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她只是想拿杯水喝,为什么会浑身冰凉?
立威……
能不能帮忙把冷气关小,平常你都会去关的……
还是,因为我生闷气没做晚饭,所以不想理我?
我知道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没有你在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就是贪睡。
我以为我关好大门了,现在又似乎没关好,因为风都吹进来了,电视也忘了关,音量大声的好像就在耳边,就是想贪睡,什么都不想动。
「宝莉?」男人低唤,声音充斥着从未有的惊恐。
沉重的眼皮试图张开,但却因此呈现挣扎无奈样。
「为什么躺在地上?」
大掌贴在小脸上,抚摸两下,霍地,抱起轻瘦的小人儿,火速冲往二楼,一路震撼忿忿咆哮:
「一定要宰了妳!我妈的一定会宰了你!」
月眉被骇人的怒吼惊得深锁,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是立威,不过不敢肯定,只因这是现实生活里从未有过的慑人愤怒,那么,就应该是梦。
怎奈,耳朵被吼得隆隆作响,教她不住怀疑,她到底是在哪个地方?身体好像腾空起来,随着飞速的步伐往前飞动。
为什么无端端被痛骂了一顿?为什么这种严厉的咆哮,会掺杂她渴望已久的在乎,好浓厚的在乎……这个熟悉的声音在激动,她想问这主人,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就是爱困,老张不开眼睛,无力听着他不停的咒骂,在她身边不时的警告。
顷刻间,她稍稍舒服,大床不再硬邦邦的让人疼痛,身体稍微不冷了,可火气依旧在蔓延燃烧,整个房间都是。
「喂?立美,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叫哥回来!?」男人不满闷哼,「医药箱到底放哪里?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宝莉为什么会发高烧昏倒在地上!?该死!」
一记砰然巨响,让意识模糊的她不得不走出梦里,开始相信是他回来了,他终于忙回来了。
无可奈何的是,她没法即刻清醒爬起来一看究竟,身体很无力,呼吸也不顺畅,只好继续迷迷糊糊的躺着,只好听着电话被他重摔的声音,大门一会急急打开,一会粗鲁关上。
总而言之,她睡不沉了,周围很吵,他一直在忙,脚步声跑上跑下,砰咚砰咚,厨房还不可思议地传来锅子摔到地上铿铿锵锵的巨大音量,接着他就不断骂脏话。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厨房?
他平时就不太会去,总是狂傲的说男人的天下在外面,女人的地盘在厨房。
甚至霸道地为她做居家的严格归分──锅铲是她的,电视则是他的;吸尘器是她的,游戏机是他的;冰箱汽水饮料是她的,啤酒洋酒不许她沾上一滴,否则就等着让他骂……
由于他总是因为工作晚归,所以家门钥匙也是他的。
明明是经常暧昧共用的大床,他还是有办法去归分,他靠墙睡,她靠门睡。
那么,这么嚣张又不讲理的大男人,干嘛不守规矩跑去她的地盘?
兀自纳闷之际,他冲上来了。
砰、砰!还是不忘用力开门甩门。
呜呜,别再折磨她了,让人安眠吧。
「关立美,先不要睡,很重要的问题,老哥问你──」
他又急着打电话问什么?
「大蒜跟葱是长什么鬼样子?」
床上半昏半醒的小女人,突然好想跳起来,为伟大妇女同胞起义抗争。
「你想找死就尽量笑没有关系!给哥现在过来,没错,你来做,要睡等煮完东西,我会给你回去睡,来这里的时候动作不要太大,小心吵到宝莉。」
呃?后面那句话可不可以倒带回去剪接重播?教那个说出这句话却又不断吵她的男人仔细听清楚?
一会,他再度快速走下楼,上来时,动作却意外的轻柔。
早晨那双时时紧拥她的铁臂,这回越过她的腰际,格外温柔地扶起她,然后就不再离开,男人熟悉的气味与身躯,亲昵地环绕着她,使人不由自主地依偎着,贪婪地贴附着。
「宝莉,等等再睡。」粗糙大掌轻轻抚摸发烫的脸颊,缠在娇躯的臂膀,不时抖动,尝试唤醒她。「宝莉?」
她难受地眨动双眸,映入眼帘的俊颜,有些朦胧,有些焦急,甚至含着作梦都想不到的温柔凝视。
「立威,真的是你?」她气若游丝,接着又闭上眼睛,小嘴想对他多说什么,竟因为无力而成为咕哝嗫嚅。
反倒是他,将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凑到她支吾不清的发白嘴唇前,以不许违抗的王者口吻说道:「把这喝了,你再睡。」
她本能地害怕那将是十分苦的药水,想先以舌头沾舔其苦味,不料,双唇刚微启,他就霸道强灌,唯恐这小猫咪会舔到隔天都还没舔完。
「呜嗯!」她难受憋气逸着抗议呻吟,喝完就呛咳几下,随即眯眼看那被喝光的杯子一眼,浮现诧异。
「这药水有柠檬口味。」他徐缓解释,轻易就看穿她在惊讶什么。
「立……」
「闭嘴,给我休息,等立美煮好粥,我会再叫你起来吃,你要是敢吐掉,我一定修理你!」
他还是这么坏,但这一刻,她却喜欢上他的跋扈。
因为这种强悍的照顾方式,藏着浓烈关怀,任何动作,都是那么希罕温柔,只许她接收,没得拒绝,所以,她也只好乖乖听话,闭上眼睛,带着他给予的安全可靠,沉沉睡去。
接下来,火爆的气流淡淡消逝,白色的卧房布满暖人的温度,那是男人流露呵护的温度,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感觉得到,以致连梦都变得好甜美,并且把她迷糊时见到的过分在乎,带进梦乡,总觉得那应该是属于一场美梦的开端,毕竟,他是温柔的要人难以置信。
到底昏睡了多久,她没办法去推测,只晓得这期间,隐约感觉身体被强悍地翻动一阵子,也不知道是在对她做什么。
过没多久,他端了一碗瘦肉粥,逼迫半昏迷半清醒中的她吃下几口。
她才伸出小舌头以示没胃口,他就狠狠警告一瞪,将病恹恹的女病人吓得直接用吞的,然后立刻倒头去睡。
而这一闭上眼,就好似睡了大半世纪,而病痛因子也都在熟睡时,让发挥效用的药力赶去部分不舒适。
等再次张开眼睛,一接收清醒后的静谧幽暗,身体就不禁僵硬。
没想到自己居然对黑夜中灯光微弱的台灯感到恐惧,也不喜欢静悄悄的房间,更不喜欢醒来时,是自己一人在承受黑暗带来的诡谲气流。
看着看着,她就受不住恐惧而发颤叫出声:「立……立……威!」
未几,房门砰一声被用力打开,杀出一脸比她还惊恐的猛男。
「妳叫魂哪!?」
神奇火速冲进来的关立威,让她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他,只套件松垮的黑色长裤,毫不客气地裸露强健结实的上半身,十足的性感猛男架式,刚才又凶猛开门冲进来,手持黑色软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对男女准备大玩SM游戏,有够煽情战栗的。
随即,他甩下不知名的黑色软管,大步走来,坐在床沿,打开抽屉,取出耳温枪,二话不说就塞往小耳朵里按下按键测量。「三十七点八度。」
测量完,就十分挫败,不满地冷瞪着她,「你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突然好怕黑……」
「我是说怎么老是三十七点八度?你整我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莫宝莉无辜地瘪起嘴。
「三十分钟前测量也是这温度,现在竟然还是!我警告妳。」
「什么?」她惊悚地缩着脖子,仿佛生命受到黑暗组织的要胁。
「你最好给我退到三十六度,不然我就把你扛去打针。」
「我不要打针!」她立刻拉起被子,只露出半张小脸,以示抗议。
「我已经对你很仁慈了!」他隔着被子痛打她半侧屁股,「半夜给我烧到三十九度多,没叫医生过来给你打点滴玩皮肉穿刺术,你就该偷笑!」
「可是……」她瞧着那张气愤的俊脸,犹豫了一下,牵强地笑,「我在短短的时间就退了两度,已经很好了,现在只是有一点点没力气。」
「短、短、时、间?」他冷笑,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狠念。「现在是晚上七点,足足隔了十六个小时,你是要过十六天才知道『长』吗?」
「我怎么睡这么久?」
「那就要看妳病多重。」他睨了依旧该死苍白的脸一眼。
她为之一楞,失神地看着居然一直守着自己的男人,一喊叫就立刻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猝地,一股暖流悄悄钻进她的心坎,好暖,好让人心动。
「做什么不说话?」
「我睡了十几个小时,你……都没离开过?」
「有。」
她心抽一下。
「我拿衣服去洗衣机洗,但是我不知道到底要放多少剂量,所以放了三瓢洗衣粉,三小杯柔软精,结果洗出来衣服全变色,最后才知,我把漂白水看成柔软精,但是我不管了,然后我就去丢垃圾,谁知道这垃圾袋是劣质品,拖几下就破……」
她摀住嘴,不是对他的不用心惊讶,而是鼻酸,这些家事,是他从前极不愿意做的,这次居然为了自己而动手去做,就算是做的一塌糊涂,也让人感动到想落泪。
他是如此地为她,自己呢?昨晚不过看了一张报纸的叙述,就难过的死去活来,几度要放弃对他囤积多年的爱意。
那些女子是这么大方地对他表达情意,自己呢?为了小小甜蜜就快乐地朝他前进一步,因为小小自卑就大大退后十步,她打算退到什么时候?回到原地吗?
那么,结果就会如报章杂志所说,他最后选择的女人,会是里面的其中一位名媛,永远没有她……
「好端端地在清理大厅地毯,吸尘器吸到一半你就乱喊叫,搞的管子都被我拔上来。」他指着丢弃在门口的黑色软管。「到时你要负责装回去。」
「立威……」她热泪盈眶地望定他。
他因此僵住。「怎么回事?」
「我……」她停顿,内心有万千个催促声,要她别再把话吞回去。「我想对你说……我其实很、很……」
「很什么?」剑眉一扬,锁定莫名泪流满面的小妮子,肃然询问。
陡地,她豁出去,快速掀开被子冲去抱住他,靠在他肩膀上大声说:
「很喜欢你、很爱你!」
「……」
关立威这下是真的傻住了。
因为这个熊熊扑上来的小女人,压根就不知自己的衣服在夜晚时,早让某个男人为了方便体温散热给全扒了,目前只剩单薄的内衣裤,现在又贴在上半身赤裸的他身上,简直是存心挑衅他经常控制不住就想法子彻夜未归的欲火。
这下,不把这忍了无数次的男人给震狂了才怪。
「我一直很爱你,很爱很爱,从以前就爱你,你说怎么办?」她慌道,顿时觉得身体窜上阵阵凉意,却也无心多理会。
「宝莉。」他屏息唤她,尝试给她活路暂且离开。
「立威……」她则忘我吟着爱人大名。
「你确定你要挑这种情况对我说这种话?」他深锁浓眉,俊脸因隐忍下半身的急速苏醒而紧绷难受。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重点是你把我惹得控制不住!」一记强劲的力道,将她压在床上。
「立威?」她瞠大眼,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我的衣──」
「半夜时,我就把它们脱了!」他低吼,呼吸变得浑浊急促,定在雪白娇躯上的眼神,充斥着火焰,几乎想要将这单薄的内衣也给立刻脱了。
「你……该不会?」她涨红了脸,楞楞地看着他,忘了尖叫,也忘了逃开,只因他的神情变得好不寻常,灼热又摄人魂魄。
「对,我会。」俊脸亲昵凑近,语气肯定,绝不容置疑。
「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啊。」她紧张的心脏狂跳。
「我就是一直顾虑你没有心理准备,一直在看状况。」他邪魅一笑,一手抵在她耳侧,一手则滑进大腿内侧,熟稔地以手指轻轻抚弄,教下半身立刻接收这动作的呼喊而发颤回应。
她大力呼吸,却奇异地觉得吸进的都是热气,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火一般的注视而比之前更加烧烫。
「但有时我仍会对自己夜晚的控制能力失去信心,所以总是强迫自己远离你一晚,现在,却让你挑起这场火,一场连我自己都没有心理准备的火。换我问你,你要我怎么办?」他俯首啄吻其粉颈,而粗糙大手,这回钻进她背部,快速解开早在昨夜就该先解去的内衣锁扣。
「其实……我们可以暂停一下,等都有心理准备时再来、再──」
「要我暂停?我会死!」
忽地,一个力道,扯去了她上半部唯一的遮掩,并且抛到老远,不给她一丝穿上的机会。
她为之低呼,本能地想要环抱胸部,孰料,竟慢了他一步。
随着呼吸起伏的娇嫩浑圆,就这么让他双唇和大手霸占,让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的娇小身子,完全受他控制地难耐扭动。
挑逗游戏玩了好半晌,着火的星眸将那卸去娇羞的妩媚模样尽收眼底后,俊颜扬着霸主的自信与得意,随即,他以吻滋润那因大病一夜的干涩小嘴,同时俐落褪去彼此的衣物。
「宝宝。」他大手悄悄亲近那期盼他已久的温热地带。
「嗯……」小女人听着这两个字,整个理智像全面瓦解般,大胆吟着愉悦嘤咛。
「记住,这个名字,只有我能喊。」
一个比料想中还要狂傲霸气的填满攻占,令娇弱小女人立刻禁不住地喊出难耐喊叫。
是谁先点起这一场欲火,而现在又是谁在主导这一切,不知道,只是清楚,床上的小女人不断地用销魂的声音,将场面弄得更加浓郁,大男人已一发难以收拾,这欢爱情节,似乎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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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阳光照进残存激情气息的宽大卧房,以微热的温度悄悄唤醒大床上的小女人。
她揉揉眼睛,挪挪身躯,显露受尽宠爱的慵懒模样。
好疲倦,简直比大病一场还疲倦。
当她回忆起昨夜的狂野激情后,就忍不住羞赧,本能地往另一方依偎去,原以为能从结实的胸膛取得温柔的拥抱,怎料,她扑了空。
他不在?
应该躺在床上的他,为什么不在?
他几乎没什么睡,欢爱一场后,彼此休息到凌晨,他又继续他认为未完的需索,想到这,她又害羞加倍……
遽地,一记不安取代了娇羞。
他现在应该是在床上补眠的,但他放弃休息,趁她疲惫沉睡时离开……
不!千万别告诉她,他后悔了。
别跟她玩这种一夜激情游戏,她承受不起……
昨晚不是才说好,他再也不用忍受冲动强迫自己远离她,那么他人呢?又去哪里?
言念及此,她扯下单薄被单,裹住有多处吻痕的赤裸身子,想到楼下找寻他的身影,但刚一下床,双脚就严重酸软地害她瘫坐在地上,同时不经意地在电话柜上的烟灰缸瞧见烟蒂。
她胸口为之一闷,呆了好半晌,凝视着一般男人在发泄情欲后会出现的烟蒂。
她不喜欢这种猜测,但醒来后,没有温存,是事实;看不到他的人,也是事实……
想想,昨晚他似乎也没对她表露什么亲密爱语,喜欢二字好像也没讲,所以,他玩她,也有可能是事实。
打了电话,电话也神秘关机,完全不让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好可恶,真的好可恶。
如果再过两个小时,他还不出现的话,他就真的是存心玩弄她的无情汉。
湿濡的大眼霍地往搁在桌上相框里的英俊男人狠瞪,「关立威……」
愈想愈难受,未几,她深吸气,决定按照每次受到欺负就会有的惯例,痛快诅咒:
「关立威这大混蛋!最好去吃大便!」
这下终于舒服多了。
砰!门又被人不爽地猛劲打开。
但这次不是外头房门,而是卧室里浴室的门。
男人穿着性感内裤,口吐白沫,俊脸充斥着杀气,赤脚一步一步走向已经后悔地想落跑逃命的小女人。
「我在里面刷牙刷的好好的──干嘛叫我去吃大便!?」
抓狂的震耳暴吼,将吓到身子僵硬的小女人,喷的满脸牙膏沫。
「人家……人家只是……」她惊骇地连话都说不清。呜呜,早知道她就不要乱骂,夜路走多了,今天终于被鬼抓。
「等我洗好澡,你这女人就完了!」说罢,男人就转身朝浴室走去。
什么?还要等他洗好澡,她才不要等!
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狠狠把她修理一顿,她又不是傻子,先溜为妙!
哪料,她刚做出偷跑姿势,那男人竟精准地预料到一切,火速折回来,二话不说扯下她身上的被单,猛地将她扛在肩上。
「你也给我一起洗!」
「我不要不要不要……」
然而,她慌张惶恐的抗议尖叫,都在男人强劲甩上门后给隔绝起来。
不过,这场澡,洗的时间真是长得可以。
洗透那女人身子的不是高温清水,而是霸道吮吻。
总之,这女人原本是活的被扛进去,最后则几近半死昏厥地被扛出来。
关老爷,你也有点洗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