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後,向晴蓝像只寄居蟹躲在自己的壳里,为了避免见到秦曦亚,她将三餐事先准备好放在桌上,其他时间全窝在房里当小自闭儿。因为她不想听见秦曦亚说抱歉,不想看见他那种为难的神情,不想听他说这段感情到此为止。
就让她暂时躲起来吧!
她迟早有天能面对的,只要让她先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好说再见。
「晴蓝,我知道你在房里,回个话好吗?」房门外传来秦曦亚的敲门声。「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晴蓝?」
「我人不舒服,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她闷闷回应。
「好,那你就休息吧!」秦曦亚当然明白她在躲著自己。他咬咬牙,气自己犹豫不决的个性让情况发展到这般田地。「我和丽菀有约,等我回来後,我们再谈。」
不一会儿,脚步声走远了。
「胆小鬼!」用枕头蒙住头,她骂自己。「懦弱!懦弱!超级懦弱!」人家想把话谈开,她却像只胆小鬼躲在壳里不敢面对。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向晴蓝翻身坐起,皱眉。
除了金诗曼外,几乎没有人会登门拜访,会是谁?她立刻去开门。
「你好,请问曦亚在吗?」
看见向晴蓝的刹那,徐祺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他会以为宋可儿从坟墓里跳出来了。
「他出去了,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是他的助理管家。」向晴蓝微笑。
「哦~~我是他大学同学徐祺渊,正好经过这儿想和他聊聊天……」徐祺渊有礼地自我介绍,目不转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不懂秦曦亚怎会找个和宋可儿这么像的助理管家,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的病情恶化吗?
「徐祺渊?」向晴蓝愣了下,想起那夜秦遗落的名片上的名字。
两人心思各异。
然後,徐祺渊终於开了口。「我可以在屋里等曦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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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蓝在杯子里注满热茶,缓缓在徐祺渊对面跪坐下来,看著他斯文的脸,忽然有种很奇妙的直觉,秦当初一定是故意留下他的名片给她的!身为秦曦亚的大学同学,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尤其——
他的身分又是心理谘询师。
她似乎跟著秦布下的局一步步地在走。
「今天天气真好啊!」很想说些什么,偏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徐祺渊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呃,是呀,风和日丽的。」脑中转著该如何开口询问有关秦曦亚的事,向晴蓝乾笑回应。「你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惊讶?」想了又想,她开了口。
徐祺渊缓缓地道:「因为你很像某位故人。」
「宋可儿?」她故作无事的笑,只有自己知道在说出这名字时,心里有多苦涩。
徐祺渊不由瞪大眼珠子,万万没想到她竟知道宋可儿这个人,毕竟宋可儿一直是曦亚内心深处不可碰触的伤。
「你——」
「我姓向,向晴蓝。」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向小姐,我必须承认很讶异你知道宋可儿。」徐祺渊话说得很小心。他有种直觉,眼前这女孩和曦亚之间有些什么。
「我知道宋可儿对秦曦亚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错把她当成宋可儿。
「是很重要,若不是宋可儿,曦亚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徐祺渊叹气。秦曦亚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毕竟他当年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自T大医学院毕业。
咦?!
总觉得徐祺渊似乎话中有话?
「我可以知道他们的过去吗?」她轻问,再也无法按捺心里的好奇。
「那是在那场悲剧发生之前……」徐祺渊小心翼翼地回答,暗暗揣测起向晴蓝到底知道多少真相。
悲剧?未知的谜团一个接著一个,打得向晴蓝满头问号。
「有人曾告诉我,要让曦亚恢复正常必须先知道故事的开端,那场悲剧就是故事的开始吗?」向晴蓝开门见山的问。
话问得太直接,他愣了一下。
「你知道曦亚另外还有……」
「我知道。」向晴蓝平静地截断他的话。
知道秦曦亚有双重人格,她还能泰然自若地待在这里,徐祺渊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
「秦有给我你的名片。」
秦?!
闻言,徐祺渊更惊讶了,她说的不是别人,是对宋可儿恨之入骨的秦耶!他还以为当秦看见她时,会残暴地把她撕个粉碎,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相处。
「身为曦亚的医师,我有义务替病人保密,我不能泄漏跟他病情有关的一切,我只能以朋友的身分告诉你从前的曦亚是什么样子。」徐祺渊拿起杯子啜口绿茶。
向晴蓝洗耳恭听。
「我和曦亚从高中时期就认识了,他是天生领导型的人物,耀眼夺目,自然成为女孩子们心仪的对象,桃花运好到让人嫉妒。」回想高中时期的青春岁月,徐祺渊不自觉扬起一抹笑,他很想念那时的曦亚,阳光而充满朝气,和如今的曦亚有著天壤之别,而这都怪当年那场悲剧对曦亚的杀伤力太大,才让他变成两个极端……
向晴蓝皱皱眉,总觉得徐祺渊嘴里的曦亚和她所认识温和好脾气的秦曦亚不一样。
「曦亚可曾告诉过你,他曾是外科手术界的天才,一堆老教授的得意门生?」他偏头问。
手术界的天才?!向晴蓝吃惊地摇摇头。
难怪当时他能够如此冷静的处理小豪的伤,原来他——
「他没说呀?」徐祺渊摇头笑了,「他真的看得很开。」
「既然他是外科医师,为什么不继续执刀?」难怪屋子里满满都是医学期刊和相关丛书。
听见她的问题,徐祺渊眼神变得好冷。
「因为宋可儿毁了他的手,外科医师最重要的手,所以曦亚再也无法执刀。」这一点,就算宋可儿已经死了,他至今无法原谅她。
「当年有自残倾向的宋可儿,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嚷著要自杀,有次曦亚为了夺下她手中的刀子不慎被她割伤,毁了大好的光明前途,身旁的亲朋好友劝他都不醒,他居然还向她求婚。」
爱情是盲目的,可真有盲目到如此地步吗?或许他不是当事人,所以永远无法明白秦曦亚为何不放弃那段感情?
向晴蓝胸口猛然一紧,明明屋里通风良好,她却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空气挤不进胸腔里。
她越靠近宋可儿,越发现这是个丑恶可怕的故事。
曦亚……
眼前再度浮现秦曦亚那日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的心跟著好痛。
「曦亚非常爱宋可儿,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在他眼中,宋可儿是天使是女神,殊不知在她美丽的表象下,其实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徐祺渊看她的眼神锐利冰冷,彷佛把她当成了宋可儿。
「我是向晴蓝。」向晴蓝闷闷提醒,被瞪得有些无辜。
「咳咳,抱歉,你们真的很像。」徐祺渊脸孔微热,发现自己失态了。「总之,曦亚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娶宋可儿,宋可儿却在婚礼前出了一场车祸……」话到这里,停住了。
「剩下的事太过隐私,我不方便多说,除非曦亚自己肯告诉你。」太过不堪的过往,他无法替曦亚开口。
「谢谢,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向晴蓝轻声道谢。
多得足以让她明白为何秦曦亚会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情很复杂,千头万绪的,秦曦亚是不是将她当成替身,她已不在乎,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给秦曦亚一个安慰的拥抱。
「向小姐,你有我的名片,无论有任何问题,我都欢迎你来找我。」徐祺渊很认真的说道。
他有再强烈不过的预感,曦亚能不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就看他和向晴蓝的发展了。
「向小姐,无论什么时间,我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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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大,午後突然下起滂沱大雨。
秦曦亚站在公车亭,一身衣服都被雨水浸透,懊恼今天不该因市区停车位难找,没开车出门。
忽地,一把鹅黄色带有蕾丝边的女用伞遮住他的天空。
向晴蓝朝他嫣然一笑。
「晴蓝?」没想到是她,秦曦亚吓一跳。
因为那日的犹豫踌躇,他还以为她永远不会再理他了。
「我看车在车库里,你一定没带伞出门,所以我——」向晴蓝话还没说完,小手旋即被冰凉大掌覆住。
她瞥见他腕间可怖的疤痕,心微揪。
「我有话想跟你说。」这次他决心把话说清楚,人总不能逃一辈子。
更何况,他不想失去向晴蓝。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我先说。」向晴蓝轻声截断他的话。「对不起,我不该破坏约定打开那扇门。」
「错的人是我,我该把话说清楚。」秦曦亚拧紧眉。
「曦亚,你还爱著可儿吗?」
雨声好大,他们之间却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她从没想过秦曦亚会有个和她如此相像的前妻,每次想到这一点,向晴蓝的心就痛得彷佛要炸裂开来,他不能了解发现这个真相对她打击有多大,毕竟,她曾经以为可以从他这里找到幸福。
所以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在他眼里的人不是她。
「……」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自秦曦亚眼里画过。
「你还爱著她吗?曦亚,所以你才会对我这么好?」他不说话,向晴蓝轻声又问。
他的好,到底给的是可儿?还是她?
她不想咄咄逼人,但也不想被蒙骗。所以,请告诉她事实。
在他心里,她只是可儿的替身吗?
「理论上,可儿并不能称为我的妻子。」这是向晴蓝第一次听见秦曦亚用这种空洞的语气说话,仿佛灵魂整个被抽掉了。「她在婚礼前一天晚上意外车祸身亡,车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名陌生男子。」
「……」
「法医验尸之後,告诉我可儿怀有两个月身孕……」回忆不堪的过往,秦曦亚咬紧牙,冷汗沁出额面。
凝睇他苍白的脸色,向晴蓝忽然有种错觉,出现在她面前的人随时可能变成秦。
「最可笑的是,我竟不是孩子的父亲。」
捂住唇,向晴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提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这不是你想像中的浪漫故事。」秦曦亚得费尽全力才能让意识清醒,以免另一个自己又跑了出来。
他的愤怒伤痛,全都由秦来背负著。
曾经,他深深迷恋过宋可儿,她娇柔体贴、天真无邪,直到发现宋可儿是拥有天使脸孔、蛇蝎心肠的女子,一切也已无法挽回。
秦曦亚闭了闭眸。
「的确,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可儿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毕竟你们长得如此神似。但只是刹那间的事,我从没把你当成可儿,因为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对我而言,你就是向晴蓝,不是别人。」
秦曦亚这句话令向晴蓝整颗心暖了起来,所有的不安惶恐转眼消失无踪。
她自认不爱哭,却常因为他的一句话红了眼眶,她想听的,就是这个答案。
他还爱不爱可儿,无所谓;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块私密空间,她只要他此刻眼里看著的人是她,这样就足够了。
鹅黄色的雨伞翩然坠地,倾盆大雨淋得他俩一身湿,向晴蓝完全不在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放。
「不许问,不许看!我没有哭。」明明声音带著哽咽,向晴蓝仍倔强地埋在他胸前低嚷,不肯泄漏自己的脆弱。
一点都不可爱的好强。
「我知道。」轻吻她的发心,秦曦亚无声轻叹。
打从第一眼,他就看透她和自己同样纤细敏感的灵魂,所以他明白她的不安。
这几天,他让她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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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如玉的手慢慢在水晶高脚杯里注满红酒,光看女人优雅的动作就是种享受,秦单手托腮,狭长邪气的眸子半眯。
「要喝酒吗?」金诗曼媚眼如丝,像蛇般缠附在他身旁,轻轻笑问。
「嗯哼。」秦不置可否的应声。
今天他一觉醒来,身上沾染了向晴蓝身上的香气,他不愿去想秦曦亚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嫉妒到快要发狂。
可笑吧!他居然在吃另一个自己的醋!这种蠢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吐血!
「秦,你有心事?」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金诗曼有些恼。
「嗯,我在考虑一件事。」
「我可以知道吗?」强忍住不满,金诗曼讨好地问。
「你想知道?」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秦斜眼睇她。
「嗯。」
「我在想我对这一切有些腻了,或许该是休息的时候。」秦挑高一道浓眉。
与其生气,倒不如躲起来,眼不见为净好一点。
「休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听见他的话,金诗曼心底浮起不祥的预感。
「我想把身体让给秦曦亚。」他懒懒地道。
「什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金诗曼整个人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同样过你的生活,即使没有我,你仍能过得很好。」秦不冷不热地回答。
「为什么你要把身体让给秦曦亚?为什么不是秦曦亚把身体给你?」金诗曼歇斯底里地反问。
因为向晴蓝爱的人是秦曦亚、因为向晴蓝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因为……
「这身体是我的,我要怎么做由我自己决定。」秦烦躁蹙眉。
「我呢?你有想过我吗?」
「……」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身体还给秦曦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金诗曼话到舌尖顿住,像是想通了什么。
秦所有不稳定的开端,都是打从向晴蓝出现开始。对她的冷淡、莫名的好心情、突然想把身体还给秦曦亚,这一切的一切肯定跟向晴蓝脱不了关系。
「是向晴蓝对吧!是她的原因吧?」金诗曼愤怒地吼。「因为她那张长得像宋可儿的脸,所以你变了,对不对?」
「你知道我的禁忌,不许在我面前提起宋可儿这个名字。」黑瞳倏缩,秦冷冷警告。
「不许提起宋可儿?你为什么不反驳跟向晴蓝那女人无关?你不敢说吗?」
「……」
「我真不明白向晴蓝为何这么重要?重要到你不惜把身体还给秦曦亚,她——」
对上秦深不见底的黑眸,金诗曼终於看清其中缘由,她最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你爱上她了?你爱上向晴蓝了对不对?所以你甘愿把身体还给秦曦亚,打算成全她?」
他爱上向晴蓝,怎么可能?他不过累了,懒得再烦心罢了。
听见金诗曼的指控,秦原本想大笑三声,直到後知後觉发现自己一点都笑不出来。难道他所有的愤怒、嫉妒,真的是因为喜欢上向晴蓝那个女人吗?
「你说得太多了。」秦面无表情地道。
「我能不说吗?」金诗曼激动反问。
她爱了多年始终不为所动的秦;她一直以为永远无法爱人的秦,金诗曼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能爱人,只是无法爱她。
这样的答案会不会太过残酷?!
金诗曼要崩溃了,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她愤怒问道,不甘的泪水滚落双颊。
「为什么不是我?我陪伴在你身边这么久?为什么……」
对呀!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对才相遇不久的向晴蓝动了心,甚至甘愿成全她和秦曦亚?
他的偏激愤怒在向晴蓝出现时有了很大的转变,好似他其实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现,等著永远陷入沉睡?
这个问题别问他,因为他也没有答案。
「对不起,我没有爱上你。」不知过了多久,秦的薄唇吐出这句话。
对不起,我没有爱上你。
这是秦对她说过最温柔的话了,金诗曼心碎肠断地哭倒在沙发旁,因为她了解秦的个性,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
说不定,这是她最後一次见到秦。
他不会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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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只卑鄙无耻小心眼坏心肠的大恶魔!没想到你居然会卑劣到这种地步!」甫踏入大门,秦就听见身後响亮有力的清脆嗓音。
全世界只有向晴蓝会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秦黑瞳微缩,面无表情的转身。
「我怎么了?」
向晴蓝气愤难平地冲至他跟前,美眸快喷出火光。
「你故意误导我,害我误会曦亚,差点……差点……」差点什么她说不出来,向晴蓝气鼓鼓地瞪著他。
她居然还对这坏家伙动过心!
「我只是要你去找事实真相,其他的,我什么也没说。」
「你让我以为曦亚把我当成宋可儿的替身。」
听见宋可儿三个字,秦目光倏地变得冰冷。
「我只是单纯提出我的疑问。」冷淡瞥她一眼,秦迳自转身走人。「你可以不听。」
言下之意是她活该上当罗!
向晴蓝快气疯了,却不知道最气他的什么?气他无所谓的态度?还是气他的不负责任?
「你以为这样挑拨我和曦亚之间的感情,我就会喜欢上你吗?」向晴蓝低吼。「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大坏蛋!」
秦猛然停下脚步。
「看来你和秦曦亚的感情十分坚定,恭喜。」他勾唇淡笑。
是她一时看错吗?她仿佛看见秦一闪而逝的受伤神情。
不!一定是她看错,没心没肺没眼泪的秦怎么可能会受伤,他根本没有情感!
「我讨厌你!超级讨厌!我以後不想看到你,请你以後别再出现打扰我和曦亚的生活!」向晴蓝握紧双拳,非常用力的说道。
静静回望她,秦神情平静,教人猜不透他内心真正想法。
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好啊!」
呃,他的「好啊」是什么意思?向晴蓝错愣。
「你不是已经见过徐祺渊,知道故事的开端,既然如此,你应该找得到让我永远消失的办法。」
向晴蓝呆住了,不明白他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她要他消失,为何他还能用如此心平气和的语气说话?好似他在等待这么一天?
「我相信你找得到方法。」或许说,她已经找到方法。
秦大步走向屋内,头也不回。
「向晴蓝,我可以答应你不出现,反正我也腻了,老出来晃也没啥好玩。」他的声音一如初遇她时毫不在乎讥讽的语气,「但想让我永远消失,女人,你得自己想办法。」
怔怔望著秦离去的颀长身影,向晴蓝未说完的话梗在喉间吐不出来。
为什么不反驳她?她讨厌他仿佛等著永远消失的样子,她最讨厌他了!
最讨厌了!
想告诉秦的话,她都一口气说完了;她有多讨厌他,也很坦白的表明了,可是预期中的快乐轻松为何她完全感受不到?有的只是莫名的失落……
泪珠一颗颗滴落地面,迅速被泥上吸收,了无痕迹。向晴蓝咬住唇,玉手揪紧胸前衣襟,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