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森是个好男人,我打包票他绝对会好好对待景颐的。”陆景明补上一句。
“是啊,爸……”潘雨洁怯怯地附和,“森先生算是半个台湾人,您就网开一面,别计较他是日本人了……”
陆爸眉头一拧,“你们都别说了。”
他一说话,大家都闭上嘴巴,没敢再多吭一声。
气氛仿佛在瞬间凝滞了,没有人说话,只有满室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陆爸忽然沉声长叹。
“真是女大不中留……”他感慨地说道:“丫头骑在我肩上,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听见他这些话,景颐不知为何一阵鼻酸,眼泪竟扑散散地落下。
“森一骑,”陆爸看着跪在面前的森一骑,语气不似往常那般严厉及不友善,“你是真心喜欢我女儿?”
“是的。”森一骑直视着他,毫不闪躲他审视的目光。
“她是我近五十岁才得到的女儿,虽然我对她很严格,但她可是我捧在手心上的一颗明珠……”他目光一凝,“你真能保证会好好的待她?”
森一骑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会尽我所能的像您那样呵护她。”
“我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也不是真因为你是个日本人而反对你们来往,更何况……你还是半个台湾人……”
他说完,大家都疑惑的看着他,因为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森一骑日本人的身份而坚决反对。
“老实说吧,我舍不得丫头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他难得的坦诚自己的心思,“也许你们会觉得台湾跟日本并没那么远,但对我来说,我还是希望女儿能待在我随时想见她就能见到她的地方……”
谜底揭晓,原来陆爸极力反对,完全是因为他舍不得女儿将来远嫁日本。
他幽幽一叹,“我已经七十七岁了,还有几年时间也不知道,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他严厉的眼神转而慈祥地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景颐,“我不想丫头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爸……”景颐声线一哑,眼泪立刻朦胧了她的视线。
想到自己一声不响的跑到日本,让他老人家为她担心受惊,她就觉得很羞愧。
“对不起,爸,我、我……”
“算了。”陆爸打断了她,无奈一笑,“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去吧。”
陆爸明明答应了,但没人笑得出来,因为听到他这番感性的话语,大家感受得到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浓厚不舍。
“不。”突然,森一骑说道:“景颐就待在台湾吧。”
他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他。
“森,”陆景明有点激动,“你的意思是想跟景颐……分手?”
森一骑撇唇一笑,“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搬来台湾。”
“欸?!”大家难掩惊疑。
“森一骑,你……”陆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真的想……”
“是的,伯父。”他笑视着陆爸,“景颐是您的宝贝女儿,把她带到日本对您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我搬到高雄来吧。”
“森,你的工作室……”
他为了她,愿意搬到高雄长住,她确实是很感动也很感激,但他的事业重心在日本,她怎么能自私的要他单方面的做出牺牲?
“不要紧,我可以两边跑。”他神情轻松自若,“我的设计师其实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除非是较特殊的case,否则并不需要我亲力亲为。”
“森,这样真的行得通吗?”陆景明有点担心。
“我母亲就住在台中,我的中文能力也没太大问题,而我又从小就习惯离乡背井到外地求学及工作,对我来说,这一点都不成问题。”他说。
“森一骑,你是说真的吗?”陆爸再向他确认了一次。
“是的,伯父。”他唇角一勾,扬起一抹坚定而温柔的微笑,“请您安心的将景颐交给我吧。”
尾声
近一年后——
将工作室大部份的职务交代给吉田等人之后,森一骑便将整个生活重心移往高雄。
他先在高雄置产,买了一间房子并登记在景颐名下,经过几个月的装潢,终于在时序进入冬季之前竣工交屋。
而在这同时,由他主导整个设计企划的殿堂摩铁也已正式敢用营业。
殿堂摩铁一营业便获得好评,预约客房的订单更是灌爆了殿堂网站。
由于殿堂一案的成功,为他在台湾打开了知名度,许多企业建案及个人预约纷纷透过陆景明的高京设计找上了他。
如今,他手上的case已够他做上两年。
依台湾的习俗,新居落成是要请客的,于是,由陆妈觅了个好日子,森一骑在家办了个自助餐会,邀请景颐一家人及他母亲一家四口到家里做客。
这是个愉快又美好的夜晚,宾主尽欢。
十点左右,客人相继离开,景颐身为“准女主人”,自然得留下来收拾整理。
她跟森一骑分工合作,一人负责洗那些杯盘碗筷,一人则负责抹地。
近十一点,他们终于将原本有点凌乱的一楼恢复原貌。
“呼~”景颐背靠着沙发椅,瘫坐在抹过后、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上。
“这么累?”森一骑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
她接过,喝了几口,忍不住小小抱怨,“真不该买这么大的房子……”
他握在她旁边坐下,“不买大一点,将来怎么够住?”
“怎么不够?”她疑惑的看着他。
他挑眉一笑,眼底带了点令人心跳的蛊惑,“没有足够的房间,我们的小孩要睡哪里?”
迎上他如炽的目光,她一阵心悸。
“干么突然说这个,我……我又没说要帮你生……”
她话未说完,他已欺近并攫住了她的唇。
瞬间,她整个身体像遭到电击般发麻,一股几乎要灼伤她的热流自他的唇片传导到她的体内。
他伸出双手圈抱住她,炙热的唇片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耳朵,以及敏感的颈子上。
她觉得痒,挣扎了一下,但很快的就被他制止。
“小刺猬,”他在她耳畔低声地喃道,“帮我生几只小刺猬吧。”
她轻推他的胸膛,面带娇怯,“一只已经够让你难受了,你还要多几只吗?”
他一笑,“我捱得住。”语罢,他再次攻占她的唇。
就在两人吻得意乱情迷、难分难舍之际,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景颐提醒着他,却舍不得推开他。
“别管他……”他觅着她甜蜜如花瓣的唇,汲取着她令人迷醉的馨香。
当他的大手探进她宽松的衣服里时,电话答录机传来陆景明的声音——
“景颐。”陆景明在电话那头说道,“老爸就寝前要我记得打这通电话叫你回家,他说还没结婚之前,不准你在一骑那儿过夜。”
听见陆景明代陆爸传达的这番话,森一骑跟景颐正炽的热度顿时降温。
森一骑恋恋不舍的将手收回,无奈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她。
“你们现在一定很沮丧吧?”电话那头,陆景明低声的窃笑着,“安啦,老爸己经睡着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掰。”
室内一片静寂,两人沉默互视了十几秒。
“你哥的意思是……”森一骑眼底重燃希望之火,“你可以留下来吧?”
她懒懒的觑了他一眼,“让他这么一说,谁还有心情?”说完,她站了起来,顺了顺她已经长到快碰到肩膀的头发。
“我还是回家好了。”
森一骑买的这间房子,就在距离陆家只需三分钟脚程的另一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