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向季云正满怀希望地等待她的消息,她就恨不得躲起来,最好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糊里糊涂地失去第一次。
想起夏立廷那副讪笑的嘴脸,她不禁恨得痒痒的,却又隐隐感到庆幸。
至少她的第一次是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这也是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然而她该如何对向季云交代?一旦知道她的失误,向季云会有多么的失望?
离家越近,刘以若的心情就越沉重。
当她走进客厅,就看见向季云笑吟吟地对她招手。
为了避人耳目,自昨夜起,两人就未曾见过面,下船后向季云已早一步来到刘以若的家中等待。
看着她一脸兴奋和期待的模样,刘以若像似泄了气的皮球般,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见她神色有异,向季云的笑容逐渐得住。
“我、我没有……”支吾了半天,刘以若还是说不出口。
向季云下心头一冷,她约略猜到事情的大概。“你没跟齐浩天上床?”
对于她的直接,刘以若又羞又愧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对齐浩天的判断失误?他竟然拒绝了刘以若?
向季云苦思不解。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追问着刘以若。
刘以若苦着一张脸,“我们弄错房间了!”
“弄错房间?”向季云不敢置信,凭她在齐浩天身边打转多年所经营出来的绵密人脉,得到的消息都是第一手、最新、最可靠的。
“他临时换了房间。”刘以若低头解释着,却只字不提夏立廷的事。
“他换房间!?”她精明的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么昨晚你在哪里过夜?”
“我……”刘以若心头一震,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在、在……”
“你该不会就留在那里?”向季云眯起眼睛看着她,“今天一早,我经过你的房间,里头并没有人。”
心跳宛如擂鼓,刘以若知道瞒不过她,只好点了一下头。
“齐浩天和谁换了房间?”她的语气渐趋严厉。
“没、没有。”刘以若依旧试图掩盖事实。
“没有吗?”她冷冷地道:“昨天参加的人很多,所有舱房全都客满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齐浩天既然换了地方,就表示有人搬进他的房间。
“这……”刘以若揪着衣角,暖了半晌才开口:“是夏、夏立廷。”
“你跟他上床了!?”向季云平淡的语气隐含着强烈的愤怒。
刘以若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整个人就杵在原地。
然而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已经间接地回答向季云的问题。
啪!冷不防地,刘以若挨了一巴掌。
向季云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她,“我教你去勾引齐浩天,你却迫不及待的和别的男人上床,你没有男人不行吗?真他妈的贱!”
和平时端庄高雅的形象迥异,向季云不但口出秽语,还动手打人。
眼眶中蓄满了泪,刘以若又惊又怕,抚着红肿的脸颊,瑟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她从未见过向季云如此生气的模样。
“为什么不立刻退出来?为什么要留在那里?”向季云愤怒地低吼。
“我……”刘以若委屈万分,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向季云恶狠狠地瞪着她。
刘以若吸泣出声,“我吃了镇定剂,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紧张得发热,醒来以后就、就……”
闷哼一声,向季云不再多说什么。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原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出了纰漏。
为了顺利达成目的,昨晚她拿给刘以若服下的药根本不是什么镇定剂而是一般在PUB里流传的催情药,想不到却弄巧成拙,反倒便宜了夏立廷。
缓缓平息胸中的怒气,向季云这才惊觉到自己似乎反应过度了。
刘以若依旧哀哀吸泣着。
“云姨不是故意的。”向季云叹了口气,“我只是报仇心切,想不到功败垂成,才会情绪失控打了你。”
她轻轻地拍了拍刘以若的肩膀,柔声抚慰道:“不要怪云姨好吗?”
刘以若难过的摇摇头,“是我不好,让云姨失望了。”
“算了!”向季云走过来搂住她,“别难过,我们还有机会。”
“对不起!”靠在她的怀里,刘以若满心歉疚。
“不过你要记得,你的目标是齐浩天。”向季云有些担心,“以后你要尽量避开夏立廷,要是遇到他就装作若无其事,千万别和他有什么纠葛;否则以齐浩天的精明,只怕不会放下身段和子侄辈争夺一个女人。”
刘以若点了点头,“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他说话了。”
“那倒不必。”向季云精明地眨了眨眼,“他和齐浩天情同父子,只要你和齐浩天走得近,必定经常看到他,你得设法和他保持距离,却又不能弄得太僵。”
刘以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虽然她不清楚昨晚的事,但温柔的抚触和特有的謦香并未从她的记忆中消去。
隐约地,男女交欢的快感似乎还在她的血液中流窜。
但她却必须和这一切划清界线。
对她而言,这些都只是奢望,她不能要,也要不起。
曾经拥有,已经是上天赐予她最大的恩惠了。
**
在向季云的安排下,刘以若再次和齐浩天“偶遇”。
凭着向季云的人际关系,要做这样的安排并不困难,只要稍加询问,便足以掌握齐浩天的行踪。
这天中午,刘以若适时地出现在齐浩天用餐的餐厅
这是一家在齐美公司附近的简餐店,地方不大,生意普通,却四处摆放着绿油油的盆栽,匠心独具的设计,显得清静而优雅。
当她走进餐厅时,就看见齐浩天躲在角落的位置,桌上已摆了一盘简单的炒饭,但他动也不动,只是望着手中的怀表愣愣出神。
刘以若刻意走到斜前方,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坐了下来。
齐浩天依旧专心地看着怀表,完全不受周遭环境的影响。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点菜时她故意将排骨饭说成了鸡腿饭,跟着又以较大的声音唤回服务生。
“等一等!”她提高了声调,“不好意思,我要换成排骨饭。”
在安静的用餐环境中,她的声音立刻引来齐浩天的目光。
“是你!”他的眼神中有着惊讶,也有着兴奋。
刘以若装出吃惊的表情,“齐董,怎么是你?”
齐浩天对她了招手,“过来,一块儿吃饭。”
“这个……”刘以若犹豫半晌,才腼腆地摇了摇头,“这不太方便,要是被别人看见了……”
齐浩天笑了,“现在的人都得顾虑这么多吗?”
他将怀表收进口袋,跟着起身走到刘以若的对面坐下,“既然你不方便过去,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要服务生替他把餐食换个位置。
刘以若瞪大眼,“想不到齐董也会耍赖。”
“我也是人,是人就会耍赖。”他微笑道。
他是在提醒她,把他当作一般人看待,莫把他看做是高高在上的老板。
她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本想单独静一静,现在看来只好作你的陪客了。”
“为什么来到这里?公司也在这附近?”齐浩天不经意地问道。
“我……”刘以若轻咳一声,“我到这附近找个朋友,他恰巧不在,所以只好自己跑来吃饭了。”
“原来。”他明白似地点点头。
“那么你呢?”她美目一转,将话题扯到他身上,“你为什么也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今天是召开董事会的日子,会议结束后,他把陪同其他董事一起用餐的任务交给了夏立廷,自己躲到这家小餐厅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吗?”她掩嘴轻笑,‘’想不到我居然碰到了同好。”
见她半月型的大眼微微弯起,里头闪烁着愉悦的光彩,齐浩天不由得痴了。
为什么那么像?恍榴中仿佛离世已久的妻子又回到身边。
“你怎么了?”见他痴望着自己,刘以若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齐浩天回过神来,“没事,没什么。”
“刚才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低着头。”她疑惑地问:“能否告诉我,你在瞧些什么?”
虽然是个千亿营业额的大老板,他的态度却温和有礼、平易近人,尤其那副出神怔仲的模样,竟带着些许的落寞和酸楚。一开始或许是刻意地接近,刘以若却逐渐被他的言行给吸引,忍不住想多了解他。
“我在看时间。”他并未多想,直觉地说出了口。
“需要看那么久吗?”她好奇了。
“看来你已经注意到我了。”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你可别误会。”刘以若嘟起了嘴,“你放着东西不吃光盯着底下,任谁都会觉得很奇怪。”
齐浩天自嘲一笑,“原来我是怪胎。”
“我没那个意思。”刘以若软化了态度,柔声道:“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犹豫了一会儿,他才从口袋里掏出怀表递给她。
刘以若接过怀表打开来,里里外外仔细端详了半天,除了精致的手工,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发现。
“我看不出有什么待别的。”带着些许的失望,她小心翼翼地把怀表递回。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不懂的。”
“我是不懂。”她忍不住问道:“你肯告诉我吗?”
齐浩天瞥了她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才会感到安心。”
“只有不快乐的人才希望时间快快过去。”刘以若皱起眉头,“你有钱、有地位,只恨不能长生不老,我都被你搞胡涂了。”
“你的菜凉了。”齐浩天下再多说什么,指了指刚送上来的排骨饭提醒她。
刘以若扮了个鬼脸,“你的炒饭更凉。”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口炒饭都没动过。
他笑了起来,“那好吧,我们一起开动。”
刘以若吃了几口,跟着有意无意地探道:“听说我和你的妻子长得很像?”
“你听谁说的?”齐浩天停止了动作。
她随口诌道:“云姨告诉我的,那天在船上的时候,她一直找我说话,说我长得和她姊姊很像。”
“她告诉你的?”他有些惊异,“她还说了什么?”
刘以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闲聊罢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饭。
“你还没告诉我。”她不死心地追问。
齐浩天苦笑,“你想知道什么?”
“我、我想多了解你的妻子。”这句话她并非胡说,而是衷心企盼。
为免伤心,向季云甚少在她面前提及母亲的事。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
“这……”她寻思着借口,“毕竟长得相似的人不多,我想看看她跟我有什么不同?”
“你们是不太一样。”犹豫一会儿,齐浩天才开口:“她是个温柔的女人。”
刘以若微微一恼,“你这么说是指我不够温柔了。”
齐浩天笑了笑,“你比她刁钻的多!”
“哼!”她用力地咬了一口排骨。
“我倒情愿她像你这样。”敛起了笑容,齐浩天若有所失的说:“或许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刘以若差点噎住,“为什么?”
“她虽然温柔却十分脆弱。”他轻声叹了口气,“就像玻璃般易碎。”
刘以若完全被他的话给吸引住,因为向季云从来就不曾告诉过她这些。
“这怎么能怪她?”齐浩天喃喃地道出心事,“明知道她是那么的脆弱,我却没能放下工作,全心全意地陪伴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很爱她!?”看着他眉宇间那份失落和悲戚,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个问句还是肯定句。
回避了她的问题,他说:“我一直在等待哪一天可以和她团聚。”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缓缓地飘向远处,无助和迷倡的脸上写满了深情。
刘以若心头一酸,直到此刻才体会出他看表的心情。
只有在时间巨轮的流转中,他才会觉得和爱人之间的距离逐步拉近。
她的泪眼模糊,感觉到坐在面前的并不是叱咤商场的齐浩天,而是个为情所困的多情种子。
像他这样多情的人怎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
只因为爱到了激狂就得不择手段?
要不是他的缘故,她母亲何以年纪轻轻就撒手人责?年幼无依的她,何致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想到这里,她一点一滴的收回自己的同情。
这个男人是罪有应得,就不知道他是否曾为自己的罪行忏侮过?
两人相对沉默了半晌。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情不自禁的对你说了这些。”齐浩天首先打破沉默。
刘以若谈谈一笑,“你是高高在上的齐老板,自然不会随意对别人说出自己的心事。”
“或许!”他并未否认。
她微笑地递了张名片给他,“如果需要的话,我很乐意做你的听众。”
“不过今天不行。”她拿着帐单起身,“我得赶回公司去了。”
这招欲擒故纵是向季云教她的,她有把握齐浩天一定会再打电话找她。
***
如刘以若所料,自从那次短暂的聚首后,齐浩天便不断地找她吃饭或出游,她知道这是计划成功的征兆,至少他不排斥见到她,甚至喜欢见到她。
今天她照例在门口等着陈伯开车过来,齐浩天早已和她约好,这个周末要一起到山上的别墅游玩度假。
叭——叭——
一辆宽大的休旅车不偏不倚地停在她面前。
刘以若愣了愣,这并不是齐浩天平时的坐车,偏偏车窗的玻璃全贴上黑色的反光纸,完全看不见里头的情景。
就在她纳闷之际,车门打了开来,齐浩天在里头向她招手,“以若,进来!”
“你换车了?”她笑着坐到他身边,“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
“你说错了!”前座的司机打断了她,“这是我的车,齐叔的车还躺在车库里睡觉。”
夏立廷回过头来,伸手推高了墨镜斜院着她。
“怎么是你?”刘以若惊讶地瞪着他。
在驾驶座上的并不是陈伯,居然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夏立廷。
“陈伯今天人不舒服,所以我就请立廷充当一下司机。”齐浩天笑着解释。
“夏特助,那真是委屈你了!”她强调了特助两个字。
夏立廷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道:“我也有好几年没到过别墅了,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怎么会委屈呢?”
刘以若哼了一声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拉着齐浩天说话,偏偏夏立廷就是有本事在他们的谈话中穿插,还逗得齐浩天哈哈大笑。
***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地基本身所占的坪数不大,房屋四周却相当平坦开阔,在专人的照顾下,房子四周分区开辟成小小的果园;随着时序进人夏季,芒果已在枝头结实累累,有的未及采摘都已掉落在地。
“好可惜!”刘以若连忙找出大大小小的桶子,将校址较低、触手可及的芒果—一采下,就怕浪费了已饱熟的芒果。
她忙碌地在果园中穿梭着。
“哎呀!差了点。”一颗鲜艳饱满的芒果,自树梢垂挂而下,偏偏差了那么一点就构到,刘以若不由得暗叹可惜。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越过她的头顶,将硕大的芒果摘下。
“拿去!”夏立廷站在她身侧,将芒果放人她脚边的桶内。
“你……”他的出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转过身,直觉地想避开他,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请你让开!”她警戒地看着他。
“到我身边来,让我爱你。”夏立廷语出惊人地表示。
面对他如此热情的表白,她又惊又恼。
“虽然我比不上齐叔有钱,但也足够让你过很好的日子。”他满心的诚挚,“别再缠着齐叔,到我身边来,我发誓一定让你幸福。”
一阵莫名的感动涨满了心头,刘以若多希望就这么的答应他,随他而去。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偏偏两人注定了有缘无份。
她深深吸了口气,“你这个人还真俗气,眼中只有钱而已吗?”
“什、什么?”他扬起了眉。
“我喜欢howard?tl并不只是因为他有钱而已。”她昧着良心说道,“他的成熟稳重才是吸引我的主要原因。”
她转过身,“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我很需要安全感,只有他才能给我倚靠的感觉。”
“安全感、可靠……”他喃喃自语着。
“不错!”她点了点头,“这些你能给我吗?”
她想尽办法要他放弃对自己的追求。
“这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我给不起。”夏立廷的火气慢慢上升。
有多少女人巴着他不放,他都不屑一顾,现在他不但放下男人的尊严,还低声下气的求她回心转意,她居然不领情。
“我能给的只有这个……”话来说完他已气冲冲地强搂住她,紧紧复住她的双唇。
“放……你放手……”她挣扎不已,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过了数分钟他才放开她,“怎么样?这比安全感有意思的多吧!”
“你……低级!”刘以若气愤地一掌挥向他的面颊,却被他一手抓住。
“低级!”他冷笑道:“那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吸着我的嘴不放,甚至还眷恋我的身体。”
“你趁我神智不清的时候侵犯我,还敢嘲笑我?”她为之气结。
“我是满足你,不是侵犯你。”他纠正她,“你把满足说成了侵犯,我非常不能认同。”
“你明知道我不是去找你的,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那种事。”她气得直跺脚,“反正你就是低级。”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体勾引齐叔,到底谁比较低级?”他反唇相稽。
她低吼;“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夏立廷正待反击,却听见有人走近。
刘以若慌地想甩开他的手,生怕被人看见了这一幕。
“总算找到你们了。”齐浩天的声音传来。,夏立廷心头一震,连忙放开刘以若的手,却令用力挣扎的她失去平衡,整个人摔跌在树干上。
“啊!”她痛呼一声,纤白的手臂被树枝划伤了。
“要不要紧?”见她伤口隐隐渗出血丝,夏立廷担心不已,赶紧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我替你包起来。”
这时齐浩天正好走到他们面前。
“你流血了!”齐浩天皱起眉头扶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仿佛有着默契,他也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压着伤口,比较容易止血。”
两个男人同时递上自己的关怀,一时间千头万绪,刘以若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隔了半晌,理智逼她拿起了齐浩天的手帕。
“一点小伤,没关系。”刘以若轻声细语地未曾抬头,着实不忍去看夏立廷的脸色。
“我扶你回去擦药。”齐浩天一心一意关心着刘以若的伤势,似乎未曾察觉夏立廷和她之间不寻常的气息。
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夏立廷呆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显然地,刘以若已做出了抉择。
唇齿间还残留着她口中的余香,这时却渐渐变得苦涩难咽。
望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背影,夏立廷心头竟有说不出的酸楚。
是他该放弃的时候了!
自从刘以若出现,齐浩天似乎开朗许多,寂寥的神情中再次展现出多年未见的光彩,甚至连看表的次数也大为减少。
如果刘以若的存在是正面的,他应该抱持成人之美的想法,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齐浩天喜欢就够了。
抑郁了二十年,直到今日齐浩天才又找到了快乐,他怎能恩将仇报,破坏恩人后半生的幸福?
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他都该放弃。
只是放弃的滋味,为什么如此难受?