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瑊瑊一点也不觉得这算得上是什么好消息,这根本就跟她们母女俩无关吧。「妈,他离不离婚关我们什么事?」她懒散的把两脚往沙发上一缩,伸手拿起遥控器。
「瑊瑊,妳一点也不想认祖归宗吗?妳爸爸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会比较有责任感,愿意办理认领手续。」最重要的是瑊瑊已经成年,根本不用靠他养。
「妈,妳别打这馊主意了。」杨瑊瑊不高兴的说道。「他愿意认领我,我还不愿意让他认领呢!我先跟妳说清楚,我是反对到底的。」这当然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顾虑,她怕到时她要操心的就不只是一个人的信用卡帐单了。「说实话吧,如果是唐家要认领我,我会考虑的。」
「瑊瑊,妳说这什么话?妳又不是唐致远的女儿!」
「妈,妳真的十分确定吗?」杨瑊瑊仍盼着或是害怕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当唐础的妹妹。「妳怀孕的时候,还是他老婆,就法律来说,还是可以把我挂在他名下的,可惜一做基因鉴定就会破功。」
「瑊瑊,妳就这么想要认贼作父吗?」杨韵如生气的说道。
「妈,妳说错了吧?高郁文才是贼,偷人家的老婆。」
被自己的女儿当面这么说,杨韵如的脸十分挂不住。「那时候,我们彼此相爱……」
「那个时候」你们彼此相爱,但饭可是天天都得吃啊!妈妈这一辈子就只修了爱情这门课,偏偏根本没修到任何学分,白辛苦了一场。
「好了,妈,别再提这些已经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妳的信用卡帐单寄来了没?总共欠了多少钱?我最近领了一笔奖金,说不定可以把它一次还清,过几天不欠债的日子。」
杨韵如听得有点惭愧,可是、可是她自己在服装店上班,每天看到的都是漂亮的衣服,她哪忍得住嘛!
「应该没多少吧。」她立即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来接妳的男人是妳的男朋友吗?长得满帅的,你们交往多久了?」和女儿谈信用卡的问题,最是伤感情了。
「傅哲安?我男朋友?妈,妳别了,任何年收入没有超过我薪水二十倍的男人,我是看不上眼的。」
「真是的,怎么这么说?男人有钱当然很好,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能让妳心动。」
「心动?像高郁文那样?」
「妳干嘛老提他?」杨韵如恼怒的道。
「是妳自己老放不下他吧?一天到晚只注意他结婚了,娶了个过气的酒店公关,什么时候生第一个小孩,他的小女儿上幼稚园了,三个小孩全都是满口蛀牙,丑死了……妈,妳老实说,妳是不是收买了他们的牙医?」
「哪有!」杨韵如抗议道,「我只不过刚好每年都找同一个牙医洗牙。」
「妈,妳该不会,嗯,还爱着他吧?」
「怎么可能?妳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杨瑊瑊倒是宁可别知道得太清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产生不了任何敬意并不好受。她也听得出妈妈不像是在说谎,她只是像舍不得丢掉一件会刮人的旧家具。
「妈,妳知道我并不反对妳再婚,我只希望妳如果有任何对象,要先让我看过。」
「那当然啦,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又嫌弃妳的男人。」
杨瑊瑊一点也不觉得这两个条件有那么必要。「妈,他不爱妳没关系,嫌弃我更不要紧,只要付得起妳的信用卡帐单就够了。」
怎么七转八转,话题又转到这来了。「瑊瑊,妳怎么这么死要钱?」
杨瑊瑊没好气的道:「要不是我从小就会打算,我们母女俩早就到街上去讨饭了。」
这,好像也没错啦!杨韵如尴尬的一笑。「嗯,公司给妳的待遇不错吧,还有奖金可以拿……对了,我一直忘了问妳,妳在哪家公司上班?」
杨瑊瑊迟疑了一下才老实回答,「我现在是唐础的秘书。」
杨韵如一时没想到唐础是谁,可怎么女儿的语气,好像是她该认识的?「唐础……」她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然后才恍然大悟,「妳是说唐砚的哥哥?」
「没错。」
杨韵如讶异的问道:「他怎么肯录用妳?如果他晓得……」二十年来,她不敢回去看儿子,就是料定唐家一定恨她入骨。
「他不晓得,不过唐砚知道。」
「唐砚,他过得好吗?」
「比我好。还有,妈,妳千万不可以到公司找我,万一不幸让唐础碰到,我就毁了。」
「妳哪里不好找工作,偏到他公司去?」
「他是一张很好用的门票。」虽然,她已经有点不清楚这张门票会通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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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男朋友?」
一踏进秘书室,唐础像交待公事似的问了一句,杨瑊瑊也简单的回答,「是朋友。」
「女人都喜欢小白脸。」他不太有风度又武断的下了结论。
「老板,没有钱的美男子才叫小白脸,有钱的叫黄金单身汉。」
「那他是算哪一种?」
「不是小白脸,也还不是九九九纯金。」
「总之,妳自己小心,别让爱情冲昏了头,耽误了公事。」未了,是一句告诫。
杨瑊瑊有点好笑的望着他的背影,大老板真是太不了解她了,她杨瑊瑊的脑袋向来清楚又明白,没什么能让她昏了头的。
还没来得及坐下,电话铃声就响起。
「总经理办公室,你好。」
「瑊瑊,是我。」
「是你?你又是谁?威廉王子还是布来德彼特?」她心情挺好的开着玩笑。
「喂,妳还在生我的气吗?妳明明知道我是傅哲安。」
「我干嘛生你的气?你又没欠我的钱不还。」
这女人,和她说没三句话,又提到钱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昨天我不应该把妳一个人扔在餐厅里,对不起。」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特地打电话来?你放心好了,我大人大量,没生你的气,而且你点的蛋糕好吃极了。」
傅哲安有点接不上话了,沉默了半天才又道:「为了陪罪,晚上再请妳吃饭。」
「还去香榭吗?你会破产的!而且在我把自己推销出去之前,必须维持美妙的身材,所以最好别再做这种损人又害己的事了。」
她开口、闭口就是一副拜金女郎的口吻,让他听了就有气,根本早忘了他们就是因为志同道合才认识的。
「妳就是饿上三天三夜也成不了林志玲的!还自以为有什么美妙的身材可以破坏,得了吧妳!」
「喂喂喂,你是打电话来道歉,还是打电话来跟我吵架的?敢这么批评我,小心我再也不提供你任何情报了!」
谁要她那什么劳什子的情报!傅哲安忍耐的道:「好,是我说错话了,妳别生气,我下班去接妳,好不好?妳天生丽质,怎么吃都不会胖的,用不着担心身材。」
「喂,傅哲安,柯媺姗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为了她,你母猪都能说成貂婵了,真佩服你。好吧,既然你这么谄媚,我一定尽力而为,客串一次FBI,先提供你一些基本资料吧。她的地址跟电话是……记好了没?还有,她最喜欢的花是爱丽丝,你可别送她红玫瑰,她会嫌你俗气的。」
「记住了,她喜欢爱丽丝。」他若无其事的又加了一句,「那妳呢?」
「我不喜欢爱丽丝,也不喜欢红玫瑰,唯一能入得了我的眼的是香奈儿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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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嘛送我这个?这很贵的!」
深红色的绒盒中放着一条手炼,细致精巧、图腾鲜明,而且一看就知绝非仿冒品。
「妳不喜欢吗?」傅哲安忐忑地问道。
「送得太早了吧?不用急,等你把柯媺姗弄到手,再包给我一个大红包就好了。」
「闭嘴!妳干嘛张口、闭口都是柯媺姗?妳是同性恋吗?一天到晚都想着她!」
「当然不是!你知道当同性恋很划不来的,不能正式结婚,所以也不能继承伴侣的财产,在法律上是很吃亏的。」
傅哲安简直快说不出话来了,「妳……妳……」
「我设想得很周到吧?瞧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似的,也不用这么崇拜我啦,我是很谦虚的。」
「妳!到底收不收?」
「可不可以把它折合成现金?」她认真的考虑着,以她眼下的经济情况,当然是现金比名牌首饰实用得多了。「不过人家恐怕不会照原价买回,至少要打个七折……」她立刻换算出三折的损失是多少钱,太让人心疼了。
傅哲安抓住她的左手,直接把手炼系上。「妳瞧,这条链子戴在妳手上多好看!」他引诱的低声哄劝,「男人看女人绝对不只看她的脸蛋跟身材,还会看她的品味,所以女人在衣装和首饰上的投资,绝对是有必要的。我是男人,你听我的准没错。」
杨瑊瑊把手伸到眼前欣赏了片刻,「好吧,我收下了。俗话说拿人的手短,我已经把柯媺姗的资料整理出来了,你拿回去仔细研究吧。还是你要现在看?说不定我还能提供一些建议。」
「妳?提供建议?」他嘲弄的道,「我从来也没见过像妳这么迟钝的女人。」
「我迟钝?」杨瑊瑊不高兴的反问道,「我哪里迟钝了?我做过智力测验的,IQ绝对超过一百四。」
「IQ一百四,EQ负一百四,合计等于零。」他嘲笑道。
「你今天在办公室被老板刮了是不是,所以才找我出气?算了,我好女不跟男斗,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柯媺姗不到一个月就要回巴黎了,你要加把劲,错过良机再来找我哭可就没用了。」
「妳干嘛这么热心?妳是太痛恨妳老板?还是--」他拉长了声音,「还是太喜欢妳老板?」
个我喜欢他?」杨瑊瑊夸张的笑道,「我又没病,谁高兴一天到晚看着一张棺材脸?」
傅哲安有点弄不清楚她的笑是真心还是掩饰。「妳的行为好比养老鼠咬布袋,吃里扒外。」
「什么吃里扒外?讲得这么难听!我这也是为了他好,试试他和柯媺姗的感情是不是经得起考验。如果柯媺姗这么容易就让别的男人勾引走,最好还是别等到结婚后才发现,等她进了唐家门再红杏出墙,那唐础的脸可就丢大了。他到哪儿去找像我这么处处为他着想的员工?上个礼拜刚发的奖金就算再多加一倍,我也领得不心虚。可惜啊,我这个人就是为善不欲人知。」
「大老板要是知道妳的善行,妳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所以你要机灵点,成不成都别牵扯到我头上。其实我帮你也是为了社会公平正义,唐础家财万贯,柯媺姗肯定也是嫁妆好几牛车,他们若结婚,就叫作锦上添花,那倒不如让柯媺姗嫁给一个穷小子,让唐础拎着他的玻璃鞋去找他的灰姑娘。小女子我忧国忧民、悲天悯人,就是找不到知音,唉@@」
傅哲安忍俊不住,噗嗤一笑,差点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忧国忧民?妳说这种话居然一点都不会脸红,我真是甘拜下风!」
「好啦,笑话说完了,还是谈正经事要紧,你总有个计画或大纲了吧?」
「当然有啊!」
「那还不赶快说来听听?」杨瑊瑊兴致勃勃的催问道。
「暂时--保密。」傅哲安在心里暗暗的想,很快妳就会知道了。
「怕我把你出卖吗?放心好了,我很讲义气的。」
「妳的义气嘛--价高者得之。」
「不用这么坦白吧?反正你我是臭味相投……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对了,明晚世昌公司十周年庆,你们老板去不去?」
「他明天去日本,我也得去。」
「真好命,公司出机票请你去玩。」杨瑊瑊又羡又妒的说道,「唉,我连香港都没去过。」
「去玩?别作梦了!每次到国外出差,铁定是六点半MorningCall,晚上还要开会到十点。大老板出了机票钱,就非想办法把我榨干不可,哪会让自己吃亏!」
「超时工作,又没有加班费,去向劳委会投诉!」
「妳要看着我去喝西北风才高兴吗?」
「我哪会那么没良心!你如果没有头路了,在我找到如意郎君之前,还有谁会请我上这种高级餐厅吃饭?」
「妳有良心?」他冷哼了声,「早八百年前就让妳称斤论两的卖掉了。」
「也没能卖个什么好价钱啊!」她抱怨道,「要不,我怎么还这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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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无所获,好歹也赚一顿好吃的,可惜身上这件小礼服十分合身,没有留下多少空间容纳美食。
银紫色的缎面连身裙,心形领口、郁金香形的裙襬,是她在精品店里足足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成果,最好的是可以报公帐,不用花自己一毛钱。颈间挂的珍珠项链,是她从母亲的珠宝盒里搜刮来的,她不怕老气,反正她要吸引的对象又不是三十岁以下乳臭未干的小伙子。
「打扮起来,还算象样。」唐础有点不甘愿的赞美道。
杨瑊瑊嫣然一笑,没有回答,视线很快的往四周绕了一圈。
「在找男朋友?」
她呆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唐础指的是谁。「他去日本出差,今天不会来。」她也没费事去否认,反正傅哲安除了出生时忘了含根金汤匙之外,条件尚佳,名字和他连在一块,一点也不委屈。何况女人身边若没有几个追求者,实在也显不出身价。
唐础那句话,原本只是试探,听她居然也没否认,他竟有些生气。「原来他已经升格成了妳的男朋友了?」
杨瑊瑊草率的点点头,算是回答。她明亮的眸子正盯着目标物不放,一边在心中复习着--汤建钧,建业金控董事长次子,三十四岁,纽约大学MBA,未婚……
他是个道道地地的白马王子,明亮的黑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宽广的前额,在灯光的照射下,异常地耀眼。双排扣西装、丝质领带,眼神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意味,显然是自视非凡。在杨瑊瑊看来,他也的确是很神气的模样,不过似乎不爱上健身房。他正和一名年长的男子说话,那人的长相和汤建钧有三分相似,好像也上过杂志……
啊,是建业的大老板汤宏明,去年刚丧偶,他们夫妻情深,听说当时他还因此心脏病发作,住院一个月。婚姻幸福的男人,通常再婚的机率比较高,可惜他不够年轻,又不够老,不过还好有心脏病……
嗯,说不定是比汤建钧更适合的对象……
「妳也认识宏老?」发现她的目光所在,唐础讶异的问道。
「总经理和他很熟?」
「他是我爸的老朋友。」
唉呀,那可不妙,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会不认识妈妈!杨瑊瑊失望的叹着气,「那汤建钧呢?」
「有数面之缘。」都是不太好的印象,唐础对他只有一个评语--典型的花花公子。
「可以帮我介绍吗?」
「我看起来像是拉皮条的吗?」他冷冷的反问道。
「说不定上辈子是呢!」她半开玩笑的说道。他可不见得每一辈子都那么好狗运,一出生就是富家公子。
唐础一点也不欣赏她的幽默。「跟我来!」
杨瑊瑊不太情愿的跟着他走到外面的阳台,没办法,她身上穿的礼服,算起来还算是他付的钱呢。
「总经理有何指示?」通常唐础会出席这种场合,多半是有他商业上的考量,唉,她早就发现当他的女秘书不见得有多少机会能碰上那些闪闪发光的金主了。
真是误上贼船啊!
「我不是请妳来招蜂引蝶的。」
「那不是社交吗?」
「妳别忘了,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安分点!」
「你是说傅哲安吗?你不也知道他去日本出差了,现在不在国内,不碍事的。」她轻轻松松的回答。
「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唐础生气的评论道。
「我是姓杨没有错啊!女人是水,男人是泥,这句话好像也是男人说的,说得真是贴切。」
「妳……」唐础一时词穷,想不出话来反驳。
「你跟傅哲安不是拜把兄弟吧?还得帮他看着我!」
「我不希望自己的秘书被人看成花蝴蝶,让我也跟着丢脸。」
「唐大老板,你管得太多了吧?你又不是我的家长,也不是我的幼稚园老师,管不到我的私人生活吧!」
「好歹妳也是唐砚介绍进来的,亏他还要我把妳当妹妹一样的照顾……」
唉呀,我也想当你的妹妹啊,吃香喝辣的,有什么不好?杨瑊瑊在心中暗暗想着。「唐总是认为我和汤建钧交往有什么不妥吗?是他不妥还是我不妥?」
「妳身边有那么多适合的对象,为什么偏偏要去找一个花心大萝卜?」
杨瑊瑊真觉得冤枉,她身边哪来合适的对象?大老板其实不太喜欢应酬,虽然老是带着女秘书出席,可是机会真的不多啊!
「有钱的男人哪有不花的?只要花得起,男人全都是花心大萝卜!」
这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谬论,唐础当然不能苟同,像他只有一个未婚妻,从来也不会多瞧别的女人一眼……
真的--没有吗?他忽然有点心虚的自问着。他好像每天都会把杨瑊瑊瞧上好几眼,明明她一点也不是他会欣赏的那种女人,而且还摆明了是个淘金妞,正是他这种有点身价的男人最避之唯恐不及的。最过分的是,她在他面前都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显然从来都不把他当成追求的对象!
他有什么不好的?近水楼台……
「妳才多大年纪?凭什么这么武断?」
「唐总,你不晓得吗?人的成熟度基本上和年龄是无关的,有的人就算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很幼稚……」她嘴上说着,眼睛还不停的透过玻璃门往大厅里头飘。唉,果然上等货色人人抢着要,迟了就飞走了,她见一名当红的模特儿已经倚在汤建钧臂弯中对他娇笑着了。
「妳在教训我吗?」唐础忍着气冷冷的说道。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年纪一大把?他有多老?不过大她一轮!
杨瑊瑊也不迟钝,从小到大阅人无数,哪可能听不出他在生气?开玩笑,这人目前还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可得罪不起啊!「唐总,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我妈……」她懊恼的顿住了,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世上如果真有什么是她最不希望唐础想到的,那就是前唐门杨氏夫人杨韵如女士。
唐础倒有些好奇,他从来没听过有哪一个作女儿的会用幼稚来形容自己的母亲。「妳妈?」
「不是有人说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样,常常会不可理喻吗?」她草率地带过,立刻转移话题,「唐总,你打算走了吗?」横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搞头了。
唐础早打算离开了,反正该见的人都见过了,招呼也都打过了。「不会吧,妳真的也想走了吗?入宝山空手而回,不是太可惜了吗?」他嘲讽了她几句。
「大鱼呢,已经上了别人的鱼钩了,犯不着再继续浪费钓饵了。」说得还真是坦白。
「妳这么喜欢钓鱼,早晚有一天反叫鱼给吞了!」
「那条鱼呢,要是全身长满了金叶子做成的鳞片,我也不在乎啦。」
「妳……怎么会有妳这种女人?真想把妳的心剖开来瞧瞧,说不定长得就像个金元宝。」
杨瑊瑊笑道:「说不定真的是,而且还是十足十的纯金呢!」
「果然如此,那八成也早让妳给挖出来,拿去卖了。」
「你要买吗?那要先谈好价钱,再看看值不值得花那力气了。」
「金子可填不饱肚子。喂,妳饿不饿?一起去吃宵夜吧,刚刚在宴会都没吃什么东西。」本来好像已经被气饱了,但现在气消了,开始觉得饿了。
「我刚也都没吃,真划不来!唐总,我可不可以顺便打包一份带回家?我喜欢吃鱼翅汤包、蟹粉烧卖、牛肉饺子,还有……」
「还有要到全市最贵的一家餐厅去吃对不对?小吸血鬼!」
「用不着说得这么直接吧?」她小声咕哝着,「你又不是付不起!」
「妳这样一副处处要占人家便宜的德性,怎么敢指望有男人会看得上妳?」
「我哪有那么白目?如果是让我看上的目标,我当然会让他以为我喝露水也会饱。」
那他算什么?「凭什么妳会以为在我面前一点也不需要装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这话问得还真有点咬牙切齿。
杨瑊瑊这时总算听出一点端倪,原来他竟会在乎自己没有把他列在猎杀的目标!「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又忍不住暗暗窃喜。
「看--上--妳?」他夸张的喊道,「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当提款机!」好像也没否认她的问题。
杨瑊瑊觉得他还真是一部很优的提款机,造型独特,内容丰富,可是让唐砚喊她嫂子还真是滑稽。
「所以啦,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时都在演戏,我的演技只能用在刀口上。对了,你和柯小姐还不打算结婚吗?」
「我的私事,不劳妳过问。」
「你要结婚的时候,要劳驾我这个秘书的地方可多着呢!安排婚宴啦、喜帖要寄给哪些人啦、订机票啦,这些琐琐碎碎的事,除了试婚纱和入洞房以外,不全都要找上我?我先说好喔,这些额外的工作可全都要算加班费的。」
「闭嘴!」唐础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
他和傅哲安真的不是结拜兄弟吗?怎么都老爱叫她闭嘴。「好吧,好吧,你别生气,加班费就按正常薪水计算好了,用不着加成,这样总可以了吧?」
唐础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想先找个偏僻处停车,一把捏死她,好让她闭嘴。
「妳再说一个字,什么汤包、鱼翅就全都不算数,妳自己回家煮泡面吃好了!」他咬牙威喝道。
杨瑊瑊很识相的立刻闭了嘴。张罗他的婚事是日后的事,当然犯不着现在惹恼了他,要不这亏不就吃大了吗?不,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她点点头,不敢出声,直到车子在一家知名的餐厅前停下,她才松了口气。
「我还是可以打包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