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龚司浚深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味,气定神闲的拿出那张九百块的红线违规罚单--
“你为了躲警察,拖累我被开了张九百块的罚单,你要是真的那么有诚意,这罚单应该由你来负责才对,不是吗?”
一说到罚单,何乐霏血管收缩,心头一颤--
“你、你在开玩笑吗?我自己都已经有三张罚单等着我了,是你自己违规停在红线区,这怎么能算在我头上?”话落,不忘拿出几个小时前被开的罚单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受灾惨重。
“也对。你说的很对,是我不该违规停车,但是--”
俊美无瑕的他突然无预警往前倾身逼近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看起来有点狡猾,可那模样却莫名令何乐霏胸口一窒,更别提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正窜入她鼻息间,教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但是……什么?”何乐霏本能的往后退,后背几乎靠到车门,藉以避开他的逼近。
“是你违规摆摊在先,跑给警察追,为什么我得把车给你搭,把嘴让你咬?”
他挑高眉,瞬也不瞬的瞅着她,不忘挑衅的端着一脸不赔偿就不给下车的强势模样。
“啊?嘿嘿……”迟迟想不出反驳的话,何乐霏只能猛陪笑脸。
“好吧,看来我只能循法律途径替自己讨公道了,莫名其妙闯进我的车子,就先告你一条意图行抢,至于我受伤的嘴,就告你性骚扰、伤害两条罪名,索取我应有的精神赔偿。对了--”他突地一记弹指作响,“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我得先报警才对!”
接着他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报警。
“啊,等等--”她横过大半个身子,紧紧抓住他的手机。
龚司浚目光从容的睐向这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女人,语气闲散的说道:“现在还打算抢夺我的手机?看来又罪加一等了。”
听到又多安了一条罪名,何乐霏赶紧缩回手,坐挺身,“那个……其实,不需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吧?这样有点浪费司法资源呐。”
“谁教有人要浪费我口袋里的钱。”他态度坚决,摆明不妥协。
他龚司浚是天生的商人,想占他便宜,回去秤秤自己有几两重再来吧!
这么强硬,看来这回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亏这男人长得那么好看,他的心根本是黑的!她要是不识时务,迟早被送去吃牢饭!
与其被告上法院,还不如拿九百块速速为这场错误的偶遇买单。
何乐霏打开包包翻了翻干瘪的钱包--
吼,今天赚的光缴这三张罚单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钱赔他?
“我……我……”踌躇半晌,心中算盘打了又打,吞吐半天,她才道:“可以分期吗?”
囊中有点羞涩哩。
分期?天啊,有没有这么穷?居然连九百块也要分期?
“如果我坚持一次付清呢?”龚司浚存心刁难。
“可是……我今天真的没多余的钱给你。不然,下个月好不好?这个月真的被开太多罚单了。姑且宽限我一个月,下个月就给钱。”她不断眨动眼睛,迸射出诚恳的光芒。
“这个月还是九百,下个月得还一千。”
啥米,居然马上涨一百块,这男人可以再没血没泪没心肝一点!
可……能怎么办,也只能认了。
望着她挤眉弄眼的气恼模样,龚司浚几度要爆笑出声。活该,谁教她要来招惹他,这下自讨苦吃了吧。
双方达成协议,约定好还钱的期限,何乐霏乖乖留下电话跟大名。
“你也叫何乐霏?”看见她的名字,龚司浚诧异的问。
她狐疑的瞟了他一眼。“怎么,该不是你有朋友跟我同名同姓吧?”
“嗯……”看来他最近跟这么名字还真有缘。
可惜他要找的何乐霏人在美国,眼前这个何乐霏不是他要找的何乐霏……
对任何事情总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龚司浚,在这半年的寻人过程里吃尽苦头,大海捞针的不确定性严重挑战他的尊严,兴许是出于对这种挫败的一种反抗,他忍不住想--
如果眼前这个何乐霏就是他要找的人那该有多好,他不用再被这种抓握不住的情绪干扰,母亲心中的大石也可以跟着放下。
可惜想归想,事实归事实,她不是他要找的何乐霏,只是一个同名同姓、连九百块钱都得要求分期的穷女孩。
“很好听的名字吧!据我所知,叫何乐霏的女孩,十个有十一个都是万中选一的好女孩。这是个好名字,你朋友的爸妈真有眼光。”何乐霏满脸得意扬扬。
很臭屁嘛,他就不信待会等他讲完话,她还能继续臭屁。
“是不是好女孩我不敢说,但……”龚司浚挑了挑眉,端着一脸同情与怜悯的瞟了瞟她,“我那朋友家里伙食办得极好,肯定不是你这连小学生都不如的身材可以比拟的。”
第2章(2)
居然又攻击她的身材!
有那么一瞬间,何乐霏怀疑自己的血管爆开了--被他气的。
好好好,今天出门没拜拜,遇到这个黑心肝、损人精,她认了总行吧!
“请问一下,身材连小学生都不如的我,现在可以下车了吗?”她咬牙切齿问道。
“请便。”龚司浚气定神闲的打开中控锁,放人下车。
没好气的何乐霏下车后先是走了几步,接着又不放心的绕回车子旁--
“啊,某先生--”
某先生?这称呼还真是有创意。
“龙共龚。”他纡尊降贵的透露他伟大的姓氏。
纤眉倏地挑得老高。龙共龚?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何乐霏一脸不解的嘀咕。
算了,就算他要叫龙发堂也是他的自由。
“龙共龚先生,既然我已经答应赔偿,你可不能又把我告上法院喔!”
龚司浚脸上当场冒出三条黑线--
这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外星人?居然可以把他的姓氏介绍解读成这样。难道台湾年轻人的中文造诣已经低落成这样了?
唉,算了,懒得理她。
“以后不要随便在路边上别人的车、强吻男人,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有贞操观念,男人的嘴巴也是很珍贵纯洁的,这样四处散播病毒,当心哪天自己先毒发身亡。”
何乐霏还来不及吐血抗议,龚司浚已经抢先升起车窗,踩下油门疾驰而去,留下她原地捶胸又顿足。
后照镜看着那气得跺脚的女人,总是被说太严肃的龚司浚难得将嘴唇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久久不退。
回到家,龚司浚将车子停妥在车库。
下车前的他用眼角余光看见副驾驶座上装着缤纷马卡龙的可爱小纸盒,脑中顿时浮现一张有着水亮黑眸、卷翘长睫、嘴唇微翘的诚恳脸孔--
是我自己做的马卡龙,非常道地的法国口味,吃过的都说赞,不信你尝尝。
龚司浚不以为然撇撇嘴。
不是他爱拿乔,像这种女孩子吃的玩意儿,一辈子都别想收买他,因为他龚司浚打小就对这种小小又甜滋滋、看起来很梦幻、连塞牙缝都不够还会招来蚂蚁大军的东西没啥兴趣,更别说提起欲望主动品尝。
再说,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下毒、卫不卫生?
就算没下毒,在马路边那种尘土飞扬、细菌无孔不入的开放空间摆久了,只怕也是毒物一枚,即使她表现得很诚恳,龚司浚也没打算拿自己的健康去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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