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她从地板上起身,惊喜地迎向主动来探她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人五官端丽,身材曼妙,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成熟风韵。
她正是梁风铃的母亲,圣天使医院的大股东兼理事长,每周也固定在大学教课,是台湾知名的病理学博士。
「今天早上到的。刚到不久便接到你们老师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你要参加花式溜冰比赛。」梁夫人樱唇含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这个有兴趣。」
「好玩嘛。」梁风铃皱皱娇俏的鼻尖,轻描淡写一句,「人家也只不过争取到学校的代表权而已。」
「怎么?」梁夫人秀眉一挑,明眸点亮笑芒,「派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出赛还不开心啊?」
「那也是凭我的实力啊。」与母亲同样形状优美的红唇自信地嘟起。
梁夫人微笑更深,「听说你们学校还派了另一个选手,她实力很不错,叫许云嫣的?」
「嗯。」她闷闷地应道。
「粱潇跟她在交往?」
梁风铃愕然扬起羽睫,「妈咪怎么知道这件事?」
「啊,你妈妈知道的事可多了。」梁夫人温柔地笑。
「是哥哥告诉你的吗?」
「嗯哼。」
哥哥居然把那女人的事情告诉妈妈?
梁风铃的心一痛,语气微微尖锐,「他们迟早会分手的!」
「分手?」梁夫人皱眉,「为什么?」
「那个学姊根本配不上哥哥。」梁风铃不屑地说。
「看来你很不喜欢那个女孩哦。」明丽双眸掠过了然。
「我讨厌她!」
「为什么?」
「嗄?」
「你讨厌她,是因为她真的很讨人厌,还是因为她抢走了你的哥哥?」
低柔却若有深意的询问震动了梁风铃,她呼吸一促,心跳莫名加速起来。数秒,她以一个撒娇的拥抱掩饰不安。
「妈咪!」
梁夫人却没让她蒙混过去,玉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太黏哥哥了,风铃,这样不好。」
「好了、好了,别说了嘛!」梁风铃扬起晶灿的眸,「对了,妈咪,你这次出国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趣的事?」
「上回你不是说了吗?有个叫『维纳斯之心』的东西,你说很想知道它的秘密。这次去参加医学年会,妈咪一定碰到不少人了吧?我才不相信你没好好发挥包打听的本领呢。」螓首一歪,微抿的唇噙著俏皮。
「呵呵,你这小丫头,记性真好!」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吗?告诉我吧!」
「嗯,这样东西很神秘,到现在我还弄不清它是什么。」梁夫人抬起眸,迷蒙地凝睇远方,「我只知道,传说拥有它的女人就能得到至高无上的魅力,可以得到爱与美。」
「什么啊?好像神话里维纳斯的腰带哦!」
传说守护金星的女神维纳斯有一条金色腰带,那是她之所以魅力超凡的秘密,世间无数女子都奢望著能得到那条艳丽腰带——
不似母亲神情惘然,梁风铃只是一派天真。「这么说,如果真有『维纳斯之心』这种东西,一定也有很多女人抢破头吧。」
梁夫人低眸望她,「你也想要吗?」
「我才不需要呢!」梁风铃吐吐舌尖,离开母亲的胸怀,装模作样搔首弄姿起来,「亲爱的妈咪,你女儿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需要这种东西吗?」一面说,一面摆了几个模特儿走秀的动作。
梁夫人不禁低声笑了,「你啊,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这叫有自信。」
「唉,你这丫头!」有自信很好,但若过分自信,恐怕也不是件好事。想著,梁夫人不禁忧虑起来。
还在沉思间,梁风铃忽然举高她的手腕,「这只手表好漂亮哦!」她惊呼,「借我看一下,妈咪,」
「风铃——」
梁夫人来不及阻止女儿,只能无奈地看著她拆下表链,细细审视设计精美的钻表。
然後,她翻到背面,「这是什么?ICSR?」
「别看!」梁夫人抢过手表。
梁风铃一愣,母亲焦急的举动令她陡地心生怀疑,「ICSR是什么?妈咪。」
「没什么。」
「那不是表的品牌吧,好像是什么组织的缩写。」脑海灵光一现,「莫非你跟爸这次出国参加的就是这个ICSR的会议?这是他们送的纪念品?」
「风铃。」梁夫人更无奈了。
「告诉我!妈咪,你跟爸……瞒了我什么事?」
「没什么,乖女儿,别再问了。」
「讨厌!为什么不告诉人家嘛?」
「因为啊,这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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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跟你这样出来逛街了。」挽著身旁俊帅男孩的手臂,许云嫣顾盼自得。瞧路人盯住他俩的眼光,多惊羡啊!
「嗯。你想买什么?」梁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她却没注意他的心不在焉,迳自述说今天的计画,「我想先去百货公司买衣服,现在打八折,然後我们去吃午饭,下午看场电影好不好?对了,看完电影後去逛逛西门町好不好?我同学说那边开了很多家日本风味的小店,很不错呢。」
「好啊。」梁潇不甚热情地回应,目光一转,落向店家里电视萤幕正转播的NBA篮球赛。
好一记妙传!
正在心底为公牛队的後卫喝采时,许云嫣蓦地拉高嗓音,「哇!好可爱的店,我们进去看看好吗?」
「哦。」莫名其妙被拖进一家玩偶店。满坑满谷尽是各式各样的洋娃娃。
「这个娃娃好可爱!」抱起其中一个穿著华丽古典宫廷服的洋娃娃,许云嫣甜甜地笑,「你觉得呢?」
「嗯,还不错。」礼服缀饰太多,面孔又苍白。他不懂,为什么女孩子喜欢这一型的娃娃?
「人家的生日快到了呢。」她娇声暗示道。
他却没回应,视线落定角落某个洋娃娃,原本百无聊赖的眼神一变。
「你看到什么了?」她随之调转眸光。
他不语,大踏步走上前,抓起约莫五十公分高的娃娃细细审视。
那个娃娃长得并不漂亮,颊畔两圈圆圆的腮红却很可爱。她穿著一件碎花洋装,结辫的长发东在方巾里,一副村姑打扮。
「好拙的娃娃哦!」许云嫣评论。
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她拙,她腕间戴著一串彩珠手链,摇动时会发出清脆声响,叮叮当当的,很悦耳。
就像风铃一样。
他那个妹妹啊,有个怪癖,老爱在身上穿戴些叮叮咚咚的饰物,一走动,便一阵声响。
「我要买这一个。」他决定。
「咦?」许云嫣愕然,「可是人家不喜欢这一个啊。」
他冷然瞥她一眼,「不是送给你的。」
她一怔,「那是……给谁的?」
「我妹妹。」
粱风钤?
许云嫣容色一变,「你要送给……妹妹的?她生日吗?」
「她生日早过了。」
「那为什么……」
「一定要什么节日才能送礼吗?」他奇怪地问。
可是一般人不会特意买礼物给妹妹吧?在跟女朋友逛街的时候,还只想著自己的妹妹?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气得全身发颤,紧紧咬住牙。
他却不以为意,捧著那娃娃便去付帐,直到掏出皮夹後,才蓦地想起,「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想买什么?」
「没……没什么。」她很勉强才能露出微笑。
「哦。」他点点头,付清帐款後,要求售货小姐拿包装纸将娃娃漂亮地包扎起来。
她瞪著他,「梁潇?」
「嗯?」
「下礼拜你来看我比赛好吗?」
「比赛?」他转过头,「是花式溜冰比赛吗?」
「对。」
「嗯。」他无可无不可地应道。
「你……一定要来哦。」她抓住他的手,「为我加油。」
「你还需要吗?凭你的实力,优胜奖牌应该是手到擒来吧?」
「我不管。我要你来帮我加油。」她撒著娇,「这样我才有信心赢。」
「好吧。」他点头。
她凝望他,许久,终於下定决心开口,「你知道吗?风铃也会参加比赛哦。」
「她也会?」他惊愕地扬眉。
「虽然她的技巧还不纯熟,不过老师已经答应让她报名了。」
「她真的……可以吗?」
「怎么?做哥哥的对妹妹这么没信心啊?」
「她只是门外汉……」
「已经进步很多了。」不过比起她,当然还差上一大截。许云嫣暗暗冷笑。
「哦?」梁潇挑眉。
「如果你妹妹跟我在比赛中碰上了,你会帮哪一个加油?」她试探地问。
「那没什么影响吧。不论帮谁,你都赢定了,不是吗?」
可她希望他帮她加油!
「帮我好吗?」她扬首望他,楚楚可怜地眨眼,「人家想听你为我加油。」
他没回答,只是定定盯著她,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令她心惊。
「梁潇,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肯为我加油吗?」她更加揽紧他的臂膀,急切地、紧张地抓住他。
她希望听他说,听他保证如果她和梁风铃在比赛中碰上了,他会替她加油!他支持的人会是她!
「告诉我,如果你妹妹跟我在比赛中碰上了,你会帮我加油吧?」她充满希冀地颤声问。
可他的回应却冷漠,「我会帮风铃。」
她倒抽一口气,「为……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妹。」
「可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容色苍白,「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比不上她?」
「当然。」他毫不犹豫。
当然?
她愕然,彷佛遭落雷击中,痴立原地。「你……你……你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一样。」梁潇不耐地说,「她是我妹,我一定帮她。」
「你……你……你有恋妹情结吗?」她忽地爆发了,一片痴心竟得来这般回应,她忍不住歇斯底里,「从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要那么保护你妹?没一个男孩子能接近她,全被你打回去!你……你有病!如果你妹说一声『不』,你是不是连女朋友都不敢交了?」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我不会跟不喜欢我妹的女生交往。」他冷冷瞪她。
她一窒,脸颊忽红忽白,「你……你真的有恋妹情结——」
「是又怎样?」他不以为意地说。
「你……你……你疯了吗?」她尖喊,「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他没说话,湛幽的眸深不见底,教人无法辨认他在想什么。
「梁……潇?」
「我们分手吧。」他宣告,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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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吃过了吗?」一回家,梁潇立刻习惯性地问道。
「只吃了一点点。」佣人回答。
他蹙眉,「怎么了?」
「小姐好像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眉峰继续收拢,「她人呢?」
「在练习室。」
还在练习?
「这个拿到风铃的房间。」将娃娃递给佣人,梁潇蹙著眉宇,走进浴室,迅速洗了脸,然後拿毛巾擦拭。
佣人还跟著他,「对了,少爷,太太下午回来过,不过她说她跟老爷还要到医院开会,会很晚才回来。」
「知道了。」他点头,一面吩咐,「让厨房弄一盅鸡汤给风钤,她最近太透支体力了。」
「是。」
「有没有每天盯著她吃维他命?」
「有。」
「那就好。我去看看风铃。」说著,他走向为了方便她学芭蕾,特地清出的练习室。
室内,梁风铃正坐在地上做筋骨伸展运动,听到他的步伐声,她头也不回。
「是亦凡哥哥吗?你别管我,我还要再练一小时。」
都九点多了,她还要再练一小时?今天礼拜六,她该不会整天都在练习吧?
梁潇抿唇,身躯斜靠门框,静静望她。
做完拉筋运动,她站起身,正准备踮起脚尖时,身子忽然一晃。
他连忙抢进,赶在她倒地之前扶住她。她颓然扬首,朝他送来一个虚弱的微笑。
「我真没用,亦凡……」嗓音一顿,她惊愕地瞪大眸,「哥哥?」
「你脸色很难看。」他责备她,伸手抚上她的前额,目光更是一沉,「好像有点发烧了。」
「真……真的吗?」
「跟我回房。」他命令。
「我不……」
「跟我走!」他不许她反抗,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拥著她走出练习室。
男性化的气息扑向她鼻尖,她蓦地有些晕眩,心韵不知不觉加速。
真发烧了吗?否则为什么连脸颊也烫了呢?她咬住唇,仰望梁潇的眸光迷蒙。
「哥哥,我们不是……在冷战吗?」将近两个月,他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的啊。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计较?」梁潇不高兴地怒斥她。
「我——」她不是要跟他计较,更不是想反抗,她只是……只是太高兴了啊!他这么久不理她,今天却这么温柔地将她拥在怀里,她觉得……好幸福。
他带她回到她的卧室。
「我想先洗澡。」她抬头,猫咪般地低语。
「先休息吧。」
「可人家全身都是汗,不洗难受嘛。」
「好吧。」拗不过她,梁潇只得由她,「小心别在浴室里昏倒了。」他微笑,替她准备好换洗衣物,递给她,「我在外面等你。」
「嗯。」她点头,拉开卧室内的浴室门扉,踏进浴室。
大概真的发了烧吧。她觉得全身好烫,将沐浴乳抹上湿润的娇躯时,细腻的肌肤甚至晕染开一层薄薄嫣红。
她愣愣地望著镜中的自己。
好一会儿,她的心一动,忽然转过头,望向雾面玻璃门。水气在门扉放肆地漫开白雾,让她甚至连门外那抹浅淡的人影都捉摸不著。
可却清晰地感觉他的存在。
「……风铃,你没事吧?没晕倒吧?」关切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她一颤,「我很好。」
肌肤更红艳了,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哥哥,就在门外……
「小心点。洗完出来喝鸡汤。」
「哦,好。」她扬声应道。
身体似乎有某些部位异常敏感了起来,她看也不敢看,急忙站在莲蓬头下任水流冲刷漫蕴开来的陌生情动。
数分钟後,她终於慢慢拉开雾面玻璃门扉。
「洗完啦?」他对她笑,一把揽住她,扶她上床。「怎么脸这么红?」他坐在床畔俯视她,忧戚地拧眉,「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呼吸一促,「不……不是。」
他倒了一杯热开水过来,「喝一点,补充水分。」
她依言饮了一口,却不意呛到。
「小心一点。」他拍抚她的背脊,「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嗯。」
他将体温计塞入她嘴里,「含著。」
「嗯。」她乖乖照做,只是美丽的眼一直离不开他。
他忽地叹息了,左手抚弄著她微烫的额,「听说你拿到参赛资格了。」
她点头。
「任性的丫头!真拿你没办法。」他摇头,唇角却浅浅扬起好看的微笑,「恭喜你了。」
她愣愣地。
他取出体温计,瞧了瞧,「三十七度八,还好不太严重。」关怀的眼神锁住她,「不过今晚不许再练习了,早点睡。」
「哥——」她鼻尖一酸,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片刻後,佣人端来一盅热腾腾的人参鸡汤,他接过,亲自喂她。
每一口香浓的汤液滚入喉,她的骨髓都不禁一阵战栗,然後,眼眸逐渐蒙胧。她眨眨眼,想看清他俊朗端正的脸庞,却怎么也看不清。
「怎么哭了?」喂她喝完鸡汤後,他搁下汤碗,拿拇指替她拭去静静滑落的泪珠。
「哥,我不是……」她哽著嗓音,「故意不听你的话——」
「我知道。」他柔声道,伸手揽住她的颈项。
「我以後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可是这次……你让我参加比赛好吗?」她低声求他。
「我不让你去,你也不会听吧?」他半嘲弄。
「哥——」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再哭了。」他哄她,「不然爸妈待会儿回来,看你眼睛红红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才不会呢,他们都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怎么会欺负我?」说著,她将螓首更加埋进梁潇的胸膛,明摆著撒娇。
从梁风铃有记忆到现在,父母总是忙碌地飞来飞去,不是参加医疗团便是参加医学研讨会,连续待在家的时间从不曾超过一个礼拜。
对她而言,最亲的人不是父母,而是总陪在她身旁的哥哥。
在兄长温暖的胸膛赖了片刻後,她才满足地扬起头,眸光一转,发现了搁在玻璃茶几上的礼物。
「那是什么?」
「啊。那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梁风铃眼睛一亮。
「是啊。」梁潇起身将礼物拿过来,递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她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哇!好可爱的娃娃哦!咦?她手上还挂著铃铛手链!」不到两秒,她便发现了梁潇买下娃娃的原因。
不愧是他妹妹。梁潇不禁微笑。
「哥哥,谢谢!我好喜欢这个娃娃哦!」她欢呼,将洋娃娃拥入怀里,对准娃娃的脸亲了又亲。
他笑望她孩子气的动作,「都十六岁了,还这样抱著娃娃,同学看到了会笑你吧?」
「这不一样,是哥哥买的娃娃啊。而且她还有手链,看,」梁风铃举高自己的手腕,「跟我手上这串很像吧。」
「叮叮咚咚的,吵死人了。」他故意抱怨。
她却只是笑,腕上的手链随著她的动作摇曳一串清脆,牵动他整颗心。他听著,倏地有些呼吸困难。
她笑著,翩然投入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颈项,「谢谢啦。哥哥对我最好,最体贴,我最喜欢哥哥了。」她娇娇地宣布。
「你啊,就是一张嘴甜。」总是哄得他的心狂跳不止。他暗暗吸气,温柔地望住妹妹,「睡吧。」
「嗯。」她点头,凝望他数秒,「哥,你像小时候一样抱著我睡好吗?」
「嗄?」他一愣。
「上来陪我嘛。」她撒娇地摇动他的双手,笑容粲然,「上来当我的娃娃。」
「你有这么多娃娃还不够啊?而且我刚刚还送了你一个。」
「这些娃娃哪有哥哥舒服啊?我要抱哥哥!」
「我什么时候成了抱枕了?」梁潇自嘲。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拒绝妹妹的要求,坐上床,将她揽入怀里。
她放松地倚著他的大腿,「好舒服哦。」
「好啦,发烧的人别多说话,快睡吧。」
「嗯。」梁风铃闭上眼,快乐地轻叹,「真的好舒服。我最喜欢哥哥了。」
他默然,许久,哑著嗓音问:「真的最喜欢我吗?风铃,那亦凡呢?」
「我也喜欢亦凡哥哥。」她微笑,「这阵子他几乎天天陪我练习,对我也很好。」
「亦凡人不错,爸妈也都很喜欢他。我看你以後就嫁给他好了。」他似真似假地开著玩笑。
嫁给亦凡哥哥?
梁风铃一怔,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或者你已经有了别的男朋友了?」
「哪有?哥哥明知道人家没有男朋友!」她嗔道。
「那就亦凡怎样?人品好,聪明优秀,长得也很帅。他也打算考医学院,将来刚好能继承梁家的医院。」他微笑,笑容却淡淡落寞。
「我们的医院让哥哥来继承就好了啊。哥哥,你也念医学院啊!成绩也很棒,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我嘛——」他涩涩地说,「我以後不想留在台湾。」
「为什么?」梁风铃难抑惊慌,她蓦地直起身,紧紧拽住梁潇的手,「哥哥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留在台湾?」
他别过头,仿佛不敢看她。
他逃避的神态令她更加恐慌,「如果哥哥要离开,那我也去!我要跟哥哥在一起!」尖锐的语气满是固执的决心。
他没说话,好半晌,才沉沉开口,「你不能跟著我一辈子的,风铃,你总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人,跟他结婚,共组家庭。」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亦凡说他有一天会结婚,他也说她有一天会爱上别的男人,为什么他们都认定她不能永远跟著哥哥?
她不要爱上别人,不要跟别人结婚,她只要……只要她的哥哥——
「哥哥,你这么说,是不是要跟许云嫣……一起离开?」她凝著泪眼。
云嫣?「怎么可能?」他不以为然地撇唇。
「不是吗?」她依然伤痛地看他,「你喜欢她,不是吗?你有一天会跟她结婚吧?」
他没立刻回答,深深望她的眼眸像在沉思些什么,「如果我跟她结婚,你会怎样?」
「我——」她容色一白,无法置信地瞪他。
他怎能用这样的口气问她?他怎能如此镇定又如此淡漠?他难道……真的打算跟那个许云嫣在一起吗?他要娶她,抛下她一个人?
修长的指尖倏地紧紧抓住被单,宛如要撕碎那柔软的布料一样用力。她瞪著绘染著粉嫩色彩的被单,狠狠地瞪著。
「我……不许。」从苍白的唇办中吐逸的嗓音低低地、哑哑地,阴沉且冰冷。
不像她平常说话的声音!
梁潇一冻,愕然瞥向妹妹。
她没有看他,一迳低垂著头。
「你刚刚说什么?风钤。」他想再确认一次。
「我不会答应的。」她重复,敛眸低语的神态甚至比之前更加深沉冰冷,「她配不上你。」
他一震,「风铃?」
她扬起头朝他浅浅一笑,「那个女人配不上你,哥哥。」
她看著他笑,少女独有的清纯笑容,衬著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眸,像极了——
天使。
一个令人心悸的天使。
可为什么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听著魔女的自白呢?为什么……他竟有些害怕?
他僵著身子,「风铃……」
她重新躺下,这一次,双手环住他的腰,像抱著娃娃般抱他,「你是爱我的吧?哥哥。」娇颜仰起,粉嫩的唇轻轻开合,「全世界,你最喜欢我吧?」
她娇娇地问,微微噘起的粉唇那么可爱,浅笑的神态如此动人,紧贴住他的曲线窈窕有致。
他蓦地晕眩,不知不觉倾向她……
怎么回事?
梁风铃心跳一停,震惊地瞪视那两簇在梁潇瞳中跃动的火苗。
他在做什么?他竟然……拿他的嘴印上了她——
她身躯瘫软得无法感觉任何事,可唇瓣的触感偏又明晰透彻,直抵骨髓,令她战栗不已。
好温暖、好甜蜜。
这么柔软的感觉——就是哥哥的嘴唇吗?
她低吟一声,双手直觉地勾住粱潇的颈项,两人同时倒落在床,他的唇烙上她莹腻的肩胛,而她娇柔的身躯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一样下意识地摩挲他。
轻轻地咬,轻轻地抚触……
这就是哥哥的味道,让人全身发软,头晕目眩的味道。
「哥哥——」她意乱情迷地低唤,沙哑的嗓音立即夺回梁潇迷惘的心神。
他猛地抬起头,瞪视她的眸满是不可置信。
躺在他身下的是他妹妹,她体态娉婷,娇躯柔软,当他搂著她时,能强烈地感觉到她胸前发育成熟的乳峰。
她的唇,柔得像最轻盈的羽毛;她的眼,迷蒙得像氤氲水烟的湖潭。
她很美,很诱人,揉合了少女与女人的韵致,能轻易粉碎一个男人的理智。
她是天生来迷惑男人的,天生来让无数男子为她心碎。
她真的很美。
可她……她是他妹妹啊!就算她是生来迷倒世间所有男子,也不该包括他!
他怎能放纵自己失了魂?
天!
「对不起,风铃,对不起——」冷汗一滴滴从他前额泌出,沾湿了眉睫,落上她滚烫的颊。
「哥哥?」她尚未回神,痴痴瞧著他。
自责的波涛,在他心海汹涌翻腾。他倏地站起身。
「我们分开吧,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