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对于他的猜测,我们都大错特错了。”福祥说出自己的感想。
“此话怎讲?”永璇一脸不解,连傅红瑛也是好奇得直竖耳聆听。
“爷,我们只料想这个俞天养是三头六臂,道行高深,可他真正的身份,却只是一个住在穷乡僻壤,连大字都识不了几个的农夫。”
永璇和傅红瑛两人互望一眼,相顾失色。
“农夫?!一个将朝廷搞得人仰马翻的万恶之徒竟然是个农夫?!”永璇久久不能从这股震撼中恢复过来。“阿福,你们有没有搞错,或者是捉错人了?”他即刻说出怀疑,而这也正是傅红瑛的感觉。
“禀告爷,根据于大富的口供,卑职再三地追查求证,发现这俞天养的确是制造‘乐逍遥’之人。”福祥一脸坚决地回道。
傅红瑛此时忍不住提出她的看法,“永璇,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官府之所以破不了案,是因为大家都将目光焦点放在一些乞丐、游方僧或是江湖术土身上,是以这身份不起眼的俞天养,才会教人给忽略了。”
永璇看了她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是,俞天养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如何制作得出‘乐逍遥’这种奇毒?”傅红瑛对这一点感到十分好奇。
永璇一听,也转向了福祥问道:“阿福,这点他怎么说?”
“爷,这俞天养说这个秘方是家传的,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他在快活不下的情况之际,才想拿出来卖些钱好糊口。又想这城里有钱大爷多,所以他才上杭州城来兜售,认识了于大富。”
永璇摇了摇头,感触良多,“俞天养有犯案工具,而于大富有犯案手段和人脉.也难怪叫魂案会一路蔓延。可真让人想不到的是,一个农夫,一个市井无赖,这样的组合最终竟能搞得几乎动摇国本。”
闻言,一路追随永璇到杭州查案的傅红瑛,此刻的感触却比他更深更广。
追根究抵这叫魂一案,还是因为当今皇上宠信奸臣,民不聊生,否则那俞天养如何会因活不下去而衍生出这等奇案?
还有,这人性七情六欲的诱惑,的确教人难以驾驭,令人身不由己!
否则,这叫魂案如何会越滚越大?陈氏和梁德全又如何会死于非命?
傅红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永璇一迭连声的喊她,她才悠悠地回了神。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永璇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有些事只能想不能说,她已经学会了。“咦?阿福呢?”她左顾右盼,却不见福祥踪影。
“连阿福走了你都不知道,你还说没想什么?”永璇不禁抿嘴一笑,笑得她困窘不已。
半晌,他敏起笑容,正色地又说了——
“红红,我多多少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因为这件案子,皇上已下旨将浙江巡抚何大人撤职查办,而接下来牵连的人会更多……”
“浙江巡抚已经撤职查办了?!”傅红瑛花容失色地哺喃自语。她惊惶万状地坐到了永璇身边,“那我爹呢?他也会被降罪吗?””
永璇微微一愣,笑了。“红红,你别担心。有你这个破案功臣,我相信你爹一定会没事的。”他牵起了她的手保证道。
“真的吗?”傅红瑛还是不敢相信。
永璇抿嘴一笑,将她说人怀中,“红红,我在给皇上的密折中,详详细细地报告了破案经过,以及你奋不顾身拯救朝廷重臣的事迹。待日后皇上论功行赏,搞不好你爹不但没事,还可以加官晋爵呢!”
傅红瑛神情终于缓了下来。“加官晋爵我看就不必了,只要我爹能平平安安地就行了。”说着说着,她还笑了。
“那你呢?”永璇又想退她一下,“你想要皇上赏你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傅红瑛在心底又加了一句。
“真的吗?”永璇怀疑地望了她一眼,一脸失望地说:“那真可惜,我原想请皇上用婚的……”
赐婚?!“永璇,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她一脸的喜悦藏不住。
但他的回答却又当场泼了她一桶冷水。“假的!”
“永璇!”傅红瑛气恼地喊了声。但她一想到自己所发的誓,立时缓了神色。
“咦?你不生气了?”永璇才等着挨一场好骂,不料却什么也没发生。
傅红瑛摇了摇头,“我不生气,而且以后你怎么捉弄我,我都不会生气了。”
“为什么?”
傅红瑛粉脸立现红潮地摇了摇头,“没……没为什么。”她垂下眼去,质疑自己当时怎么会发出这么可笑的誓言?
“你说谎!”直觉得可疑的永璇立刻抬起她的下巴,“说!我要你说出来为什么。”
“好……好嘛。”傅红瑛红潮更甚,无奈地应允,“不过我说出来之后,你可不准笑我。”
永璇笑着轻点了头。
第10章(2)
“那是因为你被捉的那天,我曾对天发誓,如果你能平安脱险,那往后你就算怎么捉弄我,我也绝对不再生你的气。”她边说边觑着永璇,见他一直怔怔地看着她不发一语,立时娇嗅地又道:“你干嘛不说话?你心里一定在笑我,对不对?”
“不对!”永璇双眼中闪着褶褶不知名的光芒。
“那你在想什么?”她不知不觉被那道光芒吸引。
“我在想……”他边说边凑近了她的脸,“你的话让我很感动,感动得……”
“感动得怎么样?”见他离得这么近,她不禁呼吸一阵紊乱。
样子轻握住她的下颔,离她更近了,“感动得很想深深地吻你一吻……”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攫住她香薄柔软的唇瓣。
意乱情迷中,傅红瑛轻启朱唇,热情地迎接他湿滑灵活的舌,交缠不休。
永璇可以感觉到全身荡起一阵强烈的需求,一个激动用力,立时扯动伤口。他逸出一声痛苦呻吟,倚在床头不住皱眉喘气。
傅红瑛既错愕又不忍,但回头一想,忍不住扑哧一笑,“活该,谁教你受了伤还不肯安分。”
永璇也不以为许,“你笑吧!等我的伤一好,看我怎么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届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傅红瑛脸红心跳,被这句暗示惹得春潮汹涌,芳心荡漾。
她忍不住开始期待……
突地,门外却又传来福祥的声音。
“爷,京里来了廷寄。”这回,他可不敢再贸然地往里闯了。
“快拿过来。”永璇扬声催促,而傅红瑛也赶紧站到了一旁。
福祥走了进来,恭敬地将廷寄递给了主人。
永璇一看,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傅红瑛优心不已,“怎么了?有坏消息吗?”
“这也不算坏消息,因为我离京多时,皇上另有要事相商,是以命我伤一好便尽快赶回京城。”永璇答道。
傅红瑛心一惊,这代表他们离别在即吗?!
想了半晌,永璇转向福祥吩咐道:“阿福,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取道江苏送傅姑娘回家之后,便回京城覆命。”
明天?!傅红瑛浑身一震。
福祥焦急地说出她心中所想的话,“爷,那怎么可以?您的伤——”
永璇扬手止住。“好了,别再说了,我的心意已决,你下去吧。”
福祥无奈,只得退下。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傅红瑛一眼。
这一眼的含意,傅红瑛十分明白。福祥是在请求自己劝永璇多休养几天再走。
她又何尝不想,可这样一来,两人若是还要一道回江南便得多耗费许多时日,而这又和皇上的旨意有所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