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看到你的高中校园了吗?」
霍冠人闭着眼睛,表情十分不耐烦。「看到了……那些女生烦不烦?一天到晚缠着我,简直跟花痴没两样。」
原本安静的当个旁观者的徐葳忍不住扬起嘴角,心想这种说话的口气,她一点都不陌生,而且很有亲切感。
「你现在是几年级?」
他表情平静多了。「高一。」
「在这段时间,有人或事让你印象深刻吗?」
霍冠人静默了几秒。「有,徐葳……她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她,为什么她有困难不来找我?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我第一次觉得女生其实不是都那么讨人厌。」
「好,继续深呼吸……放松……我们现在来到你念小一那年,也就是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六日,你父亲自杀的前一晚,霍先生,那时你在做什么?」
等了一分钟,霍冠人都没有反应。
「霍先生?」
他弧度美好的双唇微启,当声音发出来,那语调和口气像个七岁的孩子。「我不叫霍先生,我叫冠人,爸爸都叫我冠冠。」
徐葳坐正娇躯,仔细聆听。
庄医生轻咳一声,掌心也冒汗了。「好,冠人,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可是爸爸还没有说故事给我听。」孩子气的声音有些等不及了。
「爸爸每天晚上都会说故事给你听吗?」
他认真的点个头。「嗯……只要爸爸没有加班,他都会说故事给我听。」
「那你一直坐在床上等他吗?」
霍冠人却摇头了。「我定到外面去找爸爸……然后我听到爸爸和妈妈在房间里吵架……大人为什么喜欢吵架?我不喜欢这个样子。」
「你有进去吗?」
「没有,我躲在外面偷听……」
☆
「韵娇,我真的没有侵占公款,我是被总经理陷害的,他把t切都推到我头上,而我却傻傻的在文件上盖章,成了他的代罪羔羊。妳要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詹旭村气急败坏的吼着,「难道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妳还不相信我的为人?」
秦韵娇挣开被扣住的手腕。「每个人都说是你干的,我能怎么办?我真的怕死了!现在t出门,左右邻居都不敢跟我说话,一个个用看犯人的眼光瞪着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只要能找到证据,我相信法官一定会还我清白的。韵娇,妳先忍耐一阵子,我相信不用多久--」
她挥舞着双手咆哮,「我连一分钟都熬不下去了!詹旭村,你发过誓要让我过好日子,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吗?我快要发疯了……」
詹旭村低声下气的讨好她,「韵娇,我保证将来会加倍对妳好,请妳为我再忍耐一阵子,我会很快的把事情解决。」
「我不要再等了!」她将一张文件递给他。「这是离婚协议书,只要你签名盖章,我就可以从这场噩梦中解脱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最挚爱的妻子。「韵娇,妳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拋下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再这样下去,我会精神错乱,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詹旭村,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过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了……」
「为什么?」詹旭村抱住自己的头颅,痛哭失声。「这些年来我对妳不够好吗?只要妳开口要的东西,我都会尽一切力量买给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妳从来没爱过我?」
秦韵娇从抽屉里找来私章以及原子笔。「像个男子汉大丈夫好不好?快点在上面签名盖章,我马上要带冠人离开这里。」
「冠冠?」想到爱子,他抬起泪痕狼藉的脸孔。「韵娇,冠冠还小,他需要父亲,求求妳看在儿子的份上,不要选在这时候离开我。」
她无动于衷的转开脸,无视丈夫的乞求。「我要跟你离婚,也要冠人的监护权,因为现在的你根本没办法照顾他。」
「冠冠是我儿子,妳不能把他带走!」詹旭村放下男人的自尊,双膝下跪。
「韵娇,算我求妳,冠冠就像我的生命,失去他,我也活不下去了,请妳不要把他抢走。」
「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秦韵娇脱口而出。
他浑身剧震。「妳说什么?!」
「我说冠人根本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他不是你的种!」
「不……妳胡说!」詹旭村如遭电殛。
秦韵娇两手抱胸的睥睨。「你一天到晚待在公司,每天忙到三l半夜,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孤单寂寞、希望有人陪伴?没有,你眼里只有公司--」
「妳骗我……妳在说气话,我不相信……」
她索性全盘托出了。「他是我在酒吧遇到的男人,长得又帅又迷人,好多女人围着他,不过他却t眼就看上我,主动来跟我聊天……那天你又留在公司加班了,而我好相i找个人陪,所以就选上他了。想不到只有一次就怀孕,那个男人可比你厉害多了。」
「啊啊--」他发出野兽般的凄厉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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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庄医生击了下掌给他暗示,结束这次的催眠。
霍冠人将脸庞埋进掌心中,发出压抑的低泣。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想起这段残酷的记忆。
可是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秘密,吓得躲进被窝里,假装没有听见。
「难怪我爸会自杀,他故意死在我面前……他是没办法接受事实,只能用这种方武抗议……他最爱的儿子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承受得了这种打击……爸……对不起……我多希望自己是你的儿子……」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头抱住他,喉头微梗,「这不是你的错。」
他淌下苦涩的泪水。「他那么全心全意的爱我,我却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又是谁的错?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爸爸。」
徐葳咽下喉头的硬块,「只要你心里这么想,我想他会感受到的。」
「他会吗?」
「一定会的。」
庄医生等着病人情绪稳定下来,敲打键盘的声音也停止了。「现在我们已经解开问题的症结,接下来的治疗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需要很长一段时问,我希望霍先生能充分的跟我配合。」
「我们会的。」徐葳代替他回答。
「那么我先帮你们预约下次的门诊时间……」
离开诊所,可能是经过催眠,耗去不少精神,霍冠人很疲惫,所以由徐葳来开车,而他坐在驾驶座旁,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一直知道我妈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做事向来只会想到自己,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背叛我爸。」
以为霍冠人睡了,但他突然开口,声音听起来好空洞。
她一声不吭的听着。
「即使我跟她总是因为意见不合而发生争执,但是我能因为这样恨她吗?」他茫然的问。即便再气愤,终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徐葳专注的看着前方,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如果有人问我恨不恨我爸,我会说我恨他,因为他毁了我许多宝贵的东西,我的童年、我的信任,还有我对他的感情,以及……对爱情的憧憬。」
「妳不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知道又能怎么样?」她露出一丝冷笑,「把他找回来,再让他毁掉我们现在的平静?我不能让他有机会这么做,我有责任保护家人。」
他凝视窗外的街景。
「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霍冠人将视线调到她自信的脸庞上。「妳会一直陪着我?」
「我会陪着你……一起找回爱人的能力。」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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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屏幕不停的转台,霍冠人拿着遥控器,把所有的频道都换过了。
「喂!这位先生,你到底要看哪一台?」窝在他怀中的徐葳发出抗议声,真担心遥控器会被他按坏了。
他攒起俊朗的眉头,「台湾的新闻怎么每一台都是这些政客在骂来骂去?没有其它新闻可以采访吗?」
徐葳喷笑一声,「没办法,这就是台湾的新闻型态,这些人不骂就心里下高兴;观众喜欢看,电视台自然也就乐意配合,要不然收视率不好,就没有广告,没有广告就没有钱,谁敢负责?」
「那么请问现在有哪一台可以看?」
她眼珠一转,「按66台。」
电视屏幕很快的跳到66的东森幼幼台。
徐葳笑道:「正好,我最喜欢看『哈姆太郎』了,不知道几点会回放『库洛魔法使』?」
「小姐,请问妳几岁了?」霍冠人失笑的问。
「有谁规定二十七岁的女人不能看卡通?」
霍冠人举双手投降。「是,妳要看就看吧!我不敢有意见。」
「这还差不多。」
铃铃铃……
「喂……」徐葳自然的接起摆在旁边的无线电话。「小裕?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家里有事吗?嗯……你要跟同学来台北玩两天?什么时候?」
霍冠人将遥控器拿回来,关掉电视,然后把耳朵凑过去。
「下礼拜六、日?可以是可以……」她用手把他的俊脸推离几吋。「等一下!我看那天有没有空去火车站接你们?』
趁她在翻行事历的当口,霍冠人突如其来的说话了。「小裕,你好!」
电话另一端的徐裕大叫,「大姊,妳屋里怎么有男人?!」
徐葳捂住电话,朝他龇牙咧嘴,「霍冠人!」
「妈,大姊有男朋友了……」当她听见幺弟这么嚷嚷,就知道完蛋了。
她几乎是尖叫的道:「小裕,你给我闭嘴!」
「大姊,妈要我问妳,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做什么的?还有几岁了?」徐裕忽然打住。「妈,还要问什么?」
「他不是我男朋友!」徐葳用尽力气大吼。
霍冠人露出得逞的邪恶笑意,迅雷不及掩耳的将电话抢过去。「没错,我不是你大姊的男朋友,只能算同居人而已。」他故意越描越黑。
「同居引」果然徐裕立刻跟母亲报备。「妈,大姊跟男人同居……」
徐葳追着霍冠人跑。「把电话还给我!」
「我姓霍,你可以叫我霍大哥……你大姊要杀我了!我要挂了,改天再聊。」
挂掉电话,他赶紧把电话丢给她。
「我要扒了你的皮!」徐葳已经气到想将他五马分尸。
他拋了个媚眼,「要不要到房间比较方便?」
「那要不要皮鞭和蜡烛伺候?」
「如果妳有那种兴趣,我很乐意奉陪。」
「好,你等着!」不给他一顿「粗饱」,她就不叫徐葳。
房门「砰」的关上了。
里头发生什么惨案,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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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徐葳正忙着回伊媚儿给留言在网站的忠实顾客,并察看订货的情况。
电话响了。正在拖地板的霍冠人已经被训练成家事高手了,只见他顺手接起,不到几秒,表情凝重的睇向盯着计算机屏幕的徐葳。
「妳的电话……妳妈打来的。」他说。
徐葳怔了怔,「我妈?」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哭过了。」
霍冠人的话让她惊慌起来,因为母亲已经好几年没哭过了。顾不得其它,她匆匆的接过话筒。「妈,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女儿的声音,吴锦菊更是呜呜咽咽,「小葳,妳爸他……他……」
她全身遽震,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变白了。「他找到你们了是不是?他有没有对妳怎么样?他是不是打妳了?妳快告诉我……妈!」
她最害怕的事发生了,恨不得身上长出一双翅膀,马上飞回母亲身边。
「不是……妳爸……妳爸他死了……」丈夫的死讯令吴锦菊伤心欲绝。
「死了?」徐葳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低语,「妳说他死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僵直的娇躯,彷佛是她的支柱。
吴锦菊哽咽又哽咽,「妈没有告诉妳……其实我跟以前的老邻居还有联络,他们告诉警察家里的电话……妳爸他……他被打成重伤……送到医院就已经……断气了……」
「他……他是被谁打死的?」
「听警察说妳爸他出老千,被赌场的人当场抓到,就……就将他打个半死……没想到会……呜呜……现在他在医院的太平间……要亲人……过去……认尸……」
徐葳挤出颤抖的笑意,眼神空茫,「他死了……真的是报应……报应,叫他不要赌……他偏偏就是改不了……」
「小葳,妳爸他都已经死了,别再恨他了。」吴锦菊不希望女儿一辈子都活在怨恨中。「算妈求妳……」
徐葳娇躯晃了晃,「我会去医院认尸,妳不用担心。」手上的话筒彷佛有千斤重,让她再也拿不住了,重重的挂上。
「徐葳?」见她脸色惨白,霍冠人将她半搂半抱到椅子上。
「他死了……他就这样死了……」她茫然的低语,「我不会哭的,我不会为他流下一滴眼泪……他不值得我哭……他不值得……」
霍冠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螓首按在胸口,大手轻抚着她隐忍情绪而频频颤抖的背脊,听着她沉痛的低吟。
「我是不是太傻了?我以为失去我们,可以让他觉悟……」徐葳幽幽的吐露心底的期待。「我一直在等他改过自新,一直在等他当个好爸爸……我会原谅他过去犯的错,可是现在他死了……」
他亲着她的额头,「妳不傻,一点都不傻。」
「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难过,相反的,还有种解脱的感觉,你会觉得我很不孝、很残酷吗?」她觉得胸口快要爆开了。
「不要说了,我可以了解。」霍冠人感同身受,因为在恨的同时,亲情血缘却也存在着,那么矛盾,那么无法分割,就像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
徐葳紧攥着他的衣服,发出内心的呼嚎,「我恨他!我好恨他!」
「够了!」他大声喝止。
她疯狂的抱紧他,吻上他的唇。「抱我!」
霍冠人激烈的回吻,几乎要把对方吃进腹中,双手野蛮的爱抚着她,感受到她体内那股需要发泄的压抑情绪。
任由她将自己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欲火将两人烧成灰烬……
没有前戏,他挺进她柔软湿热的禁地。
她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只是强烈的收缩、抽搐着,催促着他在体内抽送,那么野性狂乱……让她可以尽情的尖叫、哭喊……
她不是在为谁哭泣。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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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丧事,一切似乎又回到原本的生活。
「我去超市买东西。」穿上骆驼色大衣以及BURBERRY的围巾,霍冠人在临出门时又看了她一眼。
她神色自若的将几个环保袋递给他。「你又忘了,到时又买一堆袋子回来,浪费钱。」
霍冠人翻了个白眼,「是,下次我会记住。」
「好了,快去。」她挥手赶人了。
听见大门「砰」的关上,徐葳照例又坐回计算机前面,一下子,半个小时过去了,门铃大作。
「真是的,出去也不带钥匙。」以为是采购回来的霍冠人,她咕哝的定到玄关。
大门开了,她赫然呆住。
其实不该惊讶的,因为徐葳早就预料到她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当年的对话仍历历在耳边--
我并不认识妳,为什么要帮我们还钱?
我要跟妳谈笔交易,妳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是你们的债主了。
什么样的交易?
我要妳离开我儿子,而且是越快越好。
妳儿子?
我是霍冠人的母亲,我儿子可不是妳这种出身的女孩子可以高攀得上的,所以妳最好不要再跟他纠缠不清。
我想妳搞错了,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有没有妳自己清楚,如果妳不听我的,我可以让妳父亲坐牢。
就这样?
对,而且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岁月十分善待她,再加上养尊处优的富太太生活,让秦韵娇顶多像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她睇着自己的眼光仍像当年,充满蔑视轻慢。
徐葳在心里打了个突,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生了
「冠人还没回来,妳要不要先进来等?」徐葳的态度不冷不热,并不打算因为对方是霍冠人的母亲,就急着拍马屁,讨她欢心。
秦韵娇横她一眼,越过徐葳进屋去,往椅子上一坐,将手上的凯莉包搁在膝上。「妳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知道。」
「那妳为什么收了我的一百万,现在又缠着我儿子不放?我太了解妳们这些女人的心态了。虽然他继父是美国硅谷最大的电子游戏公司的总裁,但并不代表以后那些都是冠人的,他下头还有三个弟妹,所以妳想都别想!」
徐葳故意夸张道:「什么?他居然都没有跟我说!那冠人不就只能拿到四分之一的财产?比我想象得还少!那我这阵子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就白搭了?他居然敢骗我,待会他回来,非跟他好好算帐不可!」
「我就知道妳是为了他的钱,这次我绝对要把冠人带回美国。」秦韵娇恶声恶气的数落,「八年前我真不该救妳,让那些债主把妳抓去当妓女就好了,今天就不会再跟我儿子纠缠不清。」
「伯母--」
「不要叫得这么亲热!」
徐葳在心中叹气,终于正经一点地道:「霍太太,为了冠人的病,他暂时还是得待在台湾医治。至于我和他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敢保证,妳能不能先拋开对我的成见,多关心一下冠人他心里的想法?」
秦韵娇紧凯莉包的手把,以为她是在指责自己失职。「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好,难道我这个当妈的会害他吗?」
「我没这么说,只是希望妳多放点心思在他身上。」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似乎都不对。
「妳怎么敢说我没有?我给他吃好的、穿好的,什么都帮他安排好,可是他却偏偏要跟我作对,是我欠他的吗?」
徐葳火大,「妳的确欠他!」
「妳以为妳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秦韵娇气得火冒三丈,「我告诉妳,妳这辈子都休想踏进霍家的大门,我绝对不允许!」
「很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妳就继续保持这种气魄,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他,同居不是很好吗?干嘛自拔苦吃去伺候妳这种眼高于顶,不把人当人看的恶婆婆?妳以为我很闲?」
「妳……妳……」秦韵娇这下被激得心脏病快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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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大门被人推开,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霍冠人跨进门槛。
「徐葳,妳来看!我买了--妈?!」
瞥见儿子回来,总算让秦韵娇逮到机会告状。「冠人,马上眼妈回美国,你不晓得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和你在一起根本是看上你的钱--」
「我早就知道了。」徐葳爱钱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
秦韵娇惊叫一声,「什么?!你知道还跟她同居?」
「她喜欢我的钱又不是新闻,吃她煮一顿饭就要五百块,还要付一半的房租,更别说包办倒垃圾、拖地和洗衣,不然她就会在床上给我来个罢工,简直是在坑人……」
秦韵娇听了傻眼了。「倒垃圾?她叫你倒垃圾?」
她的宝贝儿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也不屑做,现在居然对另一个女人唯命是从?
霍冠人将采购来的东西全都摆放在餐桌上,再一一进行分类。「是啊……徐葳,妳看我买了什么?晚上来吃好料的。」
徐葳把螓首采到环保袋里看了一下,马上怒眼相看,「你不知道现在口蹄疫和禽流感肆虐,而且人畜共通?居然给我买牛肉?!而且一次买这么多--」心痛啊!
「这是澳州牛肉,保证安全。」他当然事先考虑过了。
「安全个头!」徐葳一看到标价就给他昏倒了。「厚~~真是贵死人了,马上给我拿回去退钱回来。」
霍冠人抵死不从。「哪有买了又拿回去退,太丢脸了。」
「你敢不去?」
他这次要抗争到底。「不去!死也不去!」
「你好样的!」徐葳红唇扭曲,抓起计算器就开始劈哩啪啦按下去。「明天开始你去店里打工,把这些钱给我赚回来!」
「什么?」又要叫他穿那件可笑的围裙,他宁愿去撞墙。
徐葳拍桌定案。「就这么决定!」
「妳这个死爱钱的女人!」霍冠人粗吼。
她跟他比谁的眼睛大。「我就是爱钱,怎么样?你打我啊?」
「妳……」他「妳」个半天,最后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的掏出皮夹。「那算我买的总行了吧?」
「哼!早说嘛!」徐葳从他手上抽走几张大钞。「好了,今天轮到你洗米,不过你妈好象有话要跟你说,你先跟她好好谈谈吧!」
说完,她就坐回计算机前面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