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看,这么大火气,是不是和上次那个给你排骨啃的女人有关?”葛应云坐在一旁,扔了一条毛巾给在球场上发泄过剩精力的童记礼,拧开水盖,调侃地说。
接住毛巾,扔下球拍,童记礼走到葛应云的身旁坐下,瞪了他一眼,随后摘下眼镜,抹自己脸上的汗水。
“我还听说,最近童大律师闹脾气,杀鸡也在用牛刀,说是要起诉哪家物业管理公司,吓得人家登门赔礼道歉,实在可怜哦。”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葛应云跷起腿,灌了一口说,继续煽风点火。
“葛应云,你究竟是来打球的还是来抬杠的?”
“打球,兼抬杠。”葛应云很诚实地回答。真是风水轮流转,想童记礼不久前还在酒吧拿他当笑料,这么快,他就有机会报复回去了。
“算你狠。”童记礼抢过葛应云手中的水,毫不留情地喝得一干二净,咂砸嘴,才转头问他:“你的事情,打算如何解决?”
想了想,葛应云沉吟道:“若非必要,我希望能尽量避免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听他这样说,童记礼耸耸肩膀,重新戴上眼镜,对他说:“那我就无能无力了。”这可是葛应云自己说的,不是他不帮忙。
“知道了。”葛应云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出你这个秘密武器的。”
“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要出马,也得看他愿不愿意才行。
“行了!”轻轻给了他胸口一拳,葛应云将球袋挎在肩上,问他:“走不走?”
“当然走,今天你请客?”说实话,打球真是废体力的运动,这不,他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没问题。”
才说着,童记礼放在裤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铃声?”葛应云翻了个白眼,受不了地说。那种娇滴滴又肉麻的铃声,外带连声叫唤“帅哥”、“美眉”,他也不怕难为了他的耳朵。
“我觉得很好,很适合我。”童记礼大言不惭地答道,掀开机盖,在一片“有美眉找你”的铃声中摁下接听键。
“这回又是谁?”看他露出骗死人不长命的笑容通完电话,葛应云开口问他。
“我的一个委托人,刚刚在我的帮助下摆脱了她噩梦一般的婚姻。为表谢意,请我吃顿便饭。”收起手机,童记礼慢悠悠地朝出口走去。
“希望你们的感谢是在饭桌上进行。”葛应云在他身后半是提醒半是讥诮地说。
“葛应云,你是嫉妒我怎么的?”早就该知道,爱情失败的男人心理就是不平衡。握住门把手,童记礼回头瞪葛应云,对他贬低自己人格的说辞很是抗议,“你真当我是来者不拒吗?我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到下流的地步。”
“很多男人都这样说,关键在于你怎么给‘下流’下定义。”葛应云优哉游哉地走上前,揽住童记礼的肩膀,笑得很是阴险,“比方说你那晚摸人家胸脯到舍不得放手的地步,算不算下流?”
“舍不得放手,我哪有?”童记礼大喊冤枉。天地可鉴哪,先不说那种举动是为了教训猖狂的林小小,退一步来讲,就算是他存心吃豆腐,也是一点甜头都没有尝到反而被海扁一通。他的宝贝脸蛋,可是用了一个星期来复原呢。
“我说,你怎么会看上那种火爆脾气的女人?”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童记礼吃鳖的表情,葛应云就不由得佩服起哪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女人来。
“开什么玩笑,我会看上她?”童记礼嗤鼻一笑,拉开门,径直走出去,还不忘替自己辩解,“我要的,可是一个各方面都一等一的完美女人……”
“行了吧。”对他这一千零一遍的说辞,耳朵都听得起来老茧,葛应云不耐烦地打断他,“一等一,你到底有没有具体的概念?比如说,像小易那种艳光四射的?”
容易吗?对他的提议,童记礼托着下巴细细考虑,美则美矣,属于上得了台面给男人争光的类型,不过,如果那头卷发能够再直点,再黑点……
“不满意?”见他不说话,葛应云好心地提出第二人选,“那维妮呢?”
维妮吗?童记礼推推眼镜,工作能力强,精明能干,是个得力助手,不过,如果那张鹅蛋脸能够变成瓜子脸……
“童记礼,你的眼光还真是高得令人难以想象。”葛应云朝他靠近了些,“那裴文呢,你的红颜知己,总该满意了吧?”
文文吗?温婉动人,是很容易令男人产生保护欲望的那种类型,不过,如果个子再高点……
快了、快了,心中最最完美的形象逐渐勾勒成型,在脑海中慢慢出现清晰的容颜,呼之欲出。
看清了那张脸,童记礼猛然站住,嘴巴霍然张开,鼻梁上的眼睛也骤然滑下。
不会吧?他使劲揉揉眼睛,再拼命眨眨眼,那张容颜依旧。
老天爷,不要这样玩弄他,在他脑海中幻化的完美形象,居然是那个和他水火不相容的林小小?
杀了他吧。
“你没事吧?”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葛应云狐疑地问他。
“没事,没事……”告诉自己要镇定,童记礼使劲甩甩头,将脑海中的东西甩得七零八落,“哈哈……我们两个还真是无聊,拿人家来当模型。她们不是已经名花有主就是芳心暗许,就算我有心追求也是不可能的嘛。”
幻觉,一定是幻觉,童记礼默默地安慰自己。他哪,他是童记礼,一个天生的鉴赏家,没有理由会无缘无故地把一个他归为下三品的女人提升到完美情人的宝座。一定是这段时间被那个林小小气晕头了,所以审美观才会出现如此大的误差。
嗯,一定是这样。
“走吧,走吧。”心中有了结论,童记礼催促一旁的葛应云,打定主意绝不能让他知晓自己方才想到的是什么。否则,他敢打赌,那个家伙一定会笑翻在地,直到肚广抽筋为止。
叫了半天也不见葛应云有回应,童记礼疑惑地别过头,看见葛应云直直地盯着斜前方,一动也不动。
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一大半。
“记礼,你先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片刻之后,撂下这句话,葛应云迈开步子,向前方走去。
“OK,我明白。应云——”见葛应云转过头,童记礼非常识时务地比了个手势,“冷静一些。”’
见葛应云点头,接着继续前行,他摸摸鼻子,拐弯向停车场走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外人,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插上一脚。
☆
开着跑车拉风,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有些熟悉的字样从眼前一闪而过。停车,再倒车,探出头再仔细看了一遍,没有错,正是“天风学院”。
有意思,自己居然开到这里来了。碰巧了,他正因为葛应云的“临阵脱逃”而闲得没事干呢。抬腕看看表,四点半,不知道那个呛辣椒今天有没有课?
林小小,是存心在躲他,连老妈三番四次的邀请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拒,就算是推不了,她也刻意选他不在家的时候串门。算起来,他也有半个月没有和她打过照面了。
如果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面前,她那张脸蛋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很是期待。
摩挲自己的下巴,童记礼的嘴角弯成漂亮的弧度。就这样决定了,剩下的时间,就找林小小消磨去,偶尔磨牙练练嘴,也能保证他的巧舌如簧不会退步。
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校门口,潇洒地下车,对着值班室例行检查的人微微一笑,迷得人晕乎乎,一不小心就放他过关,让他这样顺顺利利、毫无阻碍地进了校门。
慢慢地踱步,左看看,右瞧瞧,没见路上有什么人,所以他从理论上推断,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才对。
瞥见一道人影从旁边的教学楼走出来,一个男孩子,二十岁左右,鬼鬼祟祟朝他这边闪。
等到来人走近,童记礼才伸手拦住他,很有礼貌地询问:“对不起,请问你认识林小小林老师吗?”
“找她干什么?”被拦住的人显然吓了一大跳,不满地嘀咕,接着抬起头,瞪大眼睛看面前的美男子,“咦?你是童记礼!”
看他熠熠发光的璀璨眼神,根据过往的经验,童记礼小心地后退了些,目测彼此的距离,自认为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他才慢慢地点点头。
“天,真是童记礼!”来人兴奋地叫嚷着,“你好,我是白若森,法律系,是你的忠实崇拜者。”
盯着在他面前不到一寸处紧握成拳的手,童记礼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被这种力道孔武有力地一抓,只怕没找到林小小,他就得先抱着膀子上医院打石膏了。
“白若森吗?幸会。”想是这样想,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他一贯的宗旨。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崇拜者。
“我真是太幸运了,能给我签个名吗?”白若森在身上左摸右掏,找到一支笔,却没能翻出一张纸,最后,他撩起自己T恤的下摆,爽快地开口:“就签在这里吧。”
在那一片雪白面料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童记礼将笔还给白若森,询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林小小老师在什么地方了吧?”
“当然,当然……”宝贝地捧着T恤下角,白若森不断地点头,“她还在给我们上课。”
“给你们上课?”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体会到其中的含义,童记礼打量着面前的白若森,“这么说,你逃课?”
正在乐呵呵的白若森一下子愣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连忙对童记礼摆摆手,四下看了看,才悄悄地对他说:“拜托,千万不要向林老师打小报告。”
“她是你老师?”这么巧?他一来就找到了林小小的学生,真是老天都要帮他。
白若森的脸皱着一团,很是无奈地点点头。
“她体罚你?虐待你?”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童记礼猜测道。联想到最近社会暴力案增多,依照林小小对他的那种火爆脾气,她当老师,他还真为她的学生捏一把冷汗。
“童律师,你的想象能力挺丰富的嘛。”白若森挠挠头,“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了。只不过是我老姐特别嘱咐,所以她对我盯得紧了点。”
想不到还有共犯?看来并不是他一个人受到林小小的荼毒。
童记礼顿时找到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心有戚戚焉地拍拍白若森的肩膀。
对他的举动,白若森有些受宠若惊,连声说道:“童律师,我带你去找林老师,不过她在上课,你可能要等上一会。”
“没有关系。”跟在白若森的身后,童记礼脸上浮现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相信,无论林小小在上什么,只要他在课堂上出现,她是绝对“舍不得”让他多等一刻的。
☆
作为一名讲师,在上课上到酣畅淋漓、激情澎湃之时忽然发现教室中的学生全都心不在焉开始骚动,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所以,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层次来讲……”林小小调整了胸前的扩音器,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基本上来说,她是一个很善心的老师,只要言语的暗示能够拉回开小差的学生,她是不会怎么去追究的。
不过似乎今天这招不怎么有效,下面的学生开始频频探头,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怎么回事?”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尊师重教的基本礼貌都没有。
“林老师,你男朋友来了哦。”坐在前排的一个男孩打了一个呼哨,半真半假地对她说道。
胡说什么,她哪里来的男朋友?以为他是扰乱课堂秩序,林小小瞪了他一眼,狐疑地朝身后的教室门看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质疑而是质问,林小小禁不住高声叫道,忘记胸前的扩音器已经调到了最大音量,不仅令下面的学生纷纷捂住了耳朵,也震得自己鼓膜生疼。
“童律师,林老师看见你似乎很兴奋?”躲在童记礼身后的白若森对这种爆破的声音不敢恭维,显然误解了林小小的意思。
童记礼耸耸肩,默认了白若森的话。基本上,在他出现的地方,林小心是很难有正常的表现。当然,如果她本来就是这样神经质的情况除外。
拍拍自己的耳朵,扫了一眼下面蠢蠢欲动的学生,林小小摘下扩音器,合上面前的教案,紧跨几步,走到童记礼面前,恶狠狠地说:“童记礼,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乐子啊。童记礼在心里憋笑着说,不过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我是顺道路过来观摩你上课,就站在门口看看,你不用管我,继续上课,下课之后我们再慢慢聊聊。”
“你站在这里,我还有办法上课吗?”对他的回答啼笑皆非,林小小觉得他根本就是来整她的。
“怎么会呢?”摊开双手,童记礼很无辜地说道,“我只是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光是站在这里就足够抵上做任何事了。”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很光芒万丈吗?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全都处于偶像崇拜的疯狂年代吗?他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是用了十二分的意志力才能勉强不被他耀眼的外形迷惑说出上面的话吗?
等等,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去!她哪里被他迷惑了?
“总之,你不要站在这里就行了。”甩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林小小伸手推他,想要将他推出门去,眼不见心不烦。
“林老师,你就让童律师进来吧。”有人在抱不平。
“就是,站着多累啊……”有人在心疼。
“林老师,童律师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有人在好奇。
“怎么会?”有人在心碎。
“看见了吧?”周遭议论纷纷,林小小忿忿地盯着童记礼,要他正视自己引起的骚动。
童记礼的回答则是举起手,向大家微笑致意,结果是引起无数的尖叫连连。
“童记礼!”伸手戳他的胸口,林小小警告地叫道。她算是看出来了,童记礼根本是是来捣乱的嘛。
“知道了,知道了。”童记礼看了她一眼,清清喉咙,“同学们,给我个面子,把课上完好不好?”
偶像的魅力果然无穷,林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骤然安静下来的学生。
“好了,你现在可以继续上课了。”童记礼瞥了一眼身旁的林小小,还别说,这只刺猬发呆的模样还有几分可爱。
非常不甘地瞪了童记礼一眼,林小小走上讲台,戴上扩音器,翻开教案,见下面的学生全部静默无声地齐刷刷地盯着门口的童记礼,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上课,她现在还有什么心情上课?
林小小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宣布:“今天到此为止,下课!”
最后两个字刚说完,她迅速取下扩音器,拿起教案,连多媒体都没来得及关,敏捷地跳下讲台,穿过童记礼的身边,撒开腿开始狂奔。
“她在干什么?”不解地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童记礼好奇地问身后的白若森。
“都是练出来的啊。”躲在他身后半天不出声的白若森很是同情地说道,看了一眼前方的大军压境,“童律师,你小心!”
话音一落,他也开跑,追随林小小而去。
“搞什么?”童记礼嘀咕着,转过头,看着百八十号的学生朝他的方向汹涌而来。
一号警报!
开国际玩笑吧?就算是要亲近偶像也请排队遵守一下纪律好不好?这样毫无章法地来包围他,不挤成肉饼才怪!
怪不得林小小和白若森仓皇逃命,原来早就有了先见之明。
童记礼看看狂热得快要接近他的人群,再回头望望林小小和白若森越来越小的背影,挣扎了一秒钟,他冲着他们大叫到:“等等我!”
他是很注重形象,但是形象和生命比起来,他还是会选择后者。毕竟人要活着,才能去谈形象问题,这一点,他还了解很清楚。
脚下生风,紧跟在白若森后面,向身后瞧了瞧,也亏他运动神经一级棒,才不至于落得个风卷残云、尸骨无存的壮烈下场。
显然那帮学生还不甘心,追在后面边跑边叫着他的名字。
“太离谱了!”童记礼很是后怕地拍拍胸口。果然是人怕出名,他紧跑几步,冲前面的白若森叫道:“他们要追到什么时候?”
“天知道。”白若森人长腿长,追上林小小,与她并排,不忘问她,“林老师,你上次被追了多久?”
“白若森,你又逃课?”忙着逃命的林小小瞪了他一眼,抓到了他的小辫子。
“你天天就这样锻炼身体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上他们的童记礼跑在林小小的另一边,很想知道答案。
“还不是托你的福。”林小小对他翻了个白眼。是谁害她这样疲于奔命的?罪魁祸首居然还一脸委屈地问她,到底有没有天理?
“我?”童记礼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相信地反问。
“要不是你开车送我,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抱怨完了,林小小回头望望紧迫不舍的人,偏头对童记礼说:“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跑在一起,换条路好不好?”
“为什么他就能?”对她的厚此薄彼很有意见,童记礼指指另一边的白若森,指控地问。
“因为他没有威胁。”林小小受不了地开口,真想拿个棒槌敲开他的脑袋,“人家要追到的是你童大律师,你能不能发发善心不要连累我们?”
“是啊,童律师,你行行好,那边有条岔路,我们分别跑开好了。”白若森气喘吁吁地说,只觉得自己就快要累垮了。很久没有体育锻炼,他的体能今非昔比,实在挂不住了。
耶?这么说,那岂不是要他一个人舍身成仁,拯救他们两个?
童记礼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划算。没有道理他陷入水深火热,而白白便宜了另两个人p巴?
“我觉得——”他终于对着另两个脸上充满期待的人开口,“在这么不利的局势下,我们三个人应该有难同当才对。”
“同当你个大头鬼!”林小小气得哇哇大叫,一只脚横空出世,就要向童记礼身上踢。
“喂喂,同为天下沦落人,何必再自相残杀?”童记礼朝旁边靠了靠,避过那只居心不良的脚。
一脚落空重心不稳,留在地面的另一只脚猛地一歪,林小小心中暗叫糟糕,接着脚踝处疼痛袭来,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林老师,快跑啊——”不能理解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林小小还能临危不乱地坐下休息,白若森抹了一把冷汗,焦急地对她叫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白痴到看得出来她是崴了脚。
童记礼倒退了几步,停在林小小身边,看她抱着脚坐在地上,一脸龇牙咧嘴的样子。
“怎么办?”白若森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人,再看看林小小,“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盯着白若森,林小小似笑非笑地问他。
“啊?”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意图,白若森回答得有些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也没有力气了啊。”依他现在的体力再负担上一个人的重量,下场不用说,肯定是全军覆没。
“早就叫你勤加锻炼,看,这下好了吧。”别过头,林小小气恼着,不再理他。算了,今天就算是她倒霉好了。
正在自怨自艾,冷不防被一双手抱起来。
“不是说你没力气——喝,童记礼!”
“将就一下,若是你不想被五马分尸,就乖乖地呆在我怀里。”童记礼打横抱起林小小,对身边喘着粗气的白若森说:“你就自顾自吧。”
可怜的家伙,看他的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就让他先抵上一阵子吧。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林小小箭步一般飞射出去,果然,不多时,身后就响起了白若森的哀号声。
☆
林小小斜靠在童记礼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奔跑微微颠簸。
真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他倒是很仗义,没有把她丢下只顾着自己逃命。
“帮忙看一下,还有人在追没有?”童记礼脚下跑着,嘴上也不闲着。
偏过头,从他的臂弯处望过去,看见后面还有那么一些人穷追不舍。
“今天不追到你,他们显然不甘心。”现在有人抱着跑,力气省了一大半,林小小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那么能不能请你指条明路,告诉我哪条路能够通向校门,我会不胜感激。”一个学校没事修这么大干什么,害得他跑了半天也没见个出口。
“有南北两个校门,偏偏我们现在是东西走向。”换句话说,方向完全没有走对。
“什么?”童记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林小小一眼,“不是校门你向这边跑干什么?”连带误导他,以为她是向最安全的方向逃离,所以才毫不犹豫地跟在她身后。
还以为可以全身而退,没有想到却走了一条死胡同!
“谁告诉你我要出校门了?”林小小毫不示弱地瞪他一眼,我是要回我的教研室,你明不明白?”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不过似乎太晚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超人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总不可能让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无限制地跑下去吧?
“你现在也知道遇上你之后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了?”林小小开始揶揄起来,“你不如束手投降,让他们为所欲为,我想也不会有太大的人身伤害的。”
“这个建议我可以考虑。”童记礼见林小小对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已经忘记了她们俩现在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忍不住开口提醒她,“不过就是担心被贴上‘童记礼女朋友’的你到时候会被怎么处理?”
哼,比狠,谁怕谁?
被他这样一说,林小小才猛然意识到时不利己,要是童记礼栽了,想当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硬生生捆绑在一起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一损俱损,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权衡了一番,她指着前方的右边的路,果断地对童记礼下命令:“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