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琰尊千等万等,就等老师这一句!
快!快!快!靳琰尊匆忙地将桌上的铅笔盒及课本塞进书包里,现在他成天巴不得有四只手帮他收拾书包好尽快上路,然後赶去见那人。
他人虽然在学校上课,一颗心却早飞得老远,满脑子打转的都是盂誉臣斯文尔雅的身影,及他那张坏坏的嘴巴。
「嘿!你这痴情大少还不打算放弃呀?又要去会佳人了?」博廷云闲闲地踱到他桌旁,口气有点儿酸。
啧!真是万万看不出来呀!这只四肢发达以前除了打架之外还是只会打架的野猴子,一陷入爱河,竟然是标准的有了异性就把生死至交摆在一旁纳凉的痴情种,害他心头顿生「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凄凉感。
「嗯,总觉得一天没见到他就浑身不对劲。」靳琰尊耸耸肩,不否认。
「你浑身不对劲?老天!我是要你『制约』他,可没要你反被『制约』了。」傅廷云一阵头痛,觉得他真是没救了!
「呃!嘿嘿……」靳琰尊搔搔头,歉然地乾笑。
傅廷云口中所谓的「制约」两字,涵义很是奥妙,简单举个例子来说明,就是假使你天天在同一时段,固定拨一通电话给某人,不要拉杂太长,大约聊个三分钟即可,也许一开始对方会觉得不耐烦,但持续一阵子之後,久而久之,那个某人就会开始习惯,将接你的电话视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当突然有一天你不再拨电话给某人,他一定会很不适应,甚至开始想念,也就是出现靳琰尊刚刚说的「浑身不对劲」的状况出现,这就是被「制约」住的反应。
最後,当他终於忍不住打电话给你的那时,也就是代表他的心中开始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地位了,这时,让彼此更近一步发展的好机会就来了!
这是傅廷云教他的「泡妞一百零八式」中的最绝的一招,需要有无比耐心和毅力才能达成。因为,就算你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回收的成果却往往不一定成正比,成败与否,通常视老天爷垂不垂怜而定。
就靳琰尊的情况来讲,因为他曾不小心对女方动粗(若他知道好友喜欢的对象是男的,可能会当场口吐白沫晕倒,所以靳琰尊仍是将他蒙在鼓里),给女方的印象真是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地步了。
他会建议靳琰尊使用「制约」这招,完全是抱著兵行险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打算。
因为通常想成功「制约」对方,必须也要对方隐约对你有一定程度好感才行的通,否则极有可能会弄巧反拙,而将你的「制约」行动视为「紧迫钉人」的下三滥招数,那时就糟糕至极!讲白点,若对方连你的电话都避之如蛇蝎,连接都不想接了,根本别奢望两人会有任何後续发展!
听靳琰尊含糊不清的讲述,对方曾突然逼问过他是喜不喜欢她,傅廷云由这点来判断,通常女人脸皮子薄,会这样问,应该是代表女方也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被靳琰尊这头大呆鹅给彻底搞砸了!事已至此,他只能尽点人事,看看能不能多少补救一点回来。
而令傅廷云很头痛的是,靳琰尊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不晓得对方的交友状况,更不清楚对方的固定行踪,什么都不知道!
啧!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有搞头?
傅廷云曾苦苦逼问靳琰尊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只要知道名字,包准他可以马上双手奉上那女人身上有几根汗毛都清清楚楚的个人资料!
可莫名、而且欠扁的,靳琰尊总是支支吾吾外加神秘兮兮,无论他如何痛陈利害,他仍坚持不肯透漏对方是何许人也,简直保密到家了!
傅廷云有力却没地方使,无法可想之余,只好叫他去那女人的门口天天「站岗」,看能不能哪一天他突然不去站了,对方开始舍不得,回头找他了……当然,傅廷云打从心底认为百分之几十九点九九九……的机率是,不可能!
没被当成变态报警处理就算可喜可贺了!
也真亏靳琰尊能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还没有打算放弃的迹象,但是看他神情依旧死气沉沉,浑身没精打采的,就知道他还在猛吃佳人给的闭门羹。
浪费了大量的时间、精神,所回收的成果却根本不成比例,甚至有可能完全无法回收,若换了是自己,早早另寻其他目标了,何必自找苫头吃?又不是吃饱没事干!
况且,凭他那张跟广告明星一样帅气极了的长相,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爱型的、美艳型的根本随他挑,何必单恋一根不长眼睛的「野草」,而放弃整座美好森林呢?
博廷云真是替他不值呀!
「阿尊,都这么久了,对方却连请你进去喝杯茶都不愿意,你又何必一直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乾脆放弃算了!况且你又不是没人要,昨天不是有个北星中很有名的大美女于兰兰拉下脸对你告白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到眼都红了吗?结果你竟然一口拒绝,真是太浪费了……」于兰兰可是个超级大美女耶!傅廷云是正常而且性欲旺盛的男人,当然也垂涎得要死。
众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于兰兰向他当众示爱,结果靳琰尊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欠扁极了!
「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没兴趣!」靳琰尊飞快打断他的话,坚决道:「我只要能天天见到他一面,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每次见面,就是一阵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又是苦涩又是甜美的感觉充塞胸臆,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眼神交会的短短一瞬间,就让他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
虽然,孟誉臣总是摆著一副冷酷不理人的脸孔,态度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甚至一开始还对他恶声恶气过,但是,他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反应……靳琰尊苦涩一笑,身为男人,却被同性别的男人苦苦纠缠,想必会造成他很大的困扰吧!
唉,他真的无意带给他任何麻烦,但是他实在很难克制自己强烈想见他—面的冲动,宛如中了海洛因之类的毒似的,一旦上了瘾,就很难戒掉。
他没救了!博廷云翻翻白眼,无奈地摆摆手,叹道:「既然你这么痴情,我就预祝你总有一天马到成功了。」
「谢啦!」成功?他不敢奢望。
靳琰尊涩然一笑,朝他潇洒地一挥手,然後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哎,爱情的魔力真是不容小觑呀……」见他往昔纯情到极点的好友深陷爱情泥淖,不可自拔,傅廷云不禁摇头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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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靳琰尊看看四周,校园内的「臭小子」多得是,应该不是在叫他吧,不理睬,继续低头疾走。
「X的!别想跑!」
蓦地,三道人影迅速拦在他的面前,北星中的校园内发生半途堵人的事屡有听闻,周遭的学生立即聪明地作鸟兽散,自动闪避。
「你们找我?」斩琰尊困惑地停下脚步。眼尾扫过三人,瞧他们极端嚣张的穿着打扮,判断似乎是高年级的学长,而重点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废话!不是找你难道找鬼!」其中一个染了金发的男子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一副很想立刻宰了他的凶狠样。
若是平时行人找他碴,敢这么挑衅他,靳琰尊肯定连废话也懒得多说,一拳就挥过去给他死!但,时间紧迫,他实在提不起兴致打架。
「找我有事吗?」靳琰耸索性装傻。
其中一个穿著迷彩装的男子冷笑:「当然有事,想请你去南面的树林里『喝杯茶』,不晓得学弟有没有空?」
靳琰尊一脸无聊,用膝盖想也知道,树林内肯定有大刑等著伺候他,这三人八成是来「请君入瓮」的,反正到最後还不是树林内一群人等著扁他一人的无聊戏码,他刚入学时,就数不清被「请」过多少次了,老套!
若是以前,他岂会管他是不是陷阱,照跳不误,但,他现在还有比打架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好意思,我没空。」心底骂遍他祖宗十八代,靳琰尊继续往前走,不打算再纠缠下去。
「不敢去?哈!你怕啦?」其中一人讥笑。
「没种!我还以为堂堂的『魔人尊』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个怕事的胆小鬼缩头乌龟!」
「X的!兰兰怎会瞎了眼看上你这连毛都没长齐的孬种啊?」语气充满嫉妒。
「……」靳琰尊本来就不是会隐忍的脾气,眉一拧,听下脚步,拳头倏地握紧。
「欵!阿尊,你怎么还在这?我还以为你已经走出校门了咧?」傅廷云嬉皮笑脸的,一手懒洋洋地搭上靳琰尊的肩膀,谁也不晓得他打那儿突然冒出来的。
「活该!谁教你谁不招惹,去惹到大美人于兰兰,他们八成是她背後的亲卫队。」若无其事地扫了三人一眼,傅廷云在他耳边低语。
傅廷云跟只会埋头打架与人四处结怨的「自闭儿」靳琰尊不同,他的朋友多多而且消息灵通,在众人眼中他是个既精明又八面玲珑的厉害角色,交际手腕不知比靳琰尊高明几百倍。
「亲卫队?于兰兰是谁啊?」靳琰尊看著他,一脸疑惑。
「哇咧!你问我于兰兰是谁?……怎么办?我也很想扁你了!」傅廷云狠狠瞪他一眼,差点吐血当场!
「X的!你们两个人在叽叽歪歪什么!」三个人一脸不耐。
傅廷云斜睨三人,用手肘推推身旁的靳琰尊,脸色不屑地低声道:「要放过这些杂碎吗?若是你不想打,我可以帮你挡一下。」
虽然傅廷云的性格八面玲珑,但他的脾气不巧也很火爆,一被点燃,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他会跟靳琰尊一夥的原因,因为两人本质非常相似!
「不用了,」靳琰尊摇头,嘴角上扬,冷冷笑道:「我刚好很久没『练拳』了,既然他们乐意提供免费沙包,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好意』。」反正,今天不解决,明天还是会被纠缠,只希望孟誉臣待在图书馆久一点,不要太早回家了……
一想到这些人有可能害他错失见到他的机会,靳琰尊倏地皱紧眉峰,决定待会绝不手下留情!
博廷云拊掌道:「那我在一旁帮你摇旗呐喊!」有好戏可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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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险了!原本已经波澜不起的平静心湖,却因为靳琰尊突如其来的出现而骚乱不已。
历经一个月,孟誉臣察觉自己无法继续对他视而不见了,他的存在感在他的脑袋中迅速膨胀,导致他最近甚至得拼命强迫自己才能重新集中注意力在课业上,他知道自己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尽速解决这件事!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跟他作个了断!
孟誉臣下定决心後,脚步加快,他相信今天还是会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靳琰尊待在门口等他的。
厉声彻底羞辱他几句後,再拿根扫把赶他走吧!若还是无法让他彻底死心的话,那自己就乾脆另觅他处,搬家吧!
怀著异常决断的心情,孟誉臣快步回到住的地方,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靳琰尊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出现在他面前,门前空空荡荡的,一只猫都没有。
或许是他太早回来了,他这么猜测。
没看到他,形容不出心头突然涌起的莫名情绪是何种滋味……
孟誉臣瞄一眼手表,正好五点半整,从学校到他住的地方,脚程快一点,花十五分钟就到了,若他一下课就来的话,也应该差不多要出现了吧!
在门前游晃了下,孟誉臣索性挨著门板蹲坐下来,就如同靳琰尊等他门时一模一样的姿势,接著从背包里头拿出一本书来看,但过了不久,他就把书重新收回包包里,因为他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吸收任何一个字眼进入脑袋去,而他从不做徒劳无功的事情。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过去,依旧盼不到伊人来。
很好,他竟然害自己足足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孟誉臣一脸不耐,等不到人的滋味,真是既无聊又烦闷,待会见到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炯亮的眼神闪过一抹残酷的光芒。
一小时又十分钟过去——
「他到底来不来呀!」孟誉臣伸个大懒腰,舒缓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种姿势而僵硬不已的身躯。
肚子饿死了!若非下定决心一定要等到人,他早就先回房去,自己随便弄个东西来吃了!
为什么还不来?他突然莫名不安。
莫非,是半途出了什么状况……呃,等等,该不会靳琰尊好死不死偏偏选择今天放弃吧?孟誉臣皱眉猜测。这也不无可能!毕竟,没有人会一再面临挫败而仍傻傻地地坚持下去的,就算有天大耐心,经过一个月的挫折,也应该一点一滴被磨消掉了吧!
孟誉臣低头看看手表,现在正好六点五十分。
好吧!他就再等靳琰尊十分钟!若七点一到而他再不来,就让这整件事在心中GAMEOVER掉,从此不再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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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
「阿臣,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做什么?」
「啊!房东太大!」孟誉臣见是她,慌忙站起来。
房东一家人正好住在他租的房子的附近,通常黄昏时分就会看到年约五十岁的房东太大吃饱後出来散步溜狗。
「你忘了带钥匙出门吗?我家中那边还有一把备份钥匙。」
「不是,我是在等人。」孟誉臣礼貌一笑,心中暗暗叫苦。
唉!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很饶舌,这次可能又得花费一些时间来应付她了。
「等人?你是在等那个常常蹲在你门口的那个少年人吗?」房东太大好奇地询问。
「嗯。」孟誉臣点点头。
「那个少年人是你的朋友啊?」
「嗯……算是吧。」或许,他该否认?
「那你怎么不乾脆把备份钥匙给他,要他进门去等你?我看他每天都在你的门口站上三、四个小时等你,很可怜哪!」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同情心泛滥。
孟誉臣垂首,默然不语。
其实,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已经尝到一股始终刻意忽略,却再也掩藏不了的愧疚感了。
平心而论,他才不过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很不耐烦、很想砍人了,更遑论靳琰尊每天都得连续等上三、四个小时,长久下来,不等到发疯才奇怪!
甚至,有几次他为了试试看他到底可以等自己等多久,而刻意在外头的书局、商店闲荡,直到快接近半夜十二点时才慢慢踱步回家,但是,果不其然还是会见到他呆呆地站在自己的住处门口苦等……唉,他应该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吧,却还是傻傻地……突然发现自己的个性真是恶劣不堪哪!
「阿臣,你都是吃什么才长得这么高的呀?我家那笨儿子常常挑食,都十七岁了还是只有一百七十公分高而已,每次叫他去运动、打篮球都当成耳边风,天天窝在家里打电动,听说你的成绩很好是不是?哪像我家那个不成才的笨儿子,一天到晚只会让我澡心,你呀……叽哩呱啦……」
又来了!「妈妈经」的疲劳轰炸,她的儿子喜欢打什么电动、女儿交了几个男朋友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简直可以倒背如流了!孟誉臣暗暗苦笑,除非等房东太太口渴了,自动歇嘴,要不然他是逃不出她的魔掌的。
天可怜见,就在孟誉臣被轰得昏昏欲睡的当时,救星终於出现。
「叽哩瓜啦……咦?他是不是那个你在等的少年郎呀?」房东太大指著躲在一旁墙角的人影。
孟誉臣迅速转头一看,视线捕抓到靳琰尊躲在一旁,露出一脸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打扰他们的苦恼神情。
感谢老天爷!孟誉臣从来没有这么感激他的适时出现!
「对!他就是我在等的人!」
孟誉臣大步向前,一个探手,抓住靳琰尊的手臂,一把揪出他来,往自家房内拖去,动作既漂亮又俐落乾脆,毫不拖泥带水。
「房东太大,我有些事要跟他商量,改天有空再跟你聊了!掰。」
砰!不等房东太大作何回应,孟誉臣迅速关上门,身体倚著门板,长吁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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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老天,耳根子总算清静了!
一番折腾後,孟誉臣下意识地想伸手推推有些滑落鼻梁的眼镜,然而右手一举,才惊然察觉他还抓著一个东西;—靳琰尊的手。
顺势抬眼往上一看,距离不到十公分,靳琰尊正一睑「受宠若惊」地瞅著他。
仿佛他的体温会烫人似的,孟誉臣飞快甩开他的手。
「你进来做什么?!」
靳琰尊一脸无辜,「是你拉我进来的……」
「呃……」没错,是自己死拖活拉强抓他进来的!孟誉臣猛地想起,不禁一脸尴尬地看著他。
「你今天有戴眼镜。」靳琰尊盯著他,突然道。
孟誉臣一头雾水,他眼睛近视当然要戴眼镜,「那又怎样?」
「之前都没看你戴,我以为你把我还给你的眼镜扔了。」靳琰尊语气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我是忘了扔!」孟誉臣毫不客气地泼他一瓢冷水,不过靳琰尊—点都不以骂意,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孟誉臣突然觉得他的笑容真是「刺目」得很。
「呃,刚刚……那个老太婆说你在等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不晓得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我才……」我才没有等你!孟誉臣突然有些困窘,正要开口辩驳,却隐约嗅到一股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仔细张眼一观察,他的衣著凌乱脏污、沾满尘土,活像刚在地上打滚一圈似的,还有一道可疑的鞋印烙在衣摆上,而重点是,他的额头还淌著一条末乾的黑色血渍,像是受了刀伤。
「你刚刚跟人打架?」孟誉臣眉头拧起,忍不住疑问,而他给的答案肯定八九不离十。
「呃!嘿嘿……」靳琰尊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冲著他直傻笑,「是啊,我来这里的路上突然被三个学长「请」到树林,说什么我不知好歹,惹于、于什么的女人伤心,接著就和其他人莫名其妙开扁,幸好我早就见怪不怪,轻轻松松就把他们一个个撂倒!」
啧!傅廷云不愧是懒人一族的会长,果然只在一旁摇旗呐喊,连出手帮一下都懒!
「几个人打你?」孟誉臣眯起眼,语调缓慢而森寒。
「七个。」靳琰尊—脸得意洋洋地,「嘿,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是跟我比起来,他们全都「肉脚」得很,完全不堪一击,不过,人数一多的确有点难对付,加上打到一半又有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现搅局,又哭又闹的,浪费我好多时间,实在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等这么久,我……」
孟誉臣飞快插话:「我才没有等你!你别乱猜!」
「咦?可是我刚刚明明就有听你说……」
「我说没有就没有!」
「嗯?」
「……」被孟誉臣狠狠一瞪眼,靳琰尊只好乖乖闭上嘴,自动消音。
气氛顿时沉闷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蓦地,「咕噜!」一声,平空冒出一声巨响,打散两人之间沉滞的气氛。
靳琰尊慌忙按著发出怪声的肚子,一睑尴尬。
「你还没吃晚餐?」孟誉臣不禁好笑地睨他一眼。
「嗯……赶著来这里,所以就没吃。」真丢脸……靳琰尊红著脸支支吾吾道。
通常他都会先以极快速度大吃—顿後才来他家,今天被耽搁这么多时间,怕他先回家,那他就见不上他一面了,所以在解决「路障」後,他就飞快赶来了,根本来不及吃任何东西。
闻言,孟誉臣皱起眉头,暗中剧烈挣扎了下,最後还是向所剩不多的良心宣告投降,开口道:「如果你愿意等十五分钟的话,我可以做炒饭给你吃。」
他也快饿扁了,饭锅里头的饭应该还够做两人份的吧……
他留他一起吃晚餐?没听错吧?靳琰尊一愣,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更是瞠得跟十元硬币般大小。
「不要?」孟誉臣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他到底要不要吃。
「要!我要吃!我要吃!」哭著求他都来不及了!靳琰尊慌忙道,点头如捣蒜。
天哪!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靳琰尊开心地呵呵傻笑——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压根儿将他稍早前被「堵」的事情抛诸脑後了。
他不需要高兴得这么「明显」吧!孟誉臣盯著他,暗叹口气,伸手指指沙发。「你先去客厅坐好等著。」
「是!」靳琰尊脸上挂著傻笑,像个小媳妇般,他说什么就照做什么,听话得很。
啧!自己是中邪了吗?孟誉臣转身走进厨房,打开饭锅,边拿饭匙舀饭边闷声嘀咕。
他怎么都想不透,本来想一举轰他走、跟这人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出现想搬家的念头,结果,怎会一转眼间,变成自己和善地开口邀他共进晚餐的莫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