胡扯,就休怪我无情了。”如枫红着脸恐吓她。
“哎呀!云董你看,这么凶悍的女孩可要不得哟!”
梦寰被她们俩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原来他的秘书也有脸红的一天。
“谢谢方小姐的高估。你也不想想看咱们云董是什么人物,要什么有什么,他哪可能会瞎了眼看上我?你想做盟飞老板娘的朋友,下辈子吧!不然你自己去他交往。”
梦寰在心中呐喊着:我想,我想娶你呀!只是怕你那阴晴不定的脾气,怕自己真对你说出口,你会对我不理不睬,届时,你要我如何才好?
可晴见他仍坐在一旁未有所动,真想狠狠地揍他一拳,这个呆头鹅,你再不把握机会,我看你就永远别想赢得如枫的芳心。她没好气地暗骂道。
“喂!云梦寰,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真的如如枫所说的,看不起我们?”可晴实在忍不住了,连名带姓地喊他,并且厉声逼问着。
“我也想呀,就怕如枫不答应。”他无可奈何地瞄了如枫一眼。
如枫涨红了脸,他怎能如此不避讳地说出这种话?
“云董,你可别听可晴的话,她这个人哪,老是不正经,经常搞不清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要是能当我们的朋友,咱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乞求更进一步的关系?”如枫恨得牙痒痒的,但又不好意思发作。
然而梦寰也不是省油的灯,哪能就此作罢?但他也不敢一下子要求太多,他想,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既然是朋友,怎还称呼我云董?该改口叫梦寰了。”
话一出口,可晴立刻逼着她改口,害得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她真的恨死可晴了。
可晴见情形不对,决定溜之大吉,她匆匆丢下一句话:“啊!我还有事,本小姐先走一步了。梦寰,下次见,祝你马到成功。”
送他一个胜利的手势后,可晴即溜之大吉,没有听到如枫的抗议声,却隐约感受到她杀人的眼光。
见可晴走远,如枫赶紧对梦寰解释道:“可晴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云董,你可别听信她的话,她平时就是这么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你可别当真。”
她转过头,却对上他的眼神,她愣了一下,立即调整自己的心态,以不在乎的神态面对他。
“与我交往不好吗?是我配不上你,还是你已心有所属?”他诚恳地问,弄得她不知所措。
“别对我谈感情的事。”她恐惧且颤抖的说,“做朋友我也许可以接受,但别对我用情,别和我谈感情。”
“为什么?”他感到迷惑。
“因为不值得。”她一脸坚决和严肃。
说完,如枫匆匆起身离去,丢下仍一头雾水的梦寰。
口口口
章佳岚踏入海云别墅次数愈来愈多了。
今天她又迳自坐在别墅里的沙发上,像个女主人般的拿起报纸瞧着。但她的心思可不在报纸上,她不断地盯着壁上的老钟,见它不徐不疾的走着,她的心烦到了极点。
云名刚从室外踱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章佳岚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桌前还摆着一杯似乎未曾动过的茶水。
方才他与友人下棋去,胜利的滋味犹存,于是他满心欢喜地靠近她。
云名刚很欣赏章佳岚,自从在他的六十大寿中见过她之后,就巴不得梦寰将她娶进门。而不曾带过女孩回家的梦寰,那天肯与佳岚翩然起舞,想必是对她颇有好感。又加上她是章嫂的女儿,而章嫂的为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他想她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想到此,他忍不住笑了,而他的笑声也引起佳岚的注意。
佳岚转过头,正好看见名刚傻愣愣且兴致勃勃地望着她,她极不好意思地俯下头玩弄着手指。
她知道云名刚对她颇有好感,只要自己再努力点,想赢得他的信任实在再简单也不过了。日后再利用云名刚来掌握云梦寰,到时候她就可以稳坐云家少奶奶的宝座了。
“佳岚,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在等梦寰吗?”他轻柔地问。
佳岚点了点头。
名刚有感而发,“最近梦寰回家的时间愈来愈晚了,不晓得这小子到底在外头搞什么鬼?”
“云伯伯,您别怪他嘛!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他的私生活呀!我只是担心……”
“你是担心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吗?佳岚,你放,他不会的。”
“云伯伯,不是的,”她连忙解释,心里却荡漾着笑意,一切全掌握在她的手中了。“我和他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罢了,根本不是您所想的那样。而且凭我的身分,哪配得上他?只要梦寰能与我做朋友,我就好满足了,根本不敢乞求更进一步的关系。”
云名刚呵呵地笑着,难得会有这么懂事的女孩,他一定要梦寰将她娶进门,除非他有更好的理由。
“佳岚,你怎么这样说呢?梦寰绝不会是那种人的,云伯伯相信自己调教出来的儿子。”他拍拍胸脯,又望望墙上的钟,九点三十分。“待会儿梦寰回来,我叫他带你出去兜兜风、吃吃消夜,好不好?”
“云伯伯,不要啦!”她故作体贴,“梦寰回来也晚了、累了,我怎么好意思要求他带我出去散散心呢?
还是改天好了,我可不希望他勉强装出笑容来应付我。”
“说得也是。”他皱了皱眉头。“那好,明天他放假,你们出去疯一天,如何?”
“只怕梦寰不答应。”她羞怯的说。
“放心,一切包在云伯伯的身上——”
话未说完,即被开门声打断了。梦寰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进来,手中的公事包随手一丢,换上了拖鞋,脱下西装外套,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边走近他们。
“爸、佳岚,你们都在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名刚揶揄着。
梦寰搞不清楚状况,一脸迷惘地看着他,“什么呀?”
“方才我和佳岚正在谈论你呢。明天有空吗?”
他无奈地耸耸肩、摊摊手,“星期天,你说呢?又有什么苦差事要我出马了?”
“苦差事?儿子,这次你大可放心,绝对是件好差事。”他转向佳岚,“是不?佳岚?”
梦寰随着他看向佳岚,只见她仍低头不语,搞得他一头雾水。
“拜托!请别再卖关子了好吗?应酬了一晚,此刻我只想早点洗个热水澡,舒服地睡个觉。”他不耐烦地说,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卖弄玄虚,就连他的父亲也不例外。
更何况这几天来,如枫的事已令他烦恼不已,哪有心情去猜哑谜?
佳岚拉了拉云名刚的衣袖,“云伯伯,我看算了,让梦寰早点休息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了,反正我也无所谓。”
“这怎么行?云伯伯答应你的,必定会帮你完成。”他转头看着不耐烦、满脸倦容的梦寰,“明个儿你开车载佳岚出去散散心,这几天来佳岚直为你担心,你岂能视而不见?好歹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他打算好好地休息一番,让自己静下心来想想如枫的话,他总觉得她话中有话,只是繁重的工作令他喘不过气来,加上最近她又避自己避得远远的,更令他心烦了。如今他好不容易熬到休假,正打算上门去问个究竟;没想到却蹦出个章佳岚来。唉……上苍真会捉弄人呀!
名刚见他迟迟不肯开口,再度问他:“怎么?抽不出空来?”
“哪会!”他苦笑着,看着满心欣喜的佳岚,他想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不可说话太直接,何况她是章嫂的女儿。“明早十点半我去接你。你想到哪儿闲逛我都奉陪。”
“梦寰,我看算了。”佳岚不好意思地摇头,
梦寰拍拍她的肩,“没关系的,累的只是今晚,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我明天过来好了,省得你浪费时间过来接我。”
“随你。”
踏上楼梯,他头也不回地走回房里。
口口口
月亮悄悄露出脸儿,星子挂在一旁,黑暗早已席卷而来。
如枫站在阳台上欣赏着夜景。台北的夜晚宁静又温馨,寂静又孤单。
门反转动着,她却无心理会。此刻在她脑海中,除了眼景象之外,还浮现着那天与梦寰的对话。
并不是她不愿去接受他,她怕的是一而再的失望与满身的伤痛。一次的惨痛经验足以令她退却,她本能的因为想保护自己而退缩,甚至抱着鸵鸟的心态,将自己隐藏。
可晴说得并没有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只是要恢复以往充满自信的自己,仍必须付出极大的勇气,就如那天在超市遇上江焕平,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他,但一切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是因为他变了,还是自己仍未完全蜕变?
如今又加上梦寰的攻势,她简直快招架不住了,她能接受另一份情感吗?连她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突然,她感觉身后隐约有人影窜动,她纳闷着,会是可晴吗?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本能地转过身子,她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见到我值得你这般兴奋吗?”江焕平不请自来,他自在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随意浏览四周。“今天没客人吗?想必身价早已不如从前了,是不?有没有想结婚的打算?我会是个好人选喔!”他厚着脸皮说道。
“是谁允许你进来的?江焕平,我警告你,你最好在三秒钟之内滚出这间屋子,否则休怪我无情。”她拿起话筒恐吓着他。
“随你。”江焕平奸笑着,“但可别说我忘了告诉你,我会在警察来之前做出我这七年来未做却想做的事。如果你听话些,也许我会考虑不动手。”
如枫气得火冒三丈,她放下话筒,知道此刻自己奈何不了他,只有顺从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没有一丝属于你的东西。
七年前,你的东西我早全部归还,你今天前来到底有何居心?”
“不,你说错了,还有一样东西我还没取回哩!”
江焕平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而她因他的前进而缓缓地移动脚步。
“你想干什么?”她的身子抵着墙,无后路可退了。
“取回我未曾拿起的东西。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休想!难道你忘了,我曾是个应召女郎?”如枫努力地从齿缝中挤出话来,希望他能因此而对她产生憎恨与厌恶。
“我没忘,但有一点我倒忘了告诉你,这实在是我的过错。”他摸摸头逼近她,两人之间剩下五公分不纠的距离。“告诉你吧,其实早在我出国一年之后,就全明白这是温艾尘的诡计。你根本就不是应召女郎。”
这下子她完全不知所下一步该如何做了。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了!但他仍旧变了。眼的江焕平根本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放了我吧!让我们忘了那一段过往好吗?”她柔声地乞求他。
“放了你?”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温柔的告诉她:“如枫,别作梦了!为了得到你,我费了不少的苦心,难道你就无法体会我的用心良苦吗?”
“别这样,我求你。”她想起梦寰。“我已有了梦寰,你就放过我吧!让我和他好好地度过下半辈子吧!”
“你休想!除了我,你谁都不准嫁。”他露出奸诈的笑容。“为了让你死了这条心,今天我就要让你永远属于我,看你是否还有颜面去面对他。”
提到云梦寰他就一肚子气,那晚如果不是云梦寰,他岂会怆皇而逃?如今他要好好讨回公道,他要如枫属于他,要云梦寰永远得不到她。
“不!”她努力扭动想摆脱他,然而她的手却被他牢牢拴住,动弹不得。
“我偏要!”
江焕平俯下头,对准如枫的红唇直趋而下。如枫不断地抗争着,但他仍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极具惩罚性及强暴意味的吻。
泪滑下她的双颊,但他并不理会,完全融入吻她的乐趣中。
突然,如枫的耳边响起梦寰的一句话——与我交往不好吗?是我配不上你,还是你早巳心有所属?
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想做他的情人,甚至做他的妻子,伴他一生。
回神过来,看着自己半裸的身子,她赶紧极力反抗,为了梦寰,她必须保持自己的清白,否则日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灵机一动,如枫抬起脚,朝他下半身狠狠地踢去。
见他捧着下腹大叫着,她连忙扣上衣服的钮扣,头也不回地奔出家门。
口口口
可晴回家时,她立刻感觉不对劲,除了一屋子的冷清外,还有屋内的凌乱,以及开启的大门。她寻遍屋内的每个房间,却始终没发现如枫的身影。
心灰意冷之际,她折回客厅,站在阳台上望着马路。门把转动着,可晴立即回过身。
如枫两眼空洞无神步入屋内,头发凌乱地垂于肩上,一眼就可明白她曾经哭泣过,而且曾受过伤害。
“如枫,发生什么事了?”可晴握住她的肩膀,不断地摇晃她。
“江焕平他……”
“可恶!”她打断如枫的话,气愤地骂道。“明早我去找他算帐。”
“不要!”如枫制止她的举动。“我不想让事情扩大,何况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我知道,但他至少不会这么快又来找我,而我也有一段安宁的日子可过。”
“你爱云梦寰吗?”可晴小心翼翼的问。
“问这个干嘛?”
“如果你认为他还不错,就敞开心胸拭着接受他吧!
我想他会是个不错的男人,也是个很好的避风港。”
“我知道。今天江焕平差点强暴我,你可知道我是因为谁而勇于保住自己的清白?”
“谁?”不会是云梦寰吧?她猜想。
“云梦寰。”如枫甩了甩头。“当我即将失去清白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想到他,还曾一度想做他的……于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加上他给予我的力量,我才得以摆脱江焕平。”
“这样再好不过了。”
“不,我不想让他做我的避风港,为了我而到任何的伤害。江焕平的个性完全变了,得不到手的,他必会毁了它,连人也不例外。因此我怕……”
“你怕他会对梦寰下毒手?”
她点点头。“为了大家好,你也要好好保重。几年不见,他变得不择手段,更加心狠手辣了,真是可怕。
然而温艾尘又得到了什么?如今我和江焕平如她所愿地分手了,她又躲到哪里去了?”如枫有感而发的说。深深叹口气后,她迳自走回卧室,拿了些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中。
口口口
树上鸟儿齐鸣,暗示着这一天的美好。
梦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地置于头下,他懒得起床,也不想起床,所以从醒来至今仍保持着这个姿势。
眼前再度浮现出如枫那张细致的脸蛋。有哭、有笑、朋怒,更有恨得牙痒痒却不好意思发怒的模样。他不禁笑了,笑她的纯真可爱。
突然间他想起与佳岚的约会,赶紧起身梳洗一番。
下了楼,佳岚早已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杂电。
梦寰穿了套白色圆形领的休闲服、一条白色西装裤,以及一双白色休闲鞋。全身的雪白是因如枫的装扮而喜爱上的。无巧不巧的,佳岚也身着一套白色洋装,均匀的双腿令人想人非非,有时梦寰还真会认为她是为了迷惑自己呢!
坐上红色爱快罗密欧后,车子驶入马路上。
“想到哪儿逛逛?”梦寰首先打玻两人之间的沉默。
“我很少出门,也不知哪里有可玩的,还是由你决定吧!”她昧着良心说。
其实早在在念大学时,哪一个地方她没踏过?只是在他面前必须装出一副不经世事的少女模样,这样要掳掠他的心才不成问题。
他侧着头想,实在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地方可逛。平时除了上班之外,大都往士雄家跑,否则就静待在家里,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咀嚼书的黄金。
“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地方。”他歉疚的说,“到儿童乐园如何?”
佳岚不禁掩嘴笑着,儿童乐园?她还像儿童吗?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还去游儿童乐园,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儿童乐园?我还像小孩子吗?”她撒娇地问梦寰。
瞥了她一眼,的确一点也不像,平时真的太少注意她了,难怪一直为她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
“那你说吧!你想到哪儿?”他投降了。
“咱们去滨海公路好不好?”
“滨海公路?呃?好像不错!好,就这么决定罗!”他像获得释放般的笑了。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有时佳岚对它诉说家庭状况,有时梦寰对她讲笑话,就这样过了一天。
太阳缓缓西落时,他们才到沿海一家海产店享用晚餐。
宫宫公
可晴一早来到了艳丽一身,打理着橱窗里的衣服。
昨晚被如枫搞得连觉都没睡好,害她今早直打呵欠,连张雅倩都忍不住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抗议,说什么这样会害客人全部跑光光。
面对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可量第一次有股冲动想将他们全一扫而出,今天的她心情实在降到了谷底。
人在服装店,心里却惦记着如枫。
可晴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干脆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墙角看着一再涌入的人群。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时,肩上突然传来一阵拍击。她不耐烦地用手挥下那只手,“雅倩,你就饶了我一天好不好?我正烦着呢!”但那人仍不死心地再度拍击她的肩,她只好不情愿地抬起头来,“雅——”见着那人之后,却转换成极度的尖叫,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玉恒!是你!我不是眼花,也不是在作梦吧?”
“你常眼花,也常作梦吗?”他牵起她的手拍拍自己的脸颊,“是温的,还会痛哩!”
然而可晴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大张着嘴,双眼直瞪着他。
“干嘛,见鬼啦!瞧你这副模样。”
“不是见鬼了,是不敢相信。五年了,想不到你还知道回来找我。”
“我敢不回来吗?除非我想提早投胎。”他开玩笑的说。
“瞧你一副不正经样,到加拿大都学了些什么回来?我看哪,什么都没学到,白白糟蹋了金钱,也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她白了他一眼。
“但是至少我回来了,不是吗?莫非你打从我出国那一天起,就天天祈祷我别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果真如此,那我再回加拿大好了。”
“你敢?”
“不敢、不敢,未来的老婆大人。”他拥着她,高兴全写在脸上。
“谁要当你的老婆?”她抗议,但甜蜜却涌上心头。
“除了你,谁还肯做我的老婆?除非你是希望我当和尚,果真如此,我也会拖你下水的。”
“那种吃斋念佛的生活谁要呀!”
“那你只好嫁给我罗!”
“讨厌啦!快放开手,否则被雅倩看到了,你教我如何解释?”一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玉恒的手仍环着纤细的腰。
“难不成抱你也犯法?”
“没犯法,但可别在我的店里,成何体统!”雅倩突然出现,害得可晴红了双颊,赶紧拉开玉恒的手。
“别拉了啦!都已经被我看见了。好吧!我好人就做到底,准你今天休假,好好和玉恒聚聚吧,别在我的店里演限制级的。”
“遵命!”玉恒对雅倩行了个举手礼,随后在可晴仍未恢复的情况下,将她拖出艳丽一身的大门。
殷如枫、方可晴、张雅倩,以及段玉恒四人,在大学时代曾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原本段玉恒喜欢的是如枫,但又因如枫与可晴的交情最好,因此他要可晴从中帮忙,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到最后,段玉恒却喜欢上这个从中拉线的方可晴。也就因为这样,他们俩成了公认的一对恋人,而如枫也了了一桩心事,因为对玉恒,她除了友情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口口口
星期一早晨,如枫和往常一样,一早就起床为自己以及可晴做早点。
可晴吃着早点,脸上不觉露出喜悦的笑容。
如枫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土司,涂上些许葡萄果酱。
“什么事令你这么高兴?”她打量着可晴,想知道可晴到底哪根筋不对劲。
“你知道我昨天遇到谁?”可晴将脸凑近她。
“谁呀?不会是段玉恒吧?”她胡扯一通。
自从五年前段玉恒不顾一切的去了加拿大之后,可晴就不喜欢别人在她的面前提起他,如枫见她故意卖关子,就拿玉恒来气她,但万万也没想到,竟然被她给猜中了。
“宾果!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哩!连他回来了你也猜得着,本小姐实在佩服佩服。”可是有对她作揖,惹得她不禁爆笑出声。
“你还挺在乎他的嘛!”如枫瞄了可晴一眼。
可晴吐吐舌头,极不好意思。
“算了,不和你抬扛了,我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去办,改天有空不妨邀玉恒到家里来坐坐,我烧几样好菜给他尝尝。”
如枫叮咛她,随后拿起沙发上的皮包出去了。而可晴仍陶醉在甜蜜里,因为今晚他们俩相约要玩个通宵。
口口口
如枫与士雄一起来到机场之后,两人心有灵犀的盯着看板瞧。
一架由加拿大直飞而来的飞机落后,一群群等候的人们随即一拥而上。
士雄一边默念着温艾尘的特征,一边往人群中寻找,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渐渐散去后,温艾尘才被士雄“寻获。”
他跑上前去打招呼,“温小姐。”
温艾尘戴着一副深色墨镜,一身的牛仔衣裤,帅气十足。“你是庄士雄先生?”
“叫我士雄吧!找你还真不容易哩!”他边走边将她带至如枫的身边。
“都怪我戴了副墨镜,真是抱歉。”她满怀歉意的说,“也别叫我温小姐,就叫我艾尘吧!”
他们来到如枫的面前是,士雄立刻为她们介绍,“如枫,这是我前几天向你提过的温小姐且,温艾尘;而她是我的女友殷如枫。”
两个女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良久,艾尘终于开口:“如枫,我……”她很想化解她们之间的仇恨,毕竟她带给如枫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一切都过去了,也太迟了,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她转向一脸茫然的士雄“尽管我与温小姐有过一段令人不想再提起的往事,但她毕竟是咱们的客人,待客之道仍不可免。”
温艾尘看出如枫的不悦,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她欠如枫的,如果责骂能令如枫减轻对她的仇恨,她倒很愿意站在这里让如枫骂个够。
就这样,三人坐进车子里,谁也没开口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士雄虽不明白这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何事,但应该谁也看得出来,她们心中存在着莫大的芥蒂。
士雄将车驶入停车场中,然后三人一同走进餐厅内,他们已经订好了座位。
用餐时,士雄借故离席,他是想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的存在只会令气氛更加沉重罢了。
“如枫,七年前的事我……”温艾尘首先开口。对于如枫,她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歉意。
“什么都别说了,反正一切都过去了。”如枫冷冷的回答。
“但我看得出来,你心中很在意这件事。”
“如果是你,难道你会像耶苏一样,打开心胸去原谅对方吗?算了,我不想再提些陈年往事,那只会徒增我们之间的不愉快,除非你希望我恨你一辈子。”如枫的口吻仍旧冷淡。
“你的感受我全能明白,但我会补偿你的,只要你说出口。”艾尘诚恳的告诉她。
“补偿?”她讽刺的重复艾尘的话。“难道你不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吗?如今我背负着应召女郎的名声,别人如果去调查我的背景,我还有脸站在人生的舞台上吗?多年来我未曾出门工作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曾是个应召女郎啊!而我是吗?不,我不是,这全是你一手策划的,而我却是这计划中的受害者。就这一点而言,我根本就不可能原谅你,因为你在我的眼中,永远是那么……”他停顿住,不愿再说下去。
“我真的很抱歉,改天我会亲自去对江焕平诉说过去的一切,我想多多少少也能弥一些。”她努力含住眼泪,不让它们落下。
“不用了,对他,我早已不存在任何冀望,这也全是拜你所赐。你难道不知道他变了吗?变得谁也不敢想像他曾是大学时代的江焕平。现在的他就如七年前的你,再度对我的生活带来威胁,我是那么不容易才走出那层阴影,又是那么努力才克服心中的障碍,再次整装出发。但你永远也想不到,前天晚上他竟然……竟然想强暴我,为的只是让我无颜去面对我未来的丈夫。这种生活我真的怕了,现在我只乞求你别再对我下毒手了,我求的只是一份安稳,让我这漂泊不定的船只有个可避难的港湾。”如枫不再像原先那样排斥她了,但对她的恨就像解不开的死结般缠绕着。
温艾尘一不敢相信她对如枫的伤害有这么大,除了毁了她与江焕平之间的恋情外,竟也毁了他们俩。一个变得凶暴;一个变得懦弱、隐藏自己的感情。
对于江焕平的一切,温艾尘虽远在加拿大,却也多少有所耳闻。而且这些年来,他更将他父亲的事业扩展至海外各地,几乎遍及全世界。他的雄心大志令他声名大噪,商场上除了盟飞外,就属他的江氏企业最为出名。而云梦寰是以精明能干、沉着应战闯出名声;江焕平则是以花花公子的角色博得媒体的追逐与青睐。
温艾尘知道,现在的殷如枫想要的只是一个舒适、不被打扰的生活,而今天如枫会与士雄同来接她,想必也是为了告诉她,别再破坏她与士雄之间的感情了。如枫的避风港就是庄士雄,但苍天又为什么要捉弄她,士雄竟是她的未婚夫?!
对于她和士雄的婚事,艾尘没有反对也不表赞成,因为打从七年前起,罪恶感便已在心中滋长,没人肯原谅她,就连她都鄙视自己。因此对于婚姻,她只想逃避,再不就随父母的安排。至于自由恋爱,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
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啻是她最佳的写照。
她想,为了士雄的幸福,也为了弥补殷如枫,她只有与家人抗争到底。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她已经尽力了。
沉默了良久,温艾尘才又开口:“如枫,你放心吧!我会补偿你的,就用你最爱的人来弥补我那年的罪过吧。”
如枫不懂她的话,只见她一说完,立即起身走出餐厅。
但如枫隐约有了,温艾尘真的以为庄士雄就是她口中的避风港,而想成全他们。不过这样也好,不但帮助了庄士雄,自己也有了一个宁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