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不但不符合经济效益与成本,最重要的是……
“此次你替我安排的对象,并没有达到我当初所开出的条件——一位‘宜室宜家’的女人。”
晶眸微眯,她轻冷笑哼。啧!就说嘛!天底下哪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恶整还会不翻脸的?
若有,那一位不是圣人,也算是奇葩了。
“真糟糕。”为了不让自己吃吃笑出声来,叶凯茵紧抿了唇,极力按捺住笑容,并对女方表示肯定,“但徐小姐是个很贤淑的女人,尤其在厨艺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你有注意到她还是个相当节俭的女人了吗?”
“注意到了。”他一副狼狈相,“我相信她也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不懂得浪费的一个。”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勤俭持家可是传统妇女的优良美德之一呀!
“我并不想找麻烦,只是……”缓缓地抬起眸来,他谴责地望着她,“我真正担心的是,哪一天那女人会因为太过节俭,而坚持吃光所有侍者每一道端上桌的菜,决定把自己活活撑死之前,我还得向餐厅借用一把千斤顶,才能安全无虞的将她迅速扛上救护车。”
还真是一针见血!
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尽管斯文尔雅,损人从不带脏字,但说出来的话,效果却是同样出色,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她决定鸣金收兵了,这一回合,双方打平。
“所以你想更换下一次的约排对象吗?”她颇为通融的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非常感激。”
“千万别这么说,展先生既然已经购买了本社的“一试就灵”方案,本社应当竭诚尽力地为你服务。”
“很高兴你说到了一个重点。”他隐喻地道:“既然我购买的是本社推销的热门方案,我希望这次真的可以“一试就灵”。”
“请尽管交给我们安排,这一次本社绝对会慎选符合展先生所要求的约排对象。”此刻,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像一只狡诈的狐狸,说出来的话,更是完全没有一点诚信作用!
这一点,她清楚,他也明白。
可看在过去两人相恋一场,他宁愿再信她一回,认为她不至于泯灭了良心,有意刁难于他。
“那么,这一次你会替我配对小巧纤细些的对象吧?”微眯着眸,他有些怀疑的问。
“这是当然。”当然不会!这个大笨蛋,居然又再一次落入她的陷阱。
“我一定会应展先生所要求的安排。”她一脸自信的道,内心却是窃笑着,已暗暗想像下一回他被恶整得灰头土脸的跳脚模样。
咕咕咕……
“那就再麻烦叶社长了。”他抬起眸子凝视着她,朝她慢慢伸出手,一对搜索的双眸似乎不放过任何写在她脸上的表情,“我会很期待贵社下一次的约排。”
瞪着迎面而来的大手,她迟疑了半晌,最后在他挑衅般的目光下,倔强的回握住他的。
“请不要客气,展先生。”刻意不去理会他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她强迫将视线从自己的手中移到他的脸上,一脸自信满满,再三保证,“我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遗憾的是,今日这一句“我一定会令你满意的”保证言犹在耳,可就在三天后,当展名威在约排地点,乍见叶凯茵再次替他精心安排的对象之后,首次,他忍俊不住地笑了……
Loengebar里,一曲优美的蓝调音乐飘散在空气中,流露一股低调奢华的气氛,墙上精致华丽的水晶嵌灯,散发着醉人的摇曳光辉,映照在往来丰姿绰约的摩登男女身上,也洒落在吧台一隅宁静角落一张柔媚微醺的娇容上……
但见娇容还残存着一丝黯然神色,一口接着一口,喝着后劲颇强的伏特加调洒,即使在幽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女子满怀的忧悒。
想起过去与展名威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叶凯茵又吞了一大口烈酒下肚,让酒精烧灼了她的喉咙,也烧灼了她的心……
“哼!那种男人,就是应该给他一点苦头吃!”两手撑着双颊,叶凯茵醉眼半阖,兀自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了起来,脑海里围绕的全是那人的身影,忿忿不平的嘀咕着。
还记得那一天,在目睹那残酷的一幕时,她整颗心都碎了……
之后,她气愤难平的从他居所离去,恰巧已移民美国多时的家人也不断来电,要求她立刻放弃台湾学业,飞往美国一家团聚。
当初就是因为割舍不下与展名威的一段感情,所以在父亲因为生意上的关系,决定带着全家远赴美国定居时。惟独她坚持要在台湾念完大学,迟迟不肯跟随家人移居海外。
但经过这样的一场打击,她认为再也没有理由独自滞留台湾,于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匆匆办了休学,前往美国。
临走前,她还特地将他先前赠予的银戒放在一只信封内,请最要好的室友退还给他,从此两人形同陌路,各自天涯。
“借酒浇愁愁更愁啊!”蓦然,一道淡淡的柔嗓在吧台内扬起,语音中有着一丝关切。
“凯茵啊!你若是想来看看老朋友,我安东尼随时欢迎,但若是故意来买醉的,我宁可不做你这一笔生意!”瞧这丫头一副把酒当水喝的豪迈劲儿,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肯定又是什么令人心烦郁闷的事困扰着她。
“啧!你别太敏感了。”她抬起微醺的眼皮,看向眼前一张充满担忧的脸庞,冷冷笑哼,“我叶凯茵会是那种借酒浇愁的人吗?”
“你是啊!”接续说话的,是店内的首席调酒师,同时也是经营这家Loengebar的老板,安东尼的情人汤玛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也是像今晚这样,一个人窝在吧台一角,默默喝着闷酒。”
当时她连一句话也不说,对于旁人的搭讪,更是一律充耳不闻,直到她整个人喝挂瘫在吧台上,为逝去的恋情崩溃痛哭时,他们才发现了她。
回头想想,那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了……
“咕!难道喝酒就一定得像个疯子一样,嘻嘻哈哈、吵闹个不休吗?”她不以为然的反驳,接着又阿莎力的干了一杯调酒。
“是不需要这样,但配上你一脸哀怨的表情,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又失恋了?”
身为叶凯茵忘年之交的好友,安东尼平日就像个老大哥似的,从不拐弯抹角的与她说话,总是直接挑重点“关怀”。
“拜托喔!台湾法律有规定,就一定得是失恋的人才可以喝醉酒吗?”这是哪门子的不成文规定啊?重点是……
“我看起来像是失恋的样子吗?”
“满脸都写着呢!”难得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猛然被亏,叶凯茵也不当一回事,摆了摆手,淡道:“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反正你们这两个人总是一个鼻孔出气,谁遇上都没辙。”
“谁教我们俩感情好,情比金坚呢!不甘心的话,你也找一个来较量呀!”正当汤玛士一脸春风得意地搂着情人安东尼,一边与叶凯茵呛声时,店门口缓缓走进一道颀长的身影,并往吧台的方向走来。
来人一进门,安东尼与汤玛士便立刻注意到,对方一对凌厉的目光,始终盯在叶凯茵的身上,当他靠近的时候,眸底似乎还蕴藏着一种无以名之的光彩,但转眼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