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去上读书会,就是想让自己能更快的独立起来。
独立起来之后……才能离开雷少霆。当她脱逃措施终于得以实行的时候,路棠娅为什么觉得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开心了。接到电话后的惊喜一点点的散去,她突然发现,自己唯一可以分享喜悦的人,只有这个她最想逃开的男人。
另一边,雷少霆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倚在皮椅中,双手拢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脑荧幕上的视讯,“真的是她?”视讯中的人是雷少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啊,记得上次遇到大嫂的那个咖啡厅吗?
那天,旁边的图书馆正在办报名活动,我一直在那里忙,所以才通知你改到那里。我不知道大嫂报了名,后来他们给我看了选上的最终学员名册后,我才发现。”
雷少霆看着他传真过来的那张报名表,没说话。
雷少城却是满心好奇,“大嫂原来还是做这行的?看那几部作品,当初还小有名气呢。”
雷少霆将报名表放下,“嗯,我知道了。”然后在雷少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果断的关掉了视讯,接着转过皮椅,凝视着落地窗外、高空下的城市……
或许只是无聊,才报名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的,既然己经决定不再过分禁锢她,那么就先由她去了吧。她才二十岁,该有自己的梦想,不能因为这段婚姻,就放弃一切,一辈子围着他转。
第8章(1)
晚上回家的时候,路棠娅还在小书房里。他轻轻将门开了条缝,轻倚在门框上看着。
外面的天色己经黑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抬灯的光芒,她的脸氰I在光芒中,侧脸的轮廓柔美纤细。
雷少霆觉得心头一漾,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她整眉、微笑,看她专注、凝重,他能感觉到,路棠娅对正在做的这件事、所怀有的热忱,忍不住往前站了站,房门又开了几寸,发出“吱呀”一声响。
路棠娅停笔,抬头,然后站了起来。
雷少霆索性走进去,朝桌上看了一眼,结果她却突然用手挡住了。
白哲的手指重叠着捂在稿纸上,令他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却能看到她没有带任何戒指的双手,雷少霆的脸色当时就沉下来,抓起她的手问:“婚戒呢、尾戒呢?路棠娅,我们还没有离婚呢,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
“洗手时脱掉了。”
“你之前天天都有洗手,怎么今天脱掉就忘记戴了?”他捏紧她的小手。
“我就是……忘记了,也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路棠娅有些委屈,她是真的忘了。
“你不乖,我才凶你。”雷少霆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紧张过度,于是不禁放轻了力道,把她往前拉了拉,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令她仰起头来,“结婚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胆小,我说你一句就掉眼泪。每次发火,我最多是骂你,有什么好怕的?”
“……”路棠娅用表情反驳她。
“好吧,偶尔发火也会把你扑倒……可你不舒服吗?”
“不要说了!”路棠娅听他这样说,不禁又气又羞,脸色涨红起来。
“好,不说这个。再问你一次,戒指真的是忘记戴了?”
“嗯。”路棠娅不情不愿的点头。
“脱在哪个洗手间了?”
“卧室的。”路棠娅话音刚落,就被人拉着走了出去。
在浴室里找到了两枚戒指之后,雷少霆亲手给她一个一个的戴上,托起她的两只手端详了下,然后拢到一起握着,“这己经是第二次了,知道“事不过三”这句话吗?下次再被我发现你不戴戒指,我一定会狼狠地惩罚你。”他加重了惩罚二字,语气暖昧,“知道吗?”
“……”路棠娅倔着脾气不说话。
“沉默就是答应了。”雷少霆握了握她的小手,换个话题,“你是不是该换棉质睡衣了?”
“还不是很冷。”路棠娅往回抽了抽手。
“转眼间,就要过年了。”雷少霆没有揪着不放,她一挣扎就松了手。
“……”路棠娅把手缩回来,心头空空的。
“你想在哪儿过年?”雷少霆走出浴室,一面换睡衣一面问:“俄罗斯、挪威,还是巴黎?”
“我哪也不去。”没听他把国名报完,她就说。
“嗯,也好,那就在这过吧。”雷少霆转过身,睡衣钮扣还没扣,“你之前怎么过的?”
“我……没有过年的经验,一直都是一个人。”路棠娅沉默了会儿,低低的说。
雷少霆自觉失言,看她失落的神色,只觉得喉头一硬,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雷少霆让菲佣把电视机打开。本来餐厅是没有电视的,可路棠娅似乎很喜欢吃饭时看电视,所以他就让人装了一个。菲佣随便转了一个频道,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一直只有碗筷声音的餐厅稍微热闹了些。
“据报导,雷氏总裁……”
雷少霆眉头一耸,拧眉看了眼电视。不知这是哪台的娱乐新闻,仍旧在报导那日他们出去逛街的事,还将两人穿着情侣装的照片给播了出来。他表情一缓,下意识的吁了口气,侧头去看了眼路棠娅,见她也在盯着那张照片看。
“他们的拍摄技术不错。”
“是因为衣服的颜色比较上镜……”
“还留着吗?下次出去的时候穿。”“……”路棠娅满脸黑线,低头默默的继续吃饭。
“你上学时恋爱过吗?”雷少霆看着情侣装,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呢……有。”路棠娅点了点头。
“有几个?”雷少霆一怔,没想到她还真有。
“一个。”路棠娅如实道。
“在哪里认识的?”
“俄罗斯……”
“洋鬼子有什么好?”
“他是华裔……”
雷少霆狠狠的哼了一声,重重的将筷子放下,“学不来外国人的品味,却学会了青春期就跟人家谈恋爱?”路棠娅不知道好端端的他怎么又发脾气,只好低着头,咬着筷子不说话了。
雷少霆咬了咬牙,顿时没有了胃口,语气不善的说:“我去书房工作,你自己吃吧。”
路棠娅不理他,继续用筷子挟菜吃。
雷少霆走之后,她也没再吃多少,只喝了些粥。喝到一半时她目光一闪,迟疑的放下碗,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吃醋了?
冬日的第一场雪,下的毫无预兆。
路棠娅半夜醒来时,只见窗前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她一阵惊喜,赤脚走下床来,柔软的地毽搔弄着白嫩的脚心,微痒又舒服。
今晚月色澄明,将窗前一片片洒下的雪花照得清晰。路棠娅撑在窗台上看了会儿,然后觉得有些冷,就想钻回被窝了。
可一转身,才发现大床上空空的,雷少霆不在。
她也没了睡意,索性拿起床尾的衣服披上,赤脚走了出去。
走廊里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的书房门缝下,还透出了一丝光亮。她好奇心起,轻轻的走过去,然后将门缝开的更大了些,只见雷少霆正坐在电脑前,摸着下巴对着荧幕想事情,而他的身上……正穿着那件黄色的衣服,而且他还戴着帽子……是的,戴着小鸡冠帽子!
路棠娅惊讶的低呼了一声。
雷少霆的鹰眸“唰”的看过来,然后拧眉,“还没睡?”
路棠娅呆呆的看着他的鸡冠帽子,己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雷少霆见她傻傻的,不解的走过来,打开书房门,将她拉了进来,看到她赤裸的脚丫之后眉头拧得更深,“怎么不穿拖鞋,着凉了怎么办?”训了一句后见她还是傻傻的,不委屈也不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